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徐振云定力十足，此刻幾乎要忍不住揉一揉眼睛！

在小界之中，若棋盤之上增加了“小金人”，所引發的變化，是“視力范圍提升”。增加“小黑人”，引發的變化是“小界真實感增強”。

但徐振云的道心棋盤，前一陣似乎遇到了“瓶頸”。

在向天問和牧雪晴上棋盤之時，小界中的表現，是視力范圍擴充二百丈左右；擊殺費爾由，小界的“真實感”明顯提升了一個級別，前后對比，好像并非行家也能區分的真品與贗品畫卷。

后來相繼有沈蓮心、江承志、趙恒峰登上道心棋盤，但身在小界中，無論是“霧氣退散、視力提升”，還是“真實感強化”，效果都相對微弱。

徐振云原以為，這次“效果微弱”的可能性更高；如果能夠達到霧氣退散數百丈的效果，已經是意外驚喜。

然而一旦進入“認真觀察”模式，徐振云赫然發現——

這個一等靈天小界結界范圍之外的“霧氣”全都消散得無影無蹤！

自己的視力范圍，完全等同于“常態”下所見；以修道人的視力之強，幾能達到遙遙數十里之外！

一望無際。

而且眼前之所見，極為震撼。

先前兩回進入“一等靈天小界”，徐振云看見少數一兩條“異蛇”、“異獸”現身于結界之外，逡巡凝視，并且有嘗試“破界而入”的舉動。

其實徐振云內心懷疑，被這別人看不見的“異獸”進入、攻擊，就是宿雨寒口中的“靈力涌動”和“失魂之癥”的本質原因；但是他沒有證據。

此刻才知，那在“霧氣極限”和“結界”之間的區區數百丈所見，其實只是“驚鴻一瞥”。

此刻視力范圍開到最大，分明可以看見，有無數異獸，在結界之外“遨游”。

有的體型長達百丈，通體無毛，兩翼巨大，幾乎和超大版的“翼龍”之類有七八分相似。

有巨蛇幾有三人合抱粗細，長三十四丈，下半身盤旋，上半身直立，逡巡凝視于結界之內。

有乍一看去和獅、虎、豹、熊等猛獸極其相似的動物，只是體型大了一到三倍而已；但仔細看其五官、皮毛、足抓頭角，其實是“似同實異”，各自具備不一樣的相貌特征。

譬如那黃色的巨虎，其從額頭到鼻梁，有三個黑色的凸起，如同鱗甲肉瘤，看上去十分突兀。

所有的“異獸”，總數上百上千，一眼望去數之不盡。

但奇怪的是，這許多明顯兇悍之極的猛獸，竟然沒有相互攻擊，顯得異常和諧。

突然之間，徐振云看到一只大了百余倍的“四翼蒼鷹”，和一只形同翼龍的百丈巨獸相向而行，在空中“撞車”。

沒有見到想象中的破壞性場景；兩只巨獸，好像完全都是虛影，并不相交的“重疊而過”。

“如果說是幻影的話，但是那些異獸對于結界的沖擊、變形，卻是肉眼可見的……”

甚至徐振云還看到了“人”。

數量不多，只有三五個；只有形體輪廓，并非完全真實，看起來就像是色澤稍淡一點的“終結者”機器人形態，渾然流銀。

“沒想到，居然是如此巨大的飛躍……”

同時，徐振云赫然有著清晰感知——自己丹田中的道心棋盤，明亮程度超過從前。

第一行第三列“同人”向天問；第五列“姤”費爾由。

第二行第二列“兌”江承志；第三列“革”徐振云自己。

第三行第五列“鼎”趙恒峰；第八列“晉”陸書文。

第七行第六列“蒙”沈蓮心。

第八行第八列“坤”牧雪晴。

所有的八個小金人、小黑人，都是閃閃發光，好像有一種相互勾連的味道，雖然還是分散分布，但卻隱然有構成“整體”的味道！

于是徐振云心中有了一個清晰的概念——

八八六十四個格子，好像棋盤之上每滿八人，皆取得了一個“階段性”的成功；棋盤的效果，也將達到一個躍升。

“出界之后看真實世界的狀態，還可以觀察一下！不會‘飛蚊癥’也極大強化，以至于我眼前所見，全是連成片的琉璃虛影吧？”

“哈！最后一個，是我的！”

小鎮邊緣的一處樓閣中，傳來了向天問的大叫聲。

徐振云回過神來，遙遙一望，是向天問和陸書文爭奪最后一個邪修的人頭，最終以向天問的取勝而告終。

“不錯，速度比杜某想象中更快。”

空中傳來杜長老的聲音。

旋即徐振云感到足下清氣重出，緩緩的上浮、靠攏；那廂向天問、陸書文也是一樣。

“長老，我們各自成績如何？”

向天問雙拳緊握，雙眸閃閃發光；看上去既十分緊張，又有許多期待。

杜長老微一點頭，道：“八九品的邪修總數總計八百八十八人。向天問斬殺三百二十三人；徐振云斬殺三百零二人；陸書文斬殺二百六十三人。”

向天問嘴角的笑容遏制不住，快步來到徐振云面前，高聲道：“振云兄，承讓了！我知道你沒有出全力，最后將近二十個人的掃尾，也沒有再來爭奪！”

小金人“向天問”：“今天是我首勝徐振云，真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這是一個嶄新的起點，以后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不如就把生日改成這一天吧……徐振云，我一定會徹底打敗你的……”

徐振云：“……”

稍一回想，驀然發現向天問這小子還挺有心計。

他領先自己二十一個人頭；卻說“最后將近二十個人的掃尾，沒有去爭奪”；意思不就是暗示自己是眼見不可能趕上，才故意假裝“放水”么？

杜長老正色道：“一人五百功，你們每人都一舉拿下了十多萬功，這可不是小數目。積攢下來，將來當有大用。”

“當然，更大的收獲，不止是功值；而是剛才伱們在實戰中的領悟。各系之間的斗法經驗，應該用不了多久，你們就能用到……”

徐振云心中一動，立刻想到了沐秀心給他們上的“課”。果然，到了七品境界，每一個境界的最頂尖，會有一些特殊的“節目”。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有多言之失，杜長老立刻截住話頭，道：“三位請出界吧。你們的任務已經結束了，外面自有秦長老架設臨時借法傳送陣送你們回返。杜某還要在這里打掃戰場。”

徐振云點頭道：“弟子告辭。”

言畢，便循著門戶出界。

目光一瞥，發現向天問就連走出界門的姿勢，都是昂首挺胸，下巴抬到天上，不由暗暗搖頭，又感到有點好笑！

門戶之外，六位堂主和二位長老，已然不見；這里就只有率先擊破小界門戶、然后執行“守門”任務的那位秦長老。

秦長老見三人出來，道：“徐振云，你們三個稍后片刻；老夫給你們布設借道傳送陣……嗯，你們也可提前換過凡人氣機裝束。”

向天問一怔，道：“不是用我們來時的那個傳送陣？”

秦長老笑道：“那‘遁步挪移虛空陣’乃是鎮妖司中特殊的十二處靈天小界中，作為緊急手段儲備。副座大人……率性而為，所以就使用了……至于原路回轉，當然不能。”

向天問眸中立刻有些失望。

徐振云卻是悄然打開了“認真觀察”模式！

身形微凝；驚喜再臨！

徐振云對于真實世界形態的預測，并無大錯——此刻徐振云幾乎可以看到，原先真實世界中若隱若現的“飛蚊癥”，赫然已經“超進化”。

目力所見，眼前好像有無數冬天雨后屋檐下垂下的“冰凌”；又像是透明的鐘乳石，密密麻麻，但出奇的是，“不適感”并沒有增強，反而是削弱了。

令徐振震驚的不是這里。

此刻徐振云面朝“出界”的破舊圖卷方向，他的雙眼透過圖卷，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個老者雙手持訣，一道道細密劍影循著掌心浮現，然后快速的釋放出去，將遠處的“小鎮”依次絞碎，仿佛犁過一遍。

偶爾有感知奇異的，那極有靈性的劍影也會避過，然后化作一道絲線，將找到的“物品”扣住，緩緩拖拽回他身邊。

正是在對小界進行“徹底清洗”的杜長老！

徐振云可以隔著小界之外，見到小界之內的景象！？

這時，陸書文等待之機，慨然嘆道：“這小界大搖大擺布置在此處，相反卻是最安全的；真是令人想象不到。”

正在擺弄陣盤的秦長老，聞言笑道：“可不只是大搖大擺。這里的每一件凡物布置，以及風水推演，皆是滴水不漏。說來你可能不信，如果不是事先得到明確的信息，并隨身攜帶了去偽存真的手段。否則哪怕是秦某無意中來到這里做客，也是發現不了此畫之玄機的。”

“這和大搖大擺掛在室內、不掩寶相的大晉靈天小界，截然不同。”

“所以，別說是這里。只要‘過門’和‘清洗’的手段做的到位，此物甚至可以大搖大擺的掛在客廳里。”

徐振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是因為眼前這小界被破壞過了；自己才能看見異常；還是所有完好的‘小界’，都能看見？”

必須立刻驗證一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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