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主的“神選者”，黑仆氏族的現任首領黑仆森閣下其實已經絕望了。

在北風之神墜入大地于幾分鐘內就將黑仆氏族的成員凍死大半后，這個被賦予了“黑暗智慧”的鼠人就已經果斷的腳底抹油，一般來說，鼠人這種生物不太會有這種見勢不妙就逮蝦戶的驚世智慧，但被黑暗之主開了智的個體就得另說了。

它能判斷出戰場的走勢，又因為遁地特長的存在讓它可以自由行走在戰場各處，甚至親眼目睹了墨菲和許格森的最后對抗，以及許格森承認失敗的場景。

鼠人雖然沒見過什么世面，但它可以肯定這一戰已經贏不了了，至于這次對墨菲的“刺殺”純粹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

鬼知道曼尼斯隨手一丟就正好把墨菲三人丟在了黑仆森逃跑的方向上，實際上比起手滑的這種解釋，墨菲感覺這應該是皮皮蛇故意的，那家伙肯定早就知道了這老鼠人的位置。

之所以為什么要這么做大概是源于皮皮蛇的惡劣本性，它想要讓黑暗之主的“神選者”完成這場神靈賦予的任務，以創造一個能讓它開心幾秒鐘的惡作劇。

而事實證明，正在星界里唱鐵窗淚的牢黑挑選神選的目光就是不一樣，或許是源于諧神的本質對于逗比們的吸引，總之這鼠人剛才那一發“驚世駭俗”的刺殺，確實讓曼尼斯在自己的窩里笑到把自己打了個騷氣的蝴蝶結。

“說吧，這是怎么回事？”

經歷了一場刺殺連根毛都沒傷到的墨菲此時大馬金刀的坐在旁邊的石頭上，一邊隨手從自己心口拔出狼牙短劍，還抽出一張帶著香氣的手帕擦拭掉刀刃上的鮮血，一邊看著眼前被馬克西姆如提小雞子一樣丟在自己面前的老鼠人。

后者都被嚇傻了，似乎也在懷疑自己剛才哪來的勇氣刺殺這個可以壓著許格森打的吸血鬼大佬？

墨菲盯著鼠人，讓那狼牙短劍如蝴蝶穿花一樣在自己手指中來回跳動，他說：

“你居然有名字！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證明你在鼠人群體里的不正經，而我恰恰就喜歡你這種不正經的NPC，這意味著我能從伱這里搞到一些隱藏任務什么的。

你是怎么和黑暗之主搭上線的？

你難道不知道，你們鼠人能得到自由全仰仗本大人的恩德嗎？”

“那個聲音.”

擁有真正的“鼠膽”快被嚇死的黑仆森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說：

“您的聲音！我認出來了，就是這個聲音打破了舊主人對我們的控制，您是厲害玩意，您是好玩意.”

“唰”

面對老鼠人的言語挑釁，面無表情的馬克西姆抽出一把吸血鬼利刃抵在了它脖子上，讓鼠人一個激靈閉上了嘴。怪物將軍發誓，如果這鼠人再這么嘴巴不干凈，他一定要以墨菲大人的名義把這家伙的舌頭在它嘴里打個結！

“我不是玩意呃，算了，和你糾結這些沒啥意義。”

墨菲倒是不生氣，眼前鼠人沒給他冒出一句“墨菲玩意，die！die！die！”就已經很給他面子了，于是吸血鬼領主擺了擺手，說：

“讓我猜一猜，是之前在黑焰山口的那些黑暗之主感染體逃出去之后，意外和你們這些鼠人勾結在一起，茫然的你們便順勢加入了黑暗之主的信仰中？”

“對，就是這樣。”

黑仆森辨認出了墨菲的聲音正是那個賦予它們自由的聲音后便溫順了很多。

在它簡單的思維中，這個復雜的世界向來可以被用簡潔的方式進行詮釋，比如舊主人約束了鼠人舊主人強大、墨菲從舊主人手里解放了鼠人墨菲比舊主人更強！

而鼠人服從強者，因此自己在墨菲面前就得老老實實。

至于刺殺這回事.

那是黑暗之主讓它做的，又不是它想做的，可憐的鼠鼠無法對抗黑暗之主只能成為傷害強者的刀，所以這件事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不怪它。

“黑暗之主給你們的命令是刺殺我？你們又是怎么和豺狼人攪在一起的？”

墨菲追問了一句。

黑仆森如竹筒倒豆子一樣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但它的思維明顯不足以說明白這么復雜的事，在那顛三倒四的描述里，饒是墨菲的跳躍性思維也僅僅勉強聽懂了基礎邏輯。

他頓時在心中慶幸這支被黑暗之主蠱惑的鼠人數量不多，否則真要是被許格森拿到了一支鼠人大軍作為助手，恐怕馬奇諾防線就要遭受無妄之災了。

但黑仆森說著說著就感覺到不太對勁。

它能感覺到自己身體里流淌的黑暗力量正在以一種脫離控制的方式飛快聚集，讓自己感覺就像是一個正在吹大的氣球一樣膨脹開。

“啊，壞玩意疼啊！”

它慘叫著。

想來應該是黑暗之主察覺到了黑仆森距離墨菲已經足夠近，便親自動手“遠程引爆”，試圖用墨菲麾下的異界瘋子們的瘋狂方式來請墨菲體驗一下祂被不斷抽取噬光神力用于瘋狂自爆時的絕望感。

話說，黑暗之主這諧神看樣子還真從玩家們使用噬光神力的過程里學會了一些東西，這個自爆來的又快又狠且毫無征兆，要是真讓黑仆森在這個距離上炸開，恐怕三個吸血鬼都要受傷。

不過就在鼠人即將自爆的時候，墨菲的左手摁在了它的腦袋上。

五指緊扣中屬于歐米伽程序的力量爆發開，以一種灌注的方式涌入黑仆森的體內，迅速將躁動的噬光神力驅散分解，讓已經變成老鼠氣球的可憐鼠鼠在幾秒之后就恢復了原樣。

它打了個味道糟糕的飽嗝又放了個粗魯的屁，讓其體內的噬光神力被盡數祛除，連帶著黑暗之主施加的影響也被一起驅散，那些總是環繞在黑仆森腦海里的囈語也在這一刻消失，讓鼠鼠癱軟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腦袋尖叫起來：

“聲音.討厭的聲音.沒啦！厲害的玩意打敗了軟弱的玩意！墨菲大人是最厲害的玩意！”

“焯，都說了我不是.”

墨菲握緊了拳頭。

旁邊的萊恩尼婭憋著笑讓她藏在身后的手指都在抽抽，這說話顛三倒四的鼠人自帶諧星效果，讓墨菲大人和它的每一次交談都能成為名場面。

馬克西姆一臉嚴肅，但他藏在身后的手也握成了拳頭，顯然也是憋笑憋的很辛苦。

對于其他人而言這像是個笑話，但對于鼠人來說，它此時看向墨菲的眼神里已經寫滿了崇拜，那黑豆豆一樣的眼睛都亮了起來，以它過于簡單的思維不難得出新的“驚世智慧”。

黑暗之主奴役了它黑暗之主強大、墨菲大人輕易的打敗了黑暗之主拯救了它墨菲大人比黑暗之主強得多，鼠人追隨強者，因此自己應該向墨菲大人奉上忠誠！

這簡單有效的“鼠人三段論”你也說不出它有什么問題，但就是感覺各方面都怪怪的。

“黑暗之主，垃圾玩意！墨菲大人，強者！厲害！鼠人要追隨強者！”

黑仆森很虛弱，但它還是趴在地上大叫道：

“請讓我向您奉上忠誠。”

“很好，但我不需要你的忠誠。”

墨菲擺手說：

“你自由了，黑仆森，你應該去追尋你渴望的東西，而不是隨便把自己的忠誠交給一個你根本不認識也不了解的人，這樣會讓你的忠誠看起來非常廉價。

鼠人也要有尊嚴才行。”

“尊嚴！我知道尊嚴，強大的豺狼人解釋過尊嚴。”

黑仆森把許格森之前那一套說辭又復述了一遍，讓吸血鬼沉默下來，雖然已經知道許格森打算做什么而且那命定時刻很快就會到來，但這一瞬他還是從眼前第三方的轉述中感覺到了許格森的決意之沉重。

那家伙不會茍且偷生。

墨菲知道他很快就會再見到許格森了，而這一次，他將無情取走那豺狼人的生命。

這對于它來說將是真正的解脫。

在察覺到墨菲的情緒變的冷酷后，想要奉上忠誠卻被拒絕的黑仆森嚇的縮了縮脖子，當墨菲重新看向它時，鼠人也不知道經歷了一番什么樣的思考便大聲說：

“所以，強大的玩意墨菲不接受鼠人的效忠，是因為弱小的玩意沒有品嘗到尊嚴的美味嗎？那如果弱小的鼠人找到了尊嚴，強大的玩意是不是會接受鼠人作為仆從？”

“等你們品嘗到尊嚴味道的時候，你們就不會允許自己腦袋上多一個主人了，所以我會回答，是的，等你們找到了尊嚴，你們可以回來見我。”

墨菲盯著眼前這被黑暗之主開了智的鼠人，他說：

“我會放你離開，去尋找你的族人吧，但愿你能做出一番真正的事業。不過我很好奇，在黃昏施加的枷鎖被我打破之后，那些鼠人都去了哪？”

“這個我知道！”

黑仆森用鼠人特有的尖銳聲音發出吱吱吱的叫聲，它說：

“一群不想走的留在地下，一群不知去哪的跟著豺狼人，一群膽小的轉身就跑，剩下的四處亂竄然后遇到了黑暗之主那弱小玩意。

鼠人的坑道遍布溫暖的大地之下，鼠人想去哪都行！

弱小的舊主人還讓我們挖了坑，讓我們一直挖，一直挖，最后挖到了很冷的地方。

很多鼠人都被凍死啦！

吱吱，我就是從那逃回來噠。”

“很冷的地方？”

墨菲和馬克西姆還有萊恩尼婭對視了一眼，他看著這個經歷還挺多的鼠人，問到：

“那地方在哪？”

“不知道，但很冷，到處都是白色的玩意呸呸，不好吃，吃了肚子疼舊主人去那里接一些巨人！很高大的玩意，很厲害的玩意，可以用厲害的武器殺死厲害的雷霆蜥蜴！

蜥蜴的尾巴骨太好吃啦。”

黑仆森顛三倒四的揮舞著爪子大叫到：

“巨人的首領有十個黑仆森那么高！他拿著一把呼喚風和雪的長矛！舊主人說那是一個叫什么婭的神器，是從一群矮敦子那里搶來的！吱吱吱，舊主人不許我們偷聽，但黑仆森偷偷聽到了.

他們要帶那長矛去很遠的地方.

要開啟一個大寶藏！”

“主人，它說的是霜矮人的圣物寒冬之擊！”

馬克西姆立刻反應過來，嚴肅的說：

“霜矮人的上一任領主拉提爾被西撒蠻人偷襲至死，那圣物也遺失了，看來這件事背后也有黃昏作祟，他們驅使著鼠人挖掘到了大荒野更北的混沌之地，搶走了圣物的蠻人看樣子現在就在黑暗山脈的某個地方。

但霜矮人的圣物可以打開寶藏又是什么原理？”

“應該指的是伊甸區的某個倉庫或者某個設施吧，畢竟矮人們在上個紀元也是擔任公職的，他們手頭有一些關聯到伊甸區遺留物的東西也不足為奇。

但這個消息確實是個意外之喜。”

墨菲瞇起眼睛，說：

“馬克，幫我聯系一下巴德爾領主，他肯定會希望聽到這些。”

“我立刻出發。”

馬克西姆知道事情嚴重，立刻張開雙翼在這黎明時分飛向克里木要塞那邊，而墨菲看著身前這個帶來了意外消息的鼠人，他摩挲著下巴，說：

“你需要換一身體面點的衣服，把你剛才對我說的那些告訴給霜矮人們的首領，你還記住那個坑道的位置嗎？你知道那些巨人帶著寒冬之擊去了哪嗎？

最后，你們除了在大荒野地下挖洞之外，還有沒有在其他地方挖過坑道？”

“我能記得！強大的玩意墨菲。”

黑仆森得意的說：

“鼠人天生就記得自己挖出的每一個洞，但那地方的入口在很遠的地方吱吱吱，我可以帶強大的玩意過去，大地之下有很多洞，沒有鼠人帶路你們走不出去。

至于那巨人.

吱吱吱，我只知道他們去了灰色的大沙漠，很熱的玩意，很糟糕的玩意，沒有鼠人愿意去.會被曬成鼠鼠干！

坑道的話

坑道很多，到處都是，黑仆森不知道其他地方的坑道有多遠，但鼠人從誕生之后就一直在挖，還有些鼠人挖穿了大地，掉進了可怕的黑暗世界里。”

“唔，所以，幽暗地域也有你們的坑道，嗯，是個有用的情報。不知道具體在哪也沒關系，你這次只需要帶著矮人們到你記住的最遠地方就行。

如果你能活著完成這件事，不妨沿著鼠人挖出的坑道轉一轉，如果還有下次見面的機會，我會用寶貴之物換取那些坑道的信息。”

墨菲點頭說：

“但帶領矮人去追蹤是個很重要的任務，你必須完成它，我會提前給你獎勵.”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里那把由許格森饋贈給這鼠人的寶貴短劍，將它還給了黑仆森，又對萊恩尼婭說：

“找到陣地上的裁縫，讓他們幫助黑仆森閣下制作一套精良的護具，不要吝惜材料，霜矮人們會為此付錢的，越快越好。”

萊恩尼婭點了點頭也轉身離開，墨菲從包里取出一把熱熔匕首遞給了黑仆森，說：

“和許格森給你的禮物一樣，我也送你一把防身之物。黑暗山脈的鼠人們不知道該去哪，那么我給你一個建議，去找豺狼人吧。”

墨菲指向南方，說：

“不要找那些會揍你們的豺狼人，一路上盡可能的召集那些會服從你的鼠人，去海邊的荒土上找一個叫‘霍格’的家伙，就說是我讓你去找它的。

它會教你怎么當一個首領，一盤散沙的鼠人也確實需要一個首領，而你們是被黃昏用造物主的知識塑造，你們也理應是造物衛士的一員。”

“豺狼人有狗頭人玩意當仆人。”

黑仆森不滿的說：

“狗頭人玩意欺負鼠人，它們明明沒有鼠人挖洞更快，鼠人討厭狗頭人玩意！把它們的蠟燭都搶光！把它們的炸彈都搶過來！”

“隨便你咯，只要你們打的過狗頭人，我想霍格應該會給你安排一個合適的崗位，那些遍布黑暗山脈地下的坑道也確實該被合理使用了，另外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記住，但如果你一路上見到了那些信奉黑暗之主的家伙，記得進攻它們并殺死它們。

遇到打不過的邪教徒就來特蘭西亞報信，會有人去處理他們的。”

墨菲摸出懷表看了看時間，站起身，對身高只達到他大腿的鼠人說：

“那么，黑仆森閣下，我很期待我們的下次見面，祝您一路順風。”

“嗯嗯，黑仆森一定會帶回尊嚴，強大的玩意墨菲也會收下我們當仆人，下次見面一定把我們搶回的尊嚴美味請你嘗嘗。”

“我不是唉，算了，好玩意就好玩意吧，總比壞玩意強，我想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文化差異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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