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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三血063三血
“嗚……”
狂風卷地,百草折服。
天際陰云堆積,厚重的云層如同一片密不透風的幕布,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咔嚓!”
不時。
云層中有若隱若現的雷霆蜿蜒而行。
悶雷咆哮!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沖擊著耳膜,讓人短暫失聰,如天神怒吼,在這天地間不停回蕩。
“快!”
“快點!”
“擺好機位,注意避雷,所有人準備就位,這次如果拍不好下一次雷雨天就要在七天之后。”
“都聽清楚了沒有!”
葉導身披雨衣,大聲咆哮,聲音也僅能讓工作人員勉強聽清。
一干工作人員在這種天氣下忙碌,各種攝像器械在搭好的棚子下面調整角度對準目標。
在他們身后不遠,富貴瓷廠的辦公樓內,一行人立于落地窗前,正自看著他們的身影。
大廳里。
燈光通透,幾人隨意坐在沙發上,對于周遭的工作人員宛若未見。
“文經理。”
一位記者手拿話筒,問道:
“貴廠的雷走紅瓷,一定要在這種天氣下才能燒制嗎?”
“是的。”文蕾點頭,面色嚴肅,化妝師高超的技術遮住她面上的青澀,更像是一位久經商場的精英。
她伸手朝天際一指,道:
“唯有天然的雷電,才能給雷走紅瓷的釉色呈現出雷紋形態,那一瞬間的反應更是釉料成型的根本。”
“可惜!”
“今年的雷雨天氣太少,符合要求的目前只出現九次,所以雷走紅瓷也只產出就批。”
“等到過了秋季,雷雨天氣更少,瓷廠幾乎不會再有產出。”
她音帶遺憾,也帶有幾分自傲。
目前雷走紅瓷的預定已經到了三個月后,而且可以預見,越往后交貨的時間會越晚。
今天預定,
半年后到貨都算正常。
而方瓷賬上的資金,能讓年產值數億的實體工廠眼熱不已,利潤率更是能讓人發狂。
“奪天地造化,難怪雷走紅瓷如此獨特。”
記者配合著恭維了一句,隨即移動話筒看向另外一人,場中的鏡頭也隨之移動,問道:
“喬老先生,您怎么看?”
“雷電助力成型,我活了八十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瓷器成型的方法。”喬老乃是瓷器行業的泰斗,早已胡須發白,倒是聲音依舊中氣十足,他輕捋胡須,笑著道:
“等下開窯,一定要親眼看看。”
“至于雷走紅瓷……”
“這就不用我多說了吧,放眼目前國內諸多名瓷,能夠與雷走紅瓷相比的屈指可數。”
“喬老過譽。”文蕾垂首:
“我們還有很多要改進的地方。”
“哎!”喬老連連擺手:
“謙虛是好事,過分的謙虛大可不必,雷走紅瓷的品質有目共睹,不只是我一個人說好。”
“是。”文蕾點頭:
“受教了。”
“文經理。”記者再次轉移話筒,問道:
“方不方便透露一下方瓷的經營情況,還有雷走紅瓷的銷量。”
“這……”文蕾想了想,方道:
“受限于產量不足的原因,目前雷走紅瓷只接受三個月以后的預定,至于經營情況……”
“我只能說,上個月的營業額已經超過千萬,具體多少暫時不方便透露。”
“千萬!”記者笑道:
“一千萬也是千萬、九千萬也是千萬,文經理給畫的范圍有點大啊,不過就算是一千萬也足夠驚人了。”
“我記得方瓷真正走向市場,還不到半年?”
文蕾笑而不語。
“不過……”記者話鋒一轉,問道:
“據我所知,去年曲市的雷雨天氣一共也就二十多次,其中應該有很大一部分雷電太小不符合要求。”
“那豈不是說,雷走紅瓷的產量一直沒辦法提升?”
“目前來說是這樣。”文蕾點頭:
“不過我們已經開始籌劃第二處窯口,如果進展順利的話,下一年春季應該就能開工。”
“屆時,產量會有相應的提升。”
“這樣好像也不多。”記者皺眉,道:
“能不能人工制造雷電?”
“有過這個想法,不過暫時還做不到。”文蕾搖頭:
“天然雷電在一瞬間的各種反應太過復雜,以目前的技術尚不能完全復原,所以只能是個設想。”
“那豈不是說,產量一直都上不去。”記者眉頭緊鎖。
“咳咳……”喬老輕咳:
“產量少,未必就是一件壞事。”
文蕾輕輕點頭。
“轟!”
說話間,外面雷聲大作,刺目電光在聲音響起的前一瞬,就已劃破黑暗,如同白晝。
蜿蜒扭動的雷霆,在引雷線的接引下,重重落在富貴瓷廠上方。
“轟!”
大地好似陡然一震。
“真是……”記者目視此景,不由一臉呆愣:
“壯觀!”
“天地之奇景,非人力所能為。”喬老文縐縐的來了一句,嘆道:
“難怪雷走紅瓷的品質如此了得,借助天地之力鑄造的瓷器,算得上是天地賜予了吧?”
這話說得好!
文蕾雙眼一亮,已經考慮把這句話用在下一次的宣傳上。
“文經理。”
記者回神,繼續問道:
“一直聽說方瓷的老板很神秘,極少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有緣見上一面。”
“不好意思。”文蕾面露歉意搖頭:
“董事長有事要忙,最近怕是沒有時間。”
“那真是遺憾。”
記者輕嘆。
方瓷的老板算得上是個傳奇人物,短短半年,就把雷走紅瓷打造成瓷器中的頂尖奢侈品。
目前,
除了曲市,更是在海州、京都各開了一家專賣店,據說店鋪是直接買下,堪稱豪橫。
若能見上一面,以后也是一個談資。
半個月后。
“這是明藝臺給我們拍的宣傳片。”
文昌大廈。
文蕾遞過來一個平板,上面是一段長達三分鐘的視頻,視頻的每一幀都可當桌面背景來用。
“如果你沒有什么意見的話,下個月就可以正式上線了。”
方正看過一遍,輕輕點頭:
“不錯!”
“難怪敢開價兩千萬,確實有些本事。”
“嗯。”文蕾對視頻質量也很滿意,尤其是視頻中的自己,不卑不亢盡顯時尚精英風采:
“那我給他們回消息了。”
“回吧。”方正擺手,隨口問道:
“公司目前經營狀況怎么樣?”
“很好。”一聽到這話,文蕾精神一震,道:
“上個月我們的銷售額增加了十三個百分點,達到三千二百多萬,不過因為消費也多……”
“凈利潤只有三百多萬。”
方正對此并不奇怪。
方瓷銷售額是不少,但花錢的地方更多,其中宣傳占了大頭,如這次的宣傳片足足兩千萬。
當然。
兩千萬不只是拍攝視頻,還有天藝臺的一些宣傳配合,旗下藝人的互動。
再加上各大up主的推廣費,員工工資、五險一金,燒制瓷器的消耗,能有剩余已經不錯。
畢竟是創業初期,正是燒錢的時候。
絕大部分公司,想燒錢都沒有這個底氣。
“目前瓷器銷售公司賬上還有兩千多萬,資產管理公司賬上有一千多萬,玉石生意有六千四百多萬……”
文蕾抿了抿嘴,看過來的眼神復雜:
“方董,你現在可以說是億萬富翁了。”
普通的億萬富翁,可動用的資金怕也沒有這么多,而方正手頭上的上億可都是現金。
尚沒有計算房產價值。
區區半年。
她眼睜睜看著方瓷從一個不起眼的小公司,發展成現在這般雄厚資本,一切就像是在做夢。
同班同學,乃至同年級、甚至是同一個學校出來的人,怕是一輩子都達不成這等成績。
相較于文蕾的驚嘆、不可思議,方正則相對較為平靜。
他背后可是有著一個世界。
一億?
如果他愿意,以他目前在異世界擴展的渠道,甚至可以在幾天之內弄來成噸的黃金。
金錢,
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個數字而已。
社會地位不僅僅是要有錢,還要有與之相應的影響力,不然的話就像是小兒持金行于鬧市。
反而會引來危險!
“知道了。”
閉上眼,方正輕輕擺手:
“出去的時候麻煩帶一下門,我想休息會。”
“是。”
文蕾點頭,緩緩退了出去。
等她離開,方正又慢慢睜開雙眼,從兜里拿出一個項鏈,面露沉思。
項鏈來自鄭廓。
正中的玉牌內部藏著一個加密的內存卡,時至今日,他終于可以看到里面的內容了,不知會有些什么。
異世界。
昨夜突降大雪,今早地面上就鋪了厚厚的一層,車輪壓在上面發出有序的‘嘎吱嘎吱’聲響。
馬車停在望江樓。
方正掀開車簾下了車,抬頭看了眼這半年前新開的三層酒樓,略作沉吟后,邁步行入其中。
“方掌柜!”
“方公子。”
見他進來,當即有幾人起身相迎,戶房的韓先生更是咧嘴大笑,露出他那發黃的門牙。
曾幾何時。
方正還要上趕著給對方送禮,對方還愛答不理,就連在這里定居的戶籍也是托對方辦理。
現今態度卻已大變。
他們之所以那么熱情,自然是因為方瓷的生意夠好,屬于幾人的分紅也從未落下過。
當初約定一年分紅不少于五十兩,……
前不久每人分了一百多兩!
可以預見。
只要年景不是太差,以后還會更多。
要知道。
縣衙的典吏一年收入也不過幾十兩銀子,這還是包括各種福利待遇在內,一百多兩已然是一筆巨款。
也難怪他們這么熱情。
“韓先生!”
“齊兄。”
“羅捕頭。”
方正拱手回禮,謙讓著坐下:
“我沒來遲吧?”
“沒有,沒有。”羅捕頭笑著擺手:
“方公子來的正好,知縣大人和那幾位都還沒有到,咱們先坐下聊聊,等他們過來。”
“說起來……”方正點頭:
“今天嚴大人今日叫我等前來所為何事?”
上任知縣剿匪有功,早就高升去了其他地方,縣丞嚴大人順理成章接替了知縣的位置。
今日嚴大人宴客。
客人皆為城中的富戶、豪商,方正自然也在其中,場中熙熙攘攘,不少都是熟面孔。
“納捐。”
齊典吏抿了抿嘴,壓低聲音道:
“今年大旱,四府十三縣幾乎顆粒無收,現今又是寒冬,諸多流民一股腦涌進縣城。”
“不開倉放糧,怕是熬不過今年。”
“哎!”韓先生輕嘆:
“方公子不是外人,但說無妨,糧倉其實早就沒有了糧食,里面耗子成群比米還多。”
“錢,”
“自然要從我們這些人身上出。”
“是。”羅捕頭點頭,面上滿是無奈:
“據我所知,任家已經聯系好府城的糧商,價錢也已談妥,只要銀子一到立馬送糧。”
任家?
方正瞇眼。
任家是固安縣最大的地主、糧商,甚至有任半城之說,他家里的糧食據說堆積成山。
他們還用買府城的糧食?
早在幾個月前,任家就在囤積糧食,導致市場上糧食價錢暴漲,現今比往年翻了兩倍不止。
天災,
對于普通百姓是災難。
對于他們來說,
則是撈取財富、擴張土地的大好機會。
就如……
“韓先生,聽說你最近買了不少田地?”
“哈哈……”韓先生捋須輕笑:
“多虧了方公子,韓某才能有些余財,前些日子祖宅那邊良田價格降到五兩銀子一畝。”
“我一時心動,買了二十畝。”
五兩?
往年良田的價格要十幾兩乃至二十兩一畝,五兩銀子一畝可見出售之人急需要用錢。
“差不多。”
齊典吏點頭:
“我也買了幾畝,難得有這種好行情,不過二十畝可是一百兩,韓老伱可真是舍得。”
“所以說要謝過方公子。”韓老笑道:
“不然的話,韓某哪有這等底氣,只可惜現今手無余財,還不知道怎么應付大人的納捐。”
“最多不過幾個月俸祿罷了。”羅捕頭擺手:
“良田在手,才是傳家的基業。”
“說的是!”
“此話在理。”
方正笑而不語。
皇朝初期,天下動蕩初定,百姓皆有田畝。
此界也有一個周朝,周朝就曾下令每一個新生男兒在成年之際,都可獲得一百畝的田地。
那時候地廣人稀,自然沒問題。
不過隨著后期人口增多,可以獲得的田畝逐漸漸少,最終制度廢除。
而一遇天災人禍,尋常百姓缺乏抵抗能力,大都不得不出售自己的土地換來一時安寧。
如此,
雖然能暫時避開災禍,卻失去了自己賴以生存的土地,只能淪為給他人耕種的雇農。
到那時,
土地里產出的糧食大半歸主家,自己僅能果腹。
乃至世世代代都是雇農,再無翻身之地,甚至如果再遇到天災人禍,將沒有一點退路。
富貴人家所占田地越來越多,窮人所占田地越來越少,乃至于只剩下一條命,最后……
自然是天下大亂。
這就是一個輪回!
從這點上講,應該說匹夫興亡、天下有責才對。
‘魏朝至今歷經十七位皇帝,延續了六百多年,已經超過現代社會歷史上王朝更替的三百年大限。’
‘現如今,怕也到了王朝末期。’
‘羅捕頭他們幾個尚且如此,城中的那些豪門、富戶,怕是更會趁機低階收購良田。’
‘真正掌握在百姓手中的田畝,寥寥無幾!’
“嚴大人到了!”
“任老爺子也來了。”
“令狐家主……”
人群竊竊私語,看著從外面行來的幾人,紛紛起身施禮。
“諸位座。”
嚴大人身披貂裘,腳踏豹皮軟靴,腰纏白玉帶,單單這一身打扮,怕就要上千兩銀子。
他行至二樓,單手虛按,面上露出憂國憂民之色:
“今年冀州大旱,四府十三縣顆粒無收,現今又值寒冬,百姓涌入縣城祈求朝廷救濟。”
“本官身為一地父母,豈能置之不理?”
場中一片寂靜。
今日的宴客有些充滿,來的人除了消息靈通之輩,并不清楚嚴大人宴請眾人為了什么。
“哎!”
嚴大人輕嘆,道:
“本官欲開倉放糧,救濟百姓。”
“大人仁慈。”有人恭維道:
“若有用得上的地方,我等愿盡綿薄之力。”
這是個托吧?
方正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若有所思,其他人似乎也明白過來什么,眼神微變。
“說得好!”
嚴大人面泛笑意,拍了拍手掌道:
“眼見百姓饑寒交迫、居無定所,本官于心不忍,愿拿出一年的俸祿為百姓施粥放糧。”
“可惜!”
“我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
他低頭輕嘆,一臉的遺憾。
“大人。”令狐安垂首:
“令狐家愿意出兩千兩銀子,助百姓熬過這場難關。”
“老朽也有此意。”任老爺子緩緩點頭:
“任家,也出兩千兩。”
兩千兩!
樓下眾人的表情大都變的僵硬。
納捐不是沒有過,實際上衙門幾乎每年都會來一次,說是為了百姓實則揣進自己兜里。
對于數額,也有默契的比例。
令狐家、任家屬于縣城兩大豪門,其他人自然不能跟他們比,富戶、豪商多是他們的五分之一到十分之一。
就算是十分之一。
兩千兩的十分之一也是二百兩!
說實話。
對方正來說二百兩算不得什么,但普通的富戶、豪商,還真未必能拿出那么多銀子。
就連羅捕頭幾人,面上也變了臉色。
他們也有約定俗成的比例,那就是知縣出多少時間的俸祿,手下人就出多長的俸祿。
一年?
開什么玩笑!
“大人。”
剛才疑似托的那人再次開口:
“小人愿出四百兩!”
“好。”嚴大人點頭,視線移動,落在其中一人身上:
“莫先生?”
莫家家主莫復張了張嘴,面泛苦澀,拱手道:
“莫家愿出五百兩。”
除了令狐家、任家外,莫家、齊家還有幾個二流勢力也紛紛表態,多是四百到五百兩。
“甚好。”
嚴大人滿意點頭,看向方正:
“方公子?”
“我……”方正抿嘴,拱手道:
“方某家資有限,比不得諸位長者,不過也愿盡綿薄之力,愿出二百兩銀子只求度過寒冬。”
“嗯。”
嚴大人聞言點頭,沒有多言。
到方正這,就屬于城中三流勢力,如各大武館、店鋪掌柜,雖然掙錢不少但缺乏底蘊。
二百兩,
也就差不多了。
一個時辰后。
方正與幾人拱手作別,上了馬車。
幾日后。
“呼……”
掌風呼嘯,卷起地面殘雪。
方正身著薄衫,在后院開辟的演武場輾轉騰挪,劇烈的活動讓他身上冒出絲絲熱氣。
“喝!”
口中低喝,拳掌變換,場中陡起一股疾風。
方正腳下一墊,三步并作兩步,朝前猛撲。
“吼!”
猶如猛虎入山林,簡簡單單的一拳,竟是打出虎吼之聲。
這聲音非是虛幻,而是真實存在。
不是來自拳鋒,而是來自他的體內。
這是……
五臟有成、虎豹雷鳴!
煉臟!
方正拳鋒一停,輕吐濁氣,面上也露出滿意之色:
“總算煉臟成功,踏入氣血三變的境界,接下來只要把氣血凝成一股就可沖擊真氣境。”
“唔……”
抿了抿嘴,他一個閃身出現在不遠處的巨石前,五指朝下猛然一按。
“彭!”
那足有半人高的石頭輕輕一顫,表層赫然浮現一個淺淺的掌印,五指輪廓清晰可辨。
方正面色不變,單手在石頭表面輕輕一抹,石頭竟是如同塵土般被他掃去一層。
終究是皮肉骨膜組成,與石頭、鋼鐵在硬度上不能比,這是常識。
但現在,
常識似乎出現了問題。
“血肉之軀自然比不過石頭,但運勁之法卻可以把力量集中一點爆發,這才能做到碎金斷玉。”
方正瞇眼:
“百日筑基法所謂的無上道基果真名不虛傳,我才剛剛踏入三血煉臟,就堪比他人苦修多年。”
“三血的羅捕頭,怕也不過如此!”
初入煉臟,他還有很大的潛力可挖,身體更是會進入快速增長期,待到穩定下來實力定然會變的更強。
進階真氣境界的機會自然也更大。
“根基!”
“果然無比重要。”
他所鑄就的道基,可是百日筑基法記載中的無上道基,放在此界能夠證得的寥寥無幾。
“東家!”
就在這時,吳海從前院急匆匆奔來,面露驚慌:
“我剛剛得到消息,東城那邊難民暴亂,襲擊了好幾條街道,聽說那邊的經商的店鋪全都被人給搶了。”
“嗯?”
方正皺眉:
“不是已經施粥了嗎?”
“呵……”吳海面露不屑:
“東家你不怎么出去,所以不知道,所謂的施粥根本就沒有粥,一碗里面最多幾粒米。”
“喝了也就擋個水飽,根本不管事。”
“是嗎?”方正搖頭,他猜到施粥的事會有貓膩,不過那么多錢連點米都不舍得確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當下嘆道:
“隨他們吧,只要不波及到我們這里就好。”
“可是東家……”吳海道:
“斜柳街就在東城,錦書姑娘她們豈不是會有危險?”
這一年來,方正但凡宴客幾乎都會請她們前來演奏助興,漸漸的彼此也相互熟悉起來。
就連吳海,
竟也多出幾分關心。
“東家!”
說話間,看門的老劉出現在后院門口,拱手回稟:
“錦書、柳姑娘兩人求見。”
“哦!”
方正心中微松:
“請她們進來。”
客廳。
衣衫上滿布泥垢的兩女款款一禮,音帶輕顫,顯然還未從驚懼中恢復過來:
“方公子,斜柳巷那邊已然大亂,我們姐妹暫時沒有去處,求……求公子容留一二。”
“這是小事,我這里有不少空房間。”方正擺手,問道:
“外面很亂?”
兩女對視一眼,面露訝異。
外面亂到何種程度,燒殺劫掠都屢見不鮮,對方竟然不怎么清楚,像是與世隔絕一般。
朱門酒肉臭,
路有凍死骨!
富貴人家竟是對貧苦百姓如此疏遠?
殊不知。
方正異世界、現代社會兩頭跑,還要練武、習法,最近更是忙生意上的事,對于這邊的情況確實知之不多。
回來也是匆匆而過,吳海都沒時間談及,自然缺乏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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