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能確認，元辛對她是不同的，至少有那么一刻是喜歡她的，可那點喜歡不足以讓他選擇了她。

“我是真不該離開。”

嬤嬤一直在旁邊勸說，三十多歲的公主早也不是天真爛漫的小姑娘，做不出沖動的事來，但卻心有不甘，這是她第三次求嫁，依然不行嗎？

嬤嬤極力勸說，曉以利害，公主的母親沒有強盛的母家，她能依靠的就是她公主的身份和皇上的寬容，若是得罪了皇上以后的日子又該如何過？

公主一直沒有說話，嬤嬤咬了咬牙，給了公主一個念想，“元二爺不是第一次見到渡云娘子，他們是師兄妹，若是有意早在一起，又怎會等到現在。”

“許是元二爺也知道迎娶公主不僅不會為元家帶去好處，還會帶去災禍，這才找了那位遲遲未嫁的渡云娘子來讓公主歇了心思。”

公主的眼睛一點點的亮了，嬤嬤繼續道：“元二爺從到了議親年紀開始元老夫人就在為他張羅，什么樣的女子沒有相看過，元二爺打定了主意不成親，這樣的人怎么會出門一趟就要娶自己的師妹了？”

“公主莫要著急，我們差人去那渡云娘子的家鄉打聽就知道一二，就算是真的公主也應該看開一點，只要放寬心這日子也好過。”

公主心里有了希望，氣息也順暢了不少，“盡快安排人去打聽。”

元辛可能要成親的事在京城傳的沸沸揚揚，元夫人自從在宮里說了這一次后便不再提及，問起來也只說是具體的不清楚，要等著元辛回來才曉得。

元老夫人整日樂呵呵的，因為她見過渡云娘子，還對元夫人道：“那姑娘是美，也頗有才情，但她也注定婚事艱難，從小和她父親一起舞文弄墨，庶務上的事半點不沾手，男子大多欣賞她，但要說娶回家也不見得都愿意，哪有當家主母整日與詩詞筆墨為伴的？”

“到我們家就行，以后也跟著五郎一家過日子，有小四在也用不著她操心庶務，幫著管教下府中的姑娘就行。”

反正，是比娶公主好的。

對元辛的要求也僅僅是有個伴兒能相互扶持，至于生孩子這種事想也不敢想。

冬去春來，程小四也到了生產的時候，發動的這日磚兒和小魚在產房外打架，一個說要妹妹，一個說要弟弟，兩人爭論不休，而后就是你抓我臉，我戳你鼻孔，元辛急的跺腳，“你們兩個都安靜些，萬一又是一對雙生呢，都有，全都有。”

兄妹倆這才消停，一個時辰之后小魚高興的跳了起來，因為她的母親給她添了一個妹妹，磚兒氣的跺腳，眼淚都掉下來了，哭的好不凄慘，元辛忙哄，“乖，等明年讓你母親專門給你生一個弟弟。”

“當真？”

元辛看向了元溯，“這個找你父親，他答應就作數。”

元溯哪里管這些，早沖進門見他媳婦去了，同樣在院中等待的章娘子眼里滿是歡喜之色，“嬰孩的哭聲如朝陽沖破云層灑下萬道霞光，是生的希望。”

元辛樂呵呵的點頭，對章娘子道：“師妹可是才情上佳之人，不如你給取個名兒？”

章娘子有些意外，“如此可行？”

“如何不行，這世間有幾個女子能勝過你的才情？”

對章娘子的才情他還是相當認可的，“得你賜名，是孩子的福氣。”

說著忙讓產婆將孩子抱出來，章娘子側首笑了，兩人很快見到了孩子，這回人家是住的單間出生的，比合租的磚兒和小魚生的要好一些，章娘子接過懷里抱著，“小魚喚作云溪，這個孩子就叫云朝吧，朝陽的朝，乳名兒然她母親還娶吧。”

元辛笑著說好，兩人圍著稀罕了一會兒就讓乳母將孩子抱進了屋，元素拉著程小四的手好一番關懷，程小四白了他一眼，累的要死，她此刻只想好好的睡一覺，偏這人還在耳邊嗡嗡嗡，沒好氣的開口，“說這么多你也不能替我痛，你以為你說兩句好話我就不痛了，難怪人家都說男人在這個時候最沒用了。”

“你走開，不要耽誤我睡覺。”

元溯沒有走，畢竟他也覺得這個時候自己挺沒用，不管他怎么擔心也替代不了一點，“那以后都不生了，三個孩子夠了。”

“嗯。”

程小四已經沒精力和她說話，直接閉著眼睛就睡了。

如今的她可是這撫南數一數二的尊貴人，得知她順利生產，無數的賀禮送到了府上，按理說這個時候應該有女眷出來主持大局，結果卻是元辛忙前忙后，章娘子依舊在小魚的院子給她上課，外面那些事她是真的不擅長。

坐了一個月的月子，閑來無事的程小四又琢磨出來了一點味道，她二叔和章娘子之間的關系親如兄弟，怎么看都不像是戀人，但也沒多想，只想著是上了年紀的人穩定，感情不外露而已。

夜里下了一場雨，自從這這場雨落下天就像是漏了一般，從早到晚一直下，連續半個月都是這樣，即便是雨停了也只是暫時的，元溯的神情也是一日比一日嚴重，今年的汛期提早到來，雖然堤壩重修是他和曹哥海兩人輪流去盯著，確保沒有偷工減料的事發生，但沒經歷大水的沖刷心里始終不踏實。

“前頭還說今年的年景好，春耕的時候接連下了幾場雨，春苗長勢不錯，如今這雨這么下，還不知道會如何？”

元溯站在屋檐下，滿臉愁容，程小四上前，“總比干旱好吧，只要堤壩能抵住大水，我想最多就是松軟了泥土，不過.”

忽然想起若是大雨一直下，也有引起山體滑坡的可能。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元朗的身影很快出現，“大人，五馬城堤壩決堤，洪水洶涌而下，曹大人請您趕忙去堤壩。”

五馬城不屬于他們撫南，但卻在撫南的上游，元溯也顧不得和程小四交代什么，撐著傘就進入了夜色當中，程小四擔心的很，本來想讓華寶去看看，剛一說華寶就拒絕了，原因是雨水沾濕羽毛它不好飛。

“睡你的吧。”

華寶從自己的窩里站起來，‘你就放心吧，我都看了，他不是短命人。’

程小四給了它一個背影，看她的小閨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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