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里，明明空氣里滿是曖昧的體香和潮濕，但，坐在床上對少年少女，此刻的臉上，卻絲毫沒有半點情欲的顏色，有的只是無盡的苦惱和痛苦。

“學姐，你難道就不覺得，你說的話，前后矛盾嗎？”

“你一方面說喜歡我，另一方面又說把我當成我姐的代替品，你說，我該相信你的那句話？！”

“那你不也是一樣的嗎？！”

夏夢聲嘶力竭地哭喊著：

“之前我無數次說過我喜歡你的，可是，你根本就不領情！”

“還記得那天我花了好幾個小時給伱煲湯，還在你打游戲的時候親手喂給你喝，結果你是怎么對我的嗎？！”

“要不是后來我主動愿意扮演你姐姐的替代品，你到現在都不會理我的吧？！然后剛剛又說什么，對我有喜歡的感覺，許可，你可要點臉吧！！！”

在這種失控的情緒下，什么邏輯，什么道理，都沒有大嗓門來的實在，二人吵了半天，最后什么也沒得到。

夏夢有些哭累了，往床上一躺，伸手從床頭柜扯了幾張紙巾，一邊對著天花板擦著眼淚，雪白的身子一邊劇烈的上下起伏著。

許可坐在床沿，面對床上一絲不掛的美少女，許可此時沒有半點欲望，只是用手撐著額頭，努力平復著當下的思緒。

“學姐，我們，都冷靜一下，好嗎？”

“吵架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夏夢沒說話，獨自躺在床上，用手和紙巾擦著眼淚，很快，昏暗的房間里又恢復了寂靜，只有二人輕微的呼吸聲，以及夏夢斷斷續續的啜泣聲。

“許可，我其實一早就看穿你的真實嘴臉了！”

漸漸平復住呼吸的夏夢，轉過頭，瞪著許可，咬牙切齒地說：

“我一開始故意接近你，單純只是為了保護姜允諾不被你害了而已。”

“姜允諾那樣的女孩，長的美，心地善良，家境又好，明明她可以擁有最幸福的人生的，卻偏偏攤上了你這么個弟弟！”

“你知道我有多討厭你嗎？！”

說到這里，夏夢又直起了身子，緊緊的抓住許可的肩膀，指甲幾乎都要陷進了許可肩膀上的肉里。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你這種人，偏偏長了一張和姜允諾一模一樣的臉啊？！”

“你憑什么？！”

討厭許可這個人，但又喜歡許可這張臉，在一起相處久了，夏夢幾乎都快分不清這種感情該如何去界定了，這大概，就是夏夢對許可一切矛盾態度對根源。

“學姐，別搞得這個世界上只有你一個人對我姐姐好似的。”

在夏夢喊累了的時候，許可忽然抓住夏夢對手，正色道：

“你跟我姐才認識了多久啊？你真以為很了解她嗎？”

“你憑什么把你的善意強加到別人身上？”

如此關頭，被許可一臉義正言辭地反問，夏夢差點被氣笑了。

“許可，你，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么？！”

“怎么著？按你的意思，你是說，你這種人渣禽獸，居然還是為姜允諾好了？！”

“你真的是一點臉都不要，一點廉恥都不要了嗎？！”

許可沒有理會夏夢的嚷嚷，認真地說：

“你既然知道我和我姐從小一起長大，那你就應該清楚，她在我心里的分量，只會比在你心里的，更加沉重！”

“她今年已經大二了，本來就已經到了談戀愛的年紀了。”

“如果像你說的，她離開了我，去外面隨便找個不認識的男朋友談戀愛，最后遇到渣男，被人騙了，被人害了，這后果，誰來承擔？你嗎？”

“哈？？？”

夏夢突然被許可這么反將一軍，一下子語塞了，女孩張著嘴，支支吾吾的試圖組織語言反擊。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

“這世界上還有比你更人渣的男人嗎？！”

“口口聲聲說姜允諾對你多么多么重要，那你怎么解釋趙嘉羽的事情？！”

“你背著姜允諾在外面談戀愛，你還好意思說這話？呸！真不要臉！”

“我怎么不要臉了？！”

許可爭辯道：

“我承認，在趙嘉羽這件事情上，我確實對不起我姐姐，但，但沒辦法啊，我總不能真的去我姐那里尋找感情慰藉吧？”

“就算我再怎么人渣，我也不會去傷害我姐姐的啊，不然你以為，我費盡心思，在大學里創業，努力賺錢，為的是什么啊？！”

“還不是為了以后能讓我姐過上好的生活！”

“不需要男人，不依賴父母，只要有我在，她就可以過上最富足最幸福的生活，這些東西，只有我才能給她！”

“學姐，倒是你，口口聲聲說什么，我姐姐對你多重要，可是，真有一天，她去和別的男人談戀愛了，躺在別的男人懷里，你就高興了么？”

“我”

夏夢氣的漲紅了臉，嚷嚷到：

“你憑什么就認定，她就一定要找男人不可啊？！”

“明明她跟我在一起才是最好的選擇！”

“哦，那你倒是去追呀，追到了嗎？”

“學姐，承認吧，事實就是，在她的心里，我比你重要的多！”

此話一出，夏夢徹底破防了，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抓著許可的肩膀，尖叫道：

“閉嘴！你給我閉嘴！！！”

“你這個人渣！禽獸！女裝變態！偽娘！！！”

“隨你怎么說。”

許可聳聳肩。

“但，學姐，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傷害別人，并不能讓自己變得更好。”

“即便你把我毀了，讓我和我姐徹底斷絕關系，但，她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你。”

“你這樣的行為，就叫做損人不利己你知道嗎？”

“住口啊啊啊啊啊！！！”

夏夢猛的掐住了許可的脖子，一把將許可推到在了床上，渾身上下只穿著絲襪的身子完全壓在了許可的身上，尖叫道：

“那我也告訴你！我現在，早就不在乎姜允諾了！”

“我也根本不在乎她怎么看我了!”

“我現在只想要她看到你的真實嘴臉！看到她最愛的弟弟是怎么在外面和別的女人滾床單的！”

夏夢此刻就跟一頭發情的動物一樣，張牙舞爪地去撕扯許可身上那些原本屬于她自己的衣裙，同時抓過枕邊的手機，毫不掩飾的在許可面前打開了攝像頭，漂亮的眼眸里帶著紅血絲。

“我就是要損人不利己，只要能讓她看到，她的好弟弟穿著女裝和絲襪，被我騎在床上的樣子，讓你們姐弟反目！讓她露出被傷害了的表情！那我就贏了！！！”

“反正最后是我贏了！”

面對夏夢的舉動，許可卻意外的，并沒有伸手去阻撓或者搶奪手機什么的，只是一臉平靜地躺在夏夢對身下，輕聲說：

“想拍就拍吧，你真要魚死網破，我也不會攔你的。”

“但，有一點我要告訴你。”

“那就是，你真的，一點都不了解我姐姐。”

夏夢聽到這話，一咬牙，問：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不管我做了什么，到最后，她都會原諒我的。”

“她最后，只會把憤怒轉嫁到你的身上，說是你勾引的我，才讓我犯錯的。”

聽到這話，夏夢原本手上劇烈的動作，一下子止住了。

她因為情緒激動而通紅的臉頰，一下子也變得有些蒼白。

“你，你騙人”

“你騙人！！！”

嘴上這么說著，但，夏夢的身子，卻早已如同爛泥一般，癱軟在了許可的身上。

“騙沒騙人，你試試就知道了。”

許可淡淡的說：

“我不攔你。”

雖然心里百般不愿意承認，但，其實夏夢心里清楚，姜允諾大概率，確實會那么想。

她忽然反應過來，這一切矛盾的源頭，其實，根本就不是人渣許可，而是姜允諾。

姜允諾之前在夏夢的心中，一直都是籠罩著一層女神濾鏡的，所以，夏夢從來沒有考慮過，有沒有一種可能，姜允諾才是問題最大的那個？

畢竟，正常的女孩子，誰會跟自家弟弟這樣啊？

想到這里，夏夢只覺得如夢初醒。

原來，自己這么長時間以來，一直在試圖去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看著臉上漸漸浮現出絕望的夏夢，許可輕輕直起身，反手抱住了夏夢學姐。

“學姐，其實你只是，缺愛而已吧。”

“感情這種東西，真的沒必要搞這么復雜的，不管男人還是女人，天底下這么多，何必為了一個人，把自己逼成這樣呢？”

“如果當初你別選理科，或者考個類似我們師大這樣女生很多的學校，應該，很快就能走出來的吧。”

許可換了一個輕松的語氣，而夏夢只是任由許可抱著，在許可的懷里，泣不成聲。

許可繼續道：

“學姐你知道嗎？某種程度上，我們兩個，真的很像。”

“我們，都是那種，因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感情，所以只能去相似的人身上尋找寄托。”

“剛才我說對你有喜歡的感覺，其實，真的不是亂說的。”

“就跟你一樣，和你在一起久了，我有時候真的也分不出，我到底只是拿你當代餐，還是，真的動心了。”

“如果我能早點認識你，我肯定不會和趙嘉羽在一起的，非要說有誰錯了的話，就只能怪我們，相識太晚了。”

夏夢擦了擦眼淚，微微抬起了頭，輕聲說：

“和她分手，和我在一起，當我女朋友。”

“我不想再玩這種扭曲的游戲了，我現在，就只想好好地談一場戀愛。”

許可聽到這話，微微皺眉，說：

“那，分手的理由呢？”

“學姐，趙嘉羽在這場關系中，是無辜的。”

“同為女孩子，你應該很清楚，這樣會對她造成多大傷害吧？”

夏夢沒有正面回答許可的問題，而是拋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許可，你跟我說實話，除了這個趙嘉羽，你還有沒有別的小姑娘？”

許可沉默了幾秒鐘，說：

“學校里，喜歡我的人，還蠻多的。”

“都是女生？”

“廢話！難不成還有男生啊？！”

“哦，可惜了。”

夏夢終于擦干了眼淚，輕聲說：

“總之，我不管你在外面有多少鶯鶯燕燕，我給你一年時間，把屁股擦干凈，把你的那些個感情債處理好，然后，正式和我交往，給我我想要的，作為交換，我也給你你想要的。”

“要不然，就真的只有魚死網破了。”

最終，在許可使盡了渾身解數的情況下，終于穩住了夏夢這顆炸彈。

但，代價是，矛盾的焦點，被從姜允諾的身上，轉移到了趙嘉羽的身上。

接下來幾天，許可一直都有些魂不守舍的。

那天晚上，和夏夢的博弈，至今想起來，都還有些心有余悸。

說實話，許可當時也是在賭。

其實，許可真正害怕的，不是姜允諾不原諒他，而是害怕，姜允諾對自己失望后，轉頭就去找男朋友了。

這才是許可最不想要的。

他絕對無法容忍，姐姐被別的男人拐走。

至于趙嘉羽，分手那肯定是不可能分手的。

如果說論女孩子們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如果姜允諾是T0，那么，趙嘉羽可以和宋恩妍并列T1。

許可目前的打算，是在接下來的一年時間里，讓夏夢好好冷靜冷靜，自己也表現平庸一點，最理想的狀況，是最后夏夢能醒悟，自己并不是她真正喜歡的人，最差的情況，那就只能，繼續瞞天過海了。

“許可？許可？”

同桌的熊妙妙在許可眼前揮了揮手，甜軟的嗓音將許可從思緒之中拉了回來。

“額，啊？”

許可這才回過神來，發現教室里的同學們都已經三三兩兩地站起身離開了。

“都已經下課啦，發什么呆呢？”

看許可一副呆呆的表情，熊妙妙臉上的表情有些擔憂。

“你怎么啦？這兩天感覺你的狀態都不太好。”

“是身體不舒服么？”

也不知道是為什么，看著眼前的小熊那張可愛的瓜子臉和那雙水靈圓溜的大眼睛，許可忽然感覺，自己像是見到了天使。

“沒什么啦。”

許可笑到：

“這幾天晚上熬夜看書，沒辦法，畢竟我經常不在學校，總得花時間把落下的功課給補回來嘛。”

“真是的，那可以周末假期起早點去圖書館呀，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去，干嘛老是熬夜呢？”

小熊愛憐地幫許可捋了捋額前的發絲，拉起了許可的手，說：

“正好，中午吃完飯，陪我去圖書館吧，今天奶茶店有陳雪燕值班。”

（晚點還有一章，現在正在寫，預計半夜三點發，我最近都是白天睡覺，晚上碼字，大家早點睡，明早看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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