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銘看著北辰，眉頭微蹙，一時間甚至不知該多說點什么好。

在此之前，他其實很早就對這個世界的真相有了些許了解——看起來與邪物有著諸多分別、被認為是唯一一個可以通過秘境傳送門的萬物之靈，其實也不過是被邪神圈養起來的罷了。

信仰對于人類而言并沒有什么作用，頂多像李銘這種可以觸碰位格的橙階制卡師會對信仰多少有些了解。

但對于邪神而言，信仰之力似乎是一種極為重要的食糧，或許是維系祂們生命的依靠，亦或是代表了祂們的力量。

這才讓祂們必須將人類保護起來，甚至讓人類的力量永遠被困在橙階無法再朝前一步。

金階，對人類而言是一個莫大的奢侈，只有在四次人類付出了數億條生命的代價以后，才終于出現了幾位擁有金階卡牌的“天命者”。

而現在，其中一位天命者就站在李銘的面前。

北辰停下了手里的動作，輕輕用蒲扇給自己送了送風：“誰不想突破這層盒子呢，但你是否又能保證，打破邪神的圈養對人類而言真的是一件好事？”

“何況，如果不是祂們給予的力量，現在人類文明早就已經因為實體邪神而覆滅了——我們的力量都是祂們‘好心’賜予的，你希望我們再用這股力量戰勝那些邪神嗎？”

“金階于我們而言是超越上限的高度，可對祂們而言或許隨處可見，我相信……你應該也明白這一點。”

當北辰說到這里時，他的眼神微微閃爍，其面部表情很明顯地閃過了一抹不甘心。

“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李銘伸出手，從自己的素材卡盒中隨意取出了幾張卡，“這個所謂的天道意志，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審卡員，應該也是假的吧？”

“也談不上假的，但的確是祂，限制了我們的上限，可同樣也拔高了我們的下限。”

北辰頓了一下，接著繼續緩緩道：“由于天道意志的存在，原本那些邪神需要經歷數百萬年甚至數億年才能誕生的時空法則。”

李銘輕輕點了點頭，這一點他倒是早有猜測。

如果說那些邪神存于地外，那么祂們的壽命相比于人類肯定要長了許多，絕對不會僅僅十余個公轉時長就能掌握橙階的力量。

因此在某種意義上，或許是邪神們給人類開了一個后門，讓人類可以在短暫的幾十年歲月里掌握橙階的力量。

也正因有著這樣的誘惑，才讓人類前仆后繼地送上高質量的信仰之力，供祂們吸食。

而至于審卡員……李銘曾經就有過一個想法。

假如說自己真的要打造一張阿撒托斯或是猶格·索托斯這種級別的卡牌，那么這個世界的“審卡員”真的有資格審A總和泡泡嗎？

真不見得。

這個世界的人類天資卡在那里，除了一部分人群以外，絕大多數人恐怕永遠都不會懷疑審卡員為何存在，就像對很多人而言探究宇宙大爆炸以前的世界是什么樣的世界一樣。

在看到李銘沉默了片刻以后，北辰這才繼續說道：“人類一些天賦異稟者僅僅需要短短十余載就可以領悟時空法則，也就是我們所說的橙階。”

“但這十余載透支的是人類未來的潛力，無數天才最終都被卡在了橙階十星無法再朝前一步……無論是我，還是其他人，都感覺似乎少了一絲什么東西。”

“現在想來，應該就是信仰之力了。”

信仰？

這兩個字讓李銘眸光驟然一亮，隨后他立刻轉頭看向了面前的北辰：“卡在橙階的限制，就是因為人類打造出來的卡牌無法吸食信仰之力？”

“應該是吧。”北辰點了點頭，“曾經有很多人嘗試以‘神祇’之名打造卡牌，但最終的結果基本都是被審卡員給駁回，后來人類漸漸悟出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永遠不和‘神祇’沾邊。”

“甚至為了不影響后人，諸國抹除了古代神話，讓這個世界變成了一個沒有神話的世界。”

聞聲，李銘雙眸之中驟然閃過了一絲清明。

原來如此！！！

這畢竟是一個制卡師的世界，可李銘自從穿越過來以后就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提起過古代神話！

當然，偶爾倒也能查到一些關于古神話的蛛絲馬跡，可這個世界的制卡師似乎都對這方面的話題興致缺缺。

甚至像東煌這種對宗教控制極其嚴格的地區，只要跟‘神明’沾邊都會直接被打成邪教，而這在某種程度上也的確抑制了對‘信仰’的理解。

久而久之，‘信仰之力’便成為了邪神們壟斷的專供品……

思緒至此，李銘甚至忍不住嗤笑了一聲：“原來是這樣，換句話說，人類文明止步不前，在某種程度上也有人類自己作祟的原因？”

“你說的沒錯，不過……”北辰垂下眸子，看向了李銘召喚出來的魯利姆·夏科洛斯，“在你的身上我倒是看見了一絲可能……你的這只白色蟲子，好像不太一樣？”

“確實不太一樣。”李銘笑了笑，畢竟在克蘇魯神話里，魯利姆·夏科洛斯高低也能算是一位邪神，而且這邪神的逼格還真不一定比這個世界的土著邪神要弱多少。

從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開始，李銘在制卡上基本沒有遇到過任何阻礙，如果真要說有什么阻礙，那頂多也就是缺素材或者因為精神之海被卡住了脖子。

而之所以打造整個克系體系從未被審卡員拒過……

或許，是因為整個克系本身就很完善，加上祂們本身并非傳統意義上的神明，因此審卡員無從拒絕吧。

換句話說……

克系中所謂的神明，僅僅只是宇宙中一個極其偉大而強大的存在而已，祂們根本不會在乎藍星這灘菌落上細菌們的死活。

相比于人類時常在神話賦予某種人類臆想中的“神職”，的確有諸多不同。

不過……

這似乎……

歪打正著地讓克系有辦法吸食信仰之力、突破金階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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