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亮相第119章亮相(1/2)
不過一日的光景,婆娑暗城諸人被截殺的消息便在藺南城里傳了開來,雖然有些不敢相信,但是那么多人說得有鼻子有眼,甚至是帶著撲鼻的血腥味兒,便是有些懷疑,也架不住三人成虎,過路的百姓和商販說的話還能相互印證,想不信都很困難。
關鍵是今日藺南城還有另外一件事,也是從前想都不敢想的,城中大戶胡員外家,從糧行到住處,都被人鬧了事,而且是明目張地上門鬧事,擱從前,有誰敢信,還有人敢主動上門挑釁胡員外的?
滿州城的人都看見了太陽是打西邊落下去的,可是卻都有一種那不是落下去,而是升上來的感覺,就是不知道明日太陽究竟會從哪里升起來?
但是不管如何,誰也不是傻子,城里城外劍拔弩張的氣氛誰都能感受得到,說一句人人自危也算不上夸張。
昏黃的燈光下,幽閉的暗室里,鋪著深紅色被褥的大床上,一個人影蜷縮著縮成一團,如果不湊近看,很難發現,少女渾身都在輕輕顫抖,雙手抱在胸前,雙腿縮得極緊,用盡全身的力氣在努力控制著自己,卻依舊忍不住發出斷斷續續的嚶嚀之聲……
男人遠遠站在角落里,看著少女蜷縮的身子,眼中泛著復雜不明的深色,聽到那聲音斷斷續續,才大步走了過去……
少女已經知道是誰來了,連聲音都憋了回去,只是把自己抱得更緊,連眼睛都閉得顫抖了起來,長睫在昏黃的燈光下把那一點陰影都攪亂了。
男人脫了衣裳,輕輕掀開裹著少女的被子,少女似乎被突然來的涼意激了激,想往后躲卻已經軟得沒有半分力氣,只能乖乖被男人摟進懷里,任憑撩撥,終于成了一灘水,讓男人隨意采頡……
情事過半,男人已經滿足地發泄了一回,少女卻睜開眼,竟是雙頰酡紅,媚眼如絲,渾身如火一般在灼燒。男人看著懷中少女乖巧的模樣,心情突然好了起來,卻又沒來由地輕聲道:“怎么辦,我還真有些舍不得把臻臻送走,要是和臻臻死在一處,興許黃泉路上,也不那么無趣了……”
少女卻早已神志不清,只一味纏著男人,往他身上貼,火熱的溫軟迅速消磨了男人的神志,男人把少女舉到自己身上,讓她坐著進去,才把著她的細腰輕輕搖晃……
許久之后,少女已經昏睡過去,男人才起了身,穿戴整齊之后,拿了個荷包交代了守在外面的下人兩句,才又轉了回來,坐在床邊,就著昏黃的燈火,看著少女睡熟的容顏。
冬日的天總是黑得比較早,山門喧鬧了一個白日,總算清凈了下來,狹長的山路上,卻有兩個男子,入了山門,遞了拜帖,請見掌教真人。
值守的年輕道人看了隨拜帖一起遞進來的信物,有些訝然打量了二人一眼,跟前這一位倒還罷了,只后面那一位,便是離著一丈遠的距離,隱在夜色之中也有種叫人無法忽視的壓迫感。
寧德正在寧覺院兒里說話,二人見得這份拜帖和信物,不由都怔了怔,寧覺吩咐將人直接請到自己院中,又命了道童燒水沏茶,準備待客。
“沒想到,來得這么快,來的居然還是這一位,看來,今上對西南,已經沒有什么耐心了。”寧德捏著那張拜帖和那枚玉佩,若有所思地開口。
沒有耐心,就是要開戰,一旦開戰,尤其是內戰,傷的全是大云無辜百姓,雖說明知早晚會有一戰,但是寧覺還是不自覺嘆了口氣:“看這一場事,倒并非浪得虛名,先聽聽他怎么說。”
一壺水剛剛撲出熱簌簌的水汽,值守的道人便領了個身量頎長的男子進了屋。
寧覺和寧德齊齊抬頭看去,只見來人也如山門中人一般,身著玄色麻布道袍,只一根木簪綰了發髻,面龐瘦削,大約是常年戶外練功,膚色被曬得比麥色還要再深,濃眉狹長,眼尾同樣狹長,高挺的鼻梁有些陡峭,配上薄唇,整個人更顯了幾分不容小覷的凌厲。
他從容不迫地走進來,讓寧覺二人都不得不認同,這個人,和他的名字,極為相配,淵渟,陳淵渟,龍騎衛副使陳淵渟,岐雍關守將陳家第三子,是今上在北軍歷練時,選在身邊的人。
陳家這一代有三子,今上入北軍大營歷練,遍選將門之子隨侍左右,陳家二郎和三郎同時入選。今上在北軍時,經歷了兩場和旌國的較量,以及無數次劫殺,陳家二郎和三郎為今上擋了無數的刀劍,最終二郎護主戰死,三郎陪著今上一起長大,成了今上身邊最鋒利的一把刀。
待得今上大位得定,陳淵渟便入了龍騎衛,官封龍騎衛副使,雖是副使,但滿朝文武無人不知,那個正使之位,早就是他囊中之物,欠缺的,不過是一份大功,封住滿朝文武悠悠眾口罷了。
寧覺和寧德料想過有龍騎衛早已入了西南,卻從未想過,今上派來的,居然是陳家三郎,如今看來,這幾年無論是兩浙路的貪墨大案,還是閔地官場腐敗案,都不過是今上用了陳三郎的名頭,做的障眼法,這一對君臣,倒是讓人頗有幾分出人意料……
陳淵渟在二人注視下走到近前,頗為恭謹地行了晚輩禮:“三郎給二位仙長請安,暗夜來訪,實屬無奈,還請二位仙長見諒!”
寧覺見到那枚玉佩,便讓人把陳淵渟請進他的院子,自然不是毫無緣由的,那是張家的青陽佩,陳淵渟的祖母,是張家出去的人,曾經是那位老祖宗跟前最得用的人,而山門和張家,看上去雖然毫無關聯,可實際上,說不得是一而二二而一,卻也從來都是一體的。
第119章亮相第119章亮相(2/2)
寧覺一邊伸手示意陳淵渟入座,一邊笑道:“陳大人多禮了,大人身份特殊,我們都省得,只不知大人此來,是有何事?”
陳淵渟看了眼親自動手沏茶的寧德,臉上露出一絲閑散的笑意,語氣中帶了幾分無奈:“不敢當,二位仙長稱我一聲三郎便可,三郎幼時也曾在北地萬壽觀待過兩年,寧似仙長還曾教導與我。更何況,這次多得山門援手,三郎是來上門致謝的。”
陳淵渟突然松散下來,寧覺和寧德只覺眼前仿佛變了個人,好似真是山門晚輩在師長面前討巧一般,二人暗自好笑只余,又不得不嘆一聲,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行事卻是已經叫人不好琢磨。
既然不好琢磨,那便不琢磨,寧覺不太喜歡和人九曲十八彎地繞來繞去,反正他來這一趟,目的顯而易見。
“有人把手伸到山門內,山門自不會視而不見,當不得三郎這聲謝,至于山門外的事,山門鐵律,三郎既是握有青陽佩的人,應當很是清楚,所以更當不起三郎這聲謝。”
陳淵渟微微起身,恭敬地接了寧德沏好的茶,飲過之后才開口:“這是江南西路的君山紅針,果然香氣馥郁,口感綿柔,回甘也極好,只不知,即將從君仙山趕過來的醫女們,會不會再帶些今年的新茶過來,若是有,三郎想討一些……”
寧覺和寧德對視了一眼,還沒說話,陳淵渟便又繼續道:“如今西南的局勢,君仙山很是清楚,否則,也不會有這些變動,山門鐵律,誰都不會視而不見,但是眼下的西南,已經突破了這鐵律的底線。”
“不瞞二位仙長,三郎在西南蟄伏多時,眼見得西南雖無戰火,卻依舊滿目瘡痍,盜匪橫行,黑暗肆虐,百姓苦不堪言。今上悲憫百姓苦難,不愿貿然開戰,再三囑咐三郎,若有朝一日,真要開戰,務必把戰線轉移到藺南關外,護我大云百姓免遭戰火荼毒……”
寧覺和寧德齊齊看向陳淵渟,之前許多不解之處終于都豁然開朗,寧覺不由問道:“三郎做這個局,只是為了先瓦解掉婆娑暗城?”
陳淵渟輕輕頷首:“原本是想重創婆娑暗城,至于瓦解,純屬意外之喜,所以要多謝山門相助之恩,今日山門出手,實在是一舉數得。”
寧覺輕笑著搖頭:“三郎既愿意把實話說出來,又何必一再試探,山門中人不可能如此行事,若真是山門弟子如此行事,只怕此刻也要被逐出門墻了。”
陳淵渟輕聲笑了出來:“只不知是何方高人,行事利落果決,對局勢把握精巧至極,運籌帷幄讓人極為佩服,這局雖然是三郎自己做的,到現在,竟像是被這位高人把握了全局,讓這本來平平無奇的一個局,變得精彩紛呈,實在令人佩服!”
寧覺和寧德聽著陳淵渟這些話,雖然很順耳,可貼到米玉顏身上,總有些讓人不敢相信的違和,不由都彎了嘴角。只是這話卻不好接,因為人是不可能讓他見的。
寧德想起米玉顏此前反復提過的秘諜之事,很是干脆地轉移話題:“三郎適才說要把戰線轉移到藺南關外,不知是何意?難不成,朝廷還準備跟南甌開戰?”
陳淵渟自然是知道,寧德這是在轉移話題,不過他也不急,因為這事兒可還沒完,當即便道:“現在不是朝廷準備跟南甌開戰,而是今上要整治西南匪患和官場,盂南王府自然不會就此袖手。眼下朝廷從匪患入手,盂南王府最怕朝廷借機派兵入西南,只能證明,其實他們也沒有準備好,真的跟朝廷殊死一搏。”
“所以現在,也不過是互相試探,但是照我們預判,盂南王此人所圖甚大,絕不可能只圖謀西南三州,但是按照他現在的兵力,也不可能把手伸出西南,照常理,他大概率會往外圖謀南甌和薩比,薩比自來就和大云不睦,和盂南王結盟可能性很大,夾著中間一個南甌,盂南王不可能不伸手。”
寧德順著陳淵渟的話問道:“所以南甌突然增加兵額的事情,你這里,是已經得到了密報?”
陳淵渟明顯怔了怔,旋即搖頭苦笑:“果然,南甌諜報確實出了問題,只不知仙長是從何處得知南甌增加兵額的事情?又為何沒有知會于朝廷?”
寧德和寧覺心下凜然,實在沒想到,這樣的大事,還真是讓米玉顏說中了。
“我們也是剛剛知曉,還來不及求證,更何況,這樣的事,照山門的立場,也不好……正好今日三郎來了,若是諜報網真出了問題,那這事兒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只怕……”
這本是龍騎衛內部的事情,寧德只能點到為止,陳淵渟自是明白,當即點頭:“眼下三郎實在騰不開手,加之人手也確實有限,只能先緊著大云內務為先,待得援軍過來,目標初定,三郎總是要走一遭南甌的。”
寧德點了點頭,既然已經確定的確是秘諜出了問題,也不欲過多糾纏這本就機密之事,當即又問道:“如今婆娑暗城幾乎已被瓦解,不知三郎下一步意欲何為?”
“二位仙長久居西南,想必也很清楚,眼下婆娑暗城所謂的瓦解,不過是死了一群蝦兵蟹將,當然這些人是婆娑暗城往外伸手的爪牙,可婆娑暗城背后其實就是盂南王府,他們控制著西南匪眾,要重新構建一個婆娑暗城也不是什么難事,所以下一步,先得把這些匪患給剪除了才行。”
陳淵渟不僅沒有隱瞞,甚至說得很詳細,因為他很清楚,在這件事情上,山門是會無條件施以援手的,更何況,那個對匪寨最為了解的譚八,還在山門手中。
寧覺和寧德二人心下都很清楚,在這一點上,山門和朝廷,是天然的同盟,只不過他們也并不急著把底牌亮出來,寧覺反而問了另外一件事:“那些水匪,是你們做局用的?”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