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將人請進來。”
“是。”
丫鬟退了下去,眾人心中了然。
且先入了席,女眷都在園子里頭,太子則招呼外男都在園子旁邊的院內。
兩處地方,不過是隔了一叢竹林。
虛虛實實,只能看清了人影衣著罷了。
太子妃坐在主位上,左手依次坐著江老夫人同江大夫人、江二夫人,以及江家大姑娘。
二伯母江氏難得同母親在外頭一兒赴宴,故而帶著女兒葉景云,就同娘家坐在一處。
太子妃右手則是承恩伯府大夫人梁氏。謝氏謙讓著讓錢夫人陪著大嫂梁氏坐在一處。
她則是坐在錢夫人一旁,之后才是四房的薛氏和五房的丁氏。
隨后才是葉家幾個姑娘,以及錢小姐。
因著席間都沒有太過相熟之人,錢小姐到底有幾分拘謹。
許是因著父親同葉三老爺交好的緣故,母親又同葉三夫人走的近些。
她天然同葉四小姐葉景昭親近一些。
“錢姐姐,待會兒咱們一處去逛逛如何?”
葉景昭以茶代酒,敬了一杯。
長輩們各自相談甚歡,姑娘家則是各自聊著。
“也好。”
錢小姐溫婉笑著,儀態舉止大方得體。
今日她穿了一身半新的淺紫色衣裙,群面上繡著垂絲海棠圖樣。
頭上不過簪了一支白玉流蘇簪,簪子的末端亦是雕著海棠花圖樣。
鬢角各簪了兩朵海棠絨花,瞧著極為入目。
錢小姐體態豐腴,并不是清減身段。
容貌雖不出眾,可自有一副寧靜祥和之氣。
也是極為面善之人。
說話的聲音柔柔弱弱,也不聒噪嘈雜。
“錢姐姐,這是我二姐姐葉景妙、這是我四嬸家的侄女薛妙月。”
葉景昭為幾人介紹了一番,眾人自是又以茶代酒互相敬了一杯。
擱下茶盞,姑娘家的氣氛就開始熟捻起來。
“景昭妹妹,聽說你從前在嵩縣住了很長一段時間,哪里可有什么好吃好玩的?”
錢小姐這才仿佛打開了話匣子一般,問起葉景昭過去的事情。
實在是,她自小便在京都,外頭的世界,都是從旁人口中聽得或書中看來。
到底叫她有些羨慕的緊。
葉景昭也沒避諱著錢小姐,隨意說起在嵩縣的日子。
“嵩縣離著京都很遠很遠,哪里并不富饒,當地多是些尚且能養活一家老小的百姓,商鋪集市也不是很繁華。”
“吃的用的,也自然是不能同京都相提并論。”
“不過,民風淳樸,百姓之間極為和善,也并無什么欺壓人的惡霸。”
“那里的人,也想著有朝一日,能來京都看上一眼,瞧瞧這叫人艷羨富饒的京都到底是什么樣貌。”
不知怎么,說著說著,葉景昭鼻尖一酸,心中悶悶。
父親在任上時,勤懇敬業,一心想為百姓多謀一些好處。
好讓貧瘠的百姓稍稍過的好一些。
可奈何,勢單力薄。
也不過偶爾接濟一些實在活不下去之人罷了。
幾個姑娘聽在心中,竟一時也跟著心下情緒被牽動起來。
“對了,錢姐姐,你平日里都去什么地方逛?日后得了機會,咱們一處去逛可好?”
葉景昭見氣氛有些沉悶,岔開話題問起。
錢小姐抿唇仔細想了一番,其實她在京都并無什么知己好友。
平日里大多都是在家中。
偶爾會跟著母親去寺廟上香。
這便是她自幼以來的生活。
一時被問起,她反倒有些答不上來,支支吾吾,說道,“我素日不大出門,平日里出門,也多是跟著母親去上香。”
“不如等開春后,咱們一道兒去城外的杏山去賞花如何?”薛妙月忽然出聲提議道。
幾個姑娘齊齊朝著她看來,眼底藏著驚訝。
她們或是不大出府,或是如葉景昭這般,才回京都沒有多少日子。
唯有薛妙月,雖是商賈出身,也跟著母親在京都及城外逛了許多地方。
商賈人家,不似高門大戶,對于閨閣小姐,有這般多的限制要求。
想起那杏山,薛妙月至今都難以忘卻。
“京都城外六十里地,有一座叫關月山的地方,因著重山疊巒,人煙稀少,當地人為了生活,特意在一座山上種滿了杏樹。”
“等那杏子成熟了,就拿出來販賣,亦或做成杏干來販賣。”
“每年三月,杏花滿山,遠遠瞧去,翠色的山林間開滿了白里透粉的杏花,瞧著極為壯觀,故而改名喚作杏山。”
眾人聽著,見她形容惟妙惟肖。
也仿佛置身于那一片杏花海浪之中一般。
滿是期許與向往。
當下就約定好了,等開花時節,幾人一同前去賞花。
“這地方,薛姐姐是因何尋到的?”
葉景昭忽然好奇起來,這杏山她還是頭一次聽說。
“我家中行商,母親無意嘗到了那杏花村販賣的杏干,極為喜歡,便親自去探尋。”
她這才了然,“那你家中現下可還售賣這杏干?”
一時起了饞意來。
薛妙月無奈搖了搖頭。
“并不曾售賣,因數量極少,我母親又喜歡,便都留下來,或自己吃或送人,等明日我叫人送信回去,給大家都送一份來嘗嘗。”
眾人自是感謝一番。
這杏花山的杏子一年產量尚且還可以。
只是地勢的緣故,晾曬的杏干,需要合宜的天氣。
可杏花村一年這樣合宜的天氣卻極為少。
若是在屋內烘干,這杏干就失了天然的味道。
故而人們都喜歡將新鮮的杏子販賣掉,也不必這般費周折。
“昭昭。”
正說話之際,大伯母梁氏忽然出聲喚道。
葉景昭同眾人致歉,走到大伯母跟前見了禮。
“四妹妹,我有些東西要給你,你隨我來一趟。”葉景蓁笑著起身,牽著她就走到了姑娘們所在的位置。
眾人起身見了禮,葉景蓁又同錢家小姐,道,“錢小姐,我給你也備了一些禮物來,你也隨我來一趟吧。”
“是。”
今日來太子府的目的,母親同她提過一句。
說是看上了承恩伯府大房的嫡長子。
叫她不必拘謹,若是瞧著尚可,那就應下這門親事來。
又說葉府大夫人是個和善的,又是梁王府郡主。
有婆母喜歡,外頭也沒人敢為難于她。
這門親事自是極好的,可到底也希望女兒能心中喜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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