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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讀書郎-第六十二章 兩筆糊涂賬
更新時間:2024-03-27  作者: 商狄   本書關鍵詞: 歷史 | 歷史頻道 | 架空歷史 | 商狄 | 明智屋小說 | 紅樓讀書郎 | 商狄 | 紅樓讀書郎 
正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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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兩筆糊涂賬

八月的松江,倒有一件不算大的小事,需要陳恒百忙中抽空出來參加。

城中海事堂的學員們,終于迎來首批離開的海員。

此學堂是初創不久,一群草臺班子也不太懂,合格的海員要培養多久。

陳恒倒是有心再留這些小娃一、兩年,多加培養。

關鍵山西的鄉親們等不住啊!真等不住了。

再等下去,生意都要讓閩地、浙地老鄉搶光了。

浙閩兩地自古多漁民,這些人從小生活在海邊,稍加教導就是合格的海員。

又有家中足以信服的長輩出面作保,強大的宗族血緣關系將一個個年輕人拉出家門,跟著閩地的海商一同踏上汪洋大海的征程。

山西老鄉跟他們一比,先天就是吃虧,局面實在過于被動。

以張尚德為首的晉商,已經不止一次提出,想要提前收納一批船員,加快晉商在南洋的開拓。

提早放學生出海有好有壞,考慮到晉商愿意承擔學堂接下來的五年費用,陳恒立馬代替州府同意此事。

能引入民間的商賈,加入到學堂的發展事務中。只要這個頭開好,以后會有越來越多的商賈,跟著進入到浪潮。

所謂的‘畢業典禮’,倒沒有陳恒這個創辦人多發揮的地方。此學堂的老師、夫子自然能處理好各項事情。

陳恒只在中途露過一次面,簡單說上幾句。其它時間,他都在陪張尚德的小孫子張伯范閑聊。

后者現在是城中晉商錢莊的東家,本就是日常繁忙之人。今日特意趕來見陳恒,自然是心里有苦,要跟大人好好訴說。

原本晉商是不準備大力投資學堂,奈何閩地老鄉拉著浙地商賈一起來搗亂,他們知道晉商手中急缺海員,可他們兩家不缺啊!!

這批海員一出來,又沒定好只準你們晉商過來聘用差使。那我們哄抬下工錢,也沒人能說個不是,對吧。

陳大人,你貴為本地知州,為人處世可不能偏袒晉商哦。

閩地老鄉風風火火鬧上一場,才是晉商愿意花大力氣,承辦此處學堂的根本原因。

陳恒聽著張東家的苦水,亦是暗笑不已。

他是樂于看到這種競爭的,甚至期盼著浙地、閩地的商賈早早出來打擂臺。

后兩家要是能在松江,或是自家故鄉興辦學堂。那才真正是好上加好,形成大勢所趨。

第一批走出去的學員有近五十之多,這些人原本都是府中失孤孩子。

他們之間的年歲差異很大,可并不妨礙他們暢想著自己的未來。

陳恒的目光在眾人身上越過,又落在最后面一群剛剛入學的新人當中。

這些生員的來歷就復雜了,多是松江、蘇州、余杭等地的貧苦人家出生。

聽說松江有處培養海員的學堂,包吃包住還包教書識字。這才讓家中的孩子過來學個手藝,以減輕家中的負擔。

陳恒早看過名單,知道其中還有一位是從北地慕名而來。

這位學生年歲有些大,本是北地商船上的幫閑。來了松江幾次,聽說學堂招人不計較年歲。才自己做主,想要投進來學些本事。

時至今日,海運仍是人類最便利的運輸工具。不止是沿海百姓,可以冒險下南洋。

南北的交互,也不再局限陸上的車馬。只要乘客膽子大,肯花上一些銀子。從青泥洼坐船出發,不出十日,就能抵達松江府。

海上的風險固然大,可隨之而來的待遇也是豐厚的很。雖說好男不離鄉,可也有財帛動人心的說法呀。

這世上,真對錢財不感興趣的人,又有幾個呢?

繼兩宋、前明的下南洋之后,陳恒希望這間學堂,能走出更多的學員。將大雍人的足跡,徹底推向五湖四海上。

結束完海學堂的小事,陳恒就帶著張伯范、以及浙地、閩地的幾個代表走入府衙。

他們最近也碰上一件麻煩事。

“大人,海師的籌備刻不容緩啊。”張伯范在半道上,就開始跟陳恒商議此事。

閩地來的商會代表,難得跟晉商站在同一陣線。立馬幫腔道:“今年夏季,我們已經有兩艘商船,遭到海盜掠奪。

他們更是揚言,往后大雍過往的船只,必須滿百抽五。大人,這些人哪是在抽我們的錢,是打您的臉,是打朝廷的臉面啊!”

陳恒內心聽的想笑,可臉上還是沉痛道:“我知道你們很急,可此事實在急不得。縱然本官能說上一些話,光我一人上書陛下,也是形單影只,難以引起重視。”

大家誰不知道海師的重要,可是錢呢?錢從哪里來!!

都說一個好漢三個幫,哪怕自己肯為此事起頭,也得有人在旁敲邊鼓,引起朝廷首輔的重視呀。

見到陳恒松了口風,浙地代表才被陳知州請入座,就迫不及待道:“此事絕不讓陳大人一人冒險!我來之前,本行會首亦跟戶部左侍郎趙大人通過氣。只要陳大人肯起個頭,他們必然上書跟從。”

“我們也是一樣。”閩人亦是表態。

這兩地從兩宋開始,就是科舉大省。歷朝歷代為官者,不知幾凡。

若有浙、閩兩地的鄉黨引為助力,大事可成也。

陳恒卻不忙著說話,而是看向一旁的張伯范。

站在對方身后的張尚德和晉人,也是必須拉攏的政治資源。

要么一起下水,要么都在岸上看著。

張少東家,自己選吧!

見陳大人看向自己,張伯范早就跟族中長輩通過氣。他馬上說道:“王叔、夏伯的意思,亦是我們晉商的想法。”

凡事先有利益,后有規矩。如今大家都在海運上撈錢,自然盼著海路能暢通無阻。

平日里玩歸玩、鬧歸鬧,可上書朝廷興辦海師,是涉及整個海運的集體大事。

其中牽扯的利益關系,牽一發而動全身。眾人之所以會找到陳恒,也是想借一借陳恒在李贄心中的影響力。

這位陳大人在事務上的遠見和老練,早已得到官家數次認可。

陳恒又是大雍海運的牽頭人,由他出面促成此事,說服力自然更勝旁人許多。

兩方人都清楚彼此的算盤,陳恒也不會計較對方的小心思。

朝堂的政局上,沒有不可用之人。真有此類人,那對方就要想想是不是自己能力不夠、位卑言輕。

“本官已知曉諸位來意。”合著兩利的好事,陳恒自然不會推脫,主動拍板道,“等下月初,我就向陛下上呈公文。”

預留出來的時間,也是方便各家回去統籌安排。

要么不做,要做就畢其功于一役。再說大雍不是沒有水師,只是如今的規模。

莫說跟海盜抗爭,就是出個海都費勁。擴軍、興辦的大方向一旦敲定,隨之而來的就是龐大的開支。

也就是這些年,沿海各省的財政在迅速發展,陳恒才覺得時機已到。不過要想萬無一失,陳恒還是先給眾人打起預防針。

“第一批籌備的軍費,怕是需要諸位慷慨解囊。萬事開頭難,熬過這一關。其后的路,朝廷自然不會半途而廢。”

陳恒話已經說到很明白,想要李贄做出決定。最好各家先掏錢,墊上一部分開支。

讓陛下見到能花小錢辦大事。等到海師人員就位,形成新的利益集團。

這些人自發的會維護起手中的權力,跟朝廷索要軍餉、打打嘴仗。

人的天性,就是如此。不必去計較是好是壞,萬物總是在螺旋中前進。

張伯范跟其他幾位代表對視一眼,亦清楚此事逃不過去。

沒辦法,是把錢交給海盜,還是交給朝廷。哪一方更安全更保險,眾人心中都有本明帳。

不過一旦牽扯到錢兩,少不了要有利益交換。

還是閩、浙兩地的人,吃過幾回螃蟹,更清楚里面的險惡門道。

他們先后出聲道:“這事利國利民,我們自然責無旁貸。錢嘛,我們幾家想辦法擠擠,還是可以拿出一些。”

“只是這海師的軍戶名額,可否讓出一些給我們?大人,我們絕無過多插手朝政的意思。就想著往后萬一出事,有個自家人在。我們碰上海盜,說話也硬氣些。”

這就是封建官場的弊端,比起相信地方官的大公無私。大家還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鄉黨,能在危難時拉扯自己一把。

這里面的門道,不能因為有利自己就說其好,別人拿來用就批評它是糟粕。

陳恒知道這是必要的交換,也沒學什么片葉不沾身的自保心態。只含糊道:“本官會跟陛下言明此事,其中裁奪,還是交由陛下圣心決斷。”

這話的意思,就是陳恒自己不反對,能不能通過還要看上頭的意思。

在座之人都是明眼人,知道陳恒的言外之意。若是繼續追問,那就不禮貌了。

況且有了陳恒這個表態,這三人都覺得此事大有可為。

這位陳大人,還不清楚自己朝中的風評。他們都有自己的鄉黨入朝為官,卻是很清楚陳恒的份量和能耐。

幾人又陪著本府知州聊上幾句,才帶著好消息興高采烈回去。

他們前腳剛走,信達后腳就走入堂內。信達來得匆忙,卻帶來一個陳恒等候已久的好消息。

“大人,關于民夫的撫恤,府中已經核算清楚。”

太好啦!陳恒喜到拍桌,直接起身接過信達手中之物。

臨到午后出門,坐在馬車內的陳恒,還在研究信達送來的文書。

這事,真是一筆糊涂賬。

當時跟著陳恒守山寨的徭役民夫,是沒有軍籍的。大雍自有相關的法度,對應這些人的陣亡。各項撫恤和待遇,一定是不如戰死的軍戶份額。

陳恒為此曾多次上書,想替百姓們多討要些撫恤標準。畢竟朝廷花的是錢,人家丟的可是命。

總不能因為別人不在軍籍,就不按軍戶的撫恤來算吧。大家如今能太太平平吃飯,都是這些人奮勇堅守的功勞。

許是陳恒的據理力爭,弄得李贄都煩了。

七月末,由戶部、兵部一同下發公函,督促各州府自行處理清風山寨中陣亡民夫的撫恤問題。

朝廷也有朝廷的難處,要都按軍戶的份額算。回頭陣亡的軍戶親人鬧起來,厚此薄彼之下,這筆賬是算你陳持行頭上?還是算朝廷頭上?

兩方人都有自己的立場,陳恒對拿到這個結果,已經很滿意。

早在烏山,他就讓當時的各縣主簿,統計好名單。這段時間,指使府內文吏全心操辦此事。

總算是趕在八月結束前,拿出一份三方都滿意的答案。

如今松江府,正是財大氣粗的很。此事,又確實是本地鄉民報國有功。

陳恒借著此事出面,也是希望能給信賴自己的松江百姓一個交代。

而朝廷這邊,省了一筆開支的由頭。錢雖然都是出自國庫,可讓州府自己認領過去,跟軍戶們也好交代。

一連走訪了數家百姓,當著本村的里正和鄉老之面,將帶來的撫恤錢糧分發到位。

陳恒的出現,自然是收獲一些百姓的好評。

世人的詆毀和美譽,只是人生路途上的一些點綴,陳恒沒太在意這件小事。

他今日的最后一地,是修竹鄉一處傷殘的民夫家中。此人是家中老三,因守衛清風寨而丟掉右胳膊和左手兩根手指。

陳恒將一袋米和錢兩交到大娘手中時,帶著濃濃的歉意道:“大娘你放心,你家三郎的生計,往后的府衙會全程照料。每月一期,你都可去府衙處領米回家。”

他們家的三郎才二十出頭,大好的未來就折在烏山里。想到三郎往后都要帶著殘身度日,陳恒只能盡自己所能施展援手。

誰知這大娘心態卻是極好,仍是出聲感謝道:“大人能記住我家小子,就是他的福氣。

將來等他妹妹招個上門女婿,也用不著他下地干活,只管養好自己身體就是。”

農家人對苦難的抗爭心態,著實讓陳恒有些自慚形穢。見到他們家的老大年歲已大,其父又是早亡。

陳恒便讓陪同的里正替他們出面,向府衙申請耕牛援助。一旁的信達記下此事,示意回到府衙就開始操辦。

走完這家人,陳恒今日的行程就差不多。今日出來一趟,明后日陳恒就不打算再忙此事。

有了自己這個表率,想必后面接手的小吏,也該清楚自己對此事的重視,不敢隨意馬虎應付。

回到家后,黛玉和英蓮早已等著陳恒。這段時間開始,黛玉的身子越發顯懷,害喜也是逐漸嚴重。

陳恒擔心玉兒的情況,經常把未處理的公務帶回家。

晚飯時,黛玉才吃過幾口飯,又開始犯惡心。隨時備著面盆的紫鵑,一眼就看出不對勁。忙引著夫人走入屏風后,處理起這件小事。

聽到自家姐姐,在后頭吐得翻江倒海。林玨不得不心驚道:“懷孩子都這般辛苦的嘛。”

顧氏見到少年郎的驚悚模樣,忍不住笑道:“頭胎都是這樣,就沒有不折磨人的。”

最近黛玉的口味變化多端,好在家里有顧氏撐著,一應照顧才算周詳妥當。

“我晚上再煲些易吃的粥食,玉兒要是半夜餓了,你記得端來。”

聽到顧氏對自己的吩咐,陳恒忙應道:“我曉得了,娘。”

家中多了個長輩,也不全是便利。顧氏就十分擔心黛玉懷著身子,還常常去書院教書,深怕影響孩子的情況。

陳恒卻不是很擔心,玉兒的身旁離不了紫鵑。有她在,黛玉的有什么情況,他都能第一時間知曉。

夜半,陳恒坐在黛玉屋里處理公文。

古人的思想較為古板,顧氏擔心陳恒頭回當爹,把不住自己的花花心思,強令陳恒每夜不準睡在黛玉屋里。

對于自己娘親的擔心,哪怕陳恒三番五次保證自己不會胡鬧,顧氏也不愿意松口。

有多少糊涂的小夫妻,就愛在此時頂風作案?信你的保證,我還不如求菩薩保佑兒媳婦順順利利生產呢。

顧氏不好意思管黛玉,對陳恒倒是手拿把掐。陳恒爭不過,只好把辦公地從書房挪到黛玉這,算是多陪陪夫人。

黛玉正在看林如海寄來的家書,此信到了已有半個月。奈何黛玉沒事干,就愛拿出來反復翻閱。

陳恒瞧她這副模樣,就知道黛玉想爹娘了。他忍不住從桌上抬起頭,放任燈火照進漆黑的眼眸,瞇起眼睛笑道:“要不等過完年,我就跟陛下請旨,將我們一家調回京師吧?”

黛玉豈是如此失智之人,抿著嘴瞪向夫君,埋怨道:“就知道說話哄人開心。朝廷的調動,豈是你說動就能動的。相公不必擔心我……

再說,真等過完年,那時我還要待在屋里,有一個多月不能動彈。”

對哦,產婦生完還要坐月子呢。陳恒暗道一聲糊涂,忙笑道:“那我們再等一等,之后回到京師,我們就好好陪岳父岳母,共享天倫之樂。”

黛玉乖巧的點點頭,這幾日正是炎熱的很。她在臥房穿著一件開肩的紗裙,是揚州秋浦街的手藝。形制十分大膽,頗有盛唐之氣。

許是晚飯沒吃飽,黛玉突然說要吃東西。陳恒正要起身去后廚端粥,誰知黛玉又說自己想吃酸豆角。

這大半夜的上哪找?你別說,如今的松江府還真有!!

自從陳恒拍板放開宵禁,城中的各家商鋪都是鑼鼓喧天,對本府知州多有贊譽。

夏夜中的松江城,遠比白日更加熱鬧。燈火通明的府城下,從各家工坊走出的百姓,常常留戀在市井街頭。

不同以往的生活方式,正在帶起完全不同的風氣。改變,在每一個看似尋常的深夜發生、蔓延。

讓家中下人去到街上食鋪定下一份酸豆角,都不必留人等候。給店家報個地名,東家自己就會派人提著食盒送到。

聽說北宋時的汴梁,就有專門跑腿送外賣的幫閑。見到松江城也出現這種服務,陳恒不得不感嘆勞動人民的生活智慧。

陪著黛玉一同用過宵夜,紫鵑就出面趕人。這個時候的讀書人,自家夫人懷有身孕,還戀棧不去,可是會被人說閑話的。

風氣如此,就別做個特立獨行的禰衡吧。

大年初六,松江城的百姓還在慶賀建平七年的到來。本府知州的家中,卻是突然燈火齊明。

本在書房辦公的陳恒,聽到黛玉屋里傳出的呼聲,連鞋都顧不上穿,就朝著后宅狂奔。

等他趕到此處,顧氏早跟產婆一起接下全盤大局。稍顯慌張的紫鵑和雪雁等人,沒經歷過這份陣仗。聽著自家小姐的痛聲,早已是六神無主。

關鍵時刻,還是英蓮派來的晴雯,心性更果斷些。直接挽起袖子,就開始跑進跑出忙活。

陳恒本想著玉兒到底沒開始生產,正想著邁步進去安慰夫人一番。

他娘顧氏一看,這糊涂孩子!!哪有女人家產子,你進去顯眼逞英雄的道理。

“滾滾滾,別在我面前礙眼,老實去外面候著。”

不是,娘,我上輩子可是見過不少丈夫陪產的啊!陳恒見著顧氏發怒,都不敢說話辯駁。

只好狼狽的站在門外,陪著聞訊趕來的林玨、陳清岳一起著急。

“姐夫,我姐真要生啦?”

林玨還在震驚中,他不敢相信會有個小寶寶,要從姐姐的肚子里鉆出來。

不是,那么大個人,到底是怎么出來的?

你問我啊?我也說不清啊。陳恒亦是頭痛苦惱!!

陳清岳已經在旁練習表情,別的先不說。

等這孩子誕生出世,自己一定要留下個沉穩的二叔形象。

哈哈哈哈哈,你們猜猜是男孩還是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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