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賬號:0543蛟水夜間大宋潑皮很廢很小白:、、、、、
方七佛對這三萬宋軍很重視,商議完應對之策后,便親自帶著酒肉與金銀銅錢去軍營犒賞。
本來這些宋軍來福建,并不太情愿,軍中士兵大多都是江南與兩浙人士,心中頗有怨言。
等到酒肉入口,賞錢入懷,心中那點怨恨頓時煙消云散。
給誰賣命不是賣?
他們這些底層的丘八,本就是有奶便是娘。
加上方七佛當眾許諾,待打退了齊軍,還會有賞錢,并且重重有賞。
一時間,三萬宋軍氣勢大振。
休整了兩日后,方七佛親率三萬宋軍,趕往邊境。
隨著劉延慶歸降,不但荊湖兩路落入韓楨手中,還有三萬余宋軍,以及數百條戰船。
這些宋軍與戰船,本是劉延慶前兩年招募操練,用來平叛鐘相楊幺的。
自打前歲鐘相被俘,楊幺雖還在逃竄,卻成不了氣候,如今淪為水匪。
這些水師與戰船正好便宜了劉锜。
他不懂水戰,于是當即任命劉延慶為副將,對宋軍水師進行整編,剔除一些老弱病殘,只保留青壯,加緊操練。
劉锜沒有立即攻打襄陽,他在等,等杭州的水師到來。
匡子新那邊,也在整頓王淵麾下的水師,待整軍完畢,會立即順長江北上,一鼓作氣拿下襄陽。
原本的戰略,是圍困襄陽,封鎖漢江上游,經長安入漢中,攻打蜀中。
待拿下蜀中后,再取襄陽。
不過隨著王淵與劉延慶先后歸降,水師與戰船的問題得以解決。
宗澤三番兩次拒絕勸降,耗盡了官家的耐心,下旨讓他在年底之前,帶宗澤的人頭回京。
另一邊,王彥率兵接收兩浙路一應縣鎮。
而吳璘,則率領八千人,自龍泉出發,直奔建州而去。
六月正是臺風的多發季節,建州雖距離海邊有數百里之遙,可多多少少還是會受到影響。
呼嘯的狂風,伴隨著暴雨席卷天地。
豆大的雨點拍擊在鎧甲上,如同冰雹一般,發出噼里啪啦的脆響。
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吳璘罵道:“他娘的,這天兒跟見了鬼一樣,暴雨說來就來。”
他老家在西北,極少見到這等反復無常的天氣。
暴雨說來就來,前一刻還是艷陽高照,下一刻便狂風驟雨,根本沒有過渡的時間。
以往在西北之時,干旱少雨,夏日即便有雨,也會醞釀大半天兒。
吳璘吩咐道:“將向導喚來。”
不多時,一名面容黝黑的中年漢子快步來到戰馬前。
這漢子乃是福建本地人,吳璘出發前,特意雇來作為向導。
“軍爺有何事?”
暴雨太大,以至于漢子眼睛都有些睜不開,扯著嗓子大喊。
吳璘問道:“這雨幾時會停?”
向導答道:“這暴雨是海邊吹來的,一時半會怕是停不了。每年到了六七月,海龍王就會卷起狂風駭浪,斷斷續續,時大時小,誰也說不準,若運氣不好,連下個把月的大雨都有可能。”
聞言,吳璘下令道:“原地扎營!”
向導趕忙制止:“軍爺,萬萬不可。”
“為何?”
吳璘皺起眉頭。
向導解釋道:“此地看似安全,可左右緊挨大山,地勢東高西低,一旦大雨不停,恐會引發蛟水。”
吳璘滿臉疑惑:“何為蛟水?”
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向導努力睜開眼睛,神色鄭重道:“福建多山,山中常有大蛇,修行百年,便可化蛟。化蛟之后,就無法繼續藏匿山中,必須進入江河湖海。每逢六七月,海龍王發威之時,山中蛟龍會趁機遁入江河湖海,離山之時山崩地裂,是為走蛟,雨水匯聚山石樹木,自山巔狂涌而下,俺們稱之為蛟水。”
這番話,把一眾士兵唬得一愣一愣。
吳璘自然是不信甚么蟒蛇化蛟的鬼話,但既然向導這般慎重,肯定有其道理。
念及此處,他沉聲問道:“那該如何避開蛟水?”
向導一本正經的答道:“正所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盡量尋高處寨營。”
吳璘撇撇嘴,下令道:“全軍繼續前行,尋找高處扎營。”
這向導的話一套一套,不過話糙理不糙,仔細思量,還是有些道理。
蛟水自上而下,傾斜而來,在山谷扎營確實很危險,反倒高處才有一線生機。
一個時辰后,烏云遮蓋的天空變得格外陰沉,吳璘在向導的幫助下,成功找到了一座大山,作為扎營地點。
半山腰處,一頂頂帳篷搭建在密林之中。
這種天氣,就別想生火造飯了,所有東西都是濕答答的,就連神臂弩的弓弦都吸飽了水,變得松松垮垮。
帥帳中,一盞油燈靜靜燃燒,映照出昏黃的光線。
吳璘就著水壺里的冷水,嚼著干餅子,看著輿圖上密密麻麻的山川,面色無奈道:“俺如今算是明白,為何岳都帥會說蜀道難,閩道比蜀道更難。”
都說嶺南有十萬大山,福建也不遑多讓。
這才剛進福建,路就這般難走,再往里豈不是更加艱難?
更何況,從軍事角度分析,福建是典型的易守難攻。
山脈連綿起伏,一座接著一座,而官道又只能修建在群山之間,這就導致處處都是絕佳的伏擊地點。
縱然打不過,敵軍往山里一鉆,轉頭就繞道去襲擾糧道,根本一點法子都沒有。
關鍵山多也就罷了,氣候濕熱,反復無常。
每年五至九月,海龍王便會發威,卷起陣陣狂風巨浪,有時候狂風一刮就是十天半個月,伴隨著暴雨,這誰頂得住?
一名旅長笑道:“福建雖有幾萬宋軍,如今趙佶被俘,只怕劉光世與張俊早已沒了戰意,琢磨著歸降之事,咱們此次也就走個過場。”
“不可大意,行軍打仗謹慎為重。”
吳璘擺擺手,吩咐道:“今夜辛苦一番斥候營的弟兄,堅守哨崗。”
由于狂風驟雨,斥候無法外放太遠,否則即便發現敵情,也無法及時稟報,因此吳玠只在四周山腳附近布置了幾處哨崗。
吩咐完畢后,一眾旅長營長紛紛散去,各自回到營帳中歇息。
行軍打仗,自然和舒適扯不上關系,所有士兵都穿著濕漉漉的衣裳入睡。
是夜。
狂風依舊,不過雨勢漸漸變小。
吳璘躺在行軍床上,半夢半醒。
“吳將軍,吳將軍!”
忽地,一陣急促的呼喊傳來。
吳璘睜開眼,猛地坐起身,沉聲問道:“何事?”
旅長稟報道:“斥候營的弟兄來報,山下疑似出現大量宋軍。”
“宋軍人數幾何?”
吳璘神色不變,繼續問道。
旅長答道:“具體不知,今夜無星無月又無火光,斥候根本看不清,不過僅聽腳步聲,怕是不下萬余。”
只是稍加思索,吳璘便下令道:“召集將士,傳我軍令,突圍!”
聞言,那旅長一愣:“將軍,眼下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冒然突圍,恐會遭受敵軍伏擊啊。”
吳璘正色道:“正因如此,才更要突圍,我們看不見,宋軍同樣看不見。若是拖到天明,再想突圍反而不易。”
宋軍既然敢趁著雨夜圍困,必然做足了準備,且兵力至少是他們的數倍。
“末將明白了。”
旅長面露恍然。
吳璘吩咐道:“通知所有將士,以小隊聚集,以哨聲為令。”
夜間作戰,也是齊軍日常操練的項目之一。
尤其是雨夜,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最容易引發混亂,所以齊軍有專門的訓練之法,并且特制了幾款不同音色的鐵哨,用以輔助夜間作戰指揮。
“得令!”
旅長高聲應道,旋即轉身離去。
“噓噓噓”
很快,清脆響亮的哨聲在雨幕下響起。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八千徐州軍在雨夜中集結完畢。
“突圍!”
吳璘吹響指揮哨,率領八千士兵,放棄帳篷等輜重,摸黑朝山下殺去。
“殺啊!!!”
齊軍的突圍,殺了宋軍一個措手不及。
一時間,山腳下混亂無比。
漆黑的雨夜中,宋軍與齊軍混戰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彼此。
好在齊軍有過專門的訓練,八千人化整為零,以小隊為單位作戰,以哨聲為軍令。
每個小隊的士兵們平日里吃住操練都在一起,幾乎形影不離,配合默契,遠非宋軍能比。
不過吳璘不敢久戰,突圍成功后,便一路朝龍泉方向撤退。
汴河。
作為東京城漕運四渠之一,汴河承接南北,是連接開封府與江南、兩浙的主要河流。
波光粼粼的河面之上,過往船只絡繹不絕,端的是千帆競發,百舸爭流,繁鬧無比。
一艘雕龍畫鳳的寶船,破開河面,逆流而上。
寶船四周,還有三四艘客船護送,客船上人影綽綽,若湊近看,便會發現船中皆是身著紙甲的水師精兵。
不多時,一座宏偉的巨城出現在前方。
寶船二樓的雅間內,趙佶站在窗邊,遙遙看著遠處的東京城,神色復雜。
時隔一年有余,他再次回到了東京城。
然而,卻并非曾經想象中的收復故土,而是以亡國之君的階下囚身份,被押送到東京城,接受審判。
這大宋,終歸還是亡在了自己手中。
“唉!”
趙佶幽幽地嘆了口氣。
趙楷神色惶恐,隨著距離東京城越來越近,他心中的恐懼就越甚,不知迎接自己的是何命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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