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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加錢!
這三個字,讓韓楨心頭暗自發笑。
常知縣說的沒錯,這二人果真是獅子大開口,生意細節一概不知的情況下,張嘴就是一句加錢。
倒是一旁的常知縣面色如常,似乎早已見怪不怪了。
提起酒壺給劉宓和自己倒了一杯酒,韓楨正色道:“劉通判有所不知,這白糖雖暴利,但提煉極為困難,百十斤沙糖,往往只能出半兩白糖。精鹽同樣如此,損耗高達九成,還有數千號工人吃喝拉撒,俱都是開支。”
秘方在韓楨手里,成本是多少,還不是隨他瞎編。
等到流水線工廠建造好之后,會把工人分為幾批,每一批只負責其中一個鹽池。
如此一來便能提升保密性。
當然,若真是有心人想要探查,多花費點時間,還是可以弄到秘方的。
畢竟提煉精鹽算不得太復雜,不過到了那個時候,他也已經完成了原始積累,可以弄些不容易被復刻的生意。
劉宓信了。
因為他聽聞過白糖的制造工藝,在他看來,韓楨就算掌握了某種秘方,也不過是比那些個糖商稍稍好一些罷了。
但他可不管那么多,緩緩開口道:“你可知吾與趙知州,要擔著多大的風險?前幾日那李樁來府衙告發你等,若不是本官攔下,只怕此刻來的便是鎮海軍和提刑司了。”
“五萬貫本官與趙知州平分之后,落在手里也就沒多少了,再加些罷。”
韓楨微微一愣。
就連常知縣的眼中都閃過一絲詫異,夾菜的動作一滯。
韓楨的本意是劉宓和趙霆一人五萬貫,沒曾想這廝竟會錯了意,覺得是兩人一共五萬貫。
沉思片刻,韓楨轉頭看向常知縣,面色為難地說道:“常知縣,你看能否將伱那一份,挪一半出來?”
常知縣何等心思,心中立刻了然,配合著演戲。
只見他放下筷子,神色陰晴不定,看了看劉宓,又看了看韓楨,最終長嘆一聲:“罷了,依你便是。”
聞言,韓楨輕笑道:“常知縣那邊挪一半出來后,劉通判與趙知州每月得六萬貫,可否?”
“可!”
劉宓面色淡然地點了點頭。
見常知縣如此識趣,他心中很是滿意,如今這般識趣的人,已是不多了。
作為官中老手,劉宓深諳恩威并重之道。
常知縣忍痛損失一大筆錢,自然要從其他地方補上。
打一棒給個甜棗嘛。
念及此處,他撫須道:“博瓊在知縣事上蹉跎了不少年罷?”
常知縣語氣唏噓道:“已有十五載了。”
“竟這般久了。”
劉宓感慨一聲,安慰道:“吾早已聽聞博瓊頗具才干,眼下又有剿匪之功,是該往上挪一挪了。你且寬心,待歲末之際,吾與趙知州會聯名上書一封,為博瓊美言幾句。”
真宗時期,規定五品以上的州府官員每年可以舉薦五名選人改官,升朝官可以舉薦三人。
劉宓雖遣著一州通判的差事,可本官卻是中散大夫,實打實的正五品。
北宋的官職是歷朝歷代最復雜的,往往一個官能有三四個頭銜。
比如包拯,他的完整官銜是樞密副使朝散大夫給事中上輕車都尉東海郡開國侯食邑一千八百戶食實封四百戶賜紫金魚袋贈禮部尚書
司馬光比他的更長,足有六十四個字。
北宋的官銜分為三種,本官、職務和差遣。
本官就是這名官員的品階,職務則是這名官員領到手的俸祿,有些重臣兼著好幾個職務,能同時領幾分俸祿。
最后的差遣,才是一名官員真正的差事。
他與趙霆只負責保舉,至于保舉之后,樞密院和官家批不批,那就與他們無關了。
常玉坤有剿匪之功,于情于理都得保舉。
哪怕到時蔡相公責怪,他也有借口解釋。
“多謝劉通判抬愛!”
常知縣站起身,行了一禮。
談妥之后,房間內的氣氛頓時變得輕松。
一州通判,一縣知縣,外加一個殺官造反的匪寇,三人飲酒作樂,相談甚歡。
交談間,見劉宓目光頻頻瞥向那四個木箱,韓楨笑著站起身,打開一個木箱。
木箱中的銀鋌金珠,晃得人一陣眼暈。
拿起一塊銀鋌在手中掂了掂,韓楨輕笑道:“初次見面,區區薄禮,不成敬意。”
劉宓聽出他話中的意思,知曉這筆錢財不算在每月的分成之內。
此次親至,雖有些冒失,但收獲越超預期。
再看韓楨,只覺越看越順眼,如那善財童子一般,周身閃爍著金光。
一時間,劉宓心情無比暢快,面上卻裝作嫌棄地模樣,輕斥道:“韓二郎快且關上,莫要讓這等阿堵之物攪了吾等興致。”
待到韓楨關上木箱,常知縣識趣的把那四名女子又喚了進來。
劉宓左擁右抱,享受兩名女子的服侍,同時一雙大手上下翻飛,引得細紗陣陣飄動。
常知縣也是此中老手了,一只手隱沒在案桌下,看不到動靜,只見他懷中女子面如桃花,眼中氤氳起一層霧氣,彷佛要滴出水來。
韓楨沒動,不斷夾菜,他是真餓了。
再說了,這些女子俱都是隔壁青樓的姐兒,雖說他沒有潔癖,可卻怕染上花柳。
反倒是那女子不斷往他懷里噌,發出小貓一般的呢喃。
見狀,劉宓打趣道:“都說鴇兒愛鈔,姐兒愛俏,此言當真不假。”
常知縣笑道:“說起這個,吾倒是想起了一樁軼事……”
聊到此處,話題便徹底歪了。
什么蘇東坡扒灰,王安石小妾與家丁偷情,宋徽宗與周邦彥為了李師師爭風吃醋……
韓楨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吐出兩個字:“細說!”
一頓酒愣是從正午時分,吃到了傍晚。
劉宓面色通紅,雙眼迷離,已是徹底醉了。
將醉醺醺的劉宓扶進酒樓的房間后,韓楨安排兩名姐兒好生伺候,又命人把四個木箱也一齊抬了進去。
“天色晚了,你也在縣里歇一宿罷。”
常知縣摟著一個姐兒,打了個酒嗝。
韓楨搖搖頭:“不了,過兩日我便搬來縣城住。”
聞言,常知縣安排道:“行,徐主簿那宅子眼下還空著,若是不嫌棄,你便住那里罷。”
“有甚嫌棄,他活著時我都不怕,難不成死了還怕?”
韓楨輕笑一聲,語氣中透著濃烈的自信。
與常知縣告別后,他一路下了酒樓,騎上戰馬,領著士兵們出了縣城。
今日喝得是黃酒與果酒,在韓楨看來度數甚至不如啤酒。
但架不住量多啊。
從中午喝道傍晚,茅房都跑了幾次。
在酒樓時還好,此刻騎在馬上,被晚風一激,黃酒的后勁立刻涌上頭,只感覺腦子暈乎乎的。
回到小王村的時候,天色已徹底變黑。
“縣長,到了!”
聶東攙扶著他一路來到半山腰的宅院。
韓楨擺手道:“你且回去罷。”
“末將告辭。”
聶東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二院里,韓張氏與兩個小丫頭正在大廳寫課業。
見韓楨腳步飄浮的走了進來,三人頓時起身迎了上去。
湊上前,一股濃郁的酒氣頓時撲鼻而來,韓張氏微微皺起眉頭:“呀,叔叔怎喝了這般多。”
“沒法子。”
韓楨隨口解釋一句,擺手道:“你們莫要管我,我自去睡一會兒。”
說罷,他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向后院。
韓張氏還是不放心,輕輕咬了咬唇:“俺……俺去看看,你們做課業罷。”
方三三沒想那么多,哦一聲便回到大廳。
倒是江四娘,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不過她性子沉悶,即便察覺到了什么,也只會憋在心里。
后院一片漆黑。
沒走幾步,韓楨忽地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韓張氏趕忙上前扶住他,柔聲道:“叔叔,慢一些!”
感受著手臂上的碩果規模,韓楨在酒樓被青樓姐兒撩撥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一路攙扶著韓楨進了里屋,韓張氏抹黑來到床邊。
還未等她站穩,韓楨便順勢躺在床上。
只這么一小段路,韓張氏便累的氣喘吁吁。
將油燈點燃,韓張氏拿起銅盆出了門。
沒一會人,她便端著一盆溫水回來了。
此時,床上的韓楨雙目緊閉,發出平穩的呼吸聲,似是睡著了。
“叔叔,叔叔。”
韓張氏輕輕喚了兩聲,見沒反應,便動手將韓楨腳上的靴子脫了下來。
略微猶豫了片刻,她又哆嗦著手,動作輕盈地解開韓楨身上的錦袍。
擰干銅盆中的毛巾,韓張氏溫柔地幫韓楨擦拭著臉頰。
油燈昏黃的光線下,借著這個難得的機會,她細細打量著韓楨。
叔叔的眉眼真好看哩。
鼻子也很挺拔。
忽地,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纖細的手握。
韓楨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精致的臉,以及一雙又羞又驚的眸子。
“叔……叔叔。”
韓張氏一陣心虛,彷佛做壞事被抓了現行。
韓楨開口道:“閏娘!”
韓張氏如遭雷殛,腦子嗡的一聲炸開了,一片空白。
閏娘是她的乳名,自小到大只有父母以及丈夫喚過。
眼下韓楨這一聲閏娘,代表著什么,不言而喻。
見她小口輕啟,一副呆萌地模樣,韓楨握著她手腕的手輕輕一扯。
“呀!”
韓張氏輕呼一聲,整個人頓時撲在韓楨身上。
直到這個時候,韓張氏終于回過了神,她想要爬起來,可鼻尖彌漫的男性氣息,讓她整個人軟綿綿的,使不上一點勁兒。
感受著韓楨炙熱的目光,韓張氏用帶著顫音的軟糯語氣道:“叔叔,俺是你嫂嫂。”
“我曉得!”
韓楨說罷,猛地一個翻身,一手扯下錦袍,丟向桌子。
錦袍帶起一陣勁風,吹熄了油燈。
下一刻,屋子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嫂嫂寬心,我會好好待你的。”
韓楨說罷,屋子里響起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當真是細枝結碩果!
“二……二郎!”
“莫喊二郎,我喜歡聽你喚我叔叔。”
“叔叔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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