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妍妍，來蘇州還吃得慣嗎？”

晚上九點，蘇州，姑蘇區。

2月份，蘇州的白雪已經褪去，晚上的氣溫很低，有著江南水鄉那種特有的刺骨濕冷。

不過，這并不妨礙這座美麗的水鄉迎來擁擠的客流，黃湘云穿著一身銀色亮面的羽絨服，搭配緊身牛仔褲加雪地靴，一個高高的黑色馬尾，渾身上下都是掩蓋不住的學生氣。

而旁邊的宋恩妍呢，還是保持著她平日里成熟風的穿衣風格，呢子大衣搭配高筒靴，只不過或許是因為許可沒在的關系，亦或許是因為蘇州晚上的氣溫實在是有些冷，她腿上沒有再穿絲襪，而是換上了一條緊身皮褲，搭配上她的靴子，性感極了。

“嗯嗯，吃得慣的，中午那碗蟹黃面我可太喜歡了！”

兩個女孩手挽著手逛著古鎮，手里拿著零食和奶茶，不論走到哪里，總是可以得到極高的回頭率。

“湘云，不是我說你，你都是要當大明星的人了，出門怎么穿這么簡單呀？”

“這可不符合你的氣質。”

宋恩妍笑嘻嘻地說。

黃湘云聽到這話，苦笑一聲，說：

“嗨呀，伱就別拿我說笑了，我這種，算是什么明星啊？”

“我撐死了就是個女團打工的。”

“嘖，別這么說。”

宋恩妍拉著黃湘云的手說：

“我又不是沒看過你們的公演，你們團里，除了你，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真的，你站在舞臺上的時候的樣子，真的超有明星相！我當時都有些羨慕了，那種被那么多人注視，被那么多人喊著你的名字的，感覺，一定很棒吧？”

黃湘云微微嘆了口氣，說：

“確實，我很喜歡站在舞臺上的感覺，但這些光鮮亮麗的背后，也是有代價的。”

宋恩妍知道黃湘云在團內被排擠的事情，拉著黃湘云的手安慰道：

“哎呀，湘云，你要換個角度想。”

“你可是正兒八經的杭師大的大學生呀，往壞了想，就算你不想在這里混了，你以后拿到了學位證，出路多得是，不管是當舞蹈老師，還是自己開培訓班，哪個不必在這里受氣強？”

“真要喜歡舞臺，那就去努力考證，加入正規的歌舞團，每天全國甚至全世界巡演，那不也挺好的嗎？”

“而團里的那些個歪瓜裂棗，她們退了團能干嘛？去廠里當個廠妹？還是去洗腳城當技師？”

黃湘云笑了笑，微微嘆了口氣，說：

“哎，別提了，就我在東方衛視的春節晚會上的表現，你也看到了吧？”

“當著全國那么多人的面出丑，真的丟死人了，以后我要真的去面試，人家誰還要我啊？”

“其實，妍妍，我心里知道的，真要論舞臺功底，你比我強得多。”

“如果那天晚上，面對鏡頭的人是你的話，情況肯定會好很多吧。”

宋恩妍聽到這話，忍不住笑出了聲。

“嘖，湘云，你平日里那么聰明的一個女孩兒，怎么關鍵時刻卻轉不過彎來呢？”

“這次的意外，你不覺得，其實對你來說，其實是一個非常難得的機會嗎？”

聽到這話，黃湘云一愣，問：

“機會？怎么說？”

“笨，我就問你，你的微博工作號，最近這幾天，是漲粉了，還是掉粉了？”

“唔說來也奇怪，沒有掉粉，反而還漲了不少粉絲。”

“這就對了呀！”

宋恩妍笑道：

“你覺得你表現糟糕，那是因為你是專業科班出身，你是站在一名專業的舞者的角度去思考問題的。”

“可是看電視的觀眾，有幾個是真正懂舞蹈的？”

“本來，那種晚會的歌舞演員，一個個都繃得緊，表情也都是千篇一律的，不管表現多好，觀眾都會看膩了的。”

“而這種時候，忽然有個女孩，在鏡頭掃到她的時候，沒有強裝假笑，而是真情流露，哭得還那么好看，那想不漲粉都難啊！”

黃湘云聽到這話，苦笑一聲。

“可是.即便因為這件事漲粉了，那又能怎樣嘛？可能大家都是來看我笑話，或者來嘲笑我的，所以我這幾天都不敢用工作號發微博了，怕被罵。”

“嘖，所以說你關鍵時刻轉不過彎啊！”

宋恩妍苦口婆心地勸道：

“人們為什么關注你，這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關注你了，會接收到你的動態，會為你的一切行為增加瀏覽量，增加曝光量，這就夠啦！”

“湘云，現在可是互聯網時代，有時候，流量可比錢還重要得多，你看看那些個明星，歌星，知名度上去了，粉絲量上去了，哪怕一年到頭都不出什么作品，照樣有大把的商家找他們打廣告，光是吃廣告費就賺到手軟。”

“所以說，你也一樣呀！你別管是因為什么原因漲粉，反正你只要記住，干你這行的，流量就是一切，你應該趁著這幾天你有熱度，多發微博，多多營業和粉絲互動，而不是因為怕被罵就玩消失。”

對于宋恩妍的這番話，黃湘云是頗為詫異。

怎么感覺宋恩妍突然變得對業內的行情很了解的樣子？

宋恩妍繼續道：

“你要記著，混女團，根本不看重什么歌舞能力，因為喜歡女團的粉絲就沒幾個人懂歌舞的，你看看那些粉絲的德行，都是一群惡心的肥宅，他們要真有本事欣賞舞蹈藝術，去上海大劇院看芭蕾舞不好嗎？干嘛來看女團？”

“說白了，女團賣給粉絲的，并不是什么歌舞節目，而是女團成員的人設。”

“有人喜歡這個人設，就會為你花錢，給你投票，就這么簡單。”

宋恩妍的一席話，把黃湘云說的那是一愣一愣的。

黃湘云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宋恩妍，問：

“妍妍，你.你怎么這么懂啊？”

宋恩妍想了想，嘆了口氣，說：

“其實，這些話，是許可讓我轉述給你的。”

聽到許可的名字，黃湘云一下子不說話了。

“你的事情，我跟他說了。”

宋恩妍淡淡地說：

“不管怎樣，許可這個人，鬼點子多，遇到問題了，找他的話，這家伙總會有辦法的。”

黃湘云低頭看著腳下的青石地板，良久，笑了笑，說：

“嗯，這確實像是他會說出來的話。”

黃湘云現在也知道，許可就是這么一個人，他從來不講什么是非對錯，只看利益得失。

沉默了良久，黃湘云輕輕開口，問：

“妍妍，你以前也喜歡過許可，那么，你了解他的為人嗎？或者說，你有沒有了解過他真實的一面。”

“呵，他啊？我當然.”

宋恩妍聽到這個問題，本想是不屑一笑，說老娘對他可太了解了，但話到嘴邊才反應過來，連忙改口說：

“我當然不是很了解啊，畢竟，我們又沒有談戀愛。”

“當初我喜歡他，其實是因為.”

說到這里的時候，宋恩妍忽然猶豫了起來。

這話，到底該不該跟黃湘云說呢？

“因為什么？”

黃湘云好奇地追問。

宋恩妍遲疑了幾秒鐘，笑了笑，說：

“既然都是好姐妹，那也沒什么好瞞著你的。”

“你還記得，當初軍訓的時候，那個叫陳俊彥的家伙吧？”

宋恩妍把自己和陳俊彥結仇，到許可幫她擺平陳俊彥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當然，是刪減版。

“原來.還有這檔子事啊？”

黃湘云聽完很是吃驚。

“我當初還以為那個抽獎活動，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呢，當時我還在心里說，這個女人好可怕，手段也太狠了，以后可得離遠一點。”

聽到這話，宋恩妍也笑了，說：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哪里能想出這些損招。”

“都是許可的主意。”

黃湘云也是默默在心里嘆了口氣。

果然啊，自己真的一點也不了解許可。

那個時候，許可在她的心里，完全就是一片潔白，是那種一塵不染的鋼琴王子的形象。

如果當時有人跟她說，背地里整陳俊彥的人是許可，打死她都不會相信的。

“湘云，你知道嗎？那是我第一次體會到被人保護的感覺。”

宋恩妍微微抬起下頜望著漆黑的夜空，喃喃地說：

“我跟你說過的吧，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我被判給了我爸，但我爸又不怎么管我，我的整個中學時代，幾乎都是在被欺負和霸凌之中長大的。”

“所以，那個時候，突然有一個人在我被欺負的時候，站了出來，能夠保護我，關心我，我真的總之，當時對我來說，許可就是一切。”

說到這里的時候，宋恩妍的情緒也有些激動了起來。

“所以，后來你和許可在一起的時候，我才會那么恨你。”

黃湘云沒說話，耐心的聽完宋恩妍的話，才淺笑道：

“那現在呢？你對許可，還有那種喜歡嗎？”

這個宋恩妍當然不能承認了，擺出一副嫌棄的樣子說：

“哼！我可不是那種明明被拒絕了還要死皮賴臉地跑過去倒貼的廉價女人！”

“反正他現在跟她們班那只小熊在一起了，以后我跟他就是陌路人，”

“再說了，我現在有許齡月，你見過的吧？香香軟軟的女孩子，不必臭男人香多啦？！”

聽到許齡月這個久違的名字，黃湘云忽然來了好奇心，壓低了嗓門，問：

“哎，妍妍，你跟那個許齡月，難不成.是真感情啊？”

“我之前一直以為，你就是隨便找個女孩子玩玩，想要氣一下許可的。”

“才，才沒有呢，我們可恩愛了！”

宋恩妍逼著自己做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我跟你說，女孩子的嘴唇，真的，超！級！軟！”

聽宋恩妍這么說，黃湘云噗嗤一笑。

“真的呀？忽然有些好奇呢”

宋恩妍聽到這話，忽然意識到黃湘云的目光在盯著自己，就是一愣。

“額，你，你想干嘛啊？”

“沒什么啊”

黃湘云笑道：

“就是忽然有些羨慕妍妍，能夠這么快就從一段感情里掙脫出來，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試試和女孩子呢，不過可惜，我看起來應該是沒這方面的天賦，要不然，身處全是女人的女團之中，我可能會覺得自己在天堂吧？”

聽到這話，宋恩妍忍不住吐槽：

“哈？就她們？就那些義務教育都沒有接受完的丑貨？”

“別吧，就算是找女人，眼光也不能這么低吧！”

黃湘云也被宋恩妍逗樂了，笑著說：

“好啦，說正事吧，妍妍，那如果按照你的說法，我應該.怎樣抓住這波流量呢？”

“這個還不簡單？”

宋恩妍笑道：

“你馬上拍個視頻，簡單介紹一下自己，盡量拍的委屈一點，而且最好就在這邊拍吧，這里本來就是古鎮，背景也漂亮。”

宋恩妍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手機，自告奮勇。

“正好這段時間我沒什么事情，我給你當攝影師！幫你拍很多美照，你就可以多發微博多營業了！”

“啊？現在嗎？”

黃湘云有些猶豫。

“可是，我都沒有穿好看的衣服誒.”

“要不我先回趟家？”

“哎呀，時間已經晚了，不如這樣！”

宋恩妍拉著黃湘云的手，走出古鎮，穿過兩條街區，來到了附近的一處商業廣場，找了一家優衣庫，兩個女孩進了試衣間，簾子一拉，宋恩妍就開始脫衣服。

“愣著干嘛？你也脫呀。”

宋恩妍一邊脫，一邊催促：

“你穿我的，我們換衣服穿，反正身材也差不多。”

黃湘云先是一愣，不過看宋恩妍也脫了，她也只得跟著脫。

“哇塞，湘云，你怎么瘦了這么多啊？”

當黃湘云脫得只剩下一件內衣的時候，看著黃湘云腰間的馬甲線，宋恩妍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嘆。

“沒辦法嘛，每天都要訓練，而且我最近胃口也不好。”

宋恩妍伸手在黃湘云凝脂一般的腰間戳了戳，壞笑道：

“不過還好，起碼胸沒縮水。”

“呀！妍妍你，你手別亂摸好不好？！”

就這樣，兩個女孩互相換了衣服，黃湘云穿上了宋恩妍的高檔呢子大衣和皮褲，還有長筒靴，漫步在古城區的青石板路上，二人選了一處好看的背景，宋恩妍舉著手機，黃湘云面對著鏡頭，有些緊張地說：

“那個，大家好，我是黃湘云，是SNH38的成員.”

“湘云，你表情可以再委屈一點。”

攝影師宋恩妍建議道：

“就是那種，讓人看了就心生憐憫的那種！”

黃湘云點了點頭，整理了一下表情，努力裝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繼續道：

“因為我在東方衛視的春晚節目上的糟糕表現，讓大家見笑了，其實其實我也不是故意的啦，就是，就是當時有點想家了，所以我，我才.”

面對著宋恩妍的鏡頭，不知怎的，黃湘云忽然感覺，自己心里的沉重感減輕了許多。

是因為宋恩妍大老遠地跑過來陪她嗎？

還是因為，她得知了許可依然在關心著她的原因？

說起來.許可這個時候，在干嘛呢？

他會不會也像自己一樣，心里其實，依然有著掛念呢？

千里之外，昆明，滇池湖畔。

“老公我.我快我快”

趙嘉羽一雙絲襪美腿緊緊地纏繞著許可的腰肢，被汗水浸濕的發絲粘在額頭上，她的櫻唇貼著許可耳邊，輕聲呢喃：

“說你愛我。”

“快說，我是你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女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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