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先生的一番話，讓顧淵當下一愣，又點了點頭。如果看到妖神神念都不算是奇遇的話，那真不知道什么才叫奇遇了。

等顧淵坐下后，鐘悟塵盯著顧淵，也不說話，就是這么直勾勾的看，像是顧淵的天靈蓋上長出了一朵花。

被這么看了一會，顧淵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了，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困惑道：“先生，怎么了這是？我臉上真有花不成？”

“那倒不是。”鐘悟塵哈哈笑了一聲，

“不過，比有花還要離譜，先說說，你在壘子山上到底經歷了些什么吧，竟然能平白無故多了一道大氣運！嘿，奇了怪了。”

“氣運？”顧淵有些驚訝。

“怎么，難道是我說錯了什么？不應該啊，你這印堂之上,隱約間閃爍著金光，這就是氣運之兆，鴻運當頭。”顧淵立刻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又將手機拿出來，打開前置攝像頭仔細看了看，也沒發現有什么特別之處。

顧淵的這一系列舉動，讓鐘悟塵有些哭笑不得。

“別照了，又不是什么人都能看見的。”可接著，他的臉上又帶著些許疑惑，

“只是你這氣運有些奇怪，嘖……要說不夠純凈,倒也不貼切，只是……像是好幾道氣運融合在了一起，每一道氣運本身都是純凈的，并且完美交融在了一起，仿佛被煉化過。”聽到這話，顧淵張大了嘴巴，同時瞪大眼睛，感到不可思議。

看來先生沒有誆騙自己，他是真的能夠看到氣運！想想之前在妖神廟的經歷，無論是那兩個

“運獸”，還是妖神神念的那一分神念，應該都是帶著氣運的，畢竟，那位妖神可是盜取了儒家和道門的氣運，又在佛家鑄就金身，可謂奪天地之造化。

“先生猜得不錯，這一次在壘子山，的確有些氣運……”接下來的時間里，顧淵便將自己在妖神廟中所遭遇的一切，簡明扼要說了一遍。

鐘悟塵聽著聽著，眉頭就皺了起來。當聽到妖神神念的時候，在鐘悟塵的臉上都露出了駭然之色。

“妖神神念……原來傳聞是真的。”曾為斬妖軍統帥的鐘悟塵少不了和妖族打交道，對妖族的了解應該是觀龍山上那些人都不能比的。

他能夠知道妖神廟，知曉這些傳聞，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當說到夏侯令的時候，顧淵也詢問道：“先生，您聽說過這個名字嗎？”鐘悟塵搖了搖頭：“聞所未聞，不過……”

“不過什么？”

“當初我還在斬妖軍的時候，倒是知道妖山上還有一位陣師，實力不俗，不過對方從來沒有露過面，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到底長什么樣，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顧淵有些驚訝：“妖山上？”

“這有什么奇怪的，妖山上有人族，不是很正常嗎？”鐘悟塵冷笑道，

“你以為，像夏侯令這樣的人很少見？錯了，有那么一些人，為虎作倀，還是一些實力不錯的超凡和武者。”說到這，鐘悟塵突然停頓了一下，像是在回想著什么。

“想起來了……嘿，之前李思明也問過我這件事情，我當初告訴過他，在妖山上有一些超凡武者，他們被我們稱之為墮落者。”

“墮落者……”顧淵覺得這個詞匯很新鮮，沒想到李思明竟然也詢問過這件事，不過轉念一想，李思明現在可已經奔赴斬妖城了，詢問這些再正常不過。

“這么說，夏侯令也是墮落者中的一員？”

“能夠知曉妖神廟，還想要喚醒妖神神念，并且可以驅使妖獸。”鐘悟塵瞇了瞇眼睛，

“這樣的人，一定和妖族有勾結，這樣的人如果都不算墮落者，那天底下就沒有墮落者了。”顧淵深以為然。

“那先生，你有沒有好奇過，那些人為什么要站在妖族那邊呢？”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鐘悟塵說道，

“也許，他們在人族遭受過不公平的待遇，又也許是其他什么原因，但是在我看來，當他們選擇投靠妖族的時候，就注定他們切斷了自己的回頭路，沒有人會給他們懺悔的機會。”他看了看顧淵，繼續說道：“就好比夏侯令，不管是開心谷事件還是壘子山事件，他已經害死了很多人，你覺得，我們還能原諒他嗎？”顧淵堅定地搖了搖頭。

“是了。”鐘悟塵對顧淵這樣的反應很滿意，笑著說道，

“S級陣師啊……聽上去的確很了不起，如果他愿意倒戈的話，或許能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可如果我們選擇原諒他，那死在開心谷的那些人，死在壘子山上的那些人怎么辦呢？白死了嗎？如果先行者不是為了保護普通人的生命，那存在的意義是什么呢？”顧淵深以為然。

“不過，如果讓觀龍山的那些人做抉擇，或許情況就不一樣了。”鐘悟塵笑了一聲，說道，

“你和我差不多，都是粗鄙之人，沒有什么大局觀，他們不一樣，他們動不動就要以大局為重。顧淵，你記住，那些著什么大局為重的人，可得離遠一些，因為當他們這么說的時候，就意味著他們要做不公平的事，損害一部分的利益了。”顧淵縮了一下脖子：“先生，我還小，這些話，我不該聽。”鐘悟塵哈哈大笑起來。

“接著說吧，最后呢？你這氣運，是怎么來的？”顧淵輕咳了一聲，接著剛才的話，說起了自己體內意識的蘇醒。

這件事情，他一直都是保密的，不過，知曉的人似乎已經很多了，那道意識第一次蘇醒的時候，陳苓他們可就在旁邊，也親眼目睹了一切。

李思明也是知道的，對于自己的先生，他更不會瞞著。也許將來的一天，觀龍山的人也都會知曉，畢竟崔英雄羅天撼他們也都看見了，雖然不知道，他們和艾長老之間的交流產生了什么誤會，可終有一天，一切都會被揭開。

顧淵說的很慢，而鐘悟塵聽得很認真。在這個過程中，他并沒有打斷對方。

然而，顧淵還是有所隱瞞，就是那個意識給自己的留言，他至今沒想明白那話到底是什么意思，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等顧淵說完了一切，鐘悟塵只是喝了口茶，像是在沉思著什么。過了許久，他才慢慢抬起頭，看著顧淵，眼神已經發生了變化。

“顧淵。”

“先生，我在聽。”

“抓緊時間成長起來，一定要強大，強大到就算有一天，觀龍山要對你出手，你也有保護自己的能力！”顧淵聽到這話，心臟猛地一跳，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許多。

“先生……您了解我體內那道意識嗎？”鐘悟塵放下茶杯，眼神中帶著幾分惆悵，說話時，語氣又有些自嘲。

“不了解，但是……我了解觀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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