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新書和錢汐對視一眼，都有些摸不清楚眼前的狀況了——他們也不知道這段時間，顧淵的身上到底都發生了些什么。

直到，那只彩色的大鳥，又一次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范圍內，并且正在以極快的速度俯沖下來。

“先前那只大鳥，還幫過我們的忙。”錢汐突然說道。

“這樣嗎？”顧淵笑了笑，但是也沒有多么驚訝，“它算是我的朋友。”

“原來如此。”錢汐突然想到什么，“我們先前還看到一條龍！”

顧淵當然知道他說的就是蛟龍了，笑著說道：“那也是我的朋友，不過他現在忙著趕走周圍的鮫人，而且，它現在還不是龍，但是將來一定會是的。”

這姑且算是對蛟龍美好的祝福吧。

蛟龍現在忙得不可開交。

當那些鮫人發現，他們的鮫王已經被顧淵擒住時，立刻召集周圍的海獸海妖，想要對顧淵他們所在的戰艦進行沖擊，想方設法也得將自己家王上救下來啊！

可蛟龍，卻不打算給他們這個機會。

蛟龍承認，鮫王的實力真的很強，自己完全不是對手，真在深海中遇到，那也只有逃跑的份。

可那是鮫王啊！和這些鮫人有什么關系啊？

以蛟龍的實力，殺穿他們，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主要也是它的體型太大了，也沒辦法上船，總得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吧？

看到大鳥越來越近，錢汐頓時有些慌神了。

“顧淵，這只大鳥，不會是想要落到我們的船上吧？”

顧淵瞥了錢汐一眼，眼神有些古怪。

這叫什么話？

這不是當然的嗎？

可緊接著，他一拍腦門，明白過來了。

在錢汐他們看來，大鳥龐大的體型，再加上如此快的速度，若是這么落下來，就算沒有將戰艦擊沉，也會造成不小的沖擊。

“放心吧，它是可以化形的。”顧淵微笑著說道。

大鳥現在還不會說話，只有通過神識傳音顧淵才能聽見它的聲音，但是這并不奇怪，大鳥只是沒有在人類社會生活過，它剛出生沒多久，就一直生活在鮫人寶庫中，與之相伴的也只有蛟龍。

結果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蛟龍竟然也不會說話，這就導致大鳥始終沒有一個學習說話的途徑。

現在離開鮫人寶庫，顧淵相信用不了多久，對方就能學會說話了。

反正榮陽先前也是這么說的。

當大鳥即將落下的時候，顧淵也擔心對方會太虎，趕緊用神識傳音交代一下，就在快落下的瞬間，大鳥的身體突然急停，然后綻放一道光虹，這個過程大概只持續了三秒鐘的時間，然后便和榮陽一同平穩地落到了戰艦上。

大鳥雖然沒有辦法主動和顧淵溝通，但是它臉上有些不安和著急的神色，卻讓顧淵輕而易舉讀懂了對方的心思，于是立刻用神識傳音告知對方現在蛟龍的情況，并且再三保證蛟龍對付那些鮫人如砍瓜切菜，大鳥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可就算是這樣，大鳥也忍不住抱怨起來。

“臭蟲真是有毛病，明明麻煩都已經解決了。”

他們最大的對手，就是鮫王，而鮫王現在已經喪失了戰斗力，接下來也是難逃一死，它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么這樣的情況下，蛟龍還要繼續追擊鮫人。

“這并不奇怪，將來，蛟龍要一直生活在這里，而且，還要成為深海中的王者，它需要讓那些鮫人知道它的可怕。”顧淵認真說道。

大鳥沒有回應，或許也是覺得顧淵的話很有道理。

不過，顧淵也好奇，以大鳥腦子的靈活度，真的能理解自己的話嗎？

同樣是看到鮫王，但是榮陽和秋野的態度卻截然不同。

論實力，秋野比榮陽不知道強上多少，還曾經膨脹的想要顛覆鮫人王庭。

不過后來，鮫王也給這位年輕的鮫人好好上了一課，這就導致，哪怕鮫王現在已經喪失了戰斗能力，當看到鮫王的時候，秋野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懼。

但是榮陽就不一樣了。

他看向鮫王的時候，眼神中只有殺意，甚至想要現在就沖上去，將他恨了這么多年的鮫王肢解了！

至于鮫王，此時的他卻非常平靜，特別是在感知到榮陽身上的殺氣時。

雖然輸給了顧淵，可在他眼里，榮陽依舊是個小角色。

一開始見到榮陽的時候，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在這段時間里，他已經從記憶中將榮陽挖了出來，想起對方的身份后，鮫王坦然了許多。

榮陽對他的恨意，完全可以理解了。

唯一讓他感到不滿的，是對方的選擇。

“你不應該選擇和一個人族合作的，這會給鮫人族帶來滅頂之災。”鮫王平靜的目光凝視著榮陽，輕聲說道。

榮陽當然知道鮫王這番話是什么意義。

其實這些年，他也思索過這個問題。

然而，他也很快找到了答案，特別是顧淵的出現，讓他更加堅定自己心里的想法。

所以當面對鮫王那帶著幾分奚落的眼神時，榮陽更是毫不留情地嘲笑起來。

“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沒有我，你也已經給鮫人族帶來了滅頂之災？”

“你說什么？！”鮫王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就是滿腔憤怒。

他的平靜，被榮陽一句話輕松擊破了。

簡單地說，就是破防。

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合格的鮫王。

因為得位不正，所以這些年，他從來都不敢松懈，但凡有時間，都要拿來提升自己的實力。

自從成為鮫王后，他一直兢兢業業，就是希望鮫人族能夠淡忘一些事情，畢竟，自己的王位到底是怎么來的。

這大概是鮫王最想掩埋的真相了，也正是因為如此，當初那件事情發生后，他對鮫人族展開了一場大清洗，他以為過去已經被完全掩埋，直到榮陽的出現。

這就像是突然出現一把剪刀，剪開了那層遮羞布。

“你以為，沒有顧淵，這一切就不會發生？還是沒有我？你錯了，真正讓鮫王走向倔強的，是你這個完全沒有資格成為鮫王的家伙，惡心的……家伙！”

榮陽貼在鮫王的耳邊，壓低了嗓子，繼續說道：“現在的鮫人族，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鮫人族了，王上不在了，我也快要死了，在人族有句話，叫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你覺得呢？”

說話時，他的手臂生長出尖銳的骨刺，穿透鮫王本就破碎的鱗甲，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顧淵是個人族，可他比任何一個鮫人族，都讓我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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