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的想法，并不是他覺得經費太多，無處可用，而是粉絲實在熱情。就像Mark說的那樣，從年前到現在，有太多太多的網友跑到Top官博底下，詢問最新的動向。

她們迫切想了解隊內的一切。

包括伙食、訓練、或是隊員喜歡什么。

最讓郭皓驚訝的在于。

網友憑借入隊Vlog找到了俱樂部的詳細地址，在這之后，保安室堆滿了來自全國各地的快遞。

如果你是一名資深的超話玩家。

你甚至能看到這些鐵粉，聊著禮物的意義。從護膚品到鞋子再到電子設備，她們恨不得把最好的給到秦浩。表現的像是網絡流行的熱詞——云養。

辦公室里。

郭皓查看簡歷時，心里第N次佩服自己為俱樂部拉來了秦浩。他現在得到的夸贊和待遇，百分之90來源于二冠王。

“哎呀。”

從簡歷里篩選了幾份，準備約個時間面試，郭皓起身的時候，莫名想起這幾天的莎士比亞事件，心里冷哼了幾聲。

作為滔搏集團聯盟分部的經理。

他當然有著他的驕傲。

聽到電競協會要求他們道歉，并且置頂一周，他差點以為對面的腦子被門夾了。

別說條件太苛刻，根本不可能答應。

就算私下尋求調節，把姿態放低，那他也得問問秦浩的態度。

如果秦浩不愿意，他就敢頂著。反正俱樂部不可能得罪青粉這樣的基本盤。

再說了。

他就不信電競協會能約束SKT，能約束到Faker。一群沒認清現實的古董罷了。

這么想著。

郭皓順路來到健身室，站門口看著秦浩等人在教練的帶領下，做些簡單的體態糾正動作。

“怎樣？”

快結束的時候，郭皓走到教練身邊問。

“跟前幾天比起來，好了一點。”

“秦浩呢？”

“他比隊友強點，但強的有限。”聽到這話，郭皓不僅沒有失望，反而有點驚訝。

他可是知道秦浩的訓練量的。

郭皓抖了下眉毛，又聽教練聊道：“后面的話，我會根據他們每個人的情況，單獨制定計劃。”

“嗯，麻煩你了。”

秦浩面部朝下，躺在床上，跟師傅說脖子有點僵硬。

“你還不到20吧？這肩頸硬的跟石頭一樣。”按摩師傅們普遍喜歡跟人嘮嗑。

“可能因為我長期坐在電腦前吧。”

“年輕的時候不愛惜身體，覺得頂得住，老了容易受罪哦。”

“嗯。”

秦浩不介意這些。

只要能在舞臺上發光發熱，些許風霜又算得了什么。

發現說不通，師傅不以為意。沒來Top之前，他遇到的那些過來按摩的人，也都有點職業病。只是年齡大了，喜歡勸幾句。

幾分鐘后。

秦浩舒服到快要睡著。畢竟在LGD，可沒這樣的條件。而且不得不說，師傅給的力度恰到好處。

“感覺脖子這塊輕了很多。”秦浩由衷夸贊師傅的技術。

“哈。”

師傅有點樂，“也就緩解一下，不治本。”

道了聲謝。

秦浩出到走廊，正好看到老賊從針灸的房間出來。跟他比起來，老賊的手腕問題算是全隊最嚴重的那個。誰讓玩AD的，需要頻繁點地板呢。

“我剛剛刷手機，看到韓國論壇在罵你。”針灸的是右手手腕，不影響老賊左手滑動屏幕。

“罵什么？”

“無外乎西八、狗崽子。那邊罵人的詞匯又不多。”老賊臉上掛著笑意：“但感覺沒啥底氣。”

老賊的感覺沒錯。

韓國網友雖然討厭Penicillin抓著莎士比亞不放，但論壇里出現了很多反思的聲音。

很簡單。

這2年外戰成績不好。

而且在莎士比亞出來之前，有不少網友覺得下游隊伍之間的爭斗，純屬垃圾時間。

最讓人痛苦的是。

這些擺爛的隊伍，同樣強調運營，雖然實力墊底，但拖個三四十分鐘又不難。

有一點。

其實是共識。

不管LCK的粉絲承不承認，18年海外收視下降的原因，就是因為觀賞性太差。沒人喜歡全程避戰、誰先落位誰吃資源的游戲內容。

這些聲音明明存在。

這不是罵觀眾沒有鑒賞能力就能過去的。

所以。

看見有人罵Penicillin有才無德。

部分人聊道——

最丟臉的難道不是官號帶頭嘲諷觀眾看不懂比賽。

氣？氣就對了，誰讓SKT兩年亞的。

這算什么？我還是覺得一穿三最恥辱。

攤雜能不能別裹挾LCK了啊。你們討厭Penicillin，我又不討厭。

去年就在說人才流失的問題，請問電競協會除了嘲諷觀眾，拿出過任何有建設意義的措施嗎？

不解決待遇問題，還想奪冠。呵，牙都能笑掉。

再這么下去，連Faker都會被挖走。

比待遇越比心胸越窄，講奉獻越講境界越高。

講個笑話，Bengi去了VG才能拿到冠軍該有的薪資。

這問題。

韓媒做過統計。

隨著Top、JD、SN、RW等隊入場，現在同條件下，LPL選手的薪資水平遠高于LCK。

就連小花生都說過。

在LCK，能拿三四十萬薪資的都是鳳毛麟角。

要不Tarzan、Khan、Clid等人干嘛來打TGA和LSPL。

還不是韓國次級聯賽的比賽太少，且薪資過低，只靠青訓那點工資，別說攢錢了，能吃好點都難。

次日。

扣馬進到辦公室，就見Cvmax坐在電腦前，觀看其他賽區的比賽。

“誒，剛剛又接了個電話。”

扣馬語氣里滿是疲憊。

因為最近電競協會一邊找藤井商量道歉的事，一邊也沒放過他。誰讓他跟電競協會關系不錯呢。

“還是要求道歉？”Cvmax頭都沒抬。

扣馬搖搖頭：“松口了，說是刪掉動態就行。”這幾天，他算是看著電競協會態度放軟。

“切。”這會心情好，Cvmax沒罵臟話。

見他滿不在乎，扣馬頭疼道：“一天一個電話，跟催命一樣。要不……你跟秦浩商量一下。”

“呵呵。”

Cvmax嘲弄道：“換我，我會罵的更難聽。”

扣馬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有關春決沒含金量的回憶瞬間涌上心頭。

西八！

差點釀成大錯。

扣馬咳嗽一聲，往回找補道：“對待輿論方面，你的性子倒是跟秦浩有點像，都喜歡下場。”

這只是一句感慨。

Cvmax失笑了一聲，說：“如果事事小心謹慎，那會喪失很多樂趣。”

“我知道外面喜歡罵我什么。無非說我的職業生涯像條死狗，卻這么喜歡指手畫腳，真西八惡心什么的。”

Cvmax也是刷論壇的。

對于÷啊÷的，他見的多了。

“但我為什么要在乎這些人的看法。

不管是在中國還是韓國，我發現很多人都是表面謙卑。明明有多少看法和吐槽，但為了避免被人罵沒素質，所以只敢網上吠叫。

信不信，這些吠的最厲害的，往往當面最懂禮貌，還很害怕說出拒絕二字。”

Cvmax把拖了皮鞋的腳翹到桌上，找了一個更為舒服的姿勢。

“另外，去年除了奪冠，我最欣慰的是——秦浩終于能像個隊伍領袖那樣，學著用自己的激情和意志力去激勵隊友。”

說到這。

Cvmax頓了一下，道：“嗯，去年那屆世界賽，他說了很多次‘我們會贏’，我特別喜歡這句話。

倒不是自信的人更有感染力或者別的什么，而是我不喜歡中韓謙卑的方式——什么都不說，要么就是留有很大的余地。”

“當然，我其實不算優秀。因為去年我花了很多心思在上單位置，可惜……”

Cvmax無意于在扣馬面前，聊起他跟紅太狼的事。畢竟去年的解決方式，靠的還是秦浩居中調節。

不過，他想讓扣馬知道一件事。

“實力越突出，越會逼著自己做得更好。

相信我，如果我們跟秦浩商量，像他這種懂事的人，肯定會刪掉動態。

問題這之后呢？

他明明有表達欲，干嘛要‘逼著’他克制。何況這是一種調節自我的手段，難道就因為電競協會給伱頒過最佳教練的獎，你就要傷害自己的隊員……”

見Cvmax越說越過分。

扣馬無奈道：“干嘛說的這么難聽，我只是商量，我沒去做。”聽Cvmax聊起去年的S賽，扣馬才發現Cvmax說的很有道理。

如果可以。

他也希望Faker能多說一些“我們會贏”、“給我xx，我能贏線”、“原諒我的自私”……

有時候。

這片土地，確實缺少說話不留余地的人，大家都太客套了，學不會拒絕。

“我這人說不出好聽的話……”

見扣馬神情放松，Cvmax暗有所指：“反正，偶像包袱不要太重。”

扣馬：……

明明是他夾在兩頭受氣。

結果還要被Cvmax指點為人處世！

因為Faker對自己的要求也很高，甚至讓他覺得過分敏感。但……可能是沒成績的緣故。

跟出道那會比。

Faker已經沒那么‘桀驁’了，再干不出翻滾進場的事。

畢竟輸了就會被說。

雖然隊友被罵的更多，但像這種實力突出又夠驕傲的人，怎么可能心安理得的認為是隊友打得不行。

過了會。

扣馬想明白莎士比亞的事，主動撥回電話。

“多久刪？”老領導等著一個答復。他不覺得扣馬會勸不動一個喜歡出風頭的青少年。

“這事吧，有點麻煩……”扣馬終究不是Cvmax那樣的人，他沒說自己沒勸過，只是含糊說這事沒可能，勸領導別跟小孩一般見識。

但扣馬并不知道。

領導找私人關系時，跟大伙許諾過會把這事平息掉。結果現在從騰競到Top，再到扣馬都跟他說不會刪，頓覺自己丟盡了臉面。

“這點事都做不到？”

發現對方主動掛點電話，像是不想沾染，領導臉都青了。或是覺得老臉不夠用，或是這幾日被國外內網友追著罵，這一口氣沒喘勻，眼睛一翻，頓時從老板椅上滑落。

旁邊的工作人員，一看領導往桌底鉆，慌忙跑過來扶起他：“來人，快來人！”

“什么情況？”

“快拿水過來。”

熟悉的人從抽屜摸出藥，接著喂水、撫背，沒一會，領導就醒了過來。只是被人圍著，嘴上嘆息的厲害。

“欸。”

“其實跟莎士比亞也沒關系。”有人安慰道：“要是我們還是冠軍，就算被說枯燥，觀賽數據也是第一。”

但……

說是這么說。

眾人還是把Top記恨上了，誰讓Top一點面子都不給，連敷衍都懶得敷衍，論態度比藤井還惡劣。

另外。

他們已經把推特動態刪了。

熱度沒下去的原因，就是因為Penicillin參團，搞得大家一聊到LCK，就自動帶入裹腳布。

昨天AFs打MVP就是。

老鼠臺的彈幕簡直沒眼看，全在刷莎士比亞和裹腳布，偏偏兩隊確實貢獻了一場‘經典’的運營局——

就那種運營了30分鐘，經濟差在二千以內的局。雙方互拿2條小龍，全程沒有過危險的探草爭斗。

場館后臺。

即將迎來跟Top的比賽，阿光不僅不緊張，還有心思跟大B聊莎士比亞。

畢竟他對秦浩的印象很好。

前段時間出圈的人上人，可是幫他出了不少惡氣。也因為這個梗出圈，導致極端豬雜出沒的地方，必有“人上人來咯”的留言。

再說了。

他從EDG離隊后，最大的心愿不是捧起召喚師杯，而是希望未來的職業生涯能過得舒心一點。

從這個角度看。

他滿意的不得了。

因為從教練牛排再到隊友，都愿意聽他說話，讓他選自己覺得舒服的英雄。

“瑪雅！”

聽阿光聊到莎士比亞，Doinb夸張道：“我有個朋友說，Penicillin那句裹腳布直接把電競協會一位領導氣到胸口痛，差點噶在辦公室。”

“真的假的。”阿光顯然缺少這方面的信息渠道。

“我騙你干什么！Top都不溝通的！”

作為圈內的一員，他知道很多俱樂部都討厭麻煩。

很快。

上臺，揮手。

看見自己將要對位的金貢，阿光還覺得有點樂。畢竟那段么么噠的采訪也挺出名的。

直到……

“嗯，對面選瑞茲嗎？”

“給我蘭博，我蘭博能打。”

載入之前。

Doinb已經在想越下的事，正坐在電競椅上搖呢，結果發現瑞茲點的不是相位，而是彗星。

“瑪雅！”

“他想單殺我！”

Doinb提高音量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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