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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心巡天-第一百一十二章 今日吾盡歡
更新時間:2023-10-24  作者: 情何以甚   本書關鍵詞: 仙俠 | 仙俠頻道 | 古典仙俠 | 情何以甚 | 明智屋小說 | 赤心巡天 | 情何以甚 | 赤心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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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今日吾盡歡從此無心愛良夜第一百一十二章今日吾盡歡:小貼士:頁面上方臨時書架會自動保存您本電腦上的閱讀記錄,永久vip無縫瀏覽最新網址:92wx

天京城是如此偉大的一座城市。

城中百姓,計以億萬。

城中強者,繁如星辰。

姜望是獨自一人。

他獨自一人,一柄劍,面對天下第一城。

他的聲音并不高,但該聽到的人,都能聽得到。

而聽得懂的人,比如徐三,也不必解說更多。

整個太虛山天下城,全都是景國出去的人,而且調的是精兵強將,只為與其他閣屬競爭,為景國利益而奮斗。

往后天下城里任何一個人犯了錯,姜望都有可能把他拖到天京城來,當街懲處。

那么天下城有沒有可能從此不犯錯?

“公平”即可。

但“公平”二字,卻會在事實上削減景國的利益。因為他們已經依靠“不公平”贏得了許多。

無論手段如何,已經贏得的,不會被視為“可以還回去的”,只會被視為“囊中固有的”。

尤其是以景國的龐大,這部分利益早就被分配得干干凈凈。

誰來吐這第一口?

誰愿意?

可若是景國不愿意吐出這部分利益,姜望就會一再地找到借口,一再地來天京城,一再折損景國之威嚴!

此人該殺!

但怎么殺?

拋開姜望這個名字本身的光環和傳奇,僅就太虛閣員這個身份。當初太虛會盟,是天下共約。盟約一條條,都是諸方共證。

景國擅殺姜望,是貿然毀盟,得罪的可不是一家兩家。這都不是授人以柄,而是授柄于天下。

參加太虛會盟的諸方,誰都可以提此為劍,插上天京城的城頭。

徐三完全看到了姜望的決心,也不得不認同這位年輕閣員的狂語——他這個位在天京城緝刑司五大權力人物之列的南城司首,的確不夠做決定。

但他還是問道:“您在什么情況下來才能心情好一些、收的住力呢?”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這街道維修雖不費力,您也不缺錢財。但影響了百姓正常生活,終究不是美事。我相信您也不愿意這樣做。”

“徐三,你是個講道理的,你來評評理。”姜望說道:“在來天京城之前,本閣去了靖天府。為了維護景國人在太虛幻境里的名聲,去捉拿一個在太虛幻境里行詐騙之事的小賊。本閣是好聲好氣,禮貌地向靖天府六位上真報備,跟他們商量這件事情。結果他們請本閣吃了個閉門羹,只給了本閣一袋元石,一個賊人畏罪自殺的消息——”

“你說。”姜望看著他,聲音很平緩:“這件事情他們是不是做得不對?是不是不夠禮貌?是不是沒有把本閣放在眼里?”

徐三正要打太極:“這件事情要從——”

姜望一拂袖,打斷了他的騰挪:“太虛決議之后,才有本閣徹查天下城。本閣今日來巡,非是本閣一人也。姜望折了面子事小,太虛閣不被尊重事大!那李一何等絕世,斗昭何等英雄!重玄遵勇冠三軍,黃舍利摘握絕巔,劇匱剛正不阿,鐘玄直筆春秋,蒼瞑悲天憫人,秦至臻堂堂正正——諸閣付我以大任,本閣能把他們的臉丟在地上,任人踐踏嗎?!”

他直視著徐三,那眼神仿佛在質問——徐三,你敢不敢丟李一的臉?

徐三感受到沉甸甸的壓力,沉默了片刻:“您覺得這件事情應該如何處理?”

姜望一字一頓地道:“本閣要同靖天六友見面,要聽到他們當面向本閣道歉。他們必須為他們的無禮,付出代價。”

他如此嚴肅地說完這些,卻輕輕一笑:“回衙門里喝茶吧,徐司首!本閣說過了,你做不了主的。”

說罷,他便自顧轉身,走向仍然趴在地上的王坤。

徐三沒有左右靖天六友的權力。但他又在直面這個無解的難題——太虛閣員要查太虛閣屬,景國人如何有理由阻止?

他看著姜望的背影,正要說話,卻又頓止,顯然是得到了什么指示,表情輕松起來,舉起手里的那袋元石:“既然如此,姜閣老這份元石,我就先收下了!天京城風景宜人,希望姜閣老在這里玩得開心!”

徐三能以南城司首的身份說出這番話,至少是緝刑司總司首這個級別的景國高層,做出了決定——天京城的威嚴非常重要,無法容許姜望“一來再來”。但靖天六友的顏面也很重要,不可能對姜望妥協。為此他們可以選擇,讓天下城回歸“公平”。

姜望要扯住太虛閣的大旗、抓著天下城不放,那就吐出一些利益,抹掉他的理由。總要給當初的太虛會盟,一點尊重。

這是巨大的讓步了。至少在徐三看來,上頭很果斷地做出了決定,且給了太虛閣足夠的尊重。已經吞下去的利益,都愿意吐出來。天底下有幾個人,能讓景國做到這一步?

但姜望顯然不能滿意。

他頭也不回,只是道了聲:“本閣正是為了開心而來!千古煊赫天京城,人生縱意快哉風!徐司首,你們一定要有足夠精彩的準備,叫我今日盡歡!”

說罷了,他便一把抓住王坤的頭發,將他從地坑里提起來,就這樣拖著,像拖一條死狗,大步而行。

這拖行的每一步,都踐踏于在場緝刑司修士的臉。

“司首,他要去哪里?”部下聚攏過來,眼神狠厲。

徐三沒有回答,只將那袋元石丟過去:“拿回去記賬。”

自己卻縱身而上,追在了姜望身后:“好個快哉風!那么姜閣老接下來想要去哪里,玩些什么,是否需要徐某做個向導呢?旁的不敢說,這尋歡作樂,徐某可稱第一等!”

“也好!”姜望大踏步前行:“本閣接下來要抓的罪犯非常危險,你們緝刑司最好多派些人手,控制好周邊環境,免得賊廝狗急跳墻,驚擾百姓,傷吾初衷。”

“姜閣老劍下,豈有罪囚能擔得上‘危險’二字?”徐三跟在他旁邊,語帶恭維,聲音和緩:“王坤以前或許做了一些錯事,但吃了這次教訓,往后肯定不會再犯錯。天下城的亂象,必然會得到整治,這些引得您怒而按劍的事情,也都不會再發生……姜閣老,景國真個有無限風光,您要尋開心,豈止于一種方式呢?”

“往后的事情,就往后再說吧。”姜望道:“已經發生的事情,咱們也不能裝聾作啞,還是要盡快解決。所謂不可觸碰之鐵律,都是以鮮血澆筑而成,指望不了人心的自覺。徐司首是緝刑司的權力人物,常年糾察不法,斗爭惡賊——以為然否?”

“鐘知柔畏罪而死、蕭麟征擒于囚室、王坤在您手中,您這趟已經足可交代。誰能不贊一聲鐵面無私、不畏強權?您對得起太虛決議,更有清名,可傳天下。這座城市里,當然會有人不滿,但也有一些人,如我這般的人,能夠理解。事情在此了結,是再恰當不過——”徐三苦心勸導,又帶笑的試探道:“難道還真要去抓陳算不成?”

姜望轉過頭去看著他,臉上亦帶笑:“你說呢?”

徐三不再笑了,停下腳步,看姜望的眼神,就像看一個死人:“那么,恕我不能再送。”

“回吧!”姜望繼續往前走:“你還很年輕。人生風波惡,不要卷到你。”

“姜閣老!算是徐某個人的忠告——”徐三停在原地:“人這一輩子,總有些遺憾會發生,我們都要學著往前看。我知道您大概有很復雜的心情,但逞一時之快沒有任何意義。多少燦爛的人生,都是毀于沖動。狂風嘯海固然可引巨大風浪,可風浪一旦掀起,什么時候停下,就由不得你我。請相信,無論是你還是我,都不會愿意看到那一幕。”

“你覺得這就是很巨大的風浪嗎?”姜望頭也不回地繼續走,聲音也像他的腳步一樣沒有變化:“它不能及我心中之萬一。”

蓬萊島天驕陳算,在道歷三九一九年之時,是景國年輕一輩里,無爭議的外樓第一。

在那一年,景國公認的能夠代表中央大景的“國之天驕”,是內府境的萬俟驚鵠、外樓境的陳算、神臨境的趙玄陽和淳于歸。

可惜最有把握奪魁的萬俟驚鵠,一朝失陷妖界。為了掩蓋當時的大清洗,以及壓下由此引發的巨大動蕩,景國緊急召回李一,一劍驚天下。

本該登場的陳算,未能走上觀河臺,在那群星閃耀之時,沒能綻放自己的光輝。所以常有人如此遺憾——他錯過了時代。在關鍵的時刻未能展現華彩,也就失去了成為時代主角的可能。

如今的陳算,官拜大景帝國左副都御史,在負責監察百官的御史臺里,算是第三號人物。

說一句“位高權重”,并不為過。

但以陳算的出身和天資,以他剛出蓬萊島時的聲勢,依托于官道,走到現在才是左副都御史,算是大大的放緩了腳步。

而這一切若要追溯根源,又要從他錯過的那場黃河之會開始……

時也運也,天下英雄,不免困頓于時運。

陳算的宅邸沒那么好找,東天師府卻很顯眼——東城最顯貴的那一家便是。

景國歷史悠久,強者輩出,天師之尊位,卻一定是衍道中的佼佼者方能坐上。道門三大圣地和景國帝室各出一個代表,三千九百年來,雄鎮四方。不強何以懾服天下?

姜望嘴里說著要找陳算,但既不去御史臺,也不去陳算的家,卻是拖行王坤,一路來到了東天師府。

“茲有蓬萊島修士陳算,罔顧太虛鐵則,悖逆人族利益,傷天下之心!”不待天師府守門的道童開口,姜望先一步喊道:“其人是東天師親傳,卻不思天師教誨,竟然瞞著天師為此逆事——本閣誓擒此賊,定要為天師除污,為蓬萊島正名!爾等速速將他召來!”

“噢。”他將手中拖著的王坤往前一摔:“此賊好像也在蓬萊島修行過!”

雖然同在蓬萊島修行,但陳算和王坤并不相熟,這涉及到蓬萊島內部的派系問題。王坤屬于帝黨,陳算身上則有更重的蓬萊島烙印。他們在福地卡位事件里有合作,也屬于是“公事”間的合作。

不過不要緊,需要的時候,他們可以親密無間。

現在就是姜望需要他們這對蓬萊島師兄弟親密無間的時候。

那道童卻并沒有驚慌失措,又或大怒呵斥驅逐,反而抬手就將天師府的大門推開了:“姜閣老,陳師兄正好在府中,候你多時!”

卻是看都不看地上的王坤一眼。

陳算就在東天師府!這倒是一件讓人意外的事情。

“好膽色!犯下如此大案,還敢坐等本閣。本閣不禁要問——竟是誰人給他底氣?”姜望輕輕一撣衣角,昂然邁入天師府:“前方帶路吧,古來只有賊避法,哪有法避賊!本閣這就去會會他,雖龍潭虎穴不能辭也!”

走了幾步又道:“外面的王坤,你們就不能叫兩個人抬著?萬一遭了毒手,本閣豈不是要擔責?”

“您多慮了。”那道童忍不住回應:“東天師府絕對安全。”

“那鐘知柔又是怎么死的?”姜望冷道:“本閣很愿意相信東天師的品德,但有靖天府前車之鑒,不敢再拿罪囚的性命作賭!”

道童便揮了揮手,自有兩個道士走出來,將王坤抬起,跟在他們身后。

東天師府占地極廣,路徑也算曲折,五步一景,古香古色。

姜望一路并不說話,跟著道童走到一處院落里——一身麻布道袍的陳算,頗有山淵之質,獨坐涼亭中,獨擺一局棋。

手上拈著一顆白子,對著棋局苦思。

“陳師兄,姜閣老來了。”道童小聲招呼。

姜望很不憐幼地將這道童撥到一邊,大步踏入涼亭,走到棋局之前,居高臨下,看著陳算皺起的額紋。

“姜兄。”陳算雖未抬頭,卻先開口:“你遠道辛苦!人生變幻如斯,且看這局棋,白子將如何挽救?可有妙手教我?”

陳算布的這局棋,大有玄機!其中藏勢勾龍,隱喻時局,運命兩進,看似死局,卻有無窮之變化。

但姜望只是隨手拂了幾拂,把棋局混成一團亂糟:“陳算,你的事發了!”

陳算抬頭看著姜望,愕然半晌。

姜望繼續道:“下半輩子在太虛山的牢獄里,有的是時間下棋,現在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你自己。”

陳算忽然搖頭而笑:“果然是你!”

姜望沒有笑:“我要是你,我就笑不出來。”

“那我也不能哭吧?”陳算依然笑著:“你我都知道,我的罪責不是我的罪責。”

“這話真有意思!不是你的,難道是我的?”姜望好像聽不懂陳算的話外音,左右看了看:“你算到本閣會來這里找你?”

陳算微笑道:“我在這里等了你一局棋的時間。”

姜望強調道:“這可算不得自首。不能減你罪責。”

“你真會抓重點啊……”陳算看著他:“所以這是你愿意走進來找我的原因?就是怕我多走幾步,可以辯稱為自首?”

姜望并不回應,而是微垂眸光:“你坐著,本閣站著,這不符合我們之間應有的定位。”

陳算笑著起身:“您請坐,我站著——閣老有什么要訓斥的?”

姜望真就坐了下來,并平伸其手,往下按了按:“你也坐。”

“閣老太客氣了。”陳算道:“我戴罪之身,還是站著吧!”

姜望道:“你希望本閣抬頭看你?”

陳算于是又坐下來,感慨道:“閣老的規矩還真不少!”

“你難道不習慣?”姜望問。

陳算想了想,又笑起來:“還真是很習慣!讓我意識到我確實在天京城里!”

這天京城是個什么規矩,姜望無意探討,只抬眼看著面前的這位景國天驕:“福地卡位一事,你不否認?”

陳算笑道:“您應該不會沒做好證據就來抓我吧?”

“陳兄。咱們見過好幾次,算是熟人,我對你是保留了最大程度的耐心的。”姜望的語氣忽然很溫和:“我知道這件事情不是你的意思,你沒這么閑,也不會愿意這樣做。但你是景國人,你受此職得此俸,你沒有辦法。一個龐大帝國的利益關系里,沒有空間容納個人的對錯……我答應太虛道主秉公執法,所以我不能放過你。但我愿意在規則允許的范疇里,給你一些酌情的寬待,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陳算微笑以對:“不太明白。”

姜望慢慢說道:“這次針對天下城的調查,涉及很多,不是一兩個人坐在一起,就能聊出全部結果。我給你一點時間,去找靖天六友,讓他們來跟我聊。不用你說任何別的事情,只需要他們站出來跟我開誠布公的聊一聊,就可以——這很簡單,對嗎?”

陳算收回笑容,搖了搖頭:“我什么都不會做。福地事件完全是我自己的想法,與任何人都無關。為何閣老要一再強調我景國人的身份?您想引導什么?您難道對景國有敵意?”

姜望輕輕頷首:“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這一刻他的表情并沒有變化,眸光卻重得像一座山:“你是自己把自己捆起來,還是要讓本閣動手?”

陳算勾起嘴角:“作為一個窮兇極惡的罪人,我也不能就這么簡單地被你帶走吧?”

“哦!”姜望用一種并不驚訝的語氣表示驚訝:“你要拒捕!”

陳算就坐在姜望的對面,雙方只隔著一張石桌。

石桌上只有一副打亂了的棋。

他們的距離如此之近,卻存在現實意義上的“遠”。

以至于他的“拒捕”,都可以被視為一個笑話。

看著今日孤身赴天京的太虛閣老,要說心中沒有波瀾,那是萬無可能。

明明是同一屆的天驕,都是可以代表霸國出戰觀河臺的存在,如今卻產生了這樣巨大的差距。應該歸罪于什么呢?

“常常有人說我運勢不好,說我錯過了時代的浪潮,用這種話來寬慰我。”

陳算平靜地坐在那里,仿佛閑聊一般:“我不能被安慰到。因為我無法這么認為。”

“倘若我能像萬俟驚鵠一樣,給國家必勝得魁的信心。在觀河臺上,冼將軍不會幫我棄權。國家棄賽外樓場,恰是因為在我身上看不到十足的把握……而太虞真人能有。”

“觀河臺之后,又有星月原戰爭。南天師草原勒碑后,又有王庭觀禮。但耀眼的都是你,姜真人。這個時代不是沒有給我機會,那些機會并不專為某一個人而留,只是我沒能把握,我一再錯過。”

“時代的浪潮從來沒有避我陳算而走,只是我自己沒有能力只身橫渡、站穩潮頭。”

“姜真人,你知道當年你寫那封公開信,號召天下剿殺張臨川。其中哪一句最叫我動容嗎?”

他自問自答:“——命也如此,從無怨尤!”

“弱者才會抱怨命運,強者自握人生。”

他如此平等地同姜望對視:“姜真人,今日你舉太虛大旗而來,仿佛掀起洪流。我生在此世此時,我也身不由己。但你說這一次,我能站穩嗎?”

起風了。

風卷起他的道袍,元力從四面八方涌來,簇擁著他。

陳算腳下顯現一個黑白兩色的、旋轉著的八卦,乾天坤地,呼應五行。在這個瞬間,他遠離了石桌,出現在院落,飛升在空中。

他腳下的那只八卦迅速膨脹,像是一方高懸的石臺。

天邊驕陽,仿佛成為他頭頂的神輪。

雙足分開,踏住石臺,道袍鼓蕩,眉眼都暈染神光。此一時,他如天上人!

所謂“天機”神通,所謂“必得天機一線”,一線天機應在此時!

他雙手張開,長發飛舞,由衷地笑:“今日……當見此世真!”

一位景國的國之天驕,就在面前登臨洞真。

聚風云,匯龍虎,撫大地,撼蒼穹。

如此煊赫!

但姜望只是坐在那里,沒有任何動作,靜待一切發生。

陳算把握局勢、算定行止,以太虛閣姜閣老為磨刀石,在他所帶來的重壓之下,強勢沖擊洞真——而姜望本人,無動于衷。

直到天清云澈,東天師府變得安靜,陳算徹底走完這一步,成為一名貨真價實的當世真人。在大難臨頭的時刻,再一次驗證自己的絕世之姿!

姜望才從石桌前起身,才從涼亭里走出來。

他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

他的眼神是淡漠的。

他的手,搭上了劍柄。

“一劍。”

他說道:“你有膽子在本閣面前拒捕,給本閣一個當場殺你的理由,本閣不能不贊許你的勇氣,故愿等你成真!”

“本閣只出一劍。”

“接下了,放你走。”

“接不下,這就是你的命。”

本章6k,其中2k為盟主“在明日之后”加。

感謝書友“浮事清云”成為本書盟主!是為赤心巡天第658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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