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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那群家伙今天一天都沒上線,聽說他們在異界里搞什么‘比武招親’呢,聽起來就很熱鬧,可惜我們沒辦法過去參加一下。”
掠奪號的貴賓艙中,翠絲以一個非常不體面的姿態抱著被子躺在搖晃的床上,并不在意自己偶爾的春光乍現,畢竟這艙室里除了慵懶的她之外就剩下剛剛做完壞事的墨菲了。
她手里捧著墨菲之前那枚核心寶珠,通過論壇的第三方轉接在特蘭西亞小酒館上欣賞著直播,運算寶珠的靈能投影上,正以大賽恩那非常專業的直播視角播放著另一個世界的沙灘上舉辦的篝火晚會,在不斷升起的煙花綻放的背景里,看著那些不斷被送上的美味讓翠絲都忍不住摸了摸肚子,又扭頭對穿著睡衣在旁邊笨手笨腳的調制雞尾酒的墨菲說:
“你對他們在那邊干什么真的一點都不好奇嗎?”
“你看,我說我不好奇那肯定是假的,但那是他們的熱鬧,和我們這些可憐的異界NPC沒啥關系。”
墨菲頭也不抬的說:
“他們在那里嗨皮,我們連貼貼都要算著時間,就這還有一大堆文本沒有審核呢,阿黛爾在自己的船艙里加了一天班了,我們一會也要忙起來。”
“喲,心疼自己的小蹄子啦?”
翠絲拉長聲音說:
“要不去安慰一下你的小情人?我敢肯定,不管阿黛爾多忙,只要你點點頭,她就能一邊高效處理文本,一邊騎在你身上”
“翠絲!你現在越來越放肆了嗷。”
墨菲板著臉將一杯調的一塌糊涂的雞尾酒遞給了賴在床上的翠絲,又瞥了一眼翠絲眼前的光學投影上的直播畫面,隨手調出自己那顆寶珠里存儲的信息瀏覽,說:
“明天才更熱鬧呢,比武招親可是相當刺激的事,所以如果明天想要好好觀賞異界習俗的話,伱最好今晚加個班,在踏上萬丈黃沙的第一步時,DLC要準時上線。”
“知道了知道了,你這催命鬼!”
翠絲一臉厭煩的說:
“為什么不多招幾個人進入開發組?現在這文本工作越來越復雜了,像是馬爾科姆教授那樣的學者多來幾個唄,比如老飛輪或者明克斯,那種等級的智者很清楚該怎么編造一個游戲世界的謊言。
唔,我差點忘了被你一手塑造出的蜘蛛女士蘿絲呢。
她可是這個世界的數據女神,不知疲憊的編織著這個世界的數據之網,讓專業對口的她來搞定這些豈不是更簡單快捷?”
“那可是連接著異世界的‘網’!翠絲,不是什么街頭大白菜。”
墨菲搖了搖頭,嚴肅的說:
“我們手中握著的是通往異世界的唯一一扇大門,我寧愿我們苦點累點也不想把開門的鑰匙丟的到處都是。
曼尼斯算是一個嘗試,但那天賦極高的賴皮蛇現在都被異世界的互聯網糟粕腐蝕成一條躺平蛇了,以前還會對我發下大宏愿說什么要干翻敖一雪前恥,現在也不見它說了。
蘿絲在這方面的抵抗力注定更差,她的權能本就有一部分屬于影精靈們不受約束的欲望,一旦讓她陷進異世界的垃圾數據中,我辛辛苦苦做的一切豈不是都完了?
而且蘿絲的世界網絡規劃還沒有找到服務器載體呢。
現在就讓她與異世界直接對接有些太早了,但別擔心,只要桑海帝國的探索順利,開發組的工作壓力很快就會得到極大的緩解。
你知道嗎?
我正在準備勸說蘿絲將她的陰影神國塑造成特蘭西亞世界與藍星對接的網絡服務器!
我覺得這是個天才般的點子”
“嗯,除了你們兩人那神頭鬼腦的私人關系之外,這一切規劃確實很天才。”
翠絲將一塊冰含在嘴里,眼神微妙的瞥了一眼墨菲,隨后伸出手,不過就在即將觸碰到“圣槍”的時候,敲門聲突然響起,讓兩個打算干壞事的吸血鬼立刻搖身一變化作正人君子。
翠絲一瞬間完成了換裝,從一個躺在床上誘惑男人的妖婦變成了威嚴的血鷲大公,
墨菲也在眨眼間用天界加速完成了換衣服的動作,當阿黛爾推開門時看到的便是一臉嚴肅的翠絲大公坐在書桌后,審查《造物主之遺》DLC的文本工作,而墨菲則用自己那枚獨特的“來生”運算寶珠在遍歷文案數據。
E妹挑了挑眉頭,她掃了一眼干干凈凈的床鋪頓時撇了撇嘴,隨后一本正經的匯報到:
“主人,您的勇士‘煙花牛肉缽’求見您,說是有很重要的事,事關人命的那種。”
“老楊啊,行,我馬上過去。”
墨菲放下手中的寶珠又瞥了一眼翠絲,后者用眼角盯著他正慢悠悠的嚼碎嘴里的冰塊讓墨菲一陣遺憾,但很快他就擺正心態跟著阿黛爾離開了房間,在甲板外看到了楊師傅。
這家伙褲腿濕漉漉的,看樣子是從玩家們所在的第三艘船上一路用武僧的“踏水無痕”飛過來的。
真是拼啊。
在看到老楊臉上那復雜的表情時,墨菲大概就猜到了他的疑惑與他的渴求。
他擺了擺手,阿黛爾便隱入陰影之中,在這凌晨時分寂靜的海面甲板上,只有幾個打瞌睡的血懼水手在那,海洋似乎都因為接下來那悲傷的話題而變的靜悄悄。
“墨菲大人,我我是我的兒子來的。”
老楊有些糾結。
他不再采用玩家和NPC之間的模式與墨菲對話,而是開口直入主題,說:
“您真的有辦法在這個世界庇護阿峰可憐的靈魂嗎?”
“我不是死神,我庇護不了靈魂,我的勇士。”
墨菲搖了搖頭。
他以NPC的標準姿態指了指桑海帝國的方向,慢悠悠的說:
“唯有死亡之月教會和他們背后的冥府才有那樣的能力,我的勇士脫褲魔的情況最適合進入那個組織進行進一步的‘深造’,根據小木乃伊的描述,她認為您的孩子或許只需要十年或者更短時間,就能完成升變儀式成為不朽巫妖。
然而,以他現在的狀態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因為他的靈體還纏繞著另一重阻隔,來自異世界的信息在約束著他,不夠純粹因此無法真正融入此界,又怎么能得到冥府的青睞呢?”
“請您別用這種NPC的姿態了!我知道您是鮮活的,就和這個世界一樣鮮活,讓我感受到生命的真正存在。”
老楊握緊拳頭,以低沉的聲音說:
“我主動挑破這層面紗,只是為了確認我的孩子在下一段人生中能否得到安全,我需要的不是一個希望,而是100的確認,唯有這樣我才能嘗試著說服我的前妻。
如果我無法帶回確切的消息,我在說出這件事的瞬間就會被她親手砍死。
這畢竟是要我們放棄作為父母的職責”
“為什么非要放棄呢?”
墨菲聳了聳肩,以一種更溫和的姿態對老楊說:
“阿峰只是換了個地方生活而已,就像是從出租屋搬入公寓,難道會因為租房合同的變更,就導致他與父母的關系徹底斷絕嗎?
顯然不可能。
你們依然是他的父母,你們依然能在這里見到他。
只要你們愿意,除非你們不愿意
至于庇護。
我親口承諾過阿峰是我的第二位勇士,我也曾想要尋找更多勇士,但后來我發現若無法給予我的勇士真正的‘特殊照顧’,那么我就不該隨便向絕望或疲憊的靈魂,許下那些不能實現的諾言。
因此,面對你以父親身份提出的嚴正質疑,我會告訴你,阿峰是安全的!
最少在他真正重生的那一刻,他會被我庇護。
他在未來的狀態不會和現在有任何區別,唯一的變化是,他不需要再擔心阿爾法公司的網絡不穩定導致他落入可怕的虛空中。
他將成為真正的特蘭西亞人。
你們也可以!
前提是你們得履行你們對另一個世界的職責。
藍星生你們養你們,在報答完那份恩情之前,這里可不會對不忠不義,不正不孝者敞開大門。
您知道,按照特蘭西亞的規矩,不敢直面人生的懦夫只有暴尸荒野這一個結局,所以,只有在身為生者的使命完成后,你們才能一身輕松的向第二段人生進發。”
老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是從不再偽裝NPC的墨菲這里得到了真真切切的正面回答,這讓他這一瞬間內心五味雜陳卻也有了詭異的輕松。
他看了一眼墨菲。
后者已經恢復到了標準NPC的微笑表情中,充滿了一種“德藝雙馨的NPC表演藝術家”應有的自我修養,那俊美的臉上皆是真誠,看不到一絲偽裝的痕跡。
似乎剛才那場對話,只是發生在老楊的幻想中。
但楊叔卻如釋重負的以一個90°的鞠躬向墨菲道謝,隨后原地下線讓自己的投影砰的一聲砸在了甲板上,如此果斷看的墨菲使勁搖頭,隨手用午夜之握將老楊的身體抬起送回了船艙中。
在走入陰影的那一刻,巴布羅醉醺醺的聲音便在船艙里響起。
這在自己的船上就和幽靈一樣神出鬼沒的吸血鬼大公說:
“我說,墨菲,你知道,這艘船上有我靈魂的五分之一,也就是說這艘船也算是我的軀體,我能感受到這上面發生的一切事情,聽到一切該聽或者不該聽的對話。
出于禮貌,我沒有去聽也沒有去看你和翠絲在房間里的激情胡鬧,然而剛才那番信息量極大的對話我可不能當沒聽到嗷。”
“如果我不想讓你聽,我剛才也不會說那些。”
墨菲在昏暗的船艙中行走,他撇嘴說:
“剛才那只是一個路過的富哥向一個倒霉的海盜乞丐展示實力而已,我想讓你知道我和我的勇士們存在著何等牢不可破的羈絆。
別再話里話外的試探我了!
是的,我敢和黃昏正面對抗,敢在混沌陰影面前打出戰旗,正是因為我背后有一整個異世界的支持。
我也知道你們這些家伙一直在暗地里想象著我到底能擁有多少異邦英靈供我驅使
而就在剛才,我用實際行動讓你更清楚的知道,我背后站著一個何等恐怖的龐然大物,好讓你不再畏懼,能心懷坦蕩的跟著我一條路走到黑,狡猾的巴布羅。
那個問題的答案
十四億!
如果我再放寬一下審核條件的話,沒準能拉來八十億異邦英靈嘖嘖,當八十億不死瘋狗出籠的時候,狗屁的原罪和亞空間,只要老子愿意,我甚至能在一夜之間蕩平它們。
所有問題的答案就是這么樸實無華且枯燥簡單,巴布羅。
我贏定了!
在我參與這場對弈的時候,在我上桌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其實已經贏了,只有我的敵人們還傻乎乎的等我犯錯,所以,現在還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了,我的陛下。”
巴布羅的聲音充滿了諂媚,他溫聲說:
“您最忠誠的海軍上將竭誠為您服務,我的大副克萊爾已經因為您剛才那一番勝利宣言而全身發燙了,我毫不懷疑只要您需要一個暖床的,我風騷的情人會立刻踹開我投入您的懷抱,所以我現在只希望您能收一收您那無處安放的王霸之氣。
翠絲夫人還在等您呢,要不回去繼續那場未完的游戲?”
“閉嘴吧,我需要借用一下船上的靈能艙。”
墨菲朝著陰影豎了個中指,說:
“一會可能要接一位‘游子’歸鄉,你的幽靈船這個充盈死亡靈能的環境就很棒,它對靈體很友好,所以接下來幾天我的勇士就暫時居住在這里了。
沒問題吧?”
“當然,陛下,您的‘墨菲神選’哪怕住我的船長室都行,只要您開口,老巴布羅將滿足您的一切條件。”——
“你這個瘋子,離我兒子遠點!”
“砰”
沙灘燒烤的一處海岸隱蔽地點,憤怒的梅姨一拳將老楊掀翻在地上,騎上去就是一陣亂打。
老楊也不反抗,任由前妻就這么揍他,但梅姨到底是警察出身,哪怕應激式的憤怒也有章法,并沒有朝著老楊的致命處打去,在幾分鐘的發泄之后,她一臉冷漠的起身對老楊說:
“你想都別想!我明天就帶著阿峰回娘家去。”
“你去不了。我們的身份都在忠誠哥那邊登記了,你別做傻事。”
老楊坐在地上也不管身上的狼狽,他說:
“我已經確認了阿峰不會有事,他會在那邊開啟自由的新人生,那是他應得的。阿梅,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我只是通知你!孩子現在過得很苦,正是因為我們兩個成年人太不成熟。”
“我不管!你不能奪走我的孩子,我就剩下他了。”
梅姨撒潑一樣朝著老楊再次錘過來,卻被老楊一把扣住了手腕,他和前妻僵持著任由她掙扎,在好幾分鐘之后,他開口說:
“我會陪著他的,阿梅,我們現在就回去運維組那邊,我陪著兒子,如果墨菲大人沒能夠履行承諾,我就跟著阿峰一起走,沒有兒子的世界我已經待夠了。”
“我也陪著他。”
梅姨抽了抽鼻子,木然的說了句。
兩人互相攙扶著離開了這里,沒有告訴任何人,在回到酒店之后老楊打了個電話,很快就有浪子哥開著車過來接上他們往運維組的別墅去。
那里距離這座城市只有兩個小時的路程,并不算遠,而兩個小時之后,正在猩紅堡的“醫師協會”中值夜班的脫褲魔阿峰抬起頭,便看到了自家老媽推門進來,什么也沒說只是緊緊的抱著他。
這難舍的姿態中讓阿峰似乎感覺到了什么,他拍著母親抽泣的肩膀,安慰道:
“所以,你們談好了?”
“你爸瘋了,他要親手殺了你。”
梅姨低聲說了句。
阿峰聽到這話反而長出了一口氣,他頗為沒心沒肺的咧嘴一笑,攙扶著媽媽坐在椅子上,這才說到:
“早該這樣了,自我蘇醒之后我就意識到我現在的情況讓你和老爹都不能自由,就像是一把鎖把你們的人生也鎖死了,您知道,我是個有良心的孩子,不忍心再看到你們繼續為我受苦。”
“砰”
話還沒說完,一記手刀就敲在了阿峰腦袋上,剛才還哭泣的母親怒目圓睜。
“別怕,媽媽,我就在這里等著你們,我哪也不會去的。”
阿峰握住母親的手,輕聲說:
“我的人生或許在當年翻船的時候就該結束了,難得獲取這第二次機會,現在這樣對我們來說都是最好的結局,我深信墨菲大人不會放棄我,我
呃,我聽到有個聲音在召喚我,是墨菲大人,目的地是一艘船
老媽,別怕,我去桑海帝國旅行一圈就回來啦。”
“嗡”
阿峰的靈能投影消失在原地,留下一大堆隨身物品,讓梅姨咬著嘴唇彎下腰幫兒子撿起那些東西,然后發現其中有一枚屬于小木乃伊妮菲塔莉的胸針。
這個發現讓梅姨咬緊了牙關。
這混小子這么急于落戶在特蘭西亞原來還有這個原因?他到底是在什么時候和那小木乃伊勾搭在一起的?
另一邊,在掠奪號的靈能艙里,在老楊握緊拳頭的注視中,在墨菲以一種嫻熟優雅的姿態施展“真·異界召喚術”的靈能輝光中,如之前水泥姐過來時的順滑姿態,以真實靈體姿態出現的阿峰睜開了眼睛。
他以一種怪異的姿態看著自己懸浮在空中的軀體。
雖然外表和之前沒什么不同,但自己確確實實感覺到了一些無形之物被解開,畢竟就在一分鐘前,他在現實中的身體停止了呼吸,而現在,他又“活”過來了。
當一件事只發生一次,那可以稱之為“意外”或者“奇跡”,而現在,同樣的事第二次發生便讓墨菲更加確信管理員系統自帶的“異界召喚”這個普通的名稱之下隱藏的那份真實的力量。
終于,他可以心安理得的向自己的勇士們許下一個沒人能拒絕的“終極通關獎勵”了。
“歡迎回家,阿峰。”
墨菲將一枚特蘭西亞人的身份徽記彈給了阿峰,說:
“歡迎加入特蘭西亞因為這一次‘刪號重練’的緣故,你得到了一次改名機會,我希望你這一次能妥善思考你在這個世界里要使用的名字。畢竟擁有一個叫‘脫褲魔’的勇士這種事,連我這個吸血鬼領主都有些頂不太住。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在大陸上混也是要臉的。”
“那不如由您賜予我一個名字吧?”
阿峰和自己痛哭流涕的老爹抱在一起,他回頭對墨菲說:
“如真正的血裔那樣,總要由尊長賜名。”
“我沒興趣搞這些,你自己想。”
墨菲擺了擺手,對老楊說:
“我的勇士煙花牛肉缽,趕緊回去你的世界勸住你的妻子,她這會帶著武器朝米莉安那邊去了,我知道她只想確保孩子的安全,但這種事真沒必要用特蘭西亞的未來做賭注。
最少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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