即便已經有了大巫確認姬昌確實已經呆傻,可帝辛心中始終不信。
次日。
伯邑考入宮拜見,君臣二人寒暄幾句后,伯邑考突然哭道:
“大王容稟,臣父年事已高,實不堪重任,望大王憐憫,讓臣父歸鄉養老,臣不才,愿替老夫繼續為大王效力。”
說是效力,可不管是帝辛還是伯邑考心中都明白,這是以人為質也。
可帝辛還要伯邑考壓制姬發,怎會同意此舉?
至于讓姬發來換姬昌,帝辛心中卻也有顧及。
別人不清楚,可他卻深知,姬發乃是圣人所定的西周之主,他如今竭盡全力也只能壓制姬發,讓其得勢暫緩,一旦姬發出現危險,說不得就有人會跳出來,撕破臉皮,這是帝辛不想看到的。
況且姬發如今只是一黃口孺子,他要姬發何用?他如今最為忌憚的還是姬昌身上那偌大賢名,一旦姬昌真的反了,四方諸侯之中,不知會有多少人響應,改革,最為需要的便是時間,他是說什么也不會讓姬昌離開的。
帝辛微微沉思,剛要找個借口將伯邑考打發之時,突然宮外傳來一陣腳步之聲。
帝辛當即閉口正坐,而伯邑考也確是君子,連忙起身舉袖抹了面上淚水,不以此來脅迫君王。
帝辛見此,心中暗自點頭,對于伯邑考更加滿意。
腳步聲漸近,卻是妲己端著兩碗參湯走了進來。
“大王。”
妲己盈盈一禮,風情萬種。
帝辛含笑點頭,朝著伯邑考道:
“蘇娘娘難得做湯,卿也嘗嘗。”
妲己也有眼色,放下一碗后,來到伯邑考身前一禮:“妲己見過世兄。”
伯邑考連忙回禮:“臣伯邑考拜見娘娘。”
入宮數年,妲己也想過無數辦法,想要迷惑帝辛,完成女媧娘娘的交代,可效果都微乎其微。
如今伯邑考入商,卻是讓妲己想到了辦法。
“世兄不必客氣,請。”
妲己盈盈一笑,令得伯邑考微微有些失神。
“謝娘娘。”
被妲己打斷了君臣談話,伯邑考為父求情的事,便只能暫時壓下,喝過參湯之后,便起身告辭,離開了王宮。
是夜,伯邑考剛服侍姬昌喝了藥,突然下人來報,宮里又有人來喚,伯邑考不敢怠慢,吩咐下人招呼老父后,便連忙來迎。
卻不想見到的卻是兩宮女。
“見過世子,娘娘請世子入宮一敘。”
蘇妲己和伯邑考小時見過,兩家當初還曾玩笑為二人約過媒妁,只是后來妲己入宮后,便再沒提過。
聽得不是大王傳喚,而是蘇妲己約自己敘舊,伯邑考有些猶豫,不過想想老父如今境地,心中卻也起了想用少時情誼,請蘇妲己說情的想法,便拱手一禮道:
“請兩位帶路。”
未多時,伯邑考被帶著來到了妲己的寢宮。
“娘娘正在宮里,請世子自便。”
兩個宮女行了一禮,便自離開。
伯邑考看著大開的宮門,心中不知為何突然生出了些許恐懼之感。
“世兄何故徘徊?”
清脆如銀鈴般的聲音,從宮內傳來。
聽得妲己之聲,伯邑考壓下心頭不安,撩起長袍,走了進去。
只見宮內燈火搖曳,似明似暗,妲己跪坐于內,身旁放著兩張古琴。
看到此景,伯邑考不由失神。
“世兄請坐。”
妲己一笑,伸手一指身旁。
伯邑考回神,躬身謝過來到一張古琴之后坐下。
“世兄可還記得當初教妹妹學琴之時?”
伯邑考再度失神,過了片刻才道:
“如何能不記得。”
妲己輕聲道:“妹妹還想再學一次,世兄可還能再教妹妹一次。”
看著妲己水汪汪的雙眼,伯邑考也不知道怎么得,突然亂了分寸,有些無措。
“敢不從命。”
“此琴有內外五形,六律五音。吟、操、勾、剔。左手龍睛,右手鳳目,按宮、商、角、征、羽。又有八法,乃抹、挑、勾、剔、撇、托、摘、打。有六忌,七不彈。”
妲己托著香腮,問道:“何為六忌?”
伯邑考手按古琴回道:“聞哀,慟泣,專心事,忿怒情懷,戒欲、驚。”
妲己再問:“何為七不彈?”
“疾風驟雨,大悲大哀,衣冠不正,酒醉性狂,無香近褻,不知音近俗,不潔近穢。遇此皆不彈。此琴乃太古遺音,樂而近雅,與諸樂大不相同,其中有八十一大調,五十一小調,三十六等音。”
二人一問一答,手中撥動琴弦,好似又回到了當初兩小無猜之時。
燈光不知何時而滅,妲己緩緩靠近,臉上桃花現嬌艷夭姿,風流國色。轉秋波,送嬌滴滴情懷,啟朱唇,吐軟溫溫悄語。欲動伯邑考,將惑亂其心而起劫。
就在二人褪去衣衫,大錯將鑄之時,突然伯邑考眉心一縷紫光閃過,妲己好似被人狠狠打了一記,痛的掃落桌案,掩面痛呼。
清醒過來的伯邑考驚駭欲絕,看著倒地的妲己,一時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臣冒犯娘娘,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伯邑考失魂落魄,吶吶自語,偏偏就在此時,一陣腳步聲從宮外傳來。
伯邑考更加慌亂,想要躲避,卻不想這宮殿空曠,一時之間,卻又哪里去躲,況且自己躲了,妲己又怎么辦?
到了此時,伯邑考依舊以為是自己意亂情迷。
腳步之聲越來越近,伯邑考突然神色一厲,幾步來到兵架上,抽出寶劍,而后將劍柄放在妲己手中,而自己則是心口對準劍尖,閉眼一撲。
“嗯”一聲悶哼,鮮血直流,伯邑考當即痛的差點暈了過去。
可此時他哪里敢暈,只得強提精神,朝外而跑。
帝辛嬪妃不少,每日去何處過夜,自有規矩,而今夜便是論到妲己。
結果剛至宮門,便看到伯邑考滿身是血的從內沖出。
帝辛此時也是滿眼問號,不明白伯邑考為何在此處。
護衛的帝辛的兵士,連忙上前,一腳踢翻伯邑考,將帝辛護在身后。
帝辛擺了擺手,看向衣冠不整,滿身是血的伯邑考問道:
“卿此何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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