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溫酒辭”兄弟加更5/5）

盡管和翠絲親親貼貼讓人心中放松，但墨菲心頭的陰影并沒有因此消解，在卿卿我我的姿態中將翠絲送回她那個秘密實驗室后，墨菲尋思著反正也睡不著不如出去轉轉。

于是他又一次展翅高飛。

這一次也不需要雷弗諾在黑夜下作指引，就由著性子在自己的廣闊領地上四周翱翔，飛到哪算哪，全當吸血鬼風格的高空飆車放松。

墨菲在看到自己距離猩紅堡越來越遠后，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他一直沒放在心上的事實。

話說，從吸血鬼這個種族誕生于大陸之上并組建了自己的文明聚落到現在，墨菲大概是古往今來所有吸血鬼領主中實際控制領土最多的家伙了。

盡管特蘭西亞在名義上于過去四百年里都屬于血鷲氏族，但這片大地上哪怕乞丐和豺狼人都知道，西柯領從未真正歸屬于薩洛克達爾的控制。

那位血鷲族長對于南部和西部的掌控也很薄弱，可以說在薩洛克達爾時代，血鷲氏族真正控制的核心區域也就是卡德曼伯爵領這一圈。

而荊棘氏族在諾德托夫王國邊境上有個小公國，其面積差不多是特蘭西亞的三分之二，這已經算是吸血鬼政治實體中相當了不起的勢力。

狼毒氏族名義上掌控著格尼林島的黑暗地帶，但實際上大家都知道這種黑暗地帶的秩序全部仰仗于路易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已，一旦那位“太陽王”真動了心思，就以金雀花王國目前繁盛的國力，最多一個月的“打黑除惡”就能讓狼毒氏族傷筋動骨。

其他氏族就更不必說了。

血盟騎士團沒有領地、血懼氏族已經在大海上飄了兩百年、秘血氏族的主體從上次黑災之后就從大陸上消聲覓跡只剩下小貓兩三只還在黑夜中活動，就連翠絲都無法確認他們是否還真的存在。

至于瘋血氏族

那個被詛咒的氏族從紀元初始就一直被封印在圣血之地直到現在，他們從未真正踏上過這片大陸，因此現在這個時代討論吸血鬼事務一般都不會把這些家伙算進來。

就這么思索一圈下來，墨菲發現自己居然還真是在不經意間點亮了一個不得了的成就，難怪帕英尊主對自己這么客氣

或許在自己意識到之前，人老成精的尊主就意識到了他這個年輕吸血鬼“奇貨可居”？

這么一想，墨菲還有點小驕傲呢。

他可是從無到有，白手起家，一點一點的把瀕臨滅亡的血鷲氏族重新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的。

雖然目前氏族依然遠沒有恢復到全盛時，但隨著成為吸血鬼的玩家越來越多，墨菲和翠絲都可以肯定在黑災到來時，血鷲氏族就會再次成為能一口氣拿出近千號黑鐵戰士的一方豪杰，而在黑災結束之后，墨菲湊出一個“白銀百人團”大概率都不是什么問題。

“等特蘭西亞的局勢盡收于我手，再熬過黑災之后，我就得考慮一下開疆拓土，收復失地的事了。”

墨菲在空中將自己的飛行速度從超音速降低到了巡航姿態，也讓自己從高空進入了幾百米的低空巡游，他在心中思考到：

“十年戰爭結束到現在還沒半年，東普魯斯和卡夫霍卡地區的人民對于波西亞邦聯還有一定的向心力。尤其是卡夫霍卡地區，北佬在那邊的殘酷鎮壓已經讓很多人心生怨氣。

這是個好機會。

但如果繼續拖下去事情就不太妙了，那位狼女不會允許卡夫霍卡這個大糧倉一直游離在北佬政體之外

前面那是什么鬼東西？”

吸血鬼領主的注意力突然被前方黑夜中飛來飛去的一個光點吸引，他抬起頭瞇起眼睛讓自己的吸血鬼眼球的焦距變化。

在一秒的微調之后他看清楚了遠方黑夜中的東西，那是騎在風鷲上的一個小玩家，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家伙的ID叫“三十歲煙桑”來著？

好像是個專業飛行員。

這大晚上不睡覺，跑到這千米的高空是打算干什么？和他一樣心里有事情所以睡不著嗎？

墨菲臉上露出一抹壞笑。

他呼喚陰影籠罩自己將自己遮蔽起來，偷偷靠近正在調整風鷲飛行姿態的煙桑，打算嚇他一跳，以此來完成一個主線NPC和自家小可愛玩家們的惡作劇。

然而就在墨菲偷偷摸摸的靠近時，他就聽到煙桑扯著嗓子對運算寶珠另一頭的人大喊到：

“凝固汽油燃燒彈第一次測試準備就緒！風速正常，飛行速度到達預期！地面標靶已鎖定，準備投放！幾個觀察崗注意觀察爆炸效果！

三、二、一！

投彈！”

“臥槽！”

墨菲被煙桑的喊叫嚇了一跳，但眼前的煙桑已經發出一陣鬼哭狼嚎的尖叫，隨后打開了風鷲下方懸掛的卡扣。

一枚黑色的圓滾滾玩意便在風鷲的飛行軌跡帶動下朝著地面一頭扎下，減輕了重量的風鷲則快速爬升，那被制作陳航彈樣式的炸彈好死不死的正好擦著墨菲的身體砸了下去。

這群很刑的小混蛋們還給炸彈上裝了蜂鳴器，讓這東西下墜的時候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頗有種二戰英豪斯圖卡的死亡尖嘯的魅力。

墨菲看到煙桑拉著韁繩讓風鷲快速升空，他自己也趕忙拍打翅膀升空，就在快速爬升到千米位置時，轟的一聲巨響，地下爆開了一團刺眼的火球伴隨著熱量的釋放在下方荒野上呈燎原之勢。

也不知道這群混蛋給里面加了什么玩意，讓這火焰爆發時的姿態又快又狠，幾乎在眨眼間就將他們在荒野上搭建出的標靶區整個吞沒。

那些用木板搭建出的堡壘以及在挖出溝壑中放下的稻草人等等東西都被火光焚燒，一瞬間如墜入火焰的地獄。

“這不對吧？”

墨菲在高空懸停向下眺望。

他回憶著自己過去看的戰爭紀錄片，在他記憶里，這種可以被飛行載具投擲的輕型燃燒彈的威力和火焰擴散范圍應該沒有大到這個程度才對。

而且之前不是還說這玩意做起來有難度嗎？怎么這么快就拿出了成品？

難道又有什么不得了的人才進游戲了？

不對呀！

自己一直在審核近來登入游戲的小玩家，并沒有這方面的“可拷人才”被招募。

還沒等墨菲飛下去和地面上正在歡呼的一群“縱火狂”討論一下肆意放火這件事的危害，他就看到剛才飛走的煙桑又騎著風鷲晃晃悠悠的飛了回來，而這一次他的風鷲下方又懸掛了一枚比剛才稍小一些的爆彈。

這個玩意的外形很奇怪如蜂巢一樣，看起來像是很多沒小炸彈被粗糙的固定在一起的樣式。

墨菲立刻來了興趣。

他再次隱身靠近，打算看看這一次煙桑又要往地下投擲什么見鬼的武器？

“燃燒彈投射第二次實驗！這次上的是忠誠哥自己敲出來的白磷彈，范圍會比較大，擔任觀察手的吸血鬼兄弟們退到安全區！”

帶著二戰時風格的飛行護目鏡的煙桑對自己固定在手臂上的運算寶珠大叫到：

“記得離開之前把作為傷害對照物的骷髏軍釋放在爆炸范圍里，這次是威力測試！我們要檢驗一下白磷彈能不能對骷髏軍造成足夠多的殺傷。

投彈倒計時一分鐘！”

墨菲聽到這喊聲時表情已經完全無法維持。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白磷彈這種玩意是禁止在戰爭中使用的吧？除了一些狼心狗肺的人渣國家之外，但凡和“文明”沾點邊的國度都已經禁用這種武器了。

不過即便是對工程學一竅不通的墨菲也知道，白磷彈的技術含量其實并不高，最少和它對生物目標造成的恐怖殺傷力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用這玩意對付其他國家的士兵確實有些過于不人道，但用來消滅骷髏軍卻非常合適。

這讓墨菲也開始期待這次白磷彈試射的結果。

他在高空懸浮耐心等待，一分鐘之后，煙桑再度模擬空騎兵投彈姿態以預定的速度和高度將風鷲懸掛的蜂巢型白磷彈丟了下去。

一模一樣的掉落軌跡，一模一樣的蜂鳴尖嘯。

不過這東西在百米的高空便解體燃燒，讓這片荒野上的黑夜也被飛舞的幾百顆明亮的“星火”照亮，那是燃點極低的白磷在與空氣摩擦的熱量作用下被點燃的場面。

每一滴灼熱的光點拖著長長的尾焰灑落在荒野之上，開始附著在下方爆炸區中的任何物體上燃燒起來，直到將自己和周圍的一切化為灰燼方才作罷。

刨除這其中所附帶的傷害與毀滅的意味，在夜晚之下上演的“星光墜落”像極了一場絢麗的煙花秀，讓跟著忠誠哥和兵工廠設計師們待在觀察臺上用遠望鏡觀察這一幕的小雪倫都發出了由衷的感慨。

“真漂亮。”

她說：

“就像是我十二歲那年父親專門為我辦了一場生日會，那天晚上我的工程學導師也自制了煙花給我慶生。”

“如果您知道您親手做出的東西會在人類與人類的戰場上造成什么樣的可怕結果后，我估計您就樂不出來了。和我們剛剛丟下去的這玩意相比，您之前所知的一切邪惡行為都簡直像是小女孩手持的洋娃娃一樣可愛又無害。

如果這個世界真有地獄的話，我估計我們所有人這會都已經在地獄訪客登記簿上填寫了名字啦。”

旁邊的忠誠哥小小的吐了個槽。

雖然小雪倫手敲出白磷彈的圖紙都是他提供的，但他在最開始尋求“專業人士”意見的時候是真沒想到這玩意居然真能在特蘭西亞這個工業水準下制作出來。

事實證明，白磷彈的工藝確實不難，而且這個世界的蒸汽工程師們對于白磷這種化學物質并非一無所知。

在忠誠哥描述出白磷的特性后，小雪倫就飛快的為他帶來了實物。

這種物質在這片大陸上被稱作“巴赫火蠟”，據說是杰出的半身人機械師老巴赫·瓦斯燈閣下在年輕時發現的特殊物質，而半身人工程師會用它制作一些復雜的點火裝置。

按照雪倫的說法，在半身人們制作的一些武器上就有白磷的運用，只是這個世界的半身人工程師們顯然沒有喪心病狂到把這種東西真正的武器化。

或許說，他們知道這東西可以被用作武器，但他們一直秘而不宣，直到異界來客向雪倫揭示出這東西除了用于引火之外的另一種用法。

雪倫只是知道這東西很厲害，但她對于白磷彈的恐怖之處依然一無所知。

“傷害試驗的結果出啦。”

ID名為“夜魘蝠傀”的兵工場設計師拿著一個小本子跑到忠誠哥身邊，對他匯報到：

“我們往爆炸區丟了三十頭骷髏兵，在試驗彈爆炸并充分燃燒之后，還能活動的只剩下了五頭，其余的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嚴重燒傷，超過十二頭骷髏兵被完全燒成了灰。

事實證明，白磷附著燃燒的狀態完全可以摧毀低級骷髏兵的軀體，而它散發出的高溫也足以破壞它們被冥府氣息維持的亡者理智。

我估計我們可能真的找到了對付骷髏軍的新方法，而且它的大范圍瞬間生效絕對比火焰更有用，畢竟這玩意可沒辦法用水撲滅！”

“好，那就把它列入加急生產的名單里。”

忠誠哥接過記錄冊掃了一眼，說：

“除了制作高空投擲的飛行炸彈外，再制作一批可以定點清除的白磷龍息彈配備給霰彈槍手。

手榴彈的改造就算了。

這玩意太危險，一旦投擲失誤很容易帶著整個戰壕的其他兄弟一起去見阿瓦隆。

不過我們可以考慮制作炮射的白磷彈。

第一輪試射的凝固汽油燃燒彈的效果有點微妙

咱們往其中加了燃金粉末才讓它能維持住這種烈度的覆蓋式燃燒，事實證明本世界的煉金術還真是離不開燃金這個奇妙的東西。

往鴿寶做的那種降級品燃燒彈里加入燃金就能讓它脫胎換骨，我簡直不敢想真正的凝固汽油彈被制作完畢后再加入燃金會引發的毀滅性后果。

現在看來，棒哥那個燒平沼澤的計劃還真有點可以實現的可能。

前提是我們得拿到足夠的燃金作為助燃劑，唉，問題是特蘭西亞不產這玩意，這可真是讓人頭疼啊！”

“燃金的話，翠絲夫人那里應該有些庫存。”

旁邊的小雪倫說：

“我可以給我導師在夏爾多港的一些老朋友寫信，請求他們幫忙送一些燃金過來，不過時間上可能有點捉襟見肘。”

“燃金主要是黃銅矮人們在開采，對吧？”

墨菲的聲音突然在雪倫和忠誠哥身旁響起，從陰影中走出的吸血鬼總督擺手示意周圍的衛兵不必行禮。

他看著雪倫，說：

“我之前聽翠絲說，半身人們雖然在數百年前最先發現了燃金，但他們得依靠黃銅矮人在采礦方面的天賦才能獲取足量的燃金？”

“嗯，確實如此。”

雪倫說：

“黑暗山脈的黃銅要塞附近就有目前大陸上已經發現的最大的燃金礦，這種東西在大陸的流通也基本是被黃銅矮人的礦業公司壟斷的。很多人都想要和黃銅矮人搭上線，但作為矮人三族里，不，作為整個大陸上脾氣最壞的種族，黃銅矮人可不愿意搭理那些心懷鬼胎的家伙。

想要從他們那里大規模采購，光是走通關系都得很久很久的時間。

墨菲大人，難道您有這方面的人脈嗎？”

“不不不，我不認識任何一個黃銅矮人。”

墨菲搖頭說：

“但我認識一個白銀矮人元帥，而且那家伙在矮人的社會中有一定的地位。我還認識一位吸血鬼尊主，在關于黑災的事務上，連精靈王都要聽他的意見。

這兩者結合一下，我覺得我們可以在黑災到來前搞定燃金的事。”

說完，墨菲又扭頭看向忠誠哥，他盯著眼前這個異界特工首領，在幾秒的沉默之后，他說：

“我知道或許使用這種武器會給你們帶來強烈的負罪感和不安，我可以保證不會將它用在和任何文明勢力的交戰中，我們是吸血鬼但我們不是畜生，這玩意對于任何有感知有感情的生命來說都是不人道的。

但我的兵工廠首領閣下，我需要你在黑災發生時，制造出更多這種驚世駭俗的武器。

我需要很多很多。

把它們列為第一優先級生產！

你需要的資源我都可以調撥給伱，順便把污穢沼澤的戰爭當成是新武器的試驗場。

我想給我的將軍和我的士兵們一些信心，我想讓他們知道，我們有能力擋住并擊退豺狼人的威脅。”

“遵命，總督閣下。”

忠誠哥在原地來了個立正，他回應到：

“我會列一張單子給行政處的，只要資源到位，我們可以立刻開始生產！不過我需要在本地招募一批信得過的工人專門生產這些武器，這事關特蘭西亞的軍事機密，我不能把它們交給卡佩家族的工人們來制作。

這東西一旦弄清了原理，以大陸上的工程師們的水準很容易就能仿制出來。

保密是必須的。”

“嗯，我們還有很多待業的血仆呢。”

墨菲輕聲說：

“他們那些顯得扭曲又狂熱的忠誠或許是時候被用在合適的地方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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