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無心愛良夜第十四章此中零落從此無心愛良夜第十四章此中零落←→:、、、、、、、、、、、、、、
飄遠的流云之中,仙氣飄飄的葉某人正在抱怨。
“你瞎摻和什么?要是真踹出問題來,本閣主豈不是做了虧本生意?”
“嘿嘿,我又不傻,注意著呢。”怪模怪樣的異獸嬉笑道:“真痛快!”
“是啊……”
某葉姓真人長舒一口氣,滿臉舒爽:“世事洞明皆修業,念頭通達即資糧!”
異獸甩著尾巴:“你占了凌霄之勢。但也替他割裂了部分因果。對前路沒有妨礙吧?”
“呵。”某葉姓真人屈指一彈,洞光穿空,浮云流散:“有些負重,于他是一座山,于我,是一粒塵!”
狂風驟雨打芭蕉,此中零落為哪般。
行兇的暴徒離去了。
姜望緩了好一陣,才將混亂的道元調整回來。
連著被苦覺老和尚暴打了兩次,他直恨得牙癢癢。
第一次挨揍,想著紓解老和尚收徒不成的怨氣,也就罷了。但這怨氣未免太長久了些。怎還揍了又揍,揍上癮了?
這樣隔三岔五地被揍一頓,他姜望怎么見人?怎么在妹妹面前昂首挺胸?
但真要說如何報復苦覺……他倒也做不出來。畢竟苦覺真真切切救了他的命,又是長輩。
而且他也打不過……
“怨不得我了凈禮。”他最后咬牙切齒道:“要怨就怨你師父吧!”
苦覺今天怎么打的他,以后他都要在苦覺的寶貝徒弟身上還回去。讓苦覺著急,讓苦覺生氣,讓這黃臉老和尚干瞪眼。
“……算了。”
幻想了一陣,姜望終是嘆了一口氣,認命般地將被打落的面具撿起來,慢慢戴上:“遷怒于人,非是英雄所為。我還是好生修行,早點讓老和尚打不過我,才是正理。”
雍國在云國的西北方,長河穿境內河昌府而過。
姜望一邊控制道元在被毆打過的部位游走,舒緩疼痛,一邊往前走。
“不過……怎么感覺剛才打我的人不止一個?”
“有沒有凈禮啊……太混亂了沒注意。凈禮看起來怪單純的,不會那么蔫壞吧?”
被念叨著的凈禮和尚,此刻正在哭鼻子。
他跪坐在地上,漿洗得干干凈凈的僧衣上,染了幾點血跡。
干凈的眉眼皺成一團,嗚嗚嗚地哭。
在窗口灑進的光線里,他的淚眼純凈非常。
在他面前,躺著一個形容枯槁的黃臉老和尚,雙眸緊閉,一動不動。
未幾。
“哭哭哭,哭什么哭!”黃臉老僧睜開眼睛,一頓大罵:“哭喪呢你!”
“嗚嗚嗚……可是師父你……”凈禮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你傷得好重……”
這是一間破舊小廟,立在一座禿山上。
四下無甚遮攔,風放肆地吹來吹去。
廟里只有兩間房,分為前后殿。
前殿是供奉之所,但也只有一尊木像,雕刻的竟不知是哪位佛陀,因為并無面目,不知是一開始就未刻上,還是在久遠的歲月里模糊了。總歸在那里供奉著。
這無面的佛陀自然香火寥落,佛像前的供盤里,早已空空如也。老鼠都啃不著一點面屑來。
后殿是僧人居所。
屋中也只有一張床,床上躺著苦覺,因而凈禮只能坐在地上。
苦覺拼著受傷,強行沖撞天風,未及休養,又在長河之上,與氣勢正昂揚的莊高羨激烈交鋒。
戰時雖未落下風,脫離戰斗后,傷勢卻也加劇了。
僅此倒也不算什么。
之后他裝死詐姜望剃度,姜望鐵了心不當和尚,死活不肯答應。他一怒之下起身暴打,怨氣散盡后才瀟灑離開。回返懸空寺,處理他自己焦頭爛額的破事。
但不幸的是,恰好在回懸空寺的路上,遇到了老對頭。
那老對頭見他受傷,哪有不窮追猛打的道理。
這一戰打得凄慘無比,也就是老和尚奸猾,又手段極多,才能覷得機會,逃歸懸空寺地盤。
至此,傷勢就十分嚴重了。
當然,從他中氣十足的罵人姿態還是可以看出,他并無性命之憂。
他甚至抬起手來,給凈禮的光頭來了一下:“哭哭啼啼,沒有出息!能不能向你凈深師弟學習學習?他看到老子一身的血,眉頭都不皺一下!”
說完他自己咂摸了一下:“不對。這是沒有感情啊……”
“個烏龜王八的,打輕了!”
“嗚嗚嗚……”凈禮縮了一下頭,但還是在哭:“師父你慢點,傷口都裂開了……”
就在這時,廟外忽的一聲震響,如雷鳴一般。
“死了沒有!”
苦覺立刻躺下閉眼,氣機衰敗。
凈禮和尚也住了嘴,無聲抽噎。
瘦成皮包骨頭的老和尚,幾步跨進后殿來,面如病朽,聲似洪鐘。
“苦覺!你擅動我聞鐘。其罪如何!?”
苦覺萬里奔赴,去救姜望的時候,特地帶了我聞鐘,一路諸邪避退,群雄不阻。
但我聞鐘是懸空寺鎮寺之寶。只有殊行特事的佛事行走,才能佩戴出門。
特事即佛事。
苦覺當然不是佛事行走,懸空寺也不可能支持他救一個不肯剃度、毫無名分的“弟子”,更不可能為了姜望,許他帶走我聞鐘。
所以他是自己偷拿走的,不曾知會過任何人。
此時此刻,苦病前來問罪。
苦覺閉著眼睛,氣若游絲,不作回應。
凈禮哇地一下,哭出聲來:“師叔莫要吼我師父,他傷得好重!”
這小和尚哭得實在太傷心了。
讓飽經風霜如苦病,也禁不住有些惻隱:“師叔沒有吼你師父,師叔就是聲音大!”
他已在克制,仍然聲如鼓雷。
“那師叔你別說話嘛。”凈禮哭道:“讓我師父休息一下。”
苦病一時窒住。
我不說話,怎么問罪你師父呢?
他有心繞過凈禮,把苦覺揪起來。但他清楚,苦覺這次是的的確確受了重傷。恐他手重,一個不好再傷了苦覺哪里。
這時候他才忽然理解了,為什么苦諦作為觀世院首座,職責中的一部分,正在規矩體統,卻主動的避讓這件差事,讓他來做。
恐怕苦諦非常明白,想要問責苦覺,是一件多么困難的事情。
而他興沖沖跑過來,想要趁機占占上風,給點教訓,卻一進門就給架住,進退兩難。
堂堂降龍院首座,剛猛無儔的苦病大師,一時茫然!
←→新書推薦:、、、、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