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蓉蓉眼神微閃,側頭看向傅明翰,眼里明顯帶上了一絲興味。
“什么意思?”
傅明翰卻不說話,被小廝扶著去找大夫上藥,只留下意味深長的一句。
“側妃是聰明人,總會明白我的意思。”
看著他慢慢離開的背影,安蓉蓉眼里的恨意愈發明顯。
這頭兩人還在互相試探,那段回了大營的云昭月一行,卻是相談正歡。
謝無羈看著沈北晏摘下眼睛上的布條,滿眼都是驚喜。
“太好了!我當真是沒想到,王爺眼睛還有恢復的一日!”
他跪坐在沈北晏身邊,語氣都是藏不住的雀躍,“原本我還以為禛南那個巫女的毒藥無人能解,沒想到王爺福大命大,看來王爺能夠站起來也是遲早的事!”
沈北晏下意識轉頭掃了云昭月一眼,看著她立在一側臉上神情淡淡。
“是王妃醫術精湛,方才讓我恢復光明。”
謝無羈一怔,轉頭立刻朝著云昭月磕頭,“王妃大恩大德,末將沒齒難忘!”
云昭月連忙擺了擺手,有些無奈朝著沈北晏道:“你身邊這些人怎么一言不合就喜歡磕頭,我還怪不習慣的!”
謝無羈爽快道:“王妃治好了王爺,就是我們整個赤炎軍的恩人,該受此大禮!”
眼見著他又要給自己行禮,云昭月尷尬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沈北晏一眼看出了她的拘束,頓了頓開口道。
“此番狄巫出行,可有何收獲?”
謝無羈連忙起身想匯報,又下意識轉頭看了云昭月一眼。
云昭月立刻識趣道:“我出去走走,正好我長這么大還沒來過京郊大營!”
說著就帶著靈汐離開了主營,只留下了沈北晏和謝無羈兩人。
直到目送著云昭月離開,沈北晏才收回視線,就對上了謝無羈調侃的眼神。
“王爺瞧著,似乎對這位王妃不一般吶!”
沈北晏淡淡道:“她是唯一能治好本王重疾之人。”
“哦”
謝無羈語調悠揚,顯然是對沈北晏這個言論并不相信,語氣里是毫不掩飾的調侃。
沈北晏抿了抿唇,正預備開口,倒是謝無羈先雙手抱臂,有些意味深長道。
“我倒是無所謂,只怕是有人要哭咯!”
沈北晏皺起眉,有些不解地看向謝無羈。
謝無羈一拋手里的玉佩,意有所指道:“陸菀也回來了。”
云昭月離了主營,正瞧見溫止站在一旁視察著整個京郊大營的狀況,時不時在隨身的本子上記上兩筆。
云昭月雙手環臂,看著溫止不由有些好奇。
顯然安蓉蓉,傅明翰與溫止,都是皇帝特地安插在她與沈北晏身邊監視他們的人,如今安蓉蓉被安成懷絆住了腳步,傅明翰又受了傷。
只剩下這一個溫止,他不惦記著監督沈北晏與謝無羈在背地里商量什么事情,到時候研究起了京郊大營了。
“王妃出來了!”
溫止突然瞥見云昭月站在一旁盯著自己,不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朝著云昭月打招呼。
云昭月慢吞吞地朝著溫止走去,掃了一眼他手里的本子。
“我倒是未曾想到,鴻臚寺卿也對這兵營分布有興趣么?”
溫止有些局促地把本子藏在身后,白凈的臉上泛起了紅色。
“我少時就對打仗兵法極有興趣,只是生的文弱,那年征兵沒能輪上我,所以就……”
云昭月了然地點了點頭,“所以你就考了功名,進了鴻臚寺?”
“瞧著你文文弱弱,倒是沒想到還有這么一腔鴻鵠之志!”
溫止點了點頭,下意識轉頭掃了一眼主營,眼里滿是崇拜。
“年少時微臣聽過不少有關寧王爺四處征戰,保衛我大梁國土之事,還陪著家父迎接過寧王凱旋,當真是意氣風發,那時微臣便想著,日后定要做一個跟寧王一般,頂天立地的男兒!”
他說著又有些遺憾地低頭摳著本子,“只不過世事多變,能在今日瞻仰寧王與謝將軍的英姿,已是我的榮幸。”
云昭月看著他遺憾的模樣,正想開口,突然聽到一聲哨音。
抬頭瞧見疾奔的戰馬揚起灰塵,一路直沖著云昭月而來!
溫止驚恐地一邊呼喊,一邊往云昭月身前撲去。
“王妃小心!”
云昭月躲閃不及,眼見著馬蹄揚起,下一秒就要踩在她身上——
“吁!”
揚起的馬蹄生生截住,在云昭月面前虛晃一招,只撒下一地灰塵,后退兩步,落在了云昭月身前。
靈汐嚇得臉色慘白,掏出手帕一邊幫云昭月擦身上的灰塵,一邊朝著騎馬的人質問。
“沒瞧見前頭有人嗎,傷害了王妃你擔待得起嗎?”
“王妃?”
馬頭落下,露出坐在馬背上綁著頭巾,一身鎧甲,英姿颯爽的女子,對著云昭月上下打量,眼里滿是不屑。
“什么勞什子王妃?這種只會哭哭啼啼,成日嬌滴滴跟酸菜一樣的女的,我可不認她是寧王妃!”
云昭月看著女子的面容,幾乎一瞬間認出了這個人身份。
陸菀,沈北晏手下赤炎軍副將陸明的妹妹,從小跟著哥哥在沈北晏手下南征北戰,對沈北晏情根深種,即便沈北晏身受重傷,雙眼失明,依舊愛得深刻。
只可惜,神女有意,襄王無情。
陸菀翻身下馬就往主營走,路過云昭月的時候,狠狠撞了一下她的肩膀,“讓開!”
“好狗不擋道!”
她撞得瓷實,顯是奔著要讓云昭月吃苦頭的想法去的。
然而云昭月干脆地一步攔在陸菀面前,冷冷地看著她:“王爺在與謝將軍商議大事,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陸菀猛地瞪大雙眼,顯然是不敢相信云昭月敢這般跟自己說話。
登時氣笑了,一手叉著腰抬著下巴朝著云昭月頤指氣使道:“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嗎,就敢攔我?什么閑雜人等,我跟在王爺身后南征北戰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那哭呢!”
說著不耐煩地上前推搡云昭月,“讓開,我可懶得跟你這種嬌小姐說話,弄哭了你別又來害我……”
伸出去的手還未碰到云昭月就被她捏住了手腕,她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分明只是捏住陸菀的手腕,卻讓陸菀整條手臂都使不上力氣。
“放手!你對我做了什么?”
陸菀一條手臂又痛又麻,讓她整張臉都變了色。
云昭月笑瞇瞇地瞧著她,甩開了陸菀的手臂
“我是王爺的內人都不進去。”
“你一個什么都不算的外人,更沒資格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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