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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格森和哈斯在豺狼人指揮層發動的“大清洗”成果顯著，僅僅是三天的時間，它們就清理掉了數以百計的祭司和低級督軍，這些家伙是老曼森的嫡系，而它們里最少有三分之一都和黃昏有聯系。

之前莉娜獵殺老曼森的時候說那豺狼人身上有黃昏的臭味。

這可不只是一種比喻，和那些滅世主義的邪教徒接觸時間長了肯定會受到影響，那是一群亞空間仆從，即便他們掩飾的再好，他們所侍奉的力量也會對他們的存在產生微弱的影響。

就像是黃昏仆從身上都有個“黃昏仆役”的特殊狀態一樣。

這種影響在常規力量層面很難被發覺，然而一旦事關信仰并上升到神力觀察的層面，那些變化便可以被許格森這樣的“專業人士”清晰的感知到。

隨著大清洗的進行，在那層以忠誠為名的偽裝被揭開之后，別說是許格森了，就連出身血疤氏族的哈斯老督軍都被這慘烈的真實情況嚇了一跳。

“我不理解，那些邪教徒是怎么把手伸這么長的？”

在幽影山谷中，哈斯督軍看著眼前獸皮卷軸上的統計，它面色難看的對許格森問到：

“那些被抓出來的祭司，那些督軍們，它們就生活在我們之中而且大部分都是根正苗紅的血疤成員，它們本應該是我神最虔誠的信徒，卻在豺狼人的神靈之下與一群滅世者勾勾搭搭。

老曼森的情況不是特例，那些混蛋們和黃昏勾勾搭搭只為了一點殘羹冷炙，就和被黃昏馴養的野狗一樣，這簡直是豺狼人恥辱！

我們或許應該把這件事告訴阿莫特酋長.”

“你是認真的嗎？”

許格森詫異的瞥了一眼這位能力十足的老督軍，它說：

“你覺得阿莫特酋長不知道這種情況嗎？

曼森可是它最信任的助手，我知道你已經把事情想象的很糟糕了，但不妨往更糟糕的程度想一想吧。

如果連我的養母，劈爪氏族的大酋長波塔娜都是黃昏的合作者，那么伱覺得剩下的幾位酋長難道真的就那么干凈？你覺得它們真的沒有和黃昏私下接觸過嗎？”

“這”

哈斯老督軍的尾巴都低垂下來，它不敢再往下想了。

“黃昏是一群狡猾的狗東西，他們并不會直接吸納豺狼人成為他們的一員，他們會用‘合作’的名義引誘我們中那些身居高位的同胞，就如我的母親一樣。

哈斯，我完整經歷過黑焰山口的戰爭。

我很清楚的知道我可憐的母親被黃昏玩弄于鼓掌之中，而曼森是第二個血淋淋的例子，我也不否認黃昏確實神通廣大，你想要達成任何目標都可以與他們合作，他們也能拿出種種神奇的東西滿足你的渴望。

比如鼠人、比如曼森手中那可以打開亞空間縫隙的危險奇物。

但這些‘幫助’都是有代價的。

在它們被送到你手里的時候就已經暗中標好了價格。”

許格森低聲說：

“他們提供幫助的時候有多么慷慨，在回收利息的時候就有多么苛刻，一旦你失去了價值又不愿意加入他們，那么曼森就是我們的下場。

讓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你知道，我乃咬骨之王的子嗣，在當初波塔娜酋長撿到我的時候，我身邊還有一冊腓烈大人的手札，里面詳細記載了咬骨之王為我族樹立信仰的緣由和全過程。

狩獵之主是腓烈大人集合了豺狼人所有的傳說編纂在一起形成的文明形象。

祂本該是豺狼人一族最好最影響的文明圖騰，然而，這個本該順利的造神之路在一開始就出現了問題。

我神被污染了”

“神選大人！謹言！”

哈斯老督軍嚇得尾巴上的毛都炸起來了，它做了個捂嘴的動作，很顯然被許格森說的事驚到了。

但神選大督軍瞥了它一眼，說：

“這件事在血疤氏族里不是什么秘密，在黑焰山口落陷的那一夜曼森和我交談過，它沒有否認這個真相，說明高階祭司們都知道實情，你是血疤氏族的大督軍，我不信你沒聽過類似的傳聞！

更何況，我一個神選都不怕，你怕什么？

狩獵之主將要誕生，但祂還沒誕生呢，祂影響物質世界的能力非常有限。

正因為我最靠近祂，所以我才足夠了解祂。

只是談論這些事并不會被祂注意到，所以大膽點，別讓我鄙視你的膽量。”

“這好吧，我確實聽說過一些類似的瘋言瘋語。”

哈斯被許格森用言語架了起來，這個老豺狼人有些后悔跑來和神選討論黃昏的話題了，但眼下許格森盯著它，很顯然是要它表個態。

在這種情況下哈斯不能假裝沒聽到這件事，它非常僵硬的，非常不安的活動著身體，說：

“但我并不是祭司，我也不怎么關心這些事，阿莫特酋長說我神即將誕生，我想的是有一個神總比沒有好，像是黑焰山口的情況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文明陣營有他們的神可以援助，但我們就什么都沒有。

如果豺狼人在誕生時就有一位神庇護我們，我們在黑暗山脈的日子也不會過得這么糟。

呵呵，聽起來威風，但如果不是實在活不下去，誰會愿意每一百多年就舉全族之力向外沖呢？還不是想要奪得一些更豐饒的土地來養活我們的族人？

大人，我不想介入神靈之間的可怕秘密！

我只想履行我作為督軍的職責，為族人們獲取勝利，就如咬骨之王的偉業，我們曾經距離勝利只剩下一步之遙。”

這就是表態了。

許格森點了點頭，它也沒有逼迫哈斯督軍，只是擺著爪子說：

“你自己心里有個數就行，如果真是為了族人，那么在未來有另一個選擇時你可要好好思考一下。既然你不愿意介入這些，那就配合我，做好你該做的事吧。

我向你保證，我現在在進行的這些事看起來殘酷，但這對于我們的文明而言并沒有壞處。

我們的文明有一部分已經腐朽了，必須挖掉那些爛肉才能讓其他人更好的活下去。

至于神.

呵，你剛才有句話說錯了，豺狼人誕生的時候就有自己的神，祂一直都在，只是我們遺忘了祂，我的祖先咬骨之王塑造了狩獵之主，但它另有信仰！

對于腓烈大人而言，所謂狩獵之主也只是達成征服偉業的工具罷了。

這是只有咬骨之子們才知道的秘密，正是因此，我那并不知道我存在的兄弟格爾曼·咬骨才會對狩獵之主如此不屑一顧！”

“我覺得我不應該聽下去了，神選大人，今晚這些秘密已經足夠嚇壞我這個粗野的豺狼人了。”

哈斯越發心驚膽戰。

它現在只想離開眼前這個已經開始“胡言亂語”的狩獵神選，但有一件事它可以肯定，許格森沒有瘋！

它非常清醒甚至有些過于清醒了。

它不是對自己發牢騷而是希望自己加入它在進行的某些事情，而且這些事情肯定和咬骨之王的秘密有關。

說實話，哈斯有那么一瞬是希望加入的，畢竟哪個豺狼人不是咬骨之王的忠誠鐵粉呢？

“那你去吧，按照我們之前的計劃重整我們的軍團，在巴風特峽谷被老曼森搞出的亞空間氣息減弱之后，就帶人沖過去，殺入污穢沼澤里！”

許格森沉聲說：

“我想要進行一場真正的黑災，我想要學習我的先祖完成它未能完成的大征服，是輸是贏對我而言沒有意義，即便是這條命葬送于征服之途對我而言也是完美的結局。

但黃昏的余孽必須被清理掉！

我會親自來做這件事。”

“神選大人！出事了！”

就在許格森和哈斯討論重要事務時，一名被驗證和黃昏沒有關系的血疤祭司急匆匆的跑來，它非常驚慌的對許格森喊到：

“我神的雕像出現了異象，祭司們從未見過類似的場景，我們無法解讀我神的神諭，請您立刻前往雕像神龕查看。”

“嗯？”

許格森發出了疑惑的鼻音。

它站起身大步走出自己的營帳，結果抬頭就看到了被豎立在山谷中心的狩獵之主的木質神像周圍正在燃起怪異的火焰，那并非實體的烈焰更像是血色的力量匯聚，還有狩獵之主若有若無的咆哮聲。

大片被嚇壞的豺狼人跪倒在神像周圍不斷的朝拜，還有人帶來了血腥的獵物作為祭品送上，希望平息神靈的怒火。

如此愚昧野蠻的場景讓許格森想起了腓烈大人在它腦海中投影出的那些黃金時代的畫面，如它們一樣的豺狼人在那個時代肩負著偉大的使命，它們睿智又強大，乃造物主最得力的助手。

那時的它們可不會像現在這樣因為一個邪神的擾動就惶恐至此。

真是丟人啊.

神選如此想著，沉默著大步走向那浮動血色流光的雕塑，在眾目睽睽之下它伸出爪子繞過那環繞的血色光焰觸摸在了狩獵之主的神像上。

一道道幻象畫面出現在許格森腦海之中，讓它看到了豺狼人在巴風特大地宮中被山羊人邪教徒獵殺獻祭的場面。

這種虐殺不是重點。

狩獵之主不是那種會在意信徒死活的善神，真正讓祂憤怒的是，那些山羊人把豺狼人的受虐之魂獻給了另一名邪神。

在狩獵之主閃爍的光影中，許格森能清晰的看到巴風特大君那怪異的黑沙形體將一個個豺狼人的靈魂吞吃又編織為變異夢境的節點，還有大量的山羊人邪教徒在地宮之下朝拜著，那場面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墮落氣息。

這才是狩獵之主憤怒的根源。

那些魂靈本該都歸于祂！

一切在戰爭、追獵與虐殺中死去的靈魂都該回歸于祂的狩獵神國，但巴風特大君搶走了那些靈魂。

祂是豺狼人的種族神，這是狩獵之主最主要的神職，可以說，噩夢暴君此時的行為就是對一名神靈而言最可怕的挑釁。

難怪這讓還未誕生的狩獵之主如此憤怒呢，這是讓人厭惡的另一只爪子在狩獵之主的盤子里偷肉吃。

這能忍？

狩獵之主未成形的心智在許格森的腦海里咆哮著，命令著，要求自己強大的神選親自出馬前去將巴風特大君和祂麾下的邪教徒鏟除干凈，并將那些山羊人的受虐之魂獻給祂，來自其他神性的掠奪能讓狩獵之主更快降生。

許格森點了點頭答應下來，于是那些環繞在雕像周圍的血色光焰飛快的消散。

神選者轉過身，對身后看著它的所有豺狼人大聲喊到：

“我神憤怒了！

因為一名邪神奪取了那些忠勇者的靈魂并將它們用于邪惡的儀式，就在巴風特大地宮之下，名為噩夢暴君的邪魔正在殘殺我們派出的先鋒，這是對于狩獵之主和豺狼人而言最大的挑釁！

必須給予嚴厲的回應！

狩獵之主需要真正的虔誠者自發組成‘懲戒軍’前往大地宮執行懲罰，只有那些對我神最忠誠的豺狼人才有資格加入，并為我神贏得狩獵的榮耀。

但我們正在進行黑災，所以這支懲戒軍的人數不能太多，不能干擾到我們對特蘭西亞的戰爭攻勢！

我必須精挑細選。”

許格森的目光掃過眼前躁動起來的豺狼人們。

它腦海里回憶著之前咬骨之王對它的叮囑，為了配合賢狼在黑暗山脈的行動，許格森必須想辦法將狩獵之主最忠誠的那些無可救藥的野蠻仆從們消耗掉。

神選督軍一直在籌備這件事。

它本打算把這些家伙送去和特蘭西亞的不死英靈狠狠的打上幾仗，但巴風特大地宮的事反而是個更好的機會。

眼下易怒的狩獵之主親自發話，立刻便讓這種多少有點讓人不齒的消耗行為變的名正言順起來。

而在神選者話音落下的那一瞬，立刻就有血疤氏族的狂熱者們跳起來毛遂自薦，這些家伙眼中閃耀著狂熱的光，它們甚至在自己的皮毛之上刻下對狩獵之主的崇拜之語，顯然是豺狼人中的“狂信徒”角色。

許格森滿意的挑選起來，身為神選者的它能輕易的察覺到一個豺狼人與狩獵之主的“距離”，它此次挑選的全是那些與狩獵之主距離更近的虔誠者。

這一幕落在了哈斯督軍眼中，讓老豺狼人陷入了無言的沉默之中。

如果沒有剛才的談話，它不會對這一切有什么特別的感覺。

豺狼人本就是狂野的種族，遇到這種被挑釁的情況肯定要重拳出擊，這是它們的種族天性。

但它剛剛和許格森進行了一場讓人不安的談話，因此這一幕落在哈斯督軍眼中就變得“意味深長”起來，細思一下不由的讓人毛骨悚然。

許格森大督軍說它要對自己麾下的大軍進行一次“清洗”。

現在看來，它要清洗掉的可能不只是那些與黃昏有染的自取滅亡者，還有這些狩獵之主的狂信徒們，難怪在荒蕪山的戰爭中，血疤祭司與狩獵選民們的傷亡率會那么夸張

許格森對于這些家伙的“清洗”估計從戰爭啟動時就已經開始了。

這家伙！

簡直精明到不像是一個豺狼人，難道這就是咬骨之王血脈的厲害之處嗎？

但這也不對呀。

咬骨之王的另一個孫子輩，咬骨氏族的大酋長格爾曼·咬骨可沒有表現出和許格森一樣的精明與內斂，相比之下，格爾曼或許繼承的是咬骨之王殘暴與力量的那一面，它更像是一個標準的豺狼人。

但哈斯督軍卻沒有打斷這個過程。

它假裝什么都沒看到。

剛才許格森給過它加入的機會，但它拒絕了，如果再私下作梗就很容易把自己也卷進去。

不過老督軍在悄悄轉身離開時不由的思考著另一個問題，剛才許格森大督軍告訴它，如果未來有第二種選擇出現時希望它認真思考.這難道也是一種警告嗎？

但對于豺狼人而言，除了狩獵之主外，難道還真的會有第二種信仰對它們張開懷抱嗎？

啊，這個糟糕的時代啊，每個人都必須選擇自己的陣營，這不是在幾個選項中簡單的選一個那么簡單，尤其對于豺狼人這樣的種族而言，這是一個事關生死存亡的選項。

它們發動黑災是為了更好的活。

它們服從狩獵之主的教誨也是出于同樣的原因，如果許格森所說的第二種選擇真的存在，那也意味著豺狼人必須付出更真實且苛刻的代價。

那不是什么好事，但這個世界對于它們而言從不溫柔。

太難了。

不管是在正確時刻做出正確選擇，還是在這片大陸上有尊嚴的活著，都太難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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