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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玉盤的這種行為,讓顧淵有些蒙圈了。
這架勢,看著怎么有些心虛呢?
“我告訴你哦,除了太上長老和另外幾位長老,沒人知道的。”黎玉盤小聲說道,“你可不要捅出去,不然太上長老會揍我的。”
顧淵想了想那天在翟家村的情形,好像紫雀會的那些弟子們,也真的沒有將黎玉盤當成門主。
要不是黎玉盤之前說過,顧淵一定覺得,對方只是紫雀會一個普通弟子。
池希真也有些疑惑,他對紫雀會是有些了解的,也知道紫雀會的門主是個女人,他也很好奇,紫雀會的門主,真的是眼前這個小姑娘嗎?
怎么看著都有一種違和感。
“再說了,我是不是門主,也不重要啊,反正大事小事,都得聽太上長老的。”黎玉盤繼續說道。
“聽出來,你對此也是不滿的,是吧?”
“別瞎說,我可沒這么想,我什么都不懂,聽太上長老的準沒錯!”黎玉盤立刻說道,還不忘瞪顧淵一眼,“你不要往我頭上扣帽子!”
說著還比劃了一下拳頭。
顧淵對黎玉盤還是頗為感興趣的。
不過,這個好奇,并不是因為對方的身份。
他想不明白的是,這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小姑娘,為什么會讓自己感知到危險。
就連池希真,也能察覺到對方身上的不同尋常,可以二人的實力,又看不出什么端倪。
黎玉盤在他們的眼里,就像是存在于一片迷霧中,隱隱能看到一片紅光,卻又看不到半點兇相。
坐了一會,門外突然又傳來“咚咚咚”的聲音。
聽到這個時候的黎玉盤嚇得趕緊站起身,轉身朝著身后望去,一個老者在大長老的攙扶下走了進來,剛才發出的聲響,便是手中拐杖擊打在地板上的聲音。
就算沒有大長老攙扶,也沒有其他人簇擁,就沖著黎玉盤現在的反應,顧淵也能猜到對方的身份了。
之前就聽池希真說過,這位紫雀會的太上長老最起碼兩百多歲了,那時候顧淵還沒有一個概念,等見到對方后,他對“老態龍鐘”這四個字有了非常深刻的認知。
如雪的白發已經有些稀疏,佝僂著身體瘦瘦小小的,身上的皮膚像是被浸泡過又重新曬干的衛生紙,堅硬而發皺,身上套著一件玄色袍子,上面又用金線繡著一些祥云紋,一雙眸子時而明亮時而晦暗,就像是電壓不穩的鎢絲燈。
池希真見到對方也不敢托大,站起身朝著前面走去,顧淵則是有樣學樣,他望著對方的眼神滿是好奇,實在是想不明白這么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到底是怎么讓池希真如此警惕的。
當然,對于這樣的老人,顧淵覺得池希真有一句話說得沒錯,那就是保持一顆敬畏之心。
年紀大并不是輕視對方的理由,相反,這是讓人羨慕的,不管這位太上長老曾經經歷過什么,可好歹是實打實地活了這么多年,顧淵一直不明白,為什么會有人嘲笑另一個人的年長,這是非常愚蠢的行為,他們也不想想,自己還不一定能活到人家那個年紀呢,有句話說的很對——你永遠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個先到來。
太上長老在大長老的攙扶下慢慢坐下,他的眼神在池希真的身上一掃而過,旋即便落到了顧淵的身上,那張蒼老的臉有些陰郁。
顧淵皺了皺眉頭,他就算再后知后覺,也不耽誤從對方的眼神中感受到若有若無的敵意。
“咳咳……”對方大概是想要開口說話的,只是這一張開嘴就如戧了冷風般先咳嗽兩聲,壓了壓嗓子后,他才將手搭在低矮的桌子上,“你就是……砍了小燕子手臂的年輕人?”
這話聽著似乎是在質問,顧淵沒在意這些,還沉浸在對方對燕長老的稱呼中。
好家伙,他還當上小燕子了……也沒見他穿花衣啊!
看顧淵不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池希真輕輕用肩膀撞了他一下,顧淵這才反應過來,下意識道:“應該的,應該的。”
太上長老一怔,突然忘記要說什么了。
池希真也是一臉的無語,還得是顧淵啊,這天當場就被聊死了。
而黎玉盤同樣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顧淵,有些跟不上對方的腦回路。
“咳咳……那個什么,誤會,都是誤會!”顧淵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太上長老笑了笑,當他笑起來的時候,臉上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
“無妨,三個不成器的家伙竟敵不過你一人,別說是砍掉一條胳膊,就算是砍掉腦袋,也是他們活該。”
顧淵有些意外,他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對方,卻很難從對方那張臉上分辨出這番話的真偽。
就在這時,池希真趕緊上前,拱手作揖。
“岙山劍場池希真,見過太上長老。”
太上長老的眼神終于落到了池希真的身上,他輕輕嘆息一聲,道:“以前便聽過你的名字,這還是第一次見,曾聽聞你十三歲斬蛟,二十歲入天人境,三十歲便入神魂,也是岙山劍場最有希望進入仙體境的人,卻主動放棄了宗主之位,倒是可惜了。”
顧淵驚訝地看著池希真,那眼神滿是驚訝,也藏著幾分鄙夷。
好家伙,這也是差點成為仙宗宗主的人啊,竟然還口口聲聲說什么,只是岙山劍場的普通弟子?
他就知道對方沒那么簡單!
池希真笑笑,道:“太上長老過譽了,晚輩有自知之明,知道擔不起重擔,況且,師尊尚且力壯,宗門內長老們也都意氣風發,我一個小輩難當大任,倒不如將所有心思放在修行上。”
太上長老輕輕點了點頭。
“這想法倒也不錯,仙宗瑣事繁多,倒不如清閑一些,將更多時間放在修行一事上,說不定真能被你摸索出一條屬于劍修的仙體之路。”
幾句話說完,太上長老又咳嗽起來,他慢慢站起身,道:“今日身體抱恙,有些昏沉了,二位的來意,老朽知曉,此事的確是紫雀會不對,那就不再提了……”
這太上長老的態度倒是干脆,上來就說了正事,也非常明確的表達態度,這也讓顧淵懸著的心徹底放下了。
相信翟玄和聽到這番話,會很高興的。
說完這些,太上長老便要往外走,經過顧淵身邊時,他停下來,瞇縫著眼睛打量著他,思量片刻,道:“年輕人,你似乎,有些不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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