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四忽然這么來一句，程二娘一時間還不好回答，程小四繼續道：“可以拿到軍中去辦個學堂啊，那些個娃娃兵多學點本事不說能立功，能壽終正寢也好啊。”

沒辦法，她太有錢了，錢多了就想捐，主要自己也沒做過什么好事就享受了這么大的福報，心里虛的很哇，捐點錢是想求個心安。

何況她坐在家里根本就花不了什么錢，不僅不花錢，她的小金庫還在蹭蹭上漲，加上元溯將他的家底給了自己，二叔還隔山差五的給她送銀子來，富的都沒語言形容了。

程二娘眨了眨眼，“你說真的？”

“你要捐我肯定是要的，你姐夫下面那些兵士一個個窮的嗷嗷叫，拿去培養娃娃兵安置退下來的人也好，但一萬兩可是好大的一筆銀子，不和妹夫商量？”

“有什么好商量的。”

程小四讓花花去取了一萬兩銀票來，直接交給了程二娘，“這點主我還是能做的，阿姐就拿去吧。”

“行善積德，我不落人后。”

這么大一筆怎么敢就這樣收了？

程二娘還有些不踏實，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登門來搜刮妹子。

“還是給你婆母說一聲吧？”

程小四扭頭，“方嬤嬤，你去母親那里說一聲。”

方嬤嬤領命去了，元夫人跟著一起回來的，還額外帶來了五千兩，“行善積德的事我都是支持的，我再添五千兩，讓那些娃娃能多識幾個字，多學幾個招式，讓那些退下來的老兵過的好一些。”

元家和牛家雖然拐著彎也算是姻親，但兩家之間一直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牛家手握兵權，向來不和誰家走的近，他們都能理解，但有機會能和牛家跟近一點，何樂不為？

她覺得程小四這個舉動很是聰慧，牛家是不受也要受，必須承了這份情，當然，她是個做事周全的人，“也是為了我這還未出生的孫孫積福，此事無需旁人曉得，也無需告訴那些兵士，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程二娘放心的收了，嫁到牛家這些日子她也學到了不少，不管大家怎么避嫌，在外人眼里牛家和元家都綁在了一塊兒，還要故作矜持就不太好了，何況她手頭是真的不寬裕。

這個不寬裕不是說她又貼了嫁妝，是她現在已經正式成了牛家的管家夫人，牛家賬面不寬裕，在她爹娘的再三叮囑下她沒有動用自己的嫁妝，剛接手牛家的時候發現牛家還是挺富貴的，家里戰功多，皇上的賞賜多，名下的產業也多。

可惜需要花錢的地方更多，怪說不得武將家都不太富貴。

“如此我就替那些兵士家眷多謝伯母了，您放心，這些銀子都會落在他們的身上，盡可能多的讓人受惠，我也要給我小外甥積福的。”

元夫人很是高興，又送了幾樣小玩意給程二娘的小閨女，因程小四肚子大，那小閨女又正是好動的時候，程二娘沒帶她來。

回了府就和牛夫人說從元家拿到了一萬五千兩銀子的事，又將元夫人的轉述了一遍，牛夫人笑道：“既然這銀子花了她們心里才踏實，那你也不用客氣，你公爹說今年這個情況明年的軍餉只怕又不能如數撥下來，這兩年又沒什么戰事，進項也少，不少人過的都艱難。”

“還有那些娃子們，開辦個學堂讓他們學點本事也是好的。”

一萬五千兩不說尋常百姓，就是城中的勛貴人家想要輕松的拿出來也并非易事，元家那對婆媳當真是富貴無雙，“有了這個銀子，咱們也能松口氣。”

有錢還愿意拿出來捐，這種人不容易找了。

當晚牛大將軍就得知了此事，心里多少有點復雜，朝中的銀子就算要捐助，那也是對普通百姓，從來沒有覺得軍中的兵士們艱難，也不想想軍餉看著多，分到每個人頭上才幾個錢？

就這還不能如數到賬，不給錢人家憑什么給你賣命，只能是她們這些將軍苦哈哈的到處找錢。

其實他好幾次都想和程大器開口，畢竟親家這么富貴，可每次話到嘴邊都說不出口，到底還是臉皮不夠厚，換了他老子，要來的錢都花完了。

“大家都只看到元五這些年荒唐，沒看到他撈了許多錢，明日.”

猶豫了片刻，“明日我找順義伯吃酒去。”

他準備豁出去開個口，總比苦哈哈的好。

牛夫人點了頭，在想要和元家婆媳送點什么回禮，人家說是捐，但也幫了他們大忙。

如程小四想的那般，元溯根本就不在意她送了一萬兩出去的事，只關心她今日過的好不好，肚子里的孩子乖不乖，然后告訴她商行籌備的票號的差不多了，明年開春侯開張，這個時候還在制定一些章程。

商行的權利很大，大到市面上的票號都要按照商行制定的章程來辦，年底程大器忙的起飛，許多事都落到了元溯頭上，讓他也是一日不得閑。

為此李元皓還帶著一群貴公子們堵了元溯一次，說好的一起喝盡天下美酒逛遍天下花樓，他居然背著大伙兒奮發圖強了，將這些人襯的更加紈绔，日一點都不好過，尤其是李元皓，又被他老子揍了。

日子在忙碌中飛快的過著，程小四的肚子前幾個月還沒太大的變化，就算隆起也不是很大，到了第六個月便開始一天天的大了起來，方嬤嬤說說是孩子的骨骼已經長好，現在要長肉了。

冬日就這么來了，城中的年味越發濃郁，不管是否受災，所有人都對新年有著別樣的期待，好像過了這年所有的不好就都會遠去，有錢沒錢都要來逛一逛年貨大集。

今年的大集又和往年不同，往年的有錢人家是不屑去節約那點銀子的，今年先是被皇上收割了一波，干旱讓各家的莊子都受到了波及，連續下了一個月的雨又差點毀了地里僅有的那點糧食，明年大概率要買糧吃。

到了年底花銷巨大，各家年禮往來，府中主子的衣裳首飾，下人的衣裳賞錢，逼的當家夫人們只能將目光放到了優惠巨大的年貨大集，能節約一點是一點。

這樣一來導致年貨大集上那些東西出手的極快，尤其是那些便宜又扎實的布料是最先賣光的，往年好賣的點心干果今年倒是有滯銷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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