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無心愛良夜第兩百三十八章一劍出,萬法生!從此無心愛良夜第兩百三十八章一劍出,萬法生!←→:、、、、、、、、、、、、、、
焰花焚城是大楚天驕左光烈極具代表性的道術之一。
他親筆書就的焰花焚城詳解,姜望已不知翻爛過多少遍。
在外樓層次就已經能夠多提前使出,正是充分了解了這門道術的表現。
但未成神臨,終究不能盡展威風。
四等十二品道術體系,只為神臨之下存在。。
神而明之以后,才能夠真正掌控超品道術的威能。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正是在于靈識。
便以焰花焚城為例,這門道術的復雜玄妙之處,是需要神魂之力在火元間完成極其細致的引導的。但神臨之前,神魂之力根本不可能外放。
非得神臨之后,神魂之力凝練成靈識,才可以干涉現世。
所以姜望在外樓層次釋放的焰花焚城,實際上仍然是憑借著對火元的超凡掌控力,以道元來引導完成,可以說徒具輪廓。
真要論起威能表現,也就比甲等上品道術強一些,卻沒強到跨越品階的程度。
今時今日,自是不同。
以姜望遠勝同境修士的神魂之力,凝練而成的靈識強大無匹。完美地掌控了焰花焚城的每一個細節。
而又以神臨之后更見根本的三昧真火,為這座焰城的基礎……
在他永遠不能忘卻的回憶里,尋回了那座城池的點點滴滴。
它于是真正擁有了它的烙印,它真正地存在于火界之中。
現在燃燒著的,豈止是神通之火呢?
是他的心中痛,是他的夢中城。
長相思在銳鳴。
“看遍房檐無一是,春燕飛回不得巢。“
“徘徊故城空作啼,四時已盡寒暑消!“
在萬里之外的南遙城鑄就此劍,失鄉之人在南遙!
這座烈焰具現的城池落下來。
姜望的回憶燃燒在現實中!
轟隆隆!
真火焚就的楓林城,以沛然莫御的姿態砸下!
楓林城再也不會有楓葉了…
可此時正在燃燒的,難道不正是楓的紅?
從重玄遵釋放月光如林,到火界的張開,再到焰花焚城的落下,都只不過在一個眨眼的時間里完成。
安國侯靳陵剛剛擊破落在身上的月束,抖開一桿關刀,便在火的世界里開辟了刀光的世界。刀芒有半透明的晶瑩,漫步在生機勃勃的火界之中,卻似是行于他自己的國。
他看焰花,看焰雀,注視著這個世界里的一切,卻又不與它們發生交集。
可是赤色的焰城就這樣落下來了。
在火的世界里,它發生得太快!
在情感的世界里,它燃燒得太濃烈!
以一種極其強勢、極其突元的姿態,碾進了靳陵的刀光世界中。恐怖的道術力量覆壓了一切,將刀光碾得支離破碎!
關鍵之時,靳陵的后頸之處,驟然鉆出來一道五光十色的煙。
此煙輕巧一轉,便在他身后的虛空里,化作一個擁有五顆頭顱的惡鬼!
五頭分五色,白青玄赤黃。
五頭掌五行,金木水火土!
神通,五頭鬼!
那青面的帶獠牙,自面的有血瞳,玄面的正哀哭,赤面的如童子,黃面的似老朽。
每一顆鬼頭,都對一種元力擁有極強的掌控力。
那赤色鬼頭才一睜眼,便已經在撼動火界的存在,更在對抗焰花焚城里的強大意志,遲滯著這門強大道術的進程!
當然根本遲滯不了。
三昧真火無物不焚,能不能焚燒神魂?能不能焚燒意志?
當靈識結成,三昧真火產生質變,這一切就成為可能!
赤色鬼頭的意志,根本連焰花焚城的城門都進不去,就已經被分解為赤煙。
但此神通具現五頭,本就強在控場,強在疊勢。
那青色的鬼頭獠牙外凸,糾纏而起,形如巨樹參天。
玄色的鬼頭張開嘴來,鬼眼中淚如雨下,喉嚨深處已經響起了巨聲,是江河奔涌。
燦光耀眼!
無比熾烈的燦光就在這個時候出現。
赤面的黃面的皆不見。
屬于重玄遵的日輪,這一刻懸照高穹!
時機把握得恰到好處。
所謂日輪,諸邪退避,神鬼皆焚!
重玄遵將它開發成攻防一體的具象神通,以至于很多人都忘了,在重玄遵之前,關于日輪神通的根本運用,其實一直都是鎮神驅鬼。
五頭鬼發出混亂的慘叫。
自來相生相克之勢,也看實力對比,杯水車薪自不能濟。
靳陵的神通五頭鬼當然不至于被重玄遵的日輪一鎮就死,可也難免遭受壓制。
而焰花焚城便這樣無可阻擋地落下了。
那是難以形容的絢爛過程。
根本不是超品黃階道術所能夠局限的威能!
焚天,焚地,焚人。
焚滅氣意勢,焚殺抵抗心。
靳陵之外的幾位侯爺,不得不做出避讓。
而烈火焚燒的所有,便歸于那具體的“一”中。
此為最極致的火,是最華麗的爆發。
在一切都將被焚解的絢爛里刷!
兩道戟鋒忽似雙龍出水,一明一暗,一起一落,沿著冥冥之中的軌跡,生生剖開了火界。
一時間玉壺光轉,鳳舞龍飛。
光影明滅間,陽陵侯薛昌的陰陽力場已全力撐開。藏實于虛,又顯虛于實。避開了與火界的正面碰撞,偏偏又掃盡了火光,而使殘燼飛落。
他高大的身形好像擁有了主宰一切的“勢”。
讓人明白為何他是薛昌!
焰花焚城當然令人驚艷,可他陽陵侯也掌握著足以匹敵的力量!
便在他的身后,那還在飛散的火光里,安國侯靳陵碎甲披發,仍然佇立在空中。
一整套甲胄,碎得只剩一件裙甲,黑鐵的軍靴好像扎根在此世,巋然不動。裸露的上身是古銅色。恐怖的力量潛游其間,肌肉輪廓分明,一如丘陵溝壑。
他的神通五頭鬼已經消失了,可他提握關刀的手,依然穩如磐石。
焰花焚城的最后爆發,遮掩了所有視覺的察知。但姜望身為施術者,自然能夠感受其間發生的一切。
太艱難!
這一幕才真正描述了這一戰的艱難。
在以少對多的戰斗中,姜望向來信奉的是“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在戰斗中不斷地壓迫對手,制造機會,想辦法在最短的時間里,殺死其中某一位對手,從而最快地打開局面。
他也很擅長這種戰斗一無非是問問自己,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但現在的這五個夏國侯爺,沒有一個是能夠被他瞬殺的對手。
哪怕今時今日他如此強大,真正掌握了幾近神明的力量,他也做不到!
最虛弱的觸讓也最警惕,不僅一直謹慎地保持著距離,就連其他夏國侯爺,也會在戰斗中有意無意地調整姿態,為其翼護。
他們的戰斗經驗太豐富!
觸讓不但不是弱點,這些人反而圍繞他布下了影影綽綽不知多少的陷阱。
此外薛昌難以捕捉,尚彥虎防御太強。
所以姜望才會把目標鎖定靳陵。
從月光如林,到火界填牢,再到焰花焚城。
他和重玄遵的配合堪稱完美。
以剛才他神而明之的焰花焚城,傾注了巨量的三昧真火,二者疊加,幾乎可以說是殺手銅一般的存在。
又有重玄遵恰到好處的日輪懸照,壓制了靳陵的五頭鬼,創造了相當難得的機會。
可是在這樣的時機里,這樣極致升華的焰花焚城落下,卻也被靳陵及時以五頭鬼相抵,又叫薛昌以陰陽力場拉出,根本沒能達成預期的戰果!
別說殺死靳陵了。在焚破靳陵身上的戰甲后,此術已是強弩之末,幾乎沒有再給這個人造成傷勢。
在這種層次的對決里,重復自己幾乎等同于自我放棄。第二次出手的焰花焚城,絕不可能還具備第一次出手時的威懾力。
殺招出手,沒有達成預期的效果,便是失敗。
因為錯失了機會,白付了努力,還被看到了底牌!
但姜望只是踏空疾行,讓鏗鳴已久的長相思,再一次綻放璀璨光華。一劍天柱折,一劍霜雪明。
他知道失敗難免。
正如他知道不是所有努力都會迎來收獲。
可他還是會努力!
先以極勢之劍攻薛昌,再以極招之劍攻靳陵,漫天飛舞的劍氣中,回身一轉,
人字劍再攻薛昌!
此時此刻。
靳陵剛剛從烈火中走出來,刀光斬開了漫天劍絲。薛昌雙戟錯鋒,殺意云涌。
觸讓謹慎地保持了距離,尚彥虎橫沖直撞地沖過來重玄遵那放開月輪而虛張的手,忽然抓住了姜望的胳膊!
反手一甩!
他在外樓層次,就以過人的體魄冠絕同境。
神臨之后以他的巨力,這一甩絕不會比射月弩的推動力弱半分。
而姜望也瞬間斂去劍勢,縮起了身形,像一桿投槍般被甩了出去,方向是酈復!
他已經穿到了酈復的身前,
恐怖的爆聲才在他身后響起,可這個時候他又已經嘯動了劍鳴!
他以殊死的意志,對麗酈復展開了瘋狂的進攻。
所謂老將遲暮,融進普通的一刺。所謂名士潦倒,化為自然的一橫。所謂身不由己,所謂年少輕狂,人道劍式中的所有,在這一刻全部貫通,肆意揮酒!
多聲竟然疊于一聲,那聲音銳利得仿佛要割破耳朵。
而在這個瞬間里,劍光有千萬道,劍氣正縱橫!
酈復大袖翻飛,一雙肉掌有如蝴蝶穿花,在近乎瘋狂的劍光里,定陰陽,分乾坤,開六合,行秩序!
王者落子,定在天元!
此天元掌法,將一切無序的歸于有序,將一切混亂的分出條理。當然萬法皈依,吾在中央!
如月的刀光初升。
在這刀光之后,是重玄遵漆黑如墨的眼睛。
他的飛揚的墨發之后,一扇如月的門戶正打開。
自那皎潔遙遠的門戶中,無形的吸力披上了月衣,像是一只只月光聚成的大手,捕捉向除開酈復在外的所有人。
赤血鬼蝠一個被掐住了肉翅,在空中不斷地斯叫掙扎,卻被一步步地往門戶里拉。
是為超品道術,新月之門!
在各種戰斗場景中,重玄遵向來以用日輪砸人的形象示人,憑借對神通出神入化的運用,成為當之無愧的同境強者一一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就不了解其它。
天生道脈,斬妄自握,怎么可能不通道術秘法?
不通諸法,又如何斬妄?
此術乃重玄遵結合自己的月輪神通,在重玄氏家傳道術的基礎上演進而成。
如月門戶之內,是洶涌的月光之海,被拉進門戶里的后果是什么,恐怕沒人想知道。
尚彥虎硬頂著新月之門的吸力往前追,薛昌以陰陽魚神通避開了新月之門的拉扯,靳陵用刀斬之,觸讓以玄冥圣火凍之…
可一時間,畢竟被這道新月之門逼出了反應。
這為已經追上姜望的重玄遵,贏得了時間!
酈復心中驟然生起巨大的警兆!
他這時候才驚覺就在他以天元掌法與姜望以攻對攻時,他已經不自覺的被逼到了巨大氣牢的死角!
重玄遵以一道新月之門,并不夠資格糾纏尚彥虎等人太久。
但是再加上姜望逼出來的距離,兩相疊加,這個時間已經逼近兩息。
于不可能中創造可能,在沒有機會的時候創造了機會。
這是姜望和重玄遵聯手對敵的兩息。
這是兩位天府神臨,針對他酈復一人的兩息時間!
他能不能擋得住?
他撐不撐得過這兩息?!
姜望的劍光愈發凌厲了,赤金色的眼眸里,仿佛已經燃起真火。
而無盡日光聚集在重玄遵的手中,握成了日輪,砸向他的腦袋,呼嘯成風雷。
酈復反手一拍!
困鎖方圓五百丈的氣牢,如退潮一般,轟然倒塌!無盡的氣浪,一波一波地蕩漾開了。
酈復一下子獲得了廣闊的空間,飄身疾退,脫出了姜望劍勢的鉗制,也擺脫了那明晃晃的日輪。
這一手“畫氣為牢”的確是一等一的秘術,姜望和重玄遵的確很難在確保自身安全的情況下將其打破。
但所謂“非一方死絕不得出”的前提.是酈復繼續給予維持的力量。
自己打破氣牢很難,那就逼酈復去做!
齊國的兩位年輕天驕,當然有在兩息時間內強殺麗酈復的決心。可是當酈復打開氣牢以自救,姜望和重玄遵,也更贏得了廣闊的空間!
重玄道手中的日輪散成日光,卻又有月光聚成了月輪,握在手上,凌空劈下,
斬妄一刀!
氣牢之外,觸讓布置的密集幽藍火線,亦被斬斷了關鍵節點,無力散開。
一切豁然開朗。
桑府東部的這一角,此刻是無遮無掩的陽光和春風。
天空海闊任我飛!
無須言語,姜望和重玄道凌空一折,自往東去。
甚至于他們還默契地留下了阻敵手段姜望隨口喝出降外道金剛雷音,以暴虐的雷電亂流阻于身后。
而重玄遵留下了極度混亂的重玄力場。
二相相合,簡直是全方位的干擾手段。等閑修士,根本不可能抓得住他們的衣角。
但現在廝殺在此處的,哪有等閑?
此時幽藍火線才斷開、氣牢才散去,新月之門已經被靳陵一刀斬開。
而陽陵侯薛昌雙在手,只喝了一聲:“咄!”
虛空之中飄落一團迷霧,根本不受雷音和重玄力場的干擾,一瞬間就落在了姜望和重玄遵之身。
這是他在陰陽魚之外的第二門神通,也是他當年虎臺爭道勝過酈復的根本手段超凡修士自騰龍而至內府,最危險的過程,就是道脈騰龍深入蒙昧之霧,探尋內府的過程。
多少修士就此神志不清,多少修士于此不敢寸進。
薛昌這門神通,就是在蒙味之霧里孕育,在蒙昧之霧里誕生,在蒙昧之霧里成長,亦以蒙味名之!
這是一門極其恐怖的神通。
首先一點就在于,它根本不能被閃避。但有所發,必有所中。
因為誰也不能脫離蒙味。
哪怕已經心證無物之境,得握逍遙之途,但沾紅塵,必有迷思。
這蒙昧之霧說是從外而來,虛空誕生,實際卻是從敵人本心里起。
無論你是什么防御手段,隔得住外鬼,哪能避內邪?
此神通可以蒙三魂,昧七魄,亂五根。
爭殺一流,發之在劫難免!
在一片茫茫無際的迷霧中
“哈哈哈哈哈!”
他們在狂笑。
“哈哈哈哈哈!”
他們在等你死。
等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想要拿你的人皮做衣服,敲出你的骨髓!
“嗚嗚嗚嗚嗚。"
有人在哭泣。
“嗚嗚嗚嗚嗚。”
人為什么要這么辛苦呢?
為什么像一只蒙上了眼睛的驢子,為什么不停地往前走,卻不停地原地轉圈圈!
為什么繃緊了弦,一刻也松不得,一刻也松不得啊!
你知道自己快斷了,倘若真能斷了倒還好,可是你不能夠!
你在堅持什么?
你在掙扎什么?
你的意義在哪里?!
不會被理解的。
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煎熬,只能夠獨自忍受,獨自咀嚼。
“哈哈哈哈哈!”
你也大聲地笑著!
顛倒,混亂,絕望!
所有負面的情緒,像是一只無形無質的怪獸,雖無形質,卻正在大口啃噬著人心。
今日瘋,明日死。
誰能例外?
成就神臨多年,薛昌的神通種子,早已開花。
是所謂一念起,蒙昧生。
姜望和重玄遵飛得再快,也必須要面對人生的迷思。他們修為再強,也要咀嚼人生的苦痛。
對打薛昌的這種力量,夏國的幾人當然清楚。
幾乎是在虛空誕生迷霧的同時,靳陵、酈復、觸讓、尚彥虎、赤血鬼蝠,就已經同一時間發起進攻!
酈復直接五指并握,虛空成就氣之鎖。
姜望和重玄遵身周的空氣一下子凝固,壓縮到極限的空氣,比鋼鐵更堅固,束縛住他們的手腕、腳腕、脖頸,如上大刑!
赤血鬼蝠飛在高空,挪動血眼,這一次再沒有誤傷隊友的可能,食魂血光直接射向姜望的天靈。
觸讓袍袖鼓脹,神光狂涌,在姜望和重玄遵的身下,綻開了巨大的幽藍火蓮。
尚彥虎凌空躍起,爆炸般的元力急劇向他的拳頭收縮,這個過程太激烈,甚至于像是飆起了狂風!
甲胄都被打碎、赤裸上身的靳陵,來得最快,他也最急于證明自己。
關刀拖行時,完全分開了空間,使得他直接跨越了距離,斜落一刀,同斬兩人!
與此同時一一在那茫茫無際的迷霧中。
自衣染血的重玄遵,在那無盡痛苦嘶聲中獨坐的重玄遵,忽地睜開眼睛,手起便是一刀,萬里迷霧開!
在那不斷分開的迷霧盡頭,他看到一道赤金色的光柱沖天而起,不朽的光柱之中,姜望按劍看來。
重玄遵的眼睛,是落子屠龍的墨色。
姜望的眼睛,是不那么刺人,但永遠不會改變的寧定。
他們如此對視一眼,同時轉身!
他們同樣清楚,對方不會被這蒙昧所擾。
他們也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這一式拖刀計!
因為他們都明白,這是當前境況下最好的選擇,是唯一能夠捕提戰機的機會。
而他們堅信,對方一定也能夠把握!
斬妄一刀,破開迷海。
赤心不改,誰能動搖!
沖殺在最前面的靳陵忽然發現,天地之間,好像一切已經發生了改變!
姜望背后的霜披,似乎遮蔽了天空。
姜望身周的流火,好像游走著華麗神鳥的虛影。
最是那一雙赤金色的眼睛,不朽的眸光里,是無比純粹的劍光!
人身有四海,五府海中,五府皆有秘藏。
秘藏第一,是為神通。
內府境摘下的神通種子。
在神而明之以后,方能開花結果!
姜望成就無憾、無漏、無缺之神臨后,第一個開花的神通,是名劍仙人!
此刻劍光照眸,此刻無窮無盡的劍氣瘋狂奔涌,一瞬間就將纏身的氣鎖全部絞碎,甚至于恐布的劍氣還在重玄遵身外卷過一輪,助他解開束縛的同時,未傷他一片衣角。
如此這般的姜望與靳陵相對,一劍橫拉而出。
咆哮的劍光奔騰如海。
璀璨的火界橫掃四周。
恐怖的雷音八方嘯鳴!
種子狀態的劍仙人,是統合諸神通,具有非天府而近天府的能力。
開花后的劍仙人,才能夠真正一一劍!演!萬!法!
是此一劍出,而萬法生!
亦是在同一時間里。
赤血鬼蝠的食魂血光已經迫近姜望天靈,卻被一只倏忽托起來的日輪所擋住。
腐蝕性極強的食魂血光,在日輪外殼上發出難熱的怪響,而終究消散。
此日輪先擋食魂血光,后鎮五頭鬼,此刻又吃一記食魂血光,已經變得黯淡非常。它卻還在膨脹!
虛幻的邊界里,殺出來一支真實的短戟。
卻是驚覺蒙味被破,薛昌以陰陽魚神通斬來的殺法!
戟鋒落下來,剛好落在了這只膨脹的日輪上。
隱約有一聲痛苦的裂響。
重玄遵一口鮮血噴出來,日輪已經是被生生斬碎了!
可是他的雙腳往下踏,恐怖無比的重玄之力,直接將腳下的幽藍火蓮踩成了薄餅,徹底踩滅!
而還是在這個時間里,尚彥虎以一種極其怪異的姿態落下來。
聚集了恐怖元力的拳頭已轟出!
“生來不知天地厚,一身病骨盡。“
神通,嶙峋!
最怪異,最不合群,但是最孤傲,最強大。
此是絕殺之拳!
他的拳頭明明還遠,明明不重,卻打破了規則,違背了常理,以無可阻擋的強大,落在了姜望的后心不。
還在噴血的重玄遵倏忽一轉,已經貼在了姜望身后。
所以尚彥虎這絕殺的一拳,是打在重玄道的心口!
一顆寶石般的、美麗的事物,就此碎滅了。
那是重玄遵的星輪。
而這一切這一切姜望未曾轉過一眼。
從一開始他就將所有的防御都交給重玄遵,而他的眼睛里只看到靳陵。
長相思所卷動的無邊殺意,只向斯陵落!
劍光之中燃火光,劍嘯聲里走雷音!
靳陵撲至近前,便一頭撞進了焰光的世界。他那余斜劈而下的關刀,只能在劍海里奔行。
轟轟轟。
他毫無保留的力量似海潮!
神華外照,使他一時鍍上了神佛般的光色。
他的關刀從劍光雷音里穿出,好像已經抹去了阻隔,延續了故事,再劈姜望之脖頸!
他的強大一如既往,不過是中了小賊奸計,絕殺不成反失先機。
這么多強者在此聯手,什么樣的失誤都可抹去!
可是為什么……還是生出了驚懼?!
此時此刻的姜望,輝煌得他難以直視。
他看到的好像不是一個具體的人,而是一種磅礴,一種浩瀚,是劍如海,是天外天!
吼吼吼!
不加思索的,他身后已經現出一個恐怖的怪物虛影。
戴神冠,有額紋,身作靛藍色,面有三種紅。
一展開八條手臂,顯盡無窮之力量。
是為神通,八臂天神!
四條手臂環住了他的身體,構筑了防御,好似頓起高墻。四條手臂各結法印,
隱約撼動雷霆。
八臂天神正在嘶吼中!
生死爭一線!
沒有半分回避、沒有半點遲疑的姜望已經迎近前來。
劍仙人狀態下。
無窮劍光有無窮演化。
朽木決!八音焚海!五識地獄!怒火!降外道金剛雷音!
關刀狠狠斬落他的脖頸,好像也一并劈開了遠處的天空,要往更遠處開拓。
可是在刀鋒觸頸之前,長相思已經先一步從八臂天神身上抹過。
霜自色的塞風席卷而去。
恍惚見得天已傾。
西北有天缺。
劍起不周風!
一劍抹過,連同那尊猙獰恐怖的八臂天神一起,大夏安國侯靳陵.整個人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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