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師兄刀法精妙,又是有備而來,眼見向秀沖過來妄圖攔截,嘴角不由浮現一抹冷笑。
等的就是你!
“唰!”
漫天月光陡然一收,化作一輪彎月,斜斬向秀。
剛才向秀曾提到,前朝所編輯的《武經》中排有天下十大頂尖武功,其中就有一門如意天魔刀。
據傳。
此刀蘊有六欲魔神之能,遣神拘靈、可堪造化,乃天下第一的刀法。
而此刀法恰恰是合歡宗所有,烏師兄所學的刀法自非如意天魔刀,卻與之一脈相承。
經年修煉。
刀出斷水、可劈瀑布,威勢極其猛烈,此番刀勢凝然、刀意籠罩四面八方,幾乎是無可躲避地一擊。
對方刀勢一轉,向秀第一時間察覺不妙,渾身汗毛陡然一豎,來不及多想,乾元掌乾坤一擲順勢擊出。
“彭!”
刀光一絞,如同水面圓月繽紛破碎,無形勁氣崩散,向秀悶哼一聲,不得不連連后退。
他雙手顫抖,十指隱有血痕,顯然是被對方的刀氣所傷。
甚至……
若非是閃避及時,兩只手都已被廢!
“大周天武師?”
烏師兄音帶不屑:
“廢物一個!”
他不過三十出頭,進階大周天沒幾年,論真氣修為遠不如六十多歲的向秀,卻一出招就占了上方。
向秀怒目圓睜,口發無聲怒吼,腳下的地面轟然炸起,一連踏出八部,泥土紛飛中猛撲對方。
乾坤八連擊!
他揮舞雙臂,掌勁呼嘯而出,一掌快過一掌、一招猛過一招,招招直逼要害,每一次揮掌空氣中都響起沉悶有力的悶響,掌勁更是層層疊加。
烏師兄面色微變,這個老家伙如此年紀了還能這般剛猛,倒也不能小覷。
彎刀一收,他整個人就像是一條毒蛇般在漫天掌勁中扭動,不時揮出一刀破開掌風。
“唰!”
“彭!”
兩人翻滾廝殺,周遭樹木、草皮當即遭殃,地面泥土炸裂、樹木折斷,就如被猛獸肆虐一般。
“啊!”
“啊……”
向秀怒發賁張,雙眼圓睜,拼命揮掌發力,卻已明顯可見頹勢。
他是比對方多了幾十年修為,江湖廝殺經驗也豐富,但這并不能抵過實力上的差距。
烏師兄的刀法堪稱神出鬼沒,彎刀更是鋒利無比,刀氣之凌厲每每接觸都讓他心頭發寒。
就如在刀尖上起舞,稍有不慎就會扎個透心涼。
相較而言。
揮舞彎刀的烏師兄則神情自若許多,動作越來越輕松,隱隱有幾分貓戲耗子的閑情逸致。
“唳!”
眼見向秀即將不支,不遠處陡起鬼嘯。
四頭厲鬼、一頭怨魂從五鬼兜中竄出,當空一折撲向烏師兄,漫天鬼爪先行一步抓來。
“厲鬼!”
“法師?”
烏師兄面色一變,場中刀光再次一漲,一股攝人心魄的刀意浮現,斬在漫天鬼爪之上。
“唳!”
厲鬼尖嘯,鬼氣逸散。
虛幻不實的鬼體,竟也被這一刀斬出裂痕。
刀意!
方正眼角跳動,面露凝重。
不過不同于他自己感悟的武道意志,對方的刀意來自刀法,陰狠毒辣的刀法自生刀意。
刀意純粹,可斬厲鬼!
這種刀法怕是不亞于一字明心斬!
“哼!”
輕哼一聲,他念頭一動,場中鬼物變換,化作黑云籠罩十數丈方圓,霎時間鬼氣森森。
一道道鬼影穿梭不定,一記記鬼爪從中探出。
五鬼搬運法!
有五鬼之助,向秀壓力驟減,不由松了口氣,卻也不敢大意,屏氣凝神繼續揮掌迎敵。
不論是他還是五鬼,都非烏師兄對手。
唯有聯手,
才有取勝之機!
“嘻嘻……”
嬌笑聲響起,一道倩影輕飄飄靠近方正。
“公子好手段,竟然養了五頭鬼物,不過整日與這種東西待在一起,你難道不害怕嗎?”
“鬼物哪有人心可怕。”方正側首,目視對方:
“姑娘是說吧?”
“說的是哪,人心可比厲鬼可怕多了。”‘秦師妹’口中嬌笑,嬌弱的身體不停靠近:
“妾身換做可情,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可情?”方正點頭: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姑娘起的好名字。”
“……好詩。”秦可情美眸閃動,面露訝異:
“公子好文采,若是被可情那幾位姐妹遇到,怕是會忍不住自薦枕席,只求一夕之歡。”
說話間,兩人的距離已近三尺,方正微微瞇眼,秦可情卻是嬌笑一聲輕飄飄朝側方飛去。
就是飛!
此女身法之妙,簡直匪夷所思,整個人像是無視重力、慣性一般忽左忽右,腳不沾地、難以捉摸。
每每距離拉近,方正欲要動手之際,突然后退。
如此不停的拉扯、試探,口中更是嬌笑連連,分散他的注意力,讓人不得不慎重以待。
“公子身上好香。”
秦可情瓊鼻輕嗅,美眸閃爍:
“這是用的哪一種香水?讓人情不自禁的沉浸其中,還讓可情想到曾經的一位師姐。”
“說起來……”
“那位師姐雖然習武天賦不高,卻是文采斐然,若是公子遇到,定然能與她相談甚歡。”
“是嗎?”方正聲音淡然:
“姑娘如此天仙化人一般的人物,竟然還會贊賞她人,想來定是不凡,可惜無緣得見。”
說話間,他體內真氣泊泊流轉,一刻也未曾停留。
元音雷法!
自從明悟法門,真氣涌動之際,體內自生雷音,雷音鼓蕩不休,筋骨齊鳴,骨髓皮毛,無有不至,
五臟六腑、腸道骨髓,都隨之震蕩,酥酥麻麻的感覺直達四肢百骸。
對外界的感知更是達到一種極限,但凡對方心頭殺機一盛、距離一近,渾身汗毛就為之一炸。
勁氣隨之一凝。
殺意一弱、距離一遠,真氣又會恢復如初,不顯絲毫窒礙。
“嘻嘻……”
秦可情嬌笑:
“與師姐相比,我又算得了什么?”
“倒是公子,說話真好聽,小嘴就像是抹了蜜一般,甜到人家心里,忍不住想要親近一二。”
說話間她已經接連試探了數次,奈何每次只要靠近方正三尺之內,心中就會生出警兆。
這讓她不得不暫時退避。
不過另一邊面對厲鬼、向秀的圍攻,烏師兄已經岌岌可危,再不動手怕是情況有變。
秦可情輕咬柔唇,素手悄悄越過三尺界限。
“轟!”
就如按下了某個開關,身前好似有火山迸發、雷霆炸裂,一股至剛至陽之氣轟然襲來。
“唰!”
秦可情身形變換,場中瞬間出現道道殘影,更有嬌笑連連、細語輕喘,扯著人的意識下沉。
姹女身法!
惑神音!
如有實質的真氣更是好似絲網交織,把方正層層包裹,霎時間四面八方似乎盡是身影。
“哼!”
方正鼻間輕哼,識海深處身裹雷霆的閻君一躍而出,透過雙目轟向場中虛影,虛妄盡破。
與此同時。
他單手一抬,掌中已然多出一柄手槍。
秦可情微微一愣。
對于方正的應對她心中有著諸多預案,如拔刀、御物、施展法術,唯獨想不到會掏出個不知名怪東西。
與之相比。
對方破了自己的身法幻影到不算什么。
“彭!”
就在她驚疑之際,就見方正手中之物陡然冒出一道火光,一粒橢圓之物從那短管深處噴出,以驚人的速度飆射而來。
什么東西?
心中一驚,秦可情下意識后退,同時素腕一顫一枚細長軟劍從衣袖中彈出,刺向來襲之物。
“叮……”
劍尖與之相撞,一股純粹的力量撞擊感傳來,細劍隨之猛然一震,把子彈彈飛出去。
下一刻。
“彭!”
“彭彭!”
“彭彭彭!”
方正雙手各持一把手槍,朝著近在數尺之內的身影瘋狂開火,子彈狂風暴雨宣泄而出。
對手看年紀不過二十歲左右,就算打娘胎里習武,最多也就初入大周天,遠不能免疫子彈。
就不信,
以自己的反應速度,這么近還打不中!
“啊!”
秦可情美眸圓睜,目泛驚恐,口中尖嘯一聲,身法在這一刻被她逼至極限,瘋狂閃躲。
同時手中軟劍瘋狂舞動,與來襲子彈相撞,碰撞出道道火星。
“噗!”
悶響傳來。
秦可情面色陡變,身體瘋狂后退,一躍數丈,幾個閃爍就消失在林中,不見了身影。
速度之快匪夷所思。
從她動手到倉皇逃離,不過眨眼的功夫,其他人還未回神就已結束。
“哼!”
方正輕哼,大袖輕揮,腰間懸掛的落魄樁電閃飛出,劃過一道弧線朝著烏師兄撞了過去。
與此同時。
五鬼攻勢陡然一急,向秀也鋼牙緊咬,把乾元掌催發至極限。
“彭!”
“轟……”
勁氣爆散。
落魄樁突破重圍,重重撞在烏師兄后背,其震蕩魂魄之力讓他身軀一僵,向秀五鬼趁機撲上。
尤其是向秀。
雙掌勢成連環,每一擊都蘊含萬斤巨力,實打實的洪災烏師兄胸膛,轟斷肋骨轟碎五臟。
如此還不忘騰身躍向那見勢不妙想要逃走的谷沖,三步化作兩步追上,一掌擊斃當場。
“呼哧……呼哧……”
眼見兩人命喪當場,他才身體一松,雙手拄著膝蓋拼命喘氣。
“呱唧……”
“唳!”
五鬼當做唯一一頭怨魂,在吃飽喝足之后發出愜意長嘯,身上鬼氣一盛,終于成功進階。
五頭怨魂,終成厲鬼。
五鬼收入五鬼兜,五鬼兜隨即輕顫,自發吞噬五鬼身上的鬼氣,來讓自己變的更強。
五鬼兜越強,蘊養鬼物之能也會越強。
“前輩!”
“這位兄臺。”
常渭顫顫巍巍直起身,朝著兩人抱拳拱手:
“多謝兩位出手相助,若非兩位,常某今日難逃一劫,常家在兆南府也是有些實力,待到入城必定厚謝。”
“哼!”
向秀冷哼,見方正面無表情,大袖一揮:
“滾!”
今日若非是對方,他們根本沾染不到這個麻煩,現今還有一人逃掉,不知道后續有沒有麻煩。
一想到此處,他就心中暗惱。
沒給對方一掌,已經是修養夠好。
“前輩。”
常渭表情訕訕,張口欲言,就被向秀等了回去。
“是。”
“今日是在下不對……”
“這就走,我這就走!”
他尷尬一笑,一步步朝后退去,待到沒入林中轉身就朝遠方奔去,連場中護衛的尸體也未理會。
“公子。”
向秀轉過身,面露慚愧:
“都是向某的錯,此前不該去攔那谷沖。”
“罷了。”
方正輕輕擺手:
“收拾一下東西,離開再說。”
“是。”
向秀應是。
“另外……”方正略作沉吟,道:
“既然得罪了合歡宗的人,又有人逃離,此去兆南府還是低調些為好,暫且不要顯露身份。”
“是。”
向秀垂首。
密林深處。
秦可情口發嬌喘,垂首看向腰間。
“嗯!”
在她運轉真氣之下,兩枚子彈被她生生逼了出來,子彈‘當啷’落地,留下兩個血孔。
“呼……”
姹女奇功運轉,皮肉蠕動,那兩個血孔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復,轉瞬就皮膚光滑再無疤痕。
如此神跡若非親眼所見,怕是無人相信。
不過如此施為,對于秦可情來說也非易事,俏臉一片慘白,嬌軀輕輕顫抖,氣息也變的極其微弱。
“好古怪的暗器,只是輕輕扣動機扭,就能在瞬息間射出十余道速度威力俱都驚人暗器……”
她彎腰捻起一枚子彈,面露驚疑:
“除非證得無漏真身或者肉身修煉頂尖硬功的大周天武師,不然無人能夠硬抗這小東西。”
“幸甚!”
“此物只有純粹的貫穿力,并未附有法術、真氣特質,不然的話今日我怕是難逃一劫。”
放下子彈,秦可情若有所思。
“此等暗器,為何從未聽說過?”
“唐門、墨家、端木家也無類似之物,此人好生古怪,還有身上的那股香氣,莫非……”
“有意思!”
口中喃喃,她的表情越發興奮,像是遇到了有趣的獵物一般,皮膚表層都因興奮而泛起紅潤光澤。
身為合歡宗弟子,秦可情見多了俊男美女,對于長得好看的男人漸漸的反而失去了興趣。
反倒是身上藏有秘密的男人,對她而言更有吸引力。
“嘩啦啦……”
細微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秦可情表情微變,美眸轉動,面上隨即浮現一抹輕笑:
“常渭?”
“倒是巧了!”
她輕笑一聲,身如鬼魅無聲無息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撲去。
天下九州。
冀、兗、青、徐、豫、荊、雍、梁、揚……
冀州山水縱橫,幅員遼闊,有四府十三縣最為出名,其中兆南府位于三水交匯的要地。
遙遙觀之。
此城雄踞山水之間,地勢南高北低、整體狹長。
四個正門、兩個偏門經年開放,猶如六個吞吐貨物的巨口,馬車、行人絡繹不絕往返。
“吁……”
向秀躍下馬車,掀開車簾:
“公子,我們到了,按您的吩咐在東區重新找了個小院,方瓷那邊暫時先沒有聯系。”
“嗯。”
方正點頭:
“休息幾日,不忙其他。”
“是。”
向秀沒有多問,老老實實牽馬喂草、打掃庭院。
此處小院類似方正在固安縣斜柳巷的院子,三間正房、兩間廂房,東側廚房角落茅廁。
該有的都有。
就是地方小了些。
進了屋。
方正隨手施了個除塵咒,揮袖震飛角落里的蛛網,眨眼功夫,房間就已變的干凈清爽。
他盤坐床榻之上,取下五鬼兜細細端詳。
自從五頭怨魂盡數進階成為厲鬼,五鬼兜似乎就發生了某種異變,與以往也有些不同。
正好趁此機會重新煉化。
輕撫五鬼兜。
灰撲撲的不知名布料,紋理粗糙,大小如錢袋,即使是大熱天摸上去依舊冰冰涼涼。
放在耳邊細細傾聽,隱約還能聽到內里鬼物的嘯聲。
略作沉吟,方正屈指一彈,往五鬼兜注入真氣,得真氣刺激,五鬼兜就如活物一般微微跳動。
下一刻。
“噗!”
袋口打開,一股黑煙從中噴出。
黑煙在半空凝聚,化作一個個字符,靜靜懸浮半空。
“唔……”
方正眼眉一挑:
“養鬼術!”
五鬼兜內本就記載了一門養鬼之法,但明顯不如眼前的了得,且更加的高明、完善。
從如何看人生辰八字是否合適,風水五行能否聚攏陰魂,由陰魂、怨魂、厲鬼一步步進階。
乃至煉成鬼王。
竟一應俱全,赫然是一門直指真人大道的完整傳承。
“鬼王!”
目光落在養鬼術的后半段,饒是方正心性沉穩,依舊忍不住深吸一口氣,面露凝重。
鬼王,
堪比武道宗師、術法真人的存在。
要知道,不論是排教教主、丐幫幫主,還是魔天六道的指掌者,海外諸散仙,乃至天師道、玄天道道主。
這些天下聞名的強者,彼此雖有強弱之分,卻也都是武宗、真人。
這門養鬼術,竟然能夠培育出一頭鬼王,且記載有如何降服鬼王、煉制身外化身之法。
一旦成功。
五鬼兜之主可施展秘法把自己的肉身與鬼王相融,一躍進階真人,成為鬼仙一般的人物,
屆時。
可以與上述強者比肩,天下之大,任爾東西!
“早就猜到這件法器不凡,想不到竟然如此了得,這門證道之法唯一的缺陷就是會遭到反噬,一旦承受不住就會身死道消……”
方正口中喃喃,眼神不停閃爍:
“理論上只要鎮壓住鬼王反噬,就是一門走捷徑證得真人之法,邪道法門雖然兇險,也確實比苦修來的方便。”
“就不知,我的閻君觀想法能不能擋下鬼王反噬?”
自從修行了閻君觀想法,他的精神狀況還從沒有出現過問題,就連合歡宗妖女的惑神音對他也無用。
似乎……
這門觀想法能無視精神攻擊。
當然。
更大的可能是還未遇到真正的高手,不過這門觀想法有益穩固心神,卻是確鑿無疑。
“現在想這些還太早。”
方正搖頭:
“想要達到五鬼合一、進階鬼王之境,還不知猴年馬月,就算走方便法門,最少也要吞噬萬人精血。”
“呵……”
“殺戮萬人,怕早就引來正道的武宗、真人追殺。”
“再說……”
“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也不好。”
話雖如此,但按照純陽宮典籍記載,真人壽有六個甲子,也就是三百歲,誰人能扛得住這種誘惑?
“除了吞噬活人精血,也可借助陰煞之氣輔助修煉,就算練不成鬼王,也是一大殺招。”
“煞氣!”
方正若有所思:
“若能把煞氣融入厲鬼之中,鬼物殺傷力大增,對于武道意志、術法也會有一定的抗性。”
“甚至……”
“放出五鬼,煞氣消磨,卷住旁人法器,還能消磨法器靈性,對敵法師也能大占上風。”
“好寶貝!”
“真真是好寶貝!”
時間一晃就是將近半個月。
這半個月內,方正除了偶爾出小院探查情況外,大多數時間都是在閉關修行。
得益于金線鯉熬制的丹藥、參精護寶湯,還有明悟了元音雷法之妙,六雷之境越來越近。
突破。
似乎就在眼前。
至于五鬼兜……
此寶剛剛進階,還需蘊養一段時日,且五鬼鬼體要凝練到元陰成型才可嘗試煉化煞氣。
不然,
煞氣入體,厲鬼自己先行承受不住崩潰。
‘如果把陰魂、怨魂看做鬼修第一階段的話,那么元陰成型、凝練煞氣,就是鬼修第二階段。’
‘第三階段,則是鬼王!’
‘武者修煉可服用丹藥,法師有燃香輔助穩固心神,鬼物也可借助吞噬陰氣壯大自身。’
‘蘊有陰氣之物雖然少見,卻也不是沒有……’
“公子!”
向秀敲門:
“有消息了。”
“哦!”方正停下思索,抬頭道:
“進來說。”
“是。”
向秀推門而入。
他是老江湖了,易容打扮算不上多么精通,瞞過常人打探一些消息還是輕輕松松的。
“回公子。”
向秀抱拳拱手,道:
“如您所料,陳家確實出現了問題。”
“哦!”
方正挑眉:
“說來聽聽。”
兆南府不同于固安縣,這里高手眾人、人才濟濟,勢力更是錯綜復雜。
除了朝廷衙門外,還有純陽宮、萬寶閣,乃至排教、丐幫的分舵,湊熱鬧的白蓮教等等……
不論怎么排,萬寶閣陳家在兆南府都能數得上名號,以陳家的手段,若是有心豈會不知他要來。
而今。
出固安縣已經半個月,陳家卻沒有絲毫反應,這就很不正常。
再聯想陳九娘當年的話,顯然陳家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對,已經無心理會元音雷法一事。
“公子當知,萬寶閣分屬玄天道,陳家只是萬寶閣在兆南府的分支,并不能代表萬寶閣。”
向秀道:
“早些年,陳家在玄天道的靠山因故去世,玄天道另外扶持了錢家在兆南府另立門戶。”
“也許是想兩家競爭,好讓生意興隆。”
“不過至此之后,兩家矛盾不斷,因為錢家后面有靠山,陳家的日子也就越來越糟。”
“唔……”
“去年,陳家唯一一位無漏武師在押運貨物之時遇到高手,身受重傷,情況更加不妙。”
“唯一一位無漏武師?”方正眼神微動:
“陳家就一位無漏?”
在縣城,莫說無漏武師,就是大周天武師也足可稱得上一方霸主,如令狐家的令狐安。
但在府城。
又代表的是萬寶閣,陳家怎么可能就一位無漏?
“以前是有三位的。”向秀開口:
“但最近幾年死了兩位,去年最后一位也身受重傷,有人說……十有八九是錢家做的手腳。”
方正輕輕搖頭。
是不是錢家所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的陳家已經不能代表萬寶閣,自身難保。
多年來。
陳家霸占萬寶閣在兆南府的生意渠道,若說沒有得罪人絕不可能,此番沒落定然會遭到曾經仇人的報復。
就如都水使王家!
而且這等報復往往會斬草除根,沒人愿意留下禍根。
陳九娘當年就已明了,陳家絕不能倒,一旦倒下將是摧枯拉朽,對手不會留下一個活口。
權勢爭紛,就是如此殘忍無情。
“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親朋,眼見他樓塌了……”方正輕敲桌案,眼神不時閃爍:
“看來,現在不是更陳家扯上關系的時候。”
“是。”
向秀急忙點頭:
“公子,你我雖然實力尚可,但在這等勢力的交鋒下,一旦卷入怕是連渣渣都不剩。”
“還望慎重!”
“我明白。”方正手托下巴:
“但陳家有我想要的東西。”
“這……”向秀皺眉:
“一定要得到嗎?”
“倒也不必一定。”方正想了想,搖頭否決。
真氣法門又不是不能轉修,沒有后續的元音雷法,鶴唳九天神功同樣能夠給證得無漏。
再不濟……
五鬼兜的鬼王之法,雖然變的人不人鬼不鬼,但可是能成真人。
“罷了!”
他擺了擺手:
“先看看情況再說,暫不聯系陳家。”
“是。”
向秀松了口氣。
北區。
兆南府周遭水域縱橫,地勢南高北低。
一旦遇到洪災,北區無一例外被淹,久而久之地勢下沉,漸漸的竟是沖出些許溝壑。
不知何時。
這里成了鬼市所在。
而在鬼市深處,更是有著傳說中的黑市,交易著外界難以接觸的各種大額、罕見貨物。
方正易容改面,外罩一件黑袍,趁著夜色朦朧來到黑市入口。
“站住!”
兩道黑影從山石后面行出:
“無腰牌,不得入內!”
“給。”
方正手一揮,扔出一枚腰牌。
其中一人接過,垂首打量了一下,隨即拋回,慢聲道:
“不要在里面鬧事。”
“明白。”
方正點頭,扯了扯頭頂兜帽,踏步行入黑市。
剛才檢查腰牌的看門人目送他入內,眼神微閃,朝同伴示意了一下:
“我去撒泡尿。”
“去吧去吧。”同伴無語擺手:
“懶人屎尿多,就你多事。”
“嘿……”聞言,他也不惱,笑嘻嘻來到一處無人之處,轉首見四下無人,方輕敲旁邊的木板:
“有人手持陳家的腰牌進了黑市。”
“陳家?”
木板后,一人悶聲開口:
“陳家的人現在都被人盯著,一個也出不來,應該是以前得過陳家腰牌的人,這種人不少,無需理會。”
“隨便。”看門人聳了聳肩:
“反正我已經通知你了。”
“哼!”
木板后那人冷哼,一個錢袋扔了過來:
“你的。”
“噠……”
看門人接過錢袋,掂了掂重量,忍不住咧嘴一笑:
“看在往日交情的份上,我多說一句,那人雖然披著外袍,但我肯定里面有不少東西。”
“如果你們有心,可以盯著點。”
“知道了。”木板后那人悶聲開口:
“你早晚有一天死在多嘴上。”
“嘿嘿……”看門人搖頭輕笑:
“死就死吧,人生在世就要活的瀟灑,對我來說能活一日是一日,每一天都是賺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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