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維琛帶著身后的士兵趕緊立正敬禮,“首長好!”
周司令和陳院長擺擺手,不怒自威的看著眼前的鬧劇。
“你是王軍醫的母親吧?”陳院長皮笑肉不笑的說。
平頭老百姓哪有什么機會見領導,見的最大的官就是村長,當下劉大花就被嚇得嘴唇哆嗦,只敢一個勁的點頭。
“顧團長說的是事實,你要是再這么鬧下去,你兒子可真在醫院待不下去了。”陳院長對著劉大花微微點了點頭,眼神冷厲。
“這?”劉大花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委屈的說:“你們這是官官相護!”
“什么?”陳院長呵了一聲,“你還真是敢說。”
誰不知道王文智是陳院長提拔的,出事的時候也是他保下來的,居然轉頭就說陳院長官官相護!
言真在內心嗤笑,這個老太婆估計不知道她要砸了自家兒子的飯碗了。
“嬸子,你誤會院長了。”言真站了出來,拿出當初和王文智在醫院簽訂的協議,道:“當初當著領導的面,我和王文智說好,今后你們王家不得再騷擾我,我們之間兩清。”
“今天你來我的婚禮胡攪蠻纏,你這不就是毀約,等于讓你兒子在醫院難堪么?”
居然還有這種協議?劉大花不敢置信。
言真看著劉大花的神情一點一點的慘白了下去,在她瞠目結舌中,言真又轉頭去謝陳院長和周司令。
“領導,謝謝你們今天來參加我和維琛的婚禮,也讓你們見笑了。”言真對著陳院長抱歉的笑笑,“尤其是陳院長,還讓你平白擔了官官相護的由頭。”
瞧瞧人家言真多知書達理,再看那個胡攪蠻纏的劉大花,陳院長當即就有些后悔,他當初干嘛要保王文智,這不是給自己添堵么?
“行了,你們趕緊走吧,別攪合人家的喜事了。”陳院長對著劉大花擺擺手,“今后你們要是再騷擾言真,我可就公事公辦了。”
劉大花梗著脖子,“這,這,這……”
她委屈又憋屈,心里堵的沒辦法,“可是我家的錢,在她那呢啊。”
“都說了兩清了!”陳院長嘆了口氣,無奈道:“大娘,你是不懂什么叫做兩清么?”
“當初這個協議一簽,你們王家和言真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誰也不再虧欠誰,懂不!”
真是秀才遇到兵,怎么和一老太太說話這么費勁。
周圍的人都鄙夷的看著劉大花。
“說賣房子的錢在言真那,我呸!我看是瞧人家找了個好男人結婚,心里不痛快來找事!心眼可真壞!”
“剛才言真帶的包裹都被翻了,看見一毛錢沒?還在這里裝無辜呢。”
眾人你一眼,我一語的挖苦,讓劉大花心里更氣更急。
文娟和文斌倆人已經被嚇到了,呆呆的什么都不敢說。
“張院長,周司令,真是對不起!”
門外,得了消息的王文智匆匆趕來,他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剛辦了言瑟的出院手續,到了家一看,才知道今天言真和顧維琛辦喜事,而他媽在這里鬧事!
還說人家領導官官相護,這是想要他死吧?
一瞅自己兒子,劉大花像是有了靠山一樣,捂著自己的心口又要哭,“兒子啊,他們都欺負你媽!”
“媽!”王文智厲聲打斷,與此同時冷汗冒了一身。
陳院長背著手在運氣,王文智推上劉大花的輪椅急忙道:“領導不好意思,我媽一老太太就知道瞎說話,您別和她一般見識。”
說完,他推著劉大花的輪椅轉身就要走。
顧維琛伸手,死死拉住輪椅的另一端,道:“鬧完了就走?”
“道歉。”顧維琛鷹隼一樣的眼盯著劉大花,“向我愛人道歉!”
言真站在顧維琛的身側,她看著男人繃緊的側臉,看著他透出來的目光堅定而銳利。
他攥著輪椅的手,因為用力而青筋凸起,言真知道這個男人在用盡他全部的力量在維護她。
依舊是這個男人,兩世里給全了她想要的安全感。
言真伸手悄悄的攥住了男人的衣角,就好像她終于把他們的命運一起攥在了手里。
對面的劉大花不說話,一張臉青白青白的。
就算這件事情是她做錯了,但是她今天已經夠難堪的了,還要讓她這個長輩給晚輩道歉?她都這把歲數了,難道還要對自己曾經的兒媳卑躬屈膝?說出去她這個長輩不要臉面的么?這不是在啪啪打她的臉么?
劉大花梗著脖子,重重的往外吐氣,咬了咬牙道:“我向她道歉,像什么話!”
“哎呦!”劉大花眼睛一閉,歪著嘴,咬著牙,啪啪的扇了自己幾巴掌,又嚎出了聲——
“我還不如死了呢!我活著這樣,讓一個小輩站在我頭頂拉屎!我真是白活了!這是逼我死呦!”
“要不要我給她下跪啊?我就問問她年紀輕輕的受不受得起!”
周圍的人見此趕緊出來打圓場,一個胖墩墩的嫂子拉了拉顧維琛說:“她一個從農村來的老人家,什么都不懂,你何必計較。”
“大家都住一起,今后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得饒人處且饒人唄。”
“大喜的日子鬧得這么僵,不好看。”
顧維琛攥著輪椅的手,用力到指節發白,咯吱泛響。
“請你道歉。”顧維琛絲毫不退讓,語氣僵硬而冰冷,“不要在這里倚老賣老。”
“你鬧了我的婚禮,說起來我應該直接給你兩拳才對!不能打你,是我沒本事,要是再不能給我愛人討回一個公道,那我這個丈夫不要也罷,太無能!”
“今天我就把話放在這里,只要有我顧維琛在的一天,誰欺負她都不行,我不管你是哪門子的長輩!”
顧維琛的語氣鏗鏘有力,像是釘子一樣釘在了每個人的心里。這些打圓場的人,互相看看,往后退了一步。
很明顯,人家男人是在給自己媳婦撐腰呢,要的就是一個態度!他們再從中攪合就是沒眼力見了。
言真聽著這些話,有種震耳欲聾的感覺,好像這個世界都不存在了,她只能聽見顧維琛的話,眼睛里也只能有一個顧維琛。
眼淚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這個男人即使在不愛她的情況下就能做到如此,要是有一天確定了心意,他又會給她帶來怎樣的感動呢?
言真很想知道,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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