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三娘相親，程小四比她還緊張，元溯在一旁輕聲叮囑，“一會兒少說話，今兒該姜家人主動。”

程小四點頭，“我知道，我不多說話，但我怕自己忍不住，你要是看到我又想開口，記得提醒我。”

“好。”

一行人很快到了園子，元夫人笑臉相迎，“程二夫人，可算是將您盼來了，上回您說的那個辨金子的法子今兒可不能藏私，我娘家大嫂知道您擅長，今日可是特意來和您請教的。”

這種欲蓋彌彰的話元夫人說起來像是真的一般，秦氏笑道：“這有何難，不過是些許的小技巧。”

薛夫人也起了身，“上回見程二夫人還是順義伯府的宴席上，只不過是過了個年，程二夫人氣色更好了。”

“薛夫人您也不差，可見日子過處處順心。”

一陣客氣寒暄，大家都坐了下來，薛夫人目光掃過程三娘，隨后在程小四身上停下，“小四是不是長開了，比上一回瞧見更加的漂亮了。”

元夫人喜笑顏開，“是吧，我也覺得，年前還帶著點兒嬰兒肥，這翻了年忽然就不同了，再要長些日子還不知道怎么美。”

“可見還是五郎眼光好。”

程小四上前給眾人見了禮，薛夫人忙道：“萬萬不可，你可是縣主，哪有給我們見禮的道理。”

程小四道：“關起門來哪有什么縣主，只有長輩和晚輩，晚輩見禮不是理所應當。”

元夫人又笑了起來，“這滿京城就找不出比我小四更招人疼的姑娘。”

“是該你得意。”

院子里的人笑的一團和氣，秦氏也笑著，附和著將程小四又夸了一遍，程小四也很配合，她知道自己就是個引子，是用來引出她三姐的。

果然，薛夫人目光落在了程三娘身上，話鋒一轉，“這位是程家三姑娘？果然是標致的人兒。”

程三娘大大方方的上前給眾人見禮，師出方嬤嬤的她在規矩上沒什么可挑剔的，幾位夫人都面色帶笑的看著她，“三姑娘快別多禮，真是人也美規矩也好。”

程三娘今日主打一個少說話多笑笑，只那么落落大方在站在一旁聽夫人們說話，姜夫人很是歡喜，她原本還想著商戶人家出來的姑娘就算本事些規矩上面也會差些，沒成想倒是給了她驚喜，“三姑娘的規矩真不錯，倒是有點像宮里的規矩。”

秦氏笑著說了，“府上幾個兒郎還算成器，是以對幾個丫頭就管的松了些，姐妹幾個也要好，整日的玩耍，在規矩上也就有疏漏，后來她們的祖母想著不管如何這規矩上也不能太差了，便進宮求了皇后娘娘宮里的嬤嬤進府教導幾個丫頭規矩，學了一個來月，這才算能出門見人。”

這都是抬身價的事，告訴姜夫人她閨女有成器的哥哥撐腰，在家也是受寵的，身上那點規矩還出自皇后身邊的嬤嬤，怎么說也都是有面子的事。

果然，姜夫人這么一聽更滿意了，這代表姑娘家里人丁興旺，還沒什么糟心的事，不論容貌本事還是規矩都拿的出手，“程二夫人真是有福氣，這般出眾的姑娘讓人眼饞。”

“若是誰家娶了去，不是天大的福氣？”

說著還看了她那兒子一眼，姜家大郎是個正人君子，除了最開始偷摸打量了程三娘一眼以外，便是一面肅目的站著，姜夫人臉上的笑意差點都沒繃住，都給他說了莫要繃著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多不情愿。

就不能和人家元五學學，瞧見人看程小四的那深情款款的眼神，多讓人舒心。

秦氏客氣道：“聽聞姜家大公子年紀輕輕就有功名在身，又在國子監當差，滿腹經綸，要說福氣還得是姜夫人。”

她覺得，這位姜大公子嚴肅了些，不知道是不滿意還是性子如此。

兩人互相客氣試探，很快便收了話題，元夫人笑著對元溯和元思謹慎道：“我們還說一說辨金的事，想來你們年輕人都不喜歡聽，你們兄妹就領著客人轉轉，可得招待好了。”

這是給機會讓相看的人去說說話，互相有個了解，元溯和元思謹都點了頭帶著幾人離開，程小四湊近了元溯，“我能開口了嗎，我想問問這位姜大公子，我怕我三姐不好意思。”

元溯搖頭，“又不是你相親，別摻和。”

程小四歇了菜，元溯悄聲道：“今天中午留在府中用飯，我讓人送了你最喜歡的羊肉鍋。”

程小四嘴角微抽，“我不是貪吃的人。”

“再說了，這場合我大吃大喝合適嗎？”

元溯笑了起來，程三娘很是著急，不是說好要幫她問話的嗎，怎么兩人還湊一塊兒說笑去了？

元思謹笑的眉眼彎彎，覺得她五哥就是開屏的大孔雀，瞧那殷切的勁兒，嘖嘖，沒眼看啊。

幾人走了一會兒圍著一張石桌子坐了下來，元思謹迫不及待的問什么時候去泡溫泉，元溯說正在安排，程小四猜應該是要等她三姐這事落定了才能走，隨即想想他們現在說去泡個溫泉都能因為這事那事的耽擱，要是成親后還不知道如何忙。

見姜家大公子一直就沒要說話的意思，程小四忍不住開了口，“姜大公子，聽聞你在國子監當差，是需要給學子們講課的那種嗎？”

姜家大哥忽然被點名，略微有些窘迫，隨即搖了頭，“倒是不曾，不過是掌章奏文牘事。”

程小四表示不懂，元溯給他解釋了一下，大意就是起草文章校注，還負責出納。

元溯道：“聽聞姜兄就要升國子助教，恭喜了。“

程小四也不懂，但聽明白了，是升職了。

姜家大哥回禮，“多謝。”

他想說點什么，但一肚子墨水的他在這個時候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做，該要怎么開口，他甚至連直視程三娘的勇氣都沒有。

程小四就有些尷尬，便想著要活躍下氣氛，剛要開口就被元溯抓住了在桌子下的手，還朝她道：“早上萱兒就一直念叨你，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現在嗎？”

“對，現在。”

程小四懂了，“我之前還說要給萱兒講故事的，那我現在去講一個，要不然一會兒又該要回去了。”

她起了身，程三娘很懂這個套路所以她沒動，扯出笑來對程小四說了，“這個元家我了不熟，別忘了回來。”

“知道，我去去就回。”

元思謹說要跟著一起去，走遠了程小四才說了，“這樣合適嗎？”

“有什么不合適的？”

元溯嗤了一聲，“若是只有兩人他都還找不到話說，活該他打光棍兒。”(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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