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素馨的話讓路安之有些啞口。

路安之一心率性而為，完全忽略了這個問題。他之前之所以放肆，是因為有楓樹下頂著。反正別人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寄刀片也是寄到楓樹下去，而不會寄來他這里。

可要是別人知道了他的現實身份，那就不一樣了……

不過他只糾結了一陣，就放平了心態。

無所謂了，沒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再找家店鋪盤下來，開成五金店。店名就叫百草園好了。

至于賣刀的地方為什么叫百草園，管他呢，反正路安之是不會解釋的。

“刀片就刀片，到時候你想不想當個五金店的老板娘？”

路安之笑著對張素馨開玩笑說。

張素馨白了路安之一眼，笑意盈盈地道：“白日做夢！誰要給你做老板娘啊！”

“嘿嘿！嘿嘿！”

纖纖不知道怎么覺得有趣了，樂了起來。

傻樂了一會兒，小家伙就自己去唱新學會的小白兔了。她還去鋼琴前坐下來，一邊胡亂地彈一邊唱。

琴是前房主留下的那一架鋼琴，之前在樓下放著，裝修的時候，路安之讓人搬到了樓上來。不過他一直放置著沒有彈，只是偶爾纖纖來了，才由小家伙胡亂彈上一彈。

小丫頭自彈自唱玩了一會兒，張素馨道：“纖纖乖，先別彈了，媽媽給你宋姐姐打個電話。”

“好！”

纖纖很痛快地答應下來，然后“噠噠噠”地跑到張素馨身旁，說，“纖纖也要和姐姐說話。”

張素馨笑說道：“行，媽媽打過電話去伱先說。”

“嗯嗯。”

纖纖高興地點了點頭。

然而等張素馨打出去電話，宋曉琴那邊接通以后，纖纖卻沉默地咬著下嘴唇笑，仿佛突然害羞了似的，就是不說話。

“喂？怎么了？”

宋曉琴在電話的另一頭有氣無力地說道。

張素馨道：“纖纖要跟你說話呢。纖纖，說話——”

然而任她怎么讓纖纖說話，纖纖都始終不開口。宋曉琴的聲音也在聽筒里呼喚了半天纖纖，絲毫不見效果。

宋曉琴無奈道：“行了，這小丫頭，這會兒看來是不想跟我說話了，等以后見面我再跟她玩吧。”

這聲音語氣依舊虛得很。

張素馨聽在耳中，問道：“你這是怎么了，怎么聲音有氣無力的？”

宋曉琴嘆道：“別提了，我一晚上沒睡著，一直忍不住在關注彩鈴音樂網來著。”

張素馨道：“所以你已經知道你的《學貓叫》登頂了？我還打算給你報喜訊來著。”

宋曉琴咬牙道：“你快別說了，這哪是什么喜訊？這簡直就是噩耗！怎么就登頂了呢？我實在想不明白，這么破一首歌——我沒有說你路安之，你應該在旁邊吧？”

路安之道：“在呢。沒事，你隨便說。”

宋曉琴道：“我的意思是，這首歌相對于你的其他歌來太平庸了。但其實也不差的。沒有別的意思。”

路安之道：“放心，不用解釋了。快跟纖纖她媽聊天吧。”

宋曉琴放下了心，這才繼續起剛剛的話題來：“我就是想不明白，這么一首平庸的歌，怎么就登頂了呢？明明好歌那么多，怎么偏偏就這首歌上去了呢？路安之你別多心，我不是說你寫的不好。”

路安之又道：“沒事，我沒多心。”

張素馨輕笑了一聲。她倒不是笑宋曉琴吐槽《學貓叫》登頂彩鈴下載榜的事，只是聽見宋曉琴連續兩次和路安之說話，讓路安之別多心，忍不住有一點想笑。

結果沒想到這一笑，卻被過分敏感的宋曉琴聽到了。宋曉琴一時羞怒，道：“張素馨你笑什么？！你別得意，我看你那首《香水有毒》也遲早要上榜！我這首《學貓叫》上榜還是因為有運營官推廣了，《香水有毒》可憑的是實力！”

張素馨道：“沒事啊，冒牌張素馨的歌上榜，和我有什么關系？”

宋曉琴頓時沉默，然后問，“這么不要臉的話是誰教你說的？”她和張素馨認識時間不短，確認這樣的話張素馨自己是說不出來的。

張素馨瞥了一眼路安之，笑盈盈的沒有說話。

這話確實是之前路安之和張素馨說的。那時張素馨剛剛唱完《香水有毒》，和路安之開玩笑說這歌放出去，她就要社死了。

社死這個詞當然也是路安之教她的，是說《學貓叫》的時候提到的。因此她知道社死就是指社會性死亡。

張素馨對于自己演唱了《香水有毒》，其實并不怎么在意。她已經退隱了，也沒想過還維持人設什么的。那是公司考慮的事，不是她。

歌星需要優質的曲目來維持演唱風格，保持聽眾的喜愛。但她無所謂。她已經有渠道賺錢，演唱就成了愛好。

而且路安之說了，這些歌有可能實現財富自由，那社死一下，來給纖纖換取更多的奶粉錢，有何不可呢？

還有這么多題材大眾、又風格不同的的歌，有助于給路安之打開門路，接到更多的約歌。所以張素馨該唱就唱了。

因此她以開玩笑的口吻和路安之說她要社死了。

路安之當時看得出來她是在開玩笑，于是和她說：“沒事，唱《香水有毒》的是冒牌張素馨又不是你。反正現在網上都說那個開工作室的張素馨是冒牌的。”

張素馨笑盈盈沒有說話，但宋曉琴隔著電話卻似是感覺到了什么，仿佛聞到了從手機聽筒里傳來的狗糧味，一陣膩歪。

“算了，不說了。我媽介紹的相親對象給我打電話過來了。我要去相親了。”

宋曉琴說道。

張素馨問：“你不是不想相親嗎？”

宋曉琴道：“爹媽的任務而已。我等會去就告訴他，站在他面前的是知名音樂人宋曉琴，作品《學貓叫》，歌詞喵喵喵喵喵，看他以后有沒有臉帶我出去！”

說完了話，宋曉琴就掛了電話。

路安之和張素馨面面相覷，忽而都笑了起來。

“我這算是給了宋曉琴一把刀嗎？”

路安之笑問道。

張素馨搖了搖頭，說：“誰知道呢？”

路安之道：“應該是一把刀，但這刀是利是鈍，刀刃朝內還是朝外，猶未可知啊……”

張素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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