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兄,京城太繁華了,我不太喜歡。”
“我們只住一陣子,待義兄辦完事情,再回藩地,到時候義兄為你準備了份驚喜。”
他幫她在自己的藩地里,挑了處幽靜的山林建了座小筑。
“義兄,這里的山沒有靈性,動物都不親人。”
“想你的那些小朋友了?放心,義兄已經命人這段時間每日去山中看它們,不會讓它們餓肚子。”
“如此不喜歡京都,為何不回去?”
“我想進教習廳,學了醫,以后若是義兄受傷,還是阿德受傷,我都不會慌張了。”
阿德是她養的一只愛打架的小老虎。
可明明他能聘請名醫教她,無需跟著自己長途跋涉,蕭鈞瀾知道,宋瑾兒無非就是想要留在他身邊,她說一家人豈有分別的道理。
連蕭鈞瀾也不明白,他對自己的手足沒什么感情,卻真的把宋瑾兒當成了親妹妹般照拂。
他對她似乎總有用不完的耐心,也愿意為她去做一些幼稚且毫無意義的事情。
這種無關情愛,卻想對一個人好的感覺,是他從未體驗過的。
或許就是因為宋瑾兒天真純良的性子讓他覺得難能可貴,與她相處時無需考慮太多,總能夠輕輕松松,不用防備著她是否別有目的。
而就在方才,他的人回報說,宋瑾兒在被送回老家的路上,突然奪過了馬車夫的韁繩,一路沖向懸崖。
他們現在還在山下搜尋著尸首,但蕭鈞瀾知道,自己收到這樣的消息,她幾乎是兇多吉少。
蕭鈞瀾本想冷笑,卻發現自己笑不出來。
她是覺得愧對他嗎?
既然如此,乖乖聽話不就好了,無非就是個梁源儀而已,也不是什么出眾的男子,值得嗎?
難道自己這個義兄為她做的,還比不上認識幾日的毛頭小子?
不愿意傷害朋友,卻忍心傷害義兄。
“瑾兒,為兄該怎么懲罰你才好?”此時蕭鈞瀾已經坐在了宋瑾兒之前住的屋子里,他借故提前從國公府離開,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兒。
屋子里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條,他先前說把她送回山上,其實也是一種保護。
如今京中動蕩,她留下來只會礙手礙腳,而且……
他更愿意在宋瑾兒的心里,一直是那個正直坦蕩的兄長,所以也不愿讓她看見太多的東西。
“瑾兒,你這性子得改改,別人說什么就信什么,難道為兄真能把你捆起來囚禁在小筑里?”
“這是你想要的自由嗎?太幼稚了。”
蕭鈞瀾忽然想起自己曾對宋瑾兒的父親說過,他覺得這個姑娘像極了山林里的白鴿,不染塵世污埃,忠誠耿直大方。
所以,她是嫌呆在他身邊臟了嗎?
“王爺,找到瑾兒姑娘了。”門外傳來一道小心翼翼的聲音,蕭鈞瀾頓時回過神,發現天色都暗了,“進來。”
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聲音已經有了幾分緊張。
那侍衛低著頭跨進了蕭鈞瀾的視線之中,“我們的人在山下找到了馬車,還有……瑾兒姑娘的身子,就在亂石的夾縫里,旁邊還有野狗……”
“夠了!”蕭鈞瀾的視線有些恍惚,他穩住了身子,突然一把將桌上的茶具掃落在地,發出一陣脆響。
侍衛不敢動彈,哪怕是之前王妃之死,王爺也不曾這幅模樣。
蕭鈞瀾不愿去深想侍衛描述的畫面,她的病明明才剛好,明明不久前,是自己親手將她送上馬車。
“義兄,瑾兒走了。”蕭鈞瀾瞳仁一縮,當時他沒有在意,只當宋瑾兒是單純與他道別而已。
現在想來,她那么用力的握著他的手,還以為她在等待他的原諒,等待他改變主意把她留下來。
蕭鈞瀾緩緩閉上了眼,他深吸了口氣,“按照原來的計劃,把她帶回去,送到山上葬在她父親身邊。”
無非就是個義妹而已,只要他愿意,很快就會有人頂替她的位置。
瑾兒,現在你該知道背叛義兄的人不會有好下場,就算你用這種方式抗議,義兄也不會為你傷心難過。
“白玉京,這么匆忙把我叫來,是不是又有美人相送……”一道戲謔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待那興奮的男子一跨進來,看見夏云仙平淡的面容之后,頓時就陰沉了臉色。
“你就這么輕易把我賣了?”
古君千不滿的瞪著白玉京,上次賢王帶著她來給自己看病,明眼人都知道自己是賢王的座下賓,如今白玉京倒是大大方方把安插在賢王身邊的棋子擺在人前,一點神秘感都不留!
“古先生的氣色倒是有所好轉。”夏云仙輕輕笑了笑,古君千立刻想起她說自己腎虛的事情,當即冷哼了聲。
“最近又收了幾個美人,心情好,腎……哦不,氣色就好。”
“那真是恭喜古先生了,不過還需居安思危,云仙見您唇色略顯暗沉,應該是……”夏云仙話還沒說完,古君千不由得后退了幾步,打斷了她。
“行了行了!知道你有些本事,要是能閉上嘴就更好了!”
生怕她要說自己除了腎虛,脾胃還弱,酒和肉都要禁的話來。
他不是不知自己的身子情況,而是不想庸人自擾,及時行樂是他一貫的風格!
此時古君千更是不解的看向一旁的白玉京,“你到底喜歡她什么?這么無趣的女子。”
白玉京還真的深深的看了夏云仙一眼,歪著腦袋想了想,這話說起來那就長了。
“等我身上的毒解了之后,再和你慢慢聊。”白玉京伸出手去,一把將古君千抓了過來,這時他才注意到桌上擺著幾把毒草。
“你們也在研究這東西?”
“你果然認識,這些毒草是賢王的義妹特地送來的,恐怕與我身上的第三種毒有關!”
白玉京眼前一亮,古君千表面上為蕭鈞瀾辦事,定能接觸到一些蛛絲馬跡。
只見古君千默了默,隨后才回道,“蕭鈞瀾之前在各地收羅稀有的毒草,也讓我制過幾種,但你若將這里頭的毒都中了,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
“所以,還請古先生將這些毒草的癥狀如實相告,再與玉京身上的癥狀作對比,很快就能排除無關的毒草,剩下的那些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東西了。”
夏云仙此話一出,古君千立刻對她有了些許改觀。
是啊,他怎么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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