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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心巡天-第三百九十九章 近神之軀,天府之威
更新時間:2023-07-02  作者: 情何以甚   本書關鍵詞: 仙俠 | 仙俠頻道 | 古典仙俠 | 情何以甚 | 明智屋小說 | 赤心巡天 | 情何以甚 | 赤心巡天 
正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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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在王帳騎兵的那良,在草原上亦是有著傳奇經歷的天驕。

牧帝曾親切地稱其為“狼孩”。

草原上,狼、鷹、馬,都是具有神性的。

狼孩這個稱呼的分量,也就可想而知。

當然,從這個稱呼里體現的、牧帝的親近,才是更讓人在意的事情。

那良與齊國重玄遵這一戰,已經進行一陣了。

從場面上看,是那良牢牢占據了上風,幾乎是追著重玄遵在打。

不過交戰的雙方都很清楚,這還只是熱身而已。

彼此來去地攻伐。

說起來,也不過只是……

完成了試探。

那良在急速地彈沖之中,猛然側頭,與操縱引力斥力倏忽轉移的重玄遵對視。

一腳踏在空中,竟然發出踏在地面上的那種悶響。

身形隨之移動,戴著黑色鐵爪的右手兇狠撕落。

這一爪,不同之前。

那只漆黑的鐵爪上,在此刻亮起了一個又一個的光點,如星辰亮在夜幕。

隱隱形成一個狼首的圖案。

屹立于遙遠星穹的四座星光圣樓,與這狼首圖案遙相呼應。

星力絲絲縷縷,繞在鐵爪之上。

于是此爪驟然加速。

幾乎是星光一亮,狼首圖一顯,爪尖便已與重玄遵的鼻尖擦過!

之所以只是擦過鼻尖,是因為重玄遵在極速的身形變幻之中,還及時察覺到了危險,以斥力將自己往后推開數寸。

但那良反身便是一爪,又臨面門!

重玄遵牽引重力,再次避開。

引動星樓之力的那良,速度暴增,殺力愈強。

但真正恐怖的,其實是他踏足虛空,卻踩出的、一聲接一聲的爆響。

此為神通,御氣。

那無處不在、不可或缺的“氣”……

為其所用!

憑借著對“氣”的掌控,那良在空中不斷跳轉,隨心所欲地變幻方位,以種種匪夷所思的角度,向重玄遵發起一次又一次的進攻。

一時之間,寒光籠罩演武場。

戰斗瞬間進入了高潮!

超凡修士只要推開天地門,就能夠肉身飛行。

但在空中折轉往復,依靠的是自身的動力。是源于氣血的肉身力量,更是通天宮中,道元之力的推動。

在空中倏忽上下左右的戰斗,對很多修士來說,只要經過長時間的刻苦鍛煉,就都有機會做到。

就像哪怕是沒有超凡的普通人,成年后也能在平地上自如奔跑。

但即便是超凡修士,若想如那良這般“自由”,在空中以恐怖的速度、完全違背直覺地運動,在沒有特殊手段的情況下,則幾無可能。

絕大部分的外樓境修士,僅憑自身道元之力的推動,不足以施加這樣強的動力。甚至肉身也無法承受內外如此激烈的撕扯。

有趣的是,恰恰那良此刻的對手,就是一位有著特殊手段的天驕。

以重玄神通配合重玄秘術,一瞬間千百次的試探、變幻,重玄遵堪堪在這狂風驟雨般的攻擊下,做出種種精妙的反應來。

星緣天狼爪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寒光,那良微弓著半身,腳下踏出聲聲悶響,如孤狼在原野縱躍獵食。

而白衣飄飄的重玄遵,操縱重玄之力,翩躚似舞。

又有燦爛耀眼的日輪,繞身而轉,時不時與星緣天狼爪發生碰撞。

兩道人影在空中急速交戰,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簡直叫人眼花繚亂。

這種詮釋速度的巔峰對決,也讓人沉醉!

看臺上的黃舍利,甚至是忍不住驚嘆:“好英俊,好美!”

坐在旁邊的驍騎大都督夏侯烈,默默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你在看什么呢?你在給誰鼓勁?你是哪國人?

黃舍利反應過來,趕緊往中山渭孫和范無術那邊看過去,倒像是自己只是偶爾恍了一下神。

還裝模作樣地沉吟道:“唔,渭孫哥這一招真漂亮!”

一俟夏侯烈收回眼神,她又忙忙地把視線移回齊牧兩國天驕之戰。

那個天天端著架子裝風度的家伙有什么好看的啊!

從計昭南到重玄遵……

果然美男子就應該披麻戴孝。

白衣飄飄真養眼!

齊國天驕真不錯!

為了好好欣賞重玄遵,她連斗昭對決甘長安都沒看。區區一個中山渭孫,豈能動老娘心神?

夏侯烈拿她沒有辦法,只要這姑娘不明目張膽給別國天驕喝彩鼓勁,他也就當做沒看到了。

黃舍利就這視線一挪的工夫,場上的戰斗形勢,就又已經發生了變化。

穿梭的寒光與日輪之光漫天亂鉆。

那良在極速的進攻之中,踏足半空,一個倒掛旋身,猛然一爪,蓋上了重玄遵的面門!

而重玄遵極其瀟灑地一抬手,攤開五指,橫在面前,日輪倏忽貼在掌心,恰恰與鐵爪相撞。

鏘!!

發出如此激烈的金鐵之聲。

那良直接一記膝撞,膝前的空氣瞬間凝聚成肉眼難見的半透明尖錐狀,御氣為錐,頂膝而殺!

也恰在此時,重玄遵整個身體,自頭部以下,被一股強大的吸力拉起。

他的臉和他擋在面前的手,還在原處,日輪還在攔著那良的星緣天狼爪。脖頸以下卻違背常理地飄起。

整個人形成了一個傾斜的角度。

像是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拎著他的腿,將他抬了起來。

恰恰避過那良這一記糅雜御氣神通的膝撞!

而吸力還在繼續,重玄遵用重玄之力控制著自己的身體,直接順勢完成了一個倒翻。

伸手在日輪上一撐,整個人拔空而起,星光繞體,重玄之力加持,踏破空氣,一腳踩了下來,踩在日輪上!發出恐怖的震響。

不過在此之前,那良在膝撞落空之時,小腿就已經彈出,踩在有如實質的空氣上,于沉悶的踏聲中,整個人極速后撤。

重玄遵踩著日輪下墜的時候,他已經撤爪脫離。

日輪墜空!

這種精彩絕妙的攻防轉換,非止這一個瞬間,而是時時刻刻在發生。

唯獨不同于之前的一點是,那良這一次的撤離,沒有成為下一次進攻的疊勢。而是真的一腳蹬遠,跟重玄遵拉開了距離。

或許已是意識到,這種程度的進攻,并不能夠擊倒對手。

此時此刻,倒飛的他,與翩然下墜的重玄遵,眼神再次對上。

他的一雙眼睛,已經如狼一般,發出慘綠的幽光,令人心驚!

姜望是見過綠眸的,并且印象深刻。

但尹觀入邪后的綠眸,與那良的綠眸完全不同。

尹觀的綠眸,是妖異邪惡,混雜了幾乎所有的惡意。

那良的綠眸……只有極端的殘忍。

在關乎蒼圖神的傳說里,狼代表的力量有兩種,其中一種就是神罰,是殘忍的力量。

在蒼圖神廟的教義里,也有鞭笞罪人之后,讓餓狼吞食的傳統。

此時此刻,那良眸發慘綠幽光。

兩對獠牙,分別翻出了上下嘴唇。慘白色的獠牙,流動著瑩瑩的光。

唯獨他的身形,還是那般瘦小。

微弓著,像一頭潛在黑夜里,伺機獵食的瘦狼。

越瘦的狼,越兇狠。

因為它餓。

就在那良看向重玄遵,獠牙驟然翻出的同時。

繞在重玄遵身周的、燦爛奪目的日輪,驟然熄滅!

在獨屬于他們兩人的演武臺上。

黑夜降臨了。

這是那良的第二門神通,永夜。

夜晚與烈日不能共存。

毫無疑問,重玄遵經歷多次消耗的日輪,迅速被那良的永夜神通壓制了。

這神通似于無光,但與無光神通不同。

鮑伯昭所掌握的無光神通,是湮滅所有的光,與江離夢的司曜正好相克。誰能占上風,只看神通的主人誰更強勢。

而永夜的效果便如其名,就是制造長久的夜晚。

乍聽之下這神通似乎十分無力。

所有的修行者都有在夜晚戰斗的能力,夜晚對于超凡修士,根本不會有什么實質性的負面影響。

因而“長久的夜晚”,好似形同虛設。

但夜晚本身,即有真正的力量。

只是并非所有的修行者都能夠發掘。

譬如迷界丁未浮島的符彥青,他的弄影神通若是在晚上施展,何止是“可怕”二字能夠形容?

這也只是夜晚諸多力量之一罷了。

黑夜是什么?

是人類沉睡之時。

大部分普通人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哪怕是超凡修士,夜晚也多用于潛修、打坐、冥想。

萬籟俱寂,此心游神。

夜晚是更適合修行的。

而這樣的、對于人類來說意味著安靜的時刻。

也是另外一些生命……

復蘇的時刻。

在黑夜之中,出現了一雙又一雙綠幽幽的眼睛。

是狼眸。

一匹又一匹的狼……

或者說狼鬼,出現在演武臺上。

古老的禁制讓演武臺上的空間如此廣闊。

但那些狼鬼,是如此之多。

密密麻麻,不斷增加,那一雙一雙的眼睛,仿佛是天上的繁星!

幾乎把演武臺鋪滿,將重玄遵,圍在其間。

曾經神道大昌的時候,也是鬼道極盛之時。

所謂“神鬼不分家”。

牧國是唯一的一個,以神道為主要修行流派的當世強國。

說到養鬼役鬼,牧國的修行者才是行家!

當然,穹廬山上的蒼圖神廟,是以神道為主的。

養鬼役鬼是另外一派,并不歸于主流。

密密麻麻的狼鬼,在夜色的庇護下向著重玄遵靠攏。

場外已經有觀禮者發出了驚呼。

對“美”的摧毀,總是讓人不忍的。

但恰恰是齊國這邊,沒有幾個人動容。

姜望和計昭南自不必說。

從頭到尾注視著這一戰的王夷吾,面上也沒有絲毫表情。

他太知道重玄遵的強大了。

這算什么?

但見演武臺上,狼鬼成群。

而那一個白衣勝雪的身影,仍在立在半空,腳踏著已經熄滅光芒的日輪。

他英俊的面容,在黑夜里仍然生輝。

便在此刻,左手高舉。

自那無盡深遠的高處,有一束光。

一束月光落下來,在半空中便擴散開。

一束散成千百束。

每一頭狼鬼,就對應一束月光。

這座演武臺上,仿佛在進行什么盛大的表演。

千百束月光,在夜色下漾開,是多么美麗的景色?

黑夜似夢。

月光如林。

而每一頭被月光照到的狼鬼,都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這是重玄遵不曾現于人前的神通,名為月輪!

這門神通的效果,號稱“月光如牢,無所遁形,無處脫身!”

月輪與永夜,豈不正是絕配?

狼鬼在那良的操縱下掙扎不已,但卻沒有任何一頭,能夠逃得了月輪的束縛。

甚至于那良本人,也一時定在月光中。

重玄遵飄然而落,勝雪白衣愈發襯得他豐神俊朗。他在如林的月光中穿行,飄飄似仙。

此等人物,豈是人間能見耶?

他飄落那良身前,右手一舉,那熄滅了赤光的日輪,便又落在手里。

而后當頭一砸!

像砸太寅那樣。

這一下,仍是對準那良的腦門!

那良畢竟不是太寅。

在月輪的束縛下,他仍然挪動了手。

星緣天狼爪上,狼首圖案星光閃爍。

借自四方圣樓的力量,令他的雙手掙脫束縛,揮動星緣天狼爪,擋下重玄遵勢在必得的一砸。

火星四濺。

重玄遵嘴角仍然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這使他看起來并不冷漠。

但他全然不顧那些被月輪定住的狼鬼,也不做別的動作,仍是抬起日輪,再次當頭砸下!

被禁錮在一束月光之中,那良那快絕鬼魅的身法無處施展。

不能避,只能擋。

星緣天狼爪交錯于頭頂,手臂上肌肉暴起,鼓蕩最原始的力量,再一次擋下日輪。

鐺!!!

這一聲格外重,因為重玄遵也在日輪之上,加持了重玄之力。

這是力與力的碰撞。

那良當然不肯一味地挨打,在格擋的同時,也鼓動御氣神通。空氣成錐,正面刺出!

重玄遵倏忽左移,避過這一刺,毫不猶豫,日輪又復砸落。

但見得場上月光如林,定住密密麻麻的狼鬼。

而在最中間的位置,重玄遵繞著那良疾轉,一邊閃避著那良的攻擊,一邊瘋狂以日輪砸他的腦門。

那良則是在月光束縛的范圍里,一邊以星緣天狼爪格擋著日輪,一邊操縱著“氣”,瘋狂地攻擊重玄遵。

神秘的夜色里,皎潔的月光下。

只見一個白影,繞著一束月光。

一時間只聽得——

鐺!鐺!鐺!鐺!鐺!鐺!

仿佛綿綿無盡的撞擊聲。

直到……

哐當!

一只星緣天狼爪脫手而出,墜落在地上。

爪尖鋒利的星緣天狼爪,與有著古老禁制的演武臺地面,發出清晰的碰撞聲。

那良終于是,擋不住有重玄神通加持的日輪重擊了嗎?

很多人腦海中都生出這個念頭。

但面對著再一次砸落的日輪。

那良笑了。

極致殘忍、也極致天真地笑了。

他做了一個讓人驚訝的動作。

不但沒有恐慌沒有避讓,沒有想著怎么彌補。

反而是左手一甩……把另一只星緣天狼爪也扔掉了!

看起來就像是已經放棄了反抗。

“他是等死嗎?”

看臺上已經有聲音這么問。

然而被束縛在月光里的那良。

已經雙手空空的那良。

倏忽一伸手,竟一把便抓住了日輪!

他和重玄遵,一人抓著日輪的一邊。

隔著禁錮他的這一束月光。綠幽幽的眸子,和那漆黑透亮的眼睛對視。

那良發現眼前這個白衣男人的瞳孔,很像黑色的棋子。就是他看不太懂的那種圍棋上的棋子。

落下來,就不能夠反悔了。

那良咧嘴笑了:“你知不知道,這對星緣天狼爪,是為什么而存在?”

重玄遵也在笑,重玄之力不斷加持,他抓著日輪不斷下壓,哄小孩子一般地輕笑道:“為什么呢?”

這個輕浮的笑容,讓那良失去了說幾句的興趣。

人不如狼,大多數人都不如狼。

虛偽、客套、假惺惺。

愛與恨,都藏著掖著。

他的手臂迅速長出銀白色的毛發。

他的獠牙再一次加長,森森冷冷。

他的身體迅速膨脹起來,他趴在了地上,仰天一吼,徹底化作了一匹足有兩丈高的、銀白色的巨狼!

森森的綠眸注視著重玄遵,右爪一翻,已經將日輪壓在地上。

禁錮著他的那束月光已經消逝,又或者說,正流轉在他銀白色的毛發上。

威風凜凜!

看臺上的牧國人,幾乎全都雙手交疊于面前。并攏四指的左手與右手交錯,兩根大拇指各自分開,面帶崇敬,口稱:“忽那巴!”

在“神”的語言里,“忽那巴”即為狼圖,乃是蒼圖神的護法狼神。

而在神恩籠罩的草原,只有真正得到蒼圖神認可的“神眷者”,才能夠覺醒此身。

此為神通,狼圖。

它的誕生,需要先磨滅一顆神通種子的特性,而后加以神眷。是在神通之上,另孕神通。

費這么大的周折,它的力量自然也遠非一般神通可比。

更兼其具有神圣意義。

擁有狼圖的人,在草原上地位崇高。

那一對散落在他狼足旁的星緣天狼爪,不是為了讓那良更強大。

而是為了壓制他,令他不那么強大!

狼圖的力量時時刻刻在自我沖突。

星緣天狼爪,是為禁錮他的殺性而存在。

此時的那良,才是真正巔峰狀態的那良!

銀白色巨狼俯瞰著重玄遵,慘綠色的眸子,沒有半點感情存在。

抬爪便是一下。

這一下如此隨意。

但快得可怕!

幾乎是剛抬起,就已經落在重玄遵身前。

他的力量、速度,都躍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層次。

解放狼圖,號稱“近神之軀”!

舉手投足,都貫徹神力。

重玄遵飄身欲退,但很明顯地慢了一步。

他一直從容的表情,終于是露出了訝色。

而后……

被一爪蓋在了腦門上!

場外看臺之上,王夷吾下意識地握住了拳頭。

即使是他眼高于頂,也不得不承認,神狼狀態下的那良,簡直強到可怕。

剛才的這一輪交鋒,并非是重玄神通不足以讓重玄遵擺脫攻擊。

而是那良的這一爪,切斷了重玄遵身周那時刻不歇的、引力斥力千百次的試探拉扯!

重玄遵猝不及防之下,才被那良的爪子撲了下來。

那良顯然帶有很強烈的報復意味,這一爪的落點,針對性很強。

你砸我腦門,我也砸你腦門。

銀白色的狼爪落下。

啪嗒。

仿佛有這樣一聲脆響。

也仿佛根本沒有響過。

重玄遵頭頂,一顆璀璨的、寶石一樣的事物,碎滅了。

那襲白衣飄身而起,往后幾個倒躍,踩在一只被月光束縛的狼鬼頭上。

表情很有些認真。

就在剛才,他的保命神通觸發了。這意味著,剛才那良已經可以殺死他。

而且不是他對決鮑伯昭他們時,用以爭取時間的那種神通使用,而是真正被逼到了極其危險的程度,不得不觸發。

重玄之力被突然隔斷,他猝不及防,是這一下的主因。

強如重玄遵,不會掩飾自己的錯誤,但也不會對自己失去信心。

那良化身的銀白色巨狼,俯視著面前的螻蟻。

解放狼圖神通的他,第一時間就打破了月輪神通的束縛,一抬爪就隔斷了重玄遵的重玄秘術,打出了其人的保命神通。

近神之軀,自然俯視眾生。

“很有用的神通。”

銀白色巨狼說道。

他狠狠一爪踏在那已經晦暗的日輪上,將其踩得徹底黯淡。

而后騰身而起,在空中躍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殘忍問道:“你還能用幾次?”

踩在狼鬼頭上的重玄遵,看了一眼自己的日輪,眼神漠然。

他平伸五指,用力一握,一團璀璨的光點,倏忽出現,又就此被握滅。

他竟然主動停下了保命神通!

“從現在開始,我一次都不用。”

重玄遵抬頭盯著那頭銀白色的巨狼,淡然說道:“那么你可以問問你自己了。你這狼身……”

他的身體內部,陡然耀起五團明亮的光源。

光芒透出白衣,將他如山巒起伏的肌肉線條映得如此分明。

自遙遠星穹,亦有一座星樓立起。

五府同耀,星光繞體!

此刻的重玄遵如神似魔。

他一腳將那只狼鬼踏成了黑煙,躍升而起,這是極其恐怖的高速,直追顯露“近神之軀”的那良!

就在那半空之中,重玄遵正面迎上足有兩丈高的銀白色巨狼。

探出雙手,精準地抓住了神狼的兩只前爪!

一如之前在月光囚籠中,那良抓住了他的日輪。

那良會記仇,他也會。

重玄遵與那雙慘綠色的狼眸對視,接上了自己的半截話茬:“還能持續多久?!”

在內府之前,通天宮提供著超凡修士的全部動力。

叩開內府之后,每一座內府,就是一個新的動力之源。

但五座內府的力量,其實各自為政。可以一座一座的疊加,卻不可能作為整體存在。因為神通相異,內府也不同。

唯獨有一個例外。

那就是五府同耀的天府修士。

之所以稱“天府”。

之所以是“天地第一府”。

之所以它如此強大,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在于……

天府修士五座內府的力量,可以完全混同一體!

這種力量要怎么形容?

五根手指單獨進攻,再怎么戳,力度也有限。當它們握成拳頭,卻能夠輕易地轟倒對手。

身形挺拔的重玄遵,在兩丈高的銀白色巨狼面前,顯得是如此瘦小。

但他抓住巨狼的前爪。

五座內府同時發力。

開發到極高層次的重玄神通,加持著他的力量。

五府同耀之光,與星穹圣樓之光,同時照耀。

肌肉鼓起,將身側轉,手上一甩。

兩丈高的銀白色巨狼,直接被甩飛。

一記簡簡單單的過肩摔!

但砸倒了“近神之軀”,誰能說它普通?

那良也被激發了兇性,在地上一個翻滾,就要起勢。

但身繞燦爛光華的重玄遵,已經以恐怖的高速墜落,直接跪按在他的狼軀脖頸上,對著那巨大的狼頭就是一拳!

這是絕對的、力量上的碾壓。

即使那良化身神狼,身具神賜之力,又有著巨大的狼軀作為支撐,卻也根本無法在力量上與之對抗。

他抗拒月輪之力,磨滅日輪之力,切割重玄之力……在神通的碰撞中大顯神威。

卻被最純粹的力量牢牢壓制。

神力耀起,卻被更燦爛的光華轟滅。

他扭轉脖頸,想要咬殺其人。

但自脖頸處傳來的恐怖力量,令他動彈不得。

而重玄遵一手揪住他的狼耳,另一只手捏緊拳頭,拳頭上神光璀璨,重重砸落腦門!

那良感覺到,籠罩自身的神賜之力,竟然在消解。

這是什么力量?

砰!砰!砰!

重玄遵卻不管他做什么思考,只死死按住他,像凡人與野獸搏斗那樣,簡單且粗暴地……揮拳!

場外姜望眼神古怪,他在重玄遵的拳頭上,看到了一種熟悉的感覺。

太寅的逆四象混元勁?

是五府同耀之光……是五神通之光糾纏在一起,聚合成的力量。

不過,雖然不是真正的逆四象混元勁,但的確也有其影子所在。

必然是從太寅身上得到的靈感。

他砸了太寅一整場,砸出了自己糅合五神通之光的拳頭。

不知道夏國人現在,心里是什么感覺……

場外看客有什么感覺,重玄遵根本不會在乎。

他只是又一次擊倒了對手,且再一次的鞏固勝利而已。

銀白色的神軀巨狼,被看起來小巧得多的重玄遵跪壓在身下。

滿地月光如林,一身白衣似雪。

跪壓神狼脖頸、一手揪著狼耳、一手揮拳的重玄遵,體內五個璀璨的光源,是如此耀眼。

透出來的每一道肌肉線條,都在詮釋著極具暴力的美感。

而他的拳頭,是那么的沉重。

每一下砸落狼首,不僅可以聽到近神之軀的骨頭裂響,還可以聽到擁有著古老禁制的演武臺,隨之一聲一聲的顫鳴。

天府,天府。

從來只聽傳說,少有現于人前。

而今日重玄遵展現的,是真正的天府修士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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