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初看了一眼那侍衛,隨口道,“沖虛觀的道士將那老婦人的兒子打得奄奄一息,還囚禁在雜物房里,人都快死了。我看不過眼,幫了一把。”
侍衛皺眉,“還有這事?”
吳道長匆匆趕過來,張口就否認,“我們沖虛觀并沒有私自囚禁外人,施主怎么能冤枉我們。”
話剛落,恰好傳來老婦人的哭訴,“立根啊,娘的兒子啊,你快醒醒。”
“天殺的道士,將我兒害得如此慘,你們不得好死!”
“兒啊,你爹早早沒了,你可不能丟下老娘一個人啊。該死的道士不給我們留活路,老天爺啊,求求你們開眼,將那幫孽畜給收了吧……”
老婦人一聲聲哭訴咒罵,如耳光一樣扇在吳道長的臉上。
侍衛皺了皺眉頭,抬腳循著哭聲走過去。
吳道長只能硬著頭皮跟上。
雜物房原本鎖著,凌初用小錘子砸破了一堵墻。
老婦人正趴在那男子身邊痛哭。
看到吳道長,老婦人嗷地一嗓子從地上爬起來,沖上前對著他劈頭蓋臉打起來。
“把我兒子害得這么慘,還說他不在你們道觀,我跟你們拼了。”
吳道長沒想到事情會敗露,一邊抬手抵擋老婦人的抓撓,一邊道,“誤會,這都是誤會。貧道并不知道那是你兒子,前些日子,聽青陽道長說,有個施主跑來我們觀里打砸神像,甚至胡亂打人。
青陽道長見他神志不大清,擔心他出去后,會隨意傷人,只能先將他留在觀里。”
老婦人被他那番顛倒黑白的話氣得差點吐血,扯著他死命打起來。
吳道長忍著怒火,想要將她推開,卻被凌初用小錘子砸倒在地。
老婦人的族人怒氣沖沖圍過去,只是看到那侍衛臉色不大好,他們并不敢動手,只對吳道長大罵。
那侍衛見鬧得不像樣,擔心上頭怪責起來,不得不出來阻止。
“別打了,別打了,救人要緊。”
侍衛的話,觸動了老婦人的心。
她老伴死了,兒媳不堪受辱前幾天也沒了。若是他兒子也死了,可就剩下她一個人了。
吳道長把事情都推到青陽道長身上,老婦人除了鬧上一惱,也拿他沒辦法。
只能讓族人抬著兒子,匆匆離開去找大夫。
那護衛松了一口氣,轉頭看向凌初,“凌姑娘,可還有事?”
吳道長鼻青臉腫,心底的怒火快壓不住了,若不是這凌姑娘將雜物間給砸了,那老婦人如何會找到她兒子。
幸虧那男子被他們打得昏迷不醒,倒不用擔心他會在外頭亂說。
若不是侍衛認識這凌姑娘,他恨不得讓人將她給打出去。
吳道長不敢動手,只能心底盼著凌初趕緊走人。
凌初冷笑,她只砸了一堵墻,怎么可能走人。
“沒事,剛剛看到元君殿那邊好像挺熱鬧,我打算去看看。”
凌初隨意回了侍衛一句,抬腳就走向元君殿。
沖虛觀里最熱鬧的就是元君殿。
人來人往,因里面供奉有送子娘娘,許多婦人上完香后,都要求一尊送子娘娘的神像回家供奉起來。
凌初剛過來,迎面竟然碰上南安侯夫人。
“真巧,沒想到凌姑娘竟然也來了沖虛觀。”上次在皇后娘娘的宮宴上,南安侯對凌初的印象不錯,一看到她,就笑著打招呼。
只是心底對她來元君殿卻有些詫異,畢竟她一個未婚姑娘,用不著來求子。
凌初看出了南安侯夫人眼里的詫異,含笑回了幾句,目光落在她旁邊的一位年輕婦人身上。
見她好奇,南安侯夫人笑瞇瞇介紹。
“這是我兒媳,王昭芳。”
“芳芳,這是凌初凌姑娘。”
王昭芳看起來比凌初大五六歲,但看起來有些靦腆。
微微笑著跟凌初打了一個招呼。
凌初笑著回了一個禮,卻話風一轉,直接道,“這神像不好,砸了吧。”
王昭芳笑容一收,神情愕然地看著她。
南安侯夫人也一愣。
京都的人都知道,沖虛觀求子最靈驗。
南安侯世子成親三年,王昭芳都沒有懷上。
南安侯夫人心急,今天特意帶她來求子。
王昭芳還求了簽文,但卻是下下簽,命里無子。
不過解簽的道士讓她們不必擔憂,只要王昭芳留在沖虛觀齋戒幾天,誠心祈求送子娘娘,再讓道長為她施法破解。
不出兩年,王昭芳就會懷上孩子。
南安侯夫人很是心動,正打算安排兒媳留下齋戒。
沒想到凌初卻說送子娘娘神像不好。
只是南安侯夫人對著王昭芳捧著的神仙看了又看,卻沒看出有什么異常。
“凌姑娘,這神像,有什么不妥?”
雖然不解,但南安侯夫人知道凌初是玄一真人的弟子,或許她真能看出她們看不到的東西。
見南安侯夫人神情著急,凌初忙道,“世子夫人身子很好,她用不著留下來齋戒求子。這神像對她不好,砸了吧。”
元君殿門外站著許多婦人,有的是在排隊等著進殿內上香,也有不少是上完了香,從殿內出來后,在旁邊的石凳上坐著歇息。
凌初幾人就站在一旁,她們說話也沒避著人。
旁邊有婦人聽到她的話,忍不住嗤笑道,“你這姑娘懂什么,誰不知沖虛觀的送子娘娘靈驗,你竟然敢說不好,還要將神像給砸了。
得罪了送子娘娘,當心你以后懷不上,還要求到送子娘娘頭上來。”
其他婦人也紛紛開口譴責凌初對送子娘娘不敬,甚至生怕送子娘娘牽連到她們身上,讓她們也懷不上孩子。
凌初沒有精力理會那幾個婦人的話,只隨意掃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轉頭對王昭芳道,“世子夫人現在已經懷了身孕,而且還是雙胎,根本用不著再留下來齋戒做法求子。”
話剛落,王昭芳下意識一手撫著肚子,臉上的神色變來變去。
南安侯夫人一看她的神色,立即激動起來,“芳芳,你,你真的有了?”
王昭芳神情遲疑,她的葵水遲遲沒來,這幾天還有些反胃惡心,她有想過自己是不是懷上了。
但因為以往失望了太多次,現在反而不敢相信。
“是真的,世子夫人懷上了。”為防驚嚇到王昭芳,凌初將一張安胎符遞了過去。
趁她接符紙,凌初把送子娘娘神像從她手里拿走。
手一揮,往旁邊一砸。(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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