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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讀書郎-第八十四章 一處喧囂一處愁
更新時間:2024-01-15  作者: 商狄   本書關鍵詞: 歷史 | 歷史頻道 | 架空歷史 | 商狄 | 明智屋小說 | 紅樓讀書郎 | 商狄 | 紅樓讀書郎 
正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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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一處喧囂一處愁

華燈入夜,星月落河。賈府內的輕柔詞調,還在一幕幕上演。沿聲尋跡,便能找到闌珊處。此處是段不見光的圍墻,戲曲聲最是響亮。歌聲一慢,偷聽的下人一抬頭,就見到黑墻內側。紅的、黃的、藍的,五彩的燭光編成光布,從交錯的樹影中投來。映了一寸,亮了一夜。

信達之前也去聽過一段,覺得沒什么意思,就折身回到馬車上。此刻,他正對著潘又安送來的食盒出神。潘又安精心準備的東西,自然挑不出錯處。可正是沒什么錯處,信達才更覺得奇怪。

這點心、干果,完全沒有人動過的跡象。信達下意識側頭,見到剛剛放下食盒就走的男人,正在繼續給其他家丁送食盒。

稍頃,見潘又安忙完了事情,又悄聲融進黑暗中,信達才壓下心中的古怪,莫非真是自己想多了?他沒動筷,只是把點心裝回食盒,又藏到簾內。是有心、還是無意,一會試一試便知。

又等上片刻,閉目養神的信達,突然聽到一聲‘陳管事’才睜開眼。眼前來人,自然是去而復返的潘又安。信達露出不意外的笑容,潘又安也在笑。后者從懷里拿出一對蠟燭,道:“府內還要唱一會,我看陳管事的燈籠飄忽不定,應該用得到此物。”

信達聞言抬頭,果然看到馬車檐角的兩處燈籠里,燭火的亮度比之前是要暗上些許。替換的蠟燭,車內的暗格自然常備著。信達卻對心思縝密的潘又安來了興趣,便道:“放下吧,這位兄弟怎么稱呼?”

潘又安精神一振,連忙道:“小人姓潘,復名又安。”如此談吐說完,這人又笑道,“陳管事若是樂意,喊小的一聲小潘就行。”

周遭燈火雖暗,卻不影響信達打量潘又安一番。見其年歲大約跟自己差不多,就說道:“還是叫你潘兄弟吧。”

“使不得,使不得。”潘又安連連擺手,“小人哪有這個緣分,跟陳管事陳大哥做一回兄弟。”

信達笑而不語,只抱住單膝坐在車邊。左右長夜漫漫,索性跟潘又安隨意的聊著。他想看看對方打的什么算盤,結果這個潘又安到最后都沒說個意圖出來。

兩人的話題,轉著轉著,不免涉及到從陳恒身上。這潘又安更是有趣,直言不諱的表達自己對陳恒的傾佩。此話,聽的陳信達更是困惑。什么時候,賈府的人還能欣賞起我二哥來了?

約莫攀談一陣,賈府大門處,已經出現提早離場的賓客身影。見此,不等信達說話,潘又安已經主動請辭。分別前,他一再囑咐信達別忘記添火,卻對自己放在信達的食盒,只字不提。

信達心照不宣的隱下此事,直接跳下馬車,快走急行,與林家的車夫一起等候在門房處。又是一會,才見到陳恒、黛玉等人出來。

手里提著引路的燈籠,信達走到陳恒身邊,悄聲問:“二哥,是直接回家?”

陳恒看了看天色,估計伯父現在已經回家,就對著信達道:“先送岳母回去。”

信達點點頭,等陳恒、林玨坐好。當即揮動鞭繩,朝著林府的方向趕去。路不遠,才到了地頭,陳恒問過林家門房,就得知林如海回來已有一段時間。

留下黛玉跟賈敏再說些閑話,陳恒趕到書房處,就見到林如海正翹著腿,坐在搖椅上品茗。

“岳父。”陳恒招呼一聲,反手把門合上,就來到林如海面前稍坐。后者似乎不意外陳恒會來,只在對方說出王子騰的事情后,才露出幾分驚訝之色。

“他倒是好盤算。”林如海點評一句,朝著女婿問道,“恒兒,你怎么看?”

陳恒想了想,還是決定將自己在路上的想法,坦然告之。林如海一邊聽一邊點頭,許久后,才道:“你覺得他是想緩和關系?”

“問題應該還是出在海事司上。”陳恒的想法,不是一時而起,“這次大案,京師半數以上的勛貴都有牽連。”陳恒頓了頓,“人數如此廣眾,王大人作為領頭人物,于情于理,該為下面的人,做一些補救舉措才是。”

林如海仍舊半靠在搖椅上,涉及海事司的事情,他不會跟女婿說,女婿也不會問。為了避嫌,他今日連賈府的壽宴都沒去。陳恒這點政治敏銳度,還是有的。

“我知道了。”林如海點著頭,既沒同意也沒反對。他也要好好琢磨王子騰的心思。

兩軍對壘,是把對方的舉動想的復雜些、還是簡單些。當中的分寸、把握,真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可凡事的考慮,都會有個立足點。

這事,對陛下和新黨有什么好處。只要拿住自己的立場,天下許多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此事,我會稟明陛下。”林如海拍板道,言下之意就是讓陳恒不必多管。后者點著頭,他知道岳父如今不愿意,讓自己過多牽扯進黨爭中。

“我估計到了九月,的外放任命就會來了。”林如海看了一眼女婿,叮囑中帶著擔憂道,“到了地方上,別忘記百姓生計大事,勸民更始。”

“是。”陳恒起身,沉穩著回到。又嬉笑的問道,“為何旨意來的這般快?我以為多少,會讓我在京師過個年呢。”

“哎。”林如海長嘆一口氣,說出一個驚人的消息,“邊關又有異動,怕是又要打戰了。”

陳恒聞言一震,他前頭才在盛世喧囂的賈府中走出來,眼下就聽到此等人禍。真是叫人感慨紅樓的世界,果然多災多難。

兩翁婿沉默一陣,又借著燭光分享起出任地方的心得。說來也怪,林如海說的都是身為知府,如何平衡各衙門的關系法子。一番教導,聽的陳恒精神抖擻。若不是新婚夫婦,頭一個月不好空床,陳恒真想直接歇息在林家。

回府的路上,陳恒還在消化林如海透露的消息。他回憶了曾經的往事,心中估算一下日子。大概猜到,此戰就是決定探春和親之戰。算算探春的年紀,應該是差不多的。

心中有了定計,陳恒也在慢慢完善自己出任地方的計劃。同坐一車的黛玉,卻也是沉默著,滿腹心事的樣子。

陳恒想了一會,看出愛妻的不對勁。就出聲關心道:“玉兒,你有心事?”

黛玉沒想到自己露了餡,驚訝了一聲,才想著轉移話題,就見到陳恒笑吟吟的握住自己的手。好吧,好吧,難怪說母親私下常常稱呼爹爹為冤家。身邊得了個這樣的人,有些事,今后怕是想瞞都不好瞞。

黛玉側頭,枕在夫君的肩上。將惜春、湘云的拜托之事,一一說清。陳恒聽完,并不覺得意外。只是好奇問著,娘子是因為什么事而煩惱。

林妹妹咬了咬唇,還是坦言道:“夫君,你說,妹妹她們是無心的、還是……”

聽到這話,陳恒就明白黛玉的擔心。他輕笑一聲,伸出手從后挽住黛玉的手臂。思索后道:“玉兒,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

聽到陳恒的一句話,黛玉馬上明白對方的意思。

“那……”

“沒事。”陳恒搖搖頭,笑著答應下來,“只是打聽一個人的小事,倒是好辦。”他用手輕輕拍著黛玉的身子,復笑道,“這世上的女子,畢竟不比男兒自在。你也不必怪罪她們,也不用覺得你們之間的情誼變了。”

稍稍停頓片刻,陳恒就把海事司的事情,說了個大概。才笑問:“你向來是聰慧如我的,我們不妨來猜猜,你說惜春是知道這個打探的意思,還是不知道?”

被他這樣插科打諢,黛玉的心思果然沒在感傷中多停留。她側頭想了想,道:“惜春妹妹向來機靈愛玩,心底更是單純如孩童。怕是隨便來個人,跟她說上幾句。她自己就得上趕著來打聽。”

陳恒笑了笑,又考起自家的小娘子,“那你覺得,會是誰說的呢?”

黛玉轉了轉眼睛,她向來聰明。又有林如海、陳恒時不時教導,對外頭的心思計謀,亦不會陌生。才片刻,就想明白賈府里各人的性格,她道:“應該是璉二嫂子。”

這個判斷,跟自己是一樣的。陳恒點著頭,他在六部里的昔日同僚,已經有消息遞給自己。說海事司的事情,賈璉、王熙鳳雖沒親自下場,可在中間當說客的事情,也沒少干。

屬于不出力,光拿錢的那種。

賈家的面子,確實金貴。

黛玉又繼續道:“湘云妹妹怕是不好說,就不知道是她家里的意思,還是她的意思。”

陳恒知道黛玉口中的她是誰,想著薛寶釵的命運和前路。他搖搖頭,決定不再多管。只是擁著自己的嬌妻,開口道:“再過幾日,就是中秋了吧。”

“是啊。”黛玉聞言,亦是覺得驚奇。明明覺得昨日才成婚,怎么一轉眼就到中秋了。光陰過客,真叫人神乎其神。

“這是我們家的第一個中秋,娘子準備怎么過?”陳恒眨著眼,眼眸里盡是對娘子的捉弄、調侃。

黛玉哪里還顧得上回味,直接伸手搭在陳恒的腰上,笑道:“相公若是不怕,我就做個又大又圓的月餅給你吃。”

陳恒聞言,忙搖起頭,緊張兮兮道:“若是因此事告假,耽誤差事,傳出去不免讓人笑話。”

黛玉能忍得住,直接秀眉倒立,手上開始用勁。陳恒一邊躲閃著,一邊輕呼著戲笑。

車外的信達,聽著兄嫂的動靜,臉上亦是憋不住笑,直接揮鞭駕馬,朝著家的方向疾馳。

入了府,紫鵑領著晴雯、雪雁趕來接老爺夫人。夫妻話語一陣,陳恒就先去了書房。他每日有看書的習慣,這個習慣,并不會因為考中狀元就消失。

在屋內看上一會書,信達突然走進來,說了說自己和潘又安的事情。陳恒聽的新奇,他如何會不記得潘又安。這可是他在紅樓里唯二佩服的男人,只是先前一直沒機會結交相識。

司琪這人,性子雖然烈。可她看男人的眼光,卻是一等一的好。潘又安這個表弟,跟她雖是偷情,不合禮制。可潘又安被人撞破事情后,直接跑出賈府,在外頭專心打拼自己的事業。

發達后,還能不忘等候的司琪,直接回到賈府求親。唯一可惜的,就是她們的婚事,被司琪的母親拒絕。司琪一怒之下,撞墻自毀。

潘又安得知司琪的死訊,亦是一句話沒說。既不悲憤,亦不惱怒。只心平氣和的買來兩口棺材,來到司琪身邊拔劍自刎,把自己賺下的家業也舍了個干干凈凈。

正是這樣的癡情男兒,才當得起王熙鳳一句“哪有這樣的傻丫頭,偏偏的就碰上了這個傻小子。”

跟潘又安一比,原書里的賈家男兒,又有幾人能勝過。

對此人,陳恒是發自內心的欣賞。從信達口中得知消息,忙道:“下回碰見他,你不妨多聊幾句。”

信達詫異一下,沒想到二哥會是這樣的安排。他雖不知道潘又安有何長處,能入了二哥的眼。可信達向來不會拒絕陳恒的意思,一直是二哥說什么,他就聽什么。

“好,我知道了。”

八月初五,是榜眼崔渙的好日子。榜下捉婿的季節,婚假就是少不了,翰林院的主官曹廷受亦表示理解。他那一科放榜時,被捉去的進士更多。身為前輩、長官,只叮囑陳恒一句少飲些酒,便放這批翰林出去趕熱鬧。

大婚上的熱鬧,不必多提。只陳恒陷入跟杜云京的窘境,他的娘子跟新婦是手帕交。自己跟新郎,又是同榜進士。如此卡在兩邊,真叫去哪邊都為難。

后來還是黛玉主意多,自己去了韋姝處,又讓相公去幫崔渙。夫妻二人分坐兩邊,到了晚上,又回到家中,分享起彼此的見聞趣事。

愉悅的夜半閑聊后,第二日回到翰林院當值,臨到放衙時,兵部那邊的同僚,終于托人來找陳恒。兩人在外頭一碰面,對方就道:“持行,你讓我打聽的人,有結果了。”

見說話的人,一臉嚴肅。陳恒忙把他請去棋盤街上的酒樓,尋了個僻靜處,問起孫紹祖的情況。

原來這孫紹祖,一直在京師兵部候缺。他家中亦有些兵部的關系,可惜這關系不夠硬,都是地方上的交情,來到京師完全派不上用場。

孫紹祖又不愿意從低做起,只想著一步上天,做個人上人。如此的心思,便叫孫紹祖在京師里廣交朋友,借此認識了不少勛貴子弟。其中不乏馮紫英、衛若蘭等人。

這次海事司的事情,他亦有牽連其中。三司會審的事情,還沒對外公布。許多有關的人犯,尚沒有羈押歸案。兵部同僚,亦是不知道孫紹祖的牽連程度。

他只叮囑陳恒道:“這事,我看小不了。這姓孫的,名義上雖是我們兵部的人,不過身后連個能靠的都沒有。持行,不論是誰求到你這,我勸你還是不要跟他牽扯過多。”

陳恒當日不愿意牽扯,解鈴還須系鈴人。迎春的婚事,握在賈赦手中,哪是自己解決一個孫紹祖就能搭救對方。

陳恒沖關心的同僚再三表達謝意。對方也不以為意,只嘮叨道:“別跟我扯這些沒用的,你考上進士后,好久沒找我們飲酒了。陳狀元,莫不是你新婚后學起新婦之狀,開始認生?”

陳恒大笑,一邊賠罪一邊解釋道:“若不是特意等一等,怎么顯得我狀元的氣派?”

見友人,還是過往那般能開玩笑。此人亦是大笑,“大家可都說了,你的新婚酒,可不算我們的小聚。這次,非得吃你個底朝天才好。”

陳恒忙點起頭,“好,我看擇日不如撞日,就這次休沐吧。我在家中略備酒席,你只管喊大家來就好。”

“一言為定。”那人作笑,這才肯起身離去。

陳恒回到家,忙把此事告訴黛玉。這陳夫人知道家中要第一次待客,忙笑著應下來。隔日陳恒上朝后,她就命信達帶著紫鵑出門置辦東西。

哈哈哈哈,感覺今天碼字有點提不起勁。我數了數,前幾天基本上每天都是八千字,兄弟姐妹們,今日讓我緩一緩。正常更一下,明天看看,能不能爆發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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