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小四的設想里，今日這般重要的日子她一定是緊張又期待，然后滿心歡喜，畢竟這是從一個福氣窩到另外一個福氣窩的過程。

她想，她會感動到落淚；

她想，她可能會高興的笑出聲來；

她想，她一定好好好的去體會、去享受整個過程，等她有一日老了再仔細的回味

無論她之前想了什么，結果全都是空想，從下轎門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不是她了，眼前除了紅色就是無數的靴子，分不清楚那些腳屬于誰；耳邊全是說笑的聲音，交疊在一起充斥著她的耳膜，嗡嗡的；

之前的所有想法瞬間就化為烏有，喜娘攙扶著她，機械往前，讓她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就沒有思考。

“皇上駕到。”

皇帝來了，在沒有任何提前打聲招呼的前提下忽然抵達，賓客們慌忙下跪迎接，回過神的程小四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今天她成親，她最大啊，還要讓她跪，這皇帝不是好人。

“都起來吧，朕今日就是來湊個熱鬧，討杯喜酒，婚禮繼續。”

誰也不知道今日皇帝怎么會來，但他來了元裴也只能笑著上前伺候在旁，皇帝笑著開口，“今日你坐高堂位，就莫要如此拘束，去吧，朕站在看看就成。”

元裴拱手，待新人要拜天地的時候和元夫人一起坐了過去。

元夫人可沒因為皇帝來了就緊張到不知道怎么辦，依舊一副從容的姿態坐在上首，面帶喜色，程小四也不再介意皇帝的存在，唱禮的人讓她做什么就做什么，等到夫妻對拜的時候還努力想要穿透蓋頭的遮擋去看對面的人，奈何除了半截身子和一雙鞋子，什么都沒看見。

“禮成，送入洞房。”

程小四悄悄吐出一口氣，然后被攙扶著離開，身后是一聲聲的祝福，走出去沒一會兒程小四的心就踏實了，到了她熟悉的路段，哪怕是還有蓋頭她也知道怎么走，要去往何處。

這條路她走了多回，等到了地方剛坐下就聽到好多的腳步聲進來了，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院子真大，裝點的真漂亮。”

“瞧著就像是美嬌娘住的地方，滿院子的花草都長的好，元五郎沒少在這上頭花心思。”

“呀，這地毯踩上去真軟。”

“這個梳妝臺才好看啦，你們看，這上面已經擺了脂粉，都是新的，這妝奩當真是絕美”

這些姑娘跟著迎親的隊伍從程家來，在元家觀禮后又一路跟著來了新房，一個個像是麻雀一般嘰嘰喳喳，欣賞完了院子又欣賞屋子，好在都是懂規矩的人，全都是只看不動手，尤金玲扭頭朝坐在床沿的程小四道：“小四，哦，不對，現在應該叫你五少夫人了。”

牛晚晴打趣，“我們可以這樣稱呼，你不用，你可是五少夫人的三嫂，就叫她小四。”

尤金玲笑的歡，“我也這么覺得，哎呀，我瞧小四這么坐著難受，元五怎么還沒來，趕緊來挑了蓋頭，讓小四見見天日才好。”

“小四肯定想看看元五給她準備的臥房是什么樣。”

話音剛落元溯就喜氣洋洋的來了，身后還跟著一群嘻嘻哈哈的公子哥，都是來看新娘子的。

見一屋子的姑娘，有公子哥就朝同伴們說了，“我就說都在這里，你們還不信。”

到了年紀的兒郎都是喜歡看漂亮姑娘的，這話一出兒郎們還沒怎么樣，姑娘們一個個倒是嬌羞了起來，一點都沒有剛才的隨意。

喜娘也來了，先是笑著道賀，而后就笑道：“瞧新郎官的眼神定然是等不及了，咱們就開始吧。”

李元皓笑道：“快被耽擱了，沒看元五恨不得直接上前掀蓋頭嗎？”

眾人都笑了起來，喜娘一番唱詞，而后就送上了一柄玉如意，尋常人家揭蓋頭用撐桿，但元溯是誰，必須用最好最貴重的物件兒來彰顯他對這門親事的看重。

蓋頭揭開，程小四有一瞬間的不適應，她原本是想要羞澀一點的，她娘說要低垂眼眸，別太張揚，但她就是忍不住，就高興，尤其是大家都在笑的時候她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她一笑屋子里的笑聲更大了，牛晚晴笑道：“笑成這樣，可見小四對元五有多滿意歡喜，元五，你就說你高不高興？”

高興傻了的元溯點頭，“高興，歡喜。”

牛晚晴打趣，“那還不給我們發點喜錢？”

有元家的兒郎趕忙笑著開口，“有有有，都準備好的，來來來，好事成雙，一人兩個。”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一般這種情況下只有喜娘是有喜錢的，所以他們都沒想，沒想到牛晚晴一句話就給要來了。

“晚晴姐姐，還得是你。”

牛晚晴笑道：“拿了喜錢還不得給人道喜，怎么也要說一句早生貴子、三兩抱倆。”

“哈哈哈，早生貴子，三兩抱倆。”

“五年抱三，兒女成雙。”

“哎呀我的天，元五你傻樂個什么勁兒，高興壞了吧。”

不放心過來看看的元夫人在門外聽了一會兒就笑著轉身走了，鬧洞房鬧洞房，越熱鬧越好，有喜娘在一旁看著這些兒郎也不會太過分，沒什么不放心的。

合巹酒要晚一些，元溯還要去前面招呼客人，朝程小四道：“我去前面忙，等我。”

扭頭朝牛晚晴道：“給你們在這屋子里準備了席面，不用去外頭，在這里陪陪小四吧。”

姑娘們連連點頭，“去吧去吧，保管給你照顧的妥妥當當。”

元溯帶著一眾兒郎走了，姑娘們又恢復了之前的活潑勁兒，飯菜魚貫而入，等菜都上了桌子程小四才起了身，“都站著做什么，來，入席了，我都餓一天了。”

就這樣，新郎官兒在外面喝酒，新娘子也在一群小姐妹大快朵頤，開懷大笑，見她胃口大開，方嬤嬤不得不上前勸說，“縣主，差不多了，不宜過飽。”

一會兒還得洞房，雖然和五公子都很熟了，重要顧忌一點形象。

尤金玲道：“你是不能吃了，方嬤嬤給她端茶來漱漱口，然后給她切一點果子吧，那個吃了嘴里沒味兒。”

牛晚晴一臉打趣，“你懂的挺多啊。”

尤金玲愣神，隨即就鬧了個大紅臉，嬌嗔的瞪了一眼牛晚晴，“你可比我先成親，看我到時候怎么鬧你。”

一桌子的姑娘又笑了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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