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的動靜很大,李春平和張洪霞倆人站戰戰兢兢的躲在門口,聽著外門的動靜,就是不敢開門。
“媽的!裝什么死!”有人不耐煩的罵罵咧咧的抬腿就在門上揣了幾腳。
嚇得李春平捂著心口一激靈。
“那家屬院我們進不去,這里還能攔地住我們?”
“老大,我可是看清楚了,這里面有人!不行,咱們就把這門給卸了!說什么都要讓言真還錢!她要是不給,就卸里面的人一條腿!”
聽這對話聲,外面的人還挺多,李春平捂著心口嚇得渾身發軟,張洪霞躲在李春平身后,想著一會怎么脫身。
都說流氓耍流氓,怎么辦?
“里面的人給我聽著,我們想進去就能進去,辦法多著呢,你要是現在把門打開,咱們凡是還能打個商量!”
“否則,等我們哥幾個進了門,有你好受的!”
話音一落,接著就是幾聲不耐煩的砸門聲。
“哎呦喂,就不能小點聲么?”那聲音大的,感覺都要地動山搖了。
張洪霞渾身像是篩子一樣的抖,“媽,不行趕緊開門吧!開了門,咱們好好說說,就說店不是咱們的,咱就是個看門的,讓他們放過咱們吧。”
她們半輩子在農村,哪里見過這種陣仗,李春平捂著自己要跳出喉嚨的心,六神無主的說:“那就開?”
她哪里還能有什么思考的能力,只能順著張洪霞的意思來,顫顫巍巍的去開門。
她一邊拉著插銷一邊玉皇大帝觀音菩薩的念叨。
插銷一拉到頭,李春平立馬往后退了幾步,生怕進門的人給她一下。
門“哐當”一聲推開,打頭的人五大三粗,光頭,一臉的橫肉,身后的人也都是又高又壯的男人。
尤其是有個男人的臉上還帶著刀疤,眼尾上挑,眉頭緊皺,像是只咬人的豹子。
只是看了一眼,李春平就又重新用手去捂心口,嚇得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他們就差把“壞人”倆字寫臉上了。
“你!”刀疤臉伸手指了指李春平說:“你是言真的媽吧,我們兄弟都打聽好了,你別說不是。”
李春平張張嘴,字沒吐出來,哭腔先飄出來了,“是——”
“但是,我們之前和言真沒什么關系,真的!”張洪霞急中生智說:“我們和言真關系不好,我們本來是想打秋風的!”
“所以她和你們的事情我們不知道!我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忙也幫不上!”
這人是林輝的發小,聽張洪霞這么說,嘴上就沒忍住,嗤笑一聲說:“那你們可真夠不是人的,自己親閨女親妹子,夠狠的啊!”
李春平和張洪霞哪里有膽子頂撞,只好一個勁的點頭,“是,是,我們不是人!”
“所以欠債的事情,你們找言真解決去!欠債還錢就得找當事人。”
“對,我們是無辜的!我養她這么大,一點好處沒得到,哪里還有替她還債的道理?”
張洪霞和李春平倆人互相看了一眼,張洪霞扭頭擠擠眼睛,李春平心領神會,倆人攙扶著彼此,一邊說著,一邊慢慢的往門口挪。
剛要走到門口,刀疤男直接一揮手,“門關上。”
大門緩緩的在她們面前關上,希望就此破滅。
刀疤臉挽了挽袖子,呵了一聲,“您是覺得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能逃出去?”
“您當我們哥幾個是什么?”刀疤臉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瞎子么?”
隨后他一揮手說:“來,讓我們阿姨和大姐坐下,咱們好好聊聊。”
得了他的命令,身后走過來四個人,立馬把李春平和張洪霞架了起來。
“別!別!”張洪霞撲棱著雙腳,啞著嗓子喊,“大哥!別!我求你們了!”
那架勢她好像馬上就要被那啥了似的。
刀疤臉和幾個兄弟一起愣住。
“不是,大姐。”刀疤臉沒忍住笑出了聲,“你想的是不是有點多?”
“我們哥幾個只是要錢,別的不圖。”
他身邊一哥們直接接了一句,“大姐,你臉上的褶子都快趕上我奶奶了。我們就想要個錢,您別這么侮辱我們行不?我們又不是不挑不撿。”
張洪霞被人按在了椅子上,她尋思著這倆人說得話,越想越生氣。
她有那么老嗎?
不知道什么時候刀疤臉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折疊刀出來,在手里把玩著,“嗖嗖嗖”的變著花樣,看的人眼花繚亂。
“您也知道,您閨女欠了我們不少錢。”刀疤臉忽然把刀一收,停住了。
李春平的心也好像跟著停住了,心想,下一秒不會就要把刀插她心口吧?
李春平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驚恐的問:“你,你想干啥?”
“我可告訴你,殺人是犯法的!得死!”
“哎呦,您還挺懂法,那您告訴我,欠債還錢是不是天經地義啊?”刀疤臉手腕往下壓,刀子嗖的一下擦著李春平的胳膊釘在了桌子上。
李春平瞪大了眼睛,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隨后“啊——”的一聲,整個人嚇得要抽抽了。
張洪霞哆嗦著身子,抖糠一樣,抬頭看都不敢看一眼,閉著眼睛開始念阿彌陀佛。
哥幾個互相看了一眼彼此,他們真的有這么嚇人么?他們覺得自己挺和藹可親的,都沒露狠呢,就嚇成這樣了?那他們可真會演戲。
這么一想,幾個人不免都得意了起來,更加入戲。
有人用手哐當一聲砸在了桌子上,惡狠狠的說:“您閨女還不上錢,您就替她吧?”
“我就不信,你身上一分錢沒有?”
他直接把手伸到李春平面前,惡狠狠的說:“交出來!”
李春平出門的時候自然是帶了些錢的,俗話說窮家富路,人在外面不知道能遇見什么情況,所以李春平隨身帶了兩百。
這年頭兩百可是一筆大錢。
李春平哭著說:“帶了,帶了!你們別殺我!”
說完她就站了起來,眾人以為她要去拿錢,結果她一邊哭著一邊哆嗦著伸手。
李春平在內褲上縫了個口袋,錢都在里面,哭著噼里啪啦的,伸手把錢都掏了出來。
刀疤臉看著放在桌子上的錢,裝著嫌棄說:“就這么點?”
“你知道你閨女欠我們多少么?”
“一萬!就你這不到兩百,都不夠塞牙縫的!”
“說吧,怎么還?”刀疤臉把戳在桌子上的刀拔了下來,比比劃劃的說:“地契有嗎?”
“房契呢?再不然的話,一條胳膊一千,一條腿兩千,一只眼睛一千五,咋樣?”
“你們婆媳倆加在一起算算,差不多,夠還了。”
李春平和張洪霞倆人立馬被嚇的連連擺手——
“我們是真沒錢啊!錢都在這里了!”
“言真有錢,真的有錢!她男人是軍官,怎么可能沒錢?”
刀疤臉嘆息一聲,“您說這不是為難我們么?”
“白天這種事不好做,外面那么多人看著呢,這晚上吧。”
哥幾個互相看了一眼,刀疤臉滿臉為難,“您也知道,人言真住的是什么地方,門口有軍人站崗,我們進都進不去。”
“所以啊,好不容易等到了你們,你覺得我們能放過?”
刀疤臉嘿嘿的笑著,把刀又重新舉了起來。
李春平死死閉著眼睛,吼道:“別!別殺我!”
“你們找不到她,我能找到!”
“我把她叫過來見你!你們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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