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吃我一掌!”
云浮海咬牙,他不能就這么輸了,輸給一個煉體的丫鬟,對方年齡也比自己小,他心結化不開。
然而,云浮海正欲上前的時候,卻被云垂峰按住了肩膀:“浮海,你退下。”
“大哥,我……”
“行了,還嫌不夠丟人的。”
云垂峰語氣冷厲,云浮海心中一滯,不敢再說話了,他知道,大哥這樣子,代表他失去耐性了,繼續挑戰他,將會很危險。
“我之前確實看走了眼,不管你說的荒古圣體是真是假,你都不是一個普通的乞丐。”
云垂峰懷疑,那白玉食心蠱確實可能被林淵吃了!
吃掉白玉食心蠱而不死,丫鬟也擁有避毒之體,百毒不侵。
這樣的體質,就算不是荒古圣體,也定然不是凡體。
“你說你是圣宗少主?我倒是想請教,你師從的宗門是哪里的洞天福地,我風云閣在雖然只是地處一隅,但與許多宗門都往來,有機會云某倒是想去拜會一二,不知可否告知?”
林淵對這個世界的宗門完全不了解,讓他報一個合適的宗門名字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在風云閣的公共資料上,看過一些名聲顯赫的宗門,但若是爆出那些宗門,云垂峰只要稍稍打探,就知道林淵是在撒謊。
可是如果林淵瞎編一個宗門,這個宗門又必然寂寂無名,能培養出荒古圣體的宗門,又怎會寂寂無名?
不過,林淵在決定繼續沿用原主的宗門少主設定時,就已經知道云垂峰一定會問出這個問題。
這個云垂峰不好忽悠,之前林淵說得天花亂墜,也只是為了讓云垂峰問出了這個問題,否則對方連問都不會問,因為他從一開始就認定林淵在信口開河。
看著林淵若有所思的樣子,云垂峰冷笑,在他看來,荒古圣體或許是真的,但林淵跟荒古圣體可能壓根沒什么關系,他準備一步步地將林淵的偽裝撕碎。
只要林淵說出宗門名稱,云垂峰就可以通過千機樓去查。
這時,林淵開口了:“我之前向伱說明了天邪的真相,你難道不曾有所聯想?
我若不是來自無盡之海以西的混沌古陸,又怎么會對天邪這般了解?”
混沌古陸?
云浮海聽得想罵人,那可是絕對的修行者禁區,連絕世大能進入混沌古陸都會隕落,可是林淵居然吹牛吹到這個地步。
好家伙!
他居然直接說自己是從混沌古陸來的。
你咋不上天呢?
林淵侃侃而談:“我所在的宗門,就位于混沌古陸。有天邪蜀山高萬丈,綿延百萬里,山體若懸天之龍,延綿至無盡之海至深處,本少主所在宗門,名曰圣世軒轅,位于天邪蜀山東極之地,山門孤懸海外,主峰名曰神殤,又名峨眉之巔。”
林淵這番話說出來,云垂峰都聽愣了,在他看來,荒古圣體已經很離譜了,但他萬萬沒想到,更離譜的還在后面。
他是知道東洲列國風云閣比較熟悉,不好忽悠,居然直接來自混沌古陸了。
混沌古陸距離東洲極為遙遠,又是修行者禁區,那里的宗門說破天他也無法查證。
“混沌古陸?你當我是三歲孩童嗎?”云垂峰已經想動手了,這個林淵,不見棺材不掉淚。
感受到云垂峰的殺氣,林淵心神一凜。
他知道,這個云垂峰非常難騙。
對方畢竟是強大的第二境修行者,又是風云閣真傳弟子,想唬住他談何容易。
事到如今,只能靠最后一招了,也是林淵非常不想用的一招。
一旦用了這招,再無退路!
可是不用的話,今晚都活不過去。
林淵不屑地一笑,開口說道:“聰明人總是過于自信,于是變成了自作聰明,大愚若智。你就是如此,你可知我們所處的世界何其巨大,你不過是一只井底之蛙,你抬起頭來看到你頭頂巴掌大的一片天,便以為那是天空的全部,其實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真以為你看到的世界,就是這個世界的全部嗎?十天之后,我圣世軒轅便有長老前來,迎我回宗門。”
“什么?”云垂峰目光微微瞇起。
十天之后,有宗門長老前來?
之前林淵所說,都是顯而易見的吹牛皮,但是現在林淵卻說,十天之后有宗門前來。
這是不留退路的說辭。
如果十天之后沒人來,他的謊言自然會被戳破。
撒這種謊對他而言,除了拖延幾天死期之外,毫無意義。
“混沌古陸距離東洲道土不知幾萬萬里,你的宗門長老,十天之后能來?”
“當然,否則你認為在下的貼身侍女是怎么來的?”
林淵看了一眼螢。
說起螢,還真是離了奇。
之前云垂峰就奇怪,風云閣有山門大陣,這些天,由于風云閣仇敵的原因,山門大陣一直開啟著,進出風云閣,都需要令牌。
就算是乘云境的高手,也不可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通過山門大陣。
那螢是怎么進來的?
按照云浮海的說法,最開始被帶上風云閣的,只有林淵一人,這幾天過去,突然多了一個侍女,這很奇怪!
難道是陣法傳送?
某些陣法,可以鎖定坐標,將人傳送到指定位置。
但這種傳送通常誤差很大,而且不可能直接傳送到風云閣大陣之中。
之前風伶音走失,就是因為傳送陣誤差。
幾天前,風云閣外出人馬被敵對宗門伏擊,人員損失慘重,風伶音被傳送陣盤送回,結果傳送誤差太大,好幾天才找回。
這才有了風伶音被騙,林淵被帶回風云閣的小插曲。
本來也就是一個小插曲罷了,一個外門弟子,都能隨意決定林淵的命運,可偏偏就是這么個小人物,好像沒那么簡單。
真的是傳送陣陣盤嗎?定點如此精確,還能傳入風云閣大陣內部的傳送陣盤,根本聞所未聞。而且,也不可能有傳送陣盤,可以橫跨混沌古陸到三千道州如此遙遠的距離。
云垂峰腦海中劃過這些念頭,林淵仿佛猜到了云垂峰心中所想,他開口說道:“傳送陣陣盤當然不會橫跨整個無盡之海,我圣世軒轅宗門長老,已經在趕來的路上!”
“趕來的路上?橫渡無盡之海嗎?從混沌古陸到三千道州,還有固定海路不成,你若把海路畫出來,我還信你幾分。”
林淵嗤笑道:“從混沌古陸到東洲道土的海路,再到蜀山之巔的神道,都是我圣世軒轅無數先賢用命開辟出來,豈能輕易示人?想當年,白衣劍神途徑天邪蜀山,望蜀山之巔的神道,亦喟然長嘆。”
“白衣劍神?”
“怎么,你未聞其名?也是,白衣劍神是混沌古陸的人物,你們東洲道土不知道,倒也正常!”
“你盡管繼續誆我。”
“誆你?你若是覺得誆你,那便是誆你吧,白衣前輩修為神鬼莫測,人稱詩劍雙絕,你覺得我能胡編出這樣一個人來?”
“這有何難?我亦可編出黑衣刀圣,紫衣琴魔,你能驗證?”
林淵露出不屑的笑容:“你編出的刀圣琴魔的,可有留下什么?林某說的白衣劍神,曾在蜀山仗劍賦詩,此詩在混沌古陸家喻戶曉,林某怎可能信口編出?”
“詩?”
“自然!詩曰:
噫吁嚱,危乎高哉!
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
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
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東洲通人煙!
……”
林淵突然就開始背詩了,他早在胡編地名的時候,就已經想好用蜀道難給這個故事渲染一點“深度”了。
在他的故事中,從他所在的宗門圣世軒轅,到東洲道土之間,有一條路,一條圣世軒轅門人開辟的神路!
而東洲修行者不知道這條路,這才是他們認定混沌古陸為絕對禁區的原因。
可是如果林淵只是憑空編這條路出來,沒有任何底蘊支撐,那就太過蒼白了,像云垂峰這樣的老江湖根本不會信。
而蜀道難,正是林淵為這條神路準備的底蘊。
果然,饒是云垂峰也算個聰明人,也被林淵這一套大氣磅礴的詩句給唬住了。
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
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
蠶叢、魚鳧是傳聞中的上古神祇嗎?他們兩人開創了一個國家?這就是所謂的開國?
可是他們開的什么國?莫非說的是混沌古陸上曾經存在過的那座上古神國?
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東洲通人煙……
混沌古陸的上古神國,國祚四萬八千年?
四萬八千年,何等概念!
風云閣立派至今,也不過區區七百載而已。
若與那上古神國對比,仿佛螢火之于皓月。
這簡簡單單的幾句詩,聽起來就給人一種大氣磅礴,又莫名悲愴的感覺,怎么聽都不像林淵信口胡編出來的。
云垂峰聽得陷入沉思,林淵說的這些都是他沒聽過的歷史。
涉及到了上古神國的歷史,若是被千機樓等組織聽到,他們極有可能會高價購買。
林淵口若懸河:
“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巔!
地崩山摧修士死,然后天梯石棧相鉤連。
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下有沖波逆折之回川。
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
青泥何盤盤,百步九折縈巖巒。
捫參歷井仰脅息,以手撫膺坐長嘆!
問君西游何時還?畏途巉巖不可攀!
但見悲鳥號古木,雄飛雌從繞林間。
又聞子規啼夜月,愁空山!
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使人聽此凋朱顏!
連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掛倚絕壁!
飛湍瀑流爭喧豗,砯崖轉石萬壑雷!
其險也如此,嗟爾遠道之人胡為乎來哉!
劍閣崢嶸而崔嵬,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所守或匪親,化為狼與豺!
朝避白虎,夕避螣蛇;
磨牙吮血,殺人如麻!
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側身西望長咨嗟!”
林淵一口氣把蜀道難背完,雖有一點點修改,以契合東洲道土,但用來唬住云垂峰應該夠了。
實際上,云垂峰已經聽傻了。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磨牙吮血,殺人如麻!
他腦海中回蕩著這幾句,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這首詩詞給他的震撼,遠勝之前林淵所說的一切。
地崩山摧修士死,然后天梯石棧相鉤連。
如林淵所說,開辟蜀山神道,死去很多前輩大能,也不是夸張之詞。
至于六龍回日之高標,這更加恐怖,似乎以龍拉車!
龍何等珍奇,在東洲都是傳說中的存在,沒有人得以一見真容。
可是混沌古陸的絕世強者,卻用神龍來拉車,而且一次性就是六條!
這簡直不敢想象!
至于說黃鶴、猿猱,它們能與龍并列,云垂峰自然也不會將之當成普通的飛禽走獸,這些很有可能是大能修行者的坐騎,駕鶴而行在修士界也不算鮮見。
乘龍駕鶴尚不能渡,神道之艱險,可想而知了。
而“所守或匪親,化為狼與豺”也契合云垂峰對混沌古陸的想象。
能生活在混沌古陸的人,莫不是實力高強,雙手又沾滿鮮血的狠辣人物。
即便是圣世軒轅這樣的超級宗門,也不能保證手下都忠心耿耿,所以這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神道,若是不信任的人來守護,便可能激發他們的狼子野心,變成一方禍患。
如此詩詞,要說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信口胡編出來的,云垂峰怎么都不信。
毫無疑問,白衣劍圣確有其人,且此人的確詩劍雙絕。
“你說的白衣劍神,姓甚名誰?”
“李太白!”林淵擲地有聲地說道。
云垂峰深吸一口氣,這首詩詞不可能是作假的,如此一來,這圣世軒轅的存在也大概可以確定了,它應該真的是實力橫掃六合的超級宗門。
甚至荒古圣體的傳說,也可能是真的。
最重要的是,林淵說了,十天之后,他們宗門長老會來風云閣,到時候自有分曉。
一時間,云垂峰真的分不清了。
(各位大哥大姐,請不要在人物卡里貼那些奇奇怪怪的照片@@本來想象中的螢是身材傲人的黑衣少女,然而你們傳的照片……
特別作為一個有輕度社恐的作者,一不小心點開一張照片,蹦出來一張我無比熟悉卻又好像非常陌生的臉,立刻就想摔手機,差點當場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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