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日開始程小四又找到了事做，除了帶萱兒文生玩耍，給姐弟兩個漂亮的料子做好看的衣裳外，只有得閑就去她婆母的院子里聽她婆母拿著帖子分析各家情況，告訴她如何判定哪些需要多走動，哪些是泛泛而交，那些都不用往來。

她聽的認真，學的也快，尤其是她還會聯想，很快就有了一點成效，連元夫人都夸她聰慧。

過了一月程家就差人前來報喜，涂窈娘給程家添了個小孫女，程家上下高高興興的迎接新生命的落地，讓原本有些擔心的涂窈娘很是感動。

“家里好多年沒有新添小姑娘了，那姐妹三姐相繼出嫁，這府中全是兒郎，瞧著都鬧心。”

秦氏抱著小孫女坐在涂窈娘的床前，“現在好了，這個香香軟軟的小丫頭總算是來了。”

話音剛落門口小程清就在門口探頭探腦，“二祖母，想看妹妹。”

心心念念盼了那么久的妹妹來了，他比誰都想看，秦氏找他招了手，小家伙一臉喜色，還在門口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小心翼翼的進了門，總算是看到了妹妹，“妹妹好看。”

反正比他弟弟剛生出來的時候好看。

“堂嬸嬸，我以后可以帶妹妹玩嗎？”

見家里上下都這么喜歡自己的女兒，涂窈娘難免紅了眼眶，扯出笑來，“那以后就要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喜歡妹妹。”

見他是真喜歡，秦氏還讓他抱了抱，這一抱就跟稀罕了，守在屋子里不想走，直到涂家女眷的到來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涂夫人心疼閨女，上前問她好不好，難不難受？

涂窈娘笑著說都好，又說家里人對她都好，想要和自己的母親分享這份喜悅。

涂夫人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這才看起了自己的小外孫，一番的夸贊，最后對涂窈娘道：“你啊，是個有福氣的。”

涂窈娘也說自己有福氣，本是再溫馨不過的場面，偏被涂家大嫂一句話就給壞了，可能是覺得自己被忽視，也可能是自己過的不好就見不得別人過的好，上來就是一句，“妹子，你說程家對你多好啊，這么好的婆家那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給了你這么大的福氣，你怎么就這么不爭氣？”

“要是生的是個小子多好？”

涂窈娘愣住，自己生了個閨女婆家人個個都喜歡，反倒是要成為她依仗的娘家人一上來就的數落上了，當即就忍不住紅了眼圈。

沒等涂夫人開口秦氏就先說了，“她大嫂這話就不對了，不管是孫子還是孫女都是我們程家的寶，我們程家歷來就沒有重兒子輕閨女那一套，府中的三個姑娘是什么情況，是怎么出嫁的所有人都看的明白，我方才還說家里的三個姑娘嫁了后全家都不習慣，好不容易又來一個小閨女，誰不稀罕啊？”

“程清那個孩子才幾歲，方才還說要帶妹妹玩，稀罕的不得了。”

“女娃也是寶貝呢。”

什么東西，她程家的孩子也輪得到她來嫌棄？

自己就是個女的，還嫌棄別人生女娃，她自己的頭一胎不也生的女娃？

涂夫人面色也不太好看，近些日子以后打理內宅是越發力不從心，涂家已經到了分崩離析的地步，唯一能讓家里安慰下來就是涂窈娘，應該說是程家的銀錢，但她哪里有那個臉開口？

“娘，我們來了。”

“二嬸，我來看看堂嫂和小侄女。”

這個時候，程家三位姑奶奶到了，姐妹三人像是商量好的一般，幾乎是同時到的程家大門，程二娘帶著一個圓滾滾的小娃，程三娘扶著一個挺大的肚子，只有程小四，沒顯懷，最輕松。

姐妹三人說說笑笑的進了門，直接往程有謙的院子走，如此一來院子里頓時就熱鬧了。

程家的三位姑奶奶一同回來那可是大事，院子里忙上忙下，秦氏笑著上前扶著程三娘進屋坐著，又忙去逗程二娘的兒子，還不忘招呼程小四坐下，程小四笑道：“二嬸，我們都一家人，哪都熟，用不著這么客氣。”

能不客氣啊，都回來給她道喜，她心里高興啊。

涂夫人多少有些尷尬，涂家大嫂急著要去結交被她一把拉住，“你回去吧。”

“母親，這是多好的機會啊，牛大將軍府的少夫人和元家的少夫人哪里是那么容易見到的，都是一家子親戚，何必見外。”

涂夫人氣不過又不好在這里發作她，只能看向了涂窈娘，想讓涂窈娘拿個主意，生完孩子的女子本就脆弱易多思，此刻的涂窈娘敏銳的察覺她的母親變了，心想著終究還是兒子重要，這些日子她母親已經向她伸了兩次手，心頭一陣心酸，眼淚奪眶而出。

也不知道是否有感應，襁褓里的小娃娃在此時也哭了起來，引的外面的姐妹三人進了門。

“堂嫂這是怎么了，坐月子可不能哭的。”

程小四快步上前，“這是怎么了，乳母呢，孩子是不是餓了？”

乳母忙上前從涂夫人的懷里接過孩子，姐妹三個沒去看，只圍著涂窈娘，程二娘一看就曉得怎么了，話里就多了兩分不客氣，“嫂子，誰欺負你了，你給我說，我們程家人還沒有被外人欺負的道理。”

程二娘柔柔的給她擦淚，“快別哭了，當娘是件多高興的事，你看，你一哭孩子也跟著哭，心疼你呢。”

“老人家都說月子里流淚對眼睛不好，可不能再哭了，該要笑的。”

涂窈娘被勸了幾句倒是哭的更歡了，不過臉上有了笑，“我就是高興，多謝你們來看我。”

“什么謝不謝的，你可是我嫂子。”

程三娘也跟著笑了，“我當親姑姑的得了消息不得趕緊回來看看小侄女？”

說著摸出來一個赤金的如意小金鎖，“看看，特意給我小侄女準備的，多好看啊。”

程二娘和程小四也拿出了禮物，正好這個時候孩子也不哭了，乳母重新抱了上來，三個當姑姑的稀罕一陣后就讓乳母將孩子抱下去，“我們這么多人在，對剛出生的小孩子也不好。”

“今兒就不抱了，等回頭出了月子再抱。”

就這場面涂夫人看在眼里，心中一陣酸澀，秦氏掃了她一眼，覺得這個親家母怕是抵不住家里人的讒言，要壓榨自己的閨女了，是該讓她兒子親自登門去說清楚，媳婦就這么被娘家人欺負，他們做婆家的再不出手，不合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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