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所有人都活成了大舅哥的形狀,閉上嘴,默默吃飯。
酒足飯飽后,小老太約林清溪來茶室喝茶。
韓老魔拽著張哥來客廳抽煙。
只有雪寶一個人沒人喊,獨自在廚房洗碗善后,很可憐。
“剛才在飯桌上,我要不是給你面子,非得跟你小姨決一死戰!”韓老魔叼著煙,歪頭說道。
“我有這么大面子?”張若愚瞥了韓老魔一眼。“我真是受寵若驚。”
“什么意思?惡心我?”韓老魔怒視張若愚。“別忘了,我才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
“你不提醒我,我還真不知道你在韓家有這么大面子。”張若愚吐出口濃煙。
“謝了。”韓老魔話鋒一轉。“你剛才要不給我出頭,我他媽面子都不知道往哪擱了。”
“那你跑回來干什么?”張若愚皺眉。
“你小姨對我有意見,我能不露個面,讓她順順氣?”韓老魔撇嘴道。“你以為誰都跟你小姨似的,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
“我小姨那是不懂嗎?”張若愚咧嘴笑道。
“也是。”韓老魔挑眉道。“你小姨壓根就不在乎。”
“她在燕京城干的那些好事,我可都門兒清!”
“有你當年干的那么離譜嗎?”張若愚瞇眼問道。
“怪我?”韓老魔彈了彈煙灰。“當年我和那個三八…愛過!”
“再說了,沒我當年離經叛道干的好事,你哪來這么一個傻白甜老婆?”韓老魔倒打一耙。
“她可不傻,精著呢。”張若愚白了韓老魔一眼。“我老覺得,她身上有你的影子。”
“廢話,死雪寶要不像我,那他媽這帽子兜兜轉轉了幾十年,不戴我頭上了?”韓老魔想想都害怕。
張若愚咧嘴笑道:“雪寶姓什么,我是無所謂的。”
“你是狗吧?”韓老魔怒目圓睜。
抽完煙,喝完雪寶遞來的一杯算是賠罪的菊花茶。
韓老魔捋了捋額前的奶奶灰秀發,起身道:“走了。”
然后瀟灑走出韓家。
連告別都沒有做一個,很沒家教。
張若愚目送韓老魔離開,心情莫名有些復雜。
這韓老魔此番回來,說穿了,就是為了雪寶的婚姻,來給心生怨氣的小姨出口氣。
堂堂名震天下的南方王,韓七城,當爹當到這份上,也算是擁有偉大性格了…
回廚房陪雪寶洗個碗,拖了個地,小姨也和小老太說完了知心話,準備離開。
“小姨,要不今晚就留在這兒過夜唄?”雪寶很熱情地挽留。
“不用了。”林清溪溫婉地笑道。“我有家。”
她沒住酒店。
她的家,在幸福里。
那里不僅有屬于她和張若愚的成長回憶。
同樣,也有她的童年。
有她和她的父母,在那棟房子里最美好的東西。
只可惜,她和張若愚的童年一樣辛苦,早早就父母雙亡,孤苦伶仃了。
“那我們陪您一起回去。”韓江雪很會來事。
“多陪你奶奶吧。”林清溪紅唇微張道。“她比我,更需要你們。”
她未必會把人人忌憚的韓老魔放在眼里。
但對韓老太,林家女魔頭很尊重。
這個老人,擁有最完整也最完美的人格。
她的晚年,值得擁有更好的陪伴。
雪寶不知道說什么,偷瞄了張哥一眼。
張若愚沉凝了下,說道:“你們等我一下。”
說罷,轉身走回茶室。
把孤零零坐在茶室內發呆的小老太攙扶起來,咧嘴笑道:“我家那床,可不像你們老韓家這床又大又舒服。”
“去你家過夜,能抽煙嗎?能喝酒嗎?”
張哥甚至沒使勁,小老太就自己站起來了,賊有勁。
“不能抽煙,不能喝酒,去我家干什么?干睡?”張若愚冷笑一聲。“小老太,你分得清大小王嗎?在我家,咱倆一人一個煙灰缸,不塞滿別想睡。”
小老太一拍大腿,精神狀態異常亢奮:“若愚,快,把我床底下那兩條貢品帶上,今晚我要醉生夢死!”
“要雪寶給咱倆來段熱舞助興嗎?”張哥扶著小老太出門,咧嘴笑道。
“她就算了。”小老太上下打量了眼孫女婿那飽滿的胸肌,充滿雄性荷爾蒙的年輕身軀。“你跳還行。”
張哥眉頭一挑,豁出去了:“今晚高低給您整一段!”
雪寶和小姨瞧著張哥攙扶小老太走出家門,小老太還帶了換洗的衣服,還有兩條用黑色塑料袋包裹好的硬邦邦長條香煙。
怔了怔,面露歡愉。
他做出一個讓所有人滿意的決定。
既能陪小姨,又能陪小老太。
一家人,就該整整齊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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