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
荊飛雙拳緊握,貓著腰,眼中冒著殺機,寒聲道:“紅姐,你走遠點,別濺你一身血。”
剎那間,如一頭擇人而噬的豺狼,俯沖上去。
商紅稷心急如焚,搞不懂荊飛接了荊叔的電話,為什么非但不罷手,反而要玩命。
荊叔到底說了什么?
該不會把荊飛罵得狗血淋頭,還羞辱他是個廢物吧?
商紅稷甚至不敢直視眼前這慘烈的畫面,太血腥了,令人生理上感到不適。
“打的很激烈。”領頭羊抽著煙,擰著眉,眼看荊飛節節敗退,一次次被打倒,早已是鼻青臉腫,滿身是血。
可這小子卻跟發了瘋的野獸似的,一次次被打倒,又一次次玩命沖上去。
看得領頭羊心頭發顫,手腳發汗,連指間的香煙都不香了。
“哥幾個,我有點忘了剛才那黃毛到底說了什么。”
領頭羊回頭看了眼站在病房里咬牙切齒卻鴉雀無聲的衙內們。
“他讓我們別狗叫。”
一名衙內雙眼通紅,渾身發抖。
“他罵我們是狗。”
另一名衙內青筋暴露:“還讓我們在自己的地盤閉嘴,別打擾他們休息。”
“哦。”
領頭羊低頭沉默了幾秒,掐滅手中香煙,然后緩緩抬頭,環顧病房里十幾名從小玩到大的衙內:“本來我爸叮囑我別鬧事,能忍就忍。”
“可自家兄弟在樓下挨打,連商紅稷那娘們都下樓助陣了。”
領頭羊扒開房門,滿臉凜然之色:“我不忍了。”
說罷奪門而出,沖下樓去。
“去他媽的!干死那鬼佬!”
幾名衙內滿臉猙獰地沖下樓。
就連廖子亞都掙扎著坐起身,想喊兄弟們扶一把,就算下去干不了架了,吐口唾沫也算那么回事。
“等等我啊!”廖子亞急的眼睛都紅了,差點一個跟頭栽下床。
墻里。
坐在辦公室的荊勇悶頭抽煙,神色沉凝。
“老荊!”
五號樓樓主一腳踹開房門,大馬金刀走進屋,急的眼睛都紅了:“你他媽躲在這里干什么?你兒子都快被打死了!你到底怎么個意思?”
荊勇深吸一口煙,神情平靜道:“死了就死了,我就當沒生這個二世祖,省得以后天天給他擦屁股。”
“放你娘的狗屁!”五號樓主破口大罵,唾沫星子亂噴。“你他媽就這么一個兒子,他死了,你指望老子給你養老送終?老子比你還大五歲呢!”
荊勇抬眸,瞅了眼認識了幾十年的老兄弟,老領導,咧嘴問道:“我去干什么?按著那小王八蛋的頭,給丹尼爾磕頭道歉,讓他別打我兒子了?放我兒子一條狗命?”
“軍演在即,我丟不起這人,也不能丟了北莽用成千上萬條性命換來的尊嚴和驕傲。”
荊飛掐滅香煙,緩緩站起身,氣血翻滾道:“這二世祖敢闖禍,就他媽自己擔著!”
“他有本事打死丹尼爾,老子替他扛。他被丹尼爾打死了,老子親手埋了他!”
荊勇雙眼通紅,咬牙切齒道:“讓老子去救他,去看丹尼爾臉色,去賠禮道歉,做夢!”
五號樓主用力捶了下桌子,咒罵道:“操他媽的!張向北要是沒退役,沒假死,那幫孫子敢這么狂!?”
“你敢偷偷給張向北打電話,老子以后不認你這個兄弟!”荊飛冷冷盯著老領導。“他不欠咱們的。”
老領導一腳踹在椅子上,氣的渾身發抖。
不是沒辦法撈荊飛,不是真就按不住丹尼爾。
可軍演在即,茲事體大。
甭管公了還是私了,都沒面子,都丟臉。
還會被丹尼爾捅破天發酵,有多大搞多大。
到時未戰先輸,這幫位高權重的大領導,不可能為了一己之私,毀了大局。
他懂荊勇的苦心。
就算豁出兒子的性命,也絕不會有損國威,更不會以權謀私,靠高壓震懾丹尼爾收手。
不去,裝作什么也沒發生,就是最好的選擇。
砰砰!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一名部下闖進屋,看了五號樓主一眼,滿頭大汗道:“領導,您兒子也跟丹尼爾動手了,折了一條腿…”
“草!”
五號樓主破口大罵:“這傻逼一個文職,跑去打什么架?媽的平時在家讓他殺條魚都不敢的貨色,真他媽給老子丟臉!”
“我早就跟你說了,你兒子沒你說的那么爛,他是有血性的。”
荊勇說罷,直接向部下發號施令:“你親自過去一趟,把那些還沒動手的二世祖全抓回來,別他媽全折在醫院了。”
那幫老狐貍,未必人人都像荊勇那樣有覺悟,真熬不住了,肯定有人豁出老臉撈人。
到時,必定面子里子全沒了。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