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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淵是真沒想到,當他這一次將神明的殘魂獻祭后,整座雪山都會崩塌。
不僅如此,獻祭殘魂的過程也并不順利,顧淵竟然受到了無數雪花的攻擊,這一次的過程,持續了很久,連班刻都察覺到了不對,卻也沒敢上來幫忙。
畢竟之前,顧淵可是再三叮囑過,讓他千萬不要打擾。
顧淵都這么說了,他還能怎么辦呢?
等到雪山崩塌時,他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他化作光流逆著風雪,很快發現顧淵的蹤跡,而此時,顧淵也拔地而起,身體拖曳著一道光虹飛到天上,等遠離了此處,回頭再看雪山崩塌的場景,竟覺得也有幾分壯觀。
“嘿!顧淵,你這神通不得了,當真是可以一念崩山啊!”班刻在顧淵身后幽幽說道。
顧淵轉臉看了看他,還有些難以置信。
早些時候還死氣沉沉的班刻,現在竟然可以開玩笑了。
一連獻祭了這么多神明的殘魂,顧淵的實力還沒有提升。
在休息的間隙,顧淵也向體內的意識提出自己的疑惑。
那道意識非常平靜,只是告訴顧淵,還不是時候。
顧淵的耐心并沒有那么好,他很想知道,對方口中的不是時候到底是什么意思,那道意識并沒有回答,似乎是故意賣關子。
對此顧淵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交流方式,他知道,那道意識掌握著很多信息,都是關于自己的,然而,每當他問出這些問題,對方總是含糊其辭,也不知道到底在遮掩什么。
直到現在,他都不敢完全相信那道意識,若不是現在無計可施,他一定會保持警惕,他總是說,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幫助自己,體內沉睡的意識,不知道幫了自己多少次,可對方什么要求都沒有提過。
這簡直比班刻遇到的魔神殘魂更加詭異。
雖然現在計劃都在被順利推行,可顧淵的心中始終有一種強烈的不安,他覺得,自己就是那道意識手中的提線木偶,根本沒有自己的靈魂,更不會有選擇的機會,只能被不斷推著往前走,無法停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里,顧淵仿佛變成了一個無情的靈魂收集者。
而班刻也找到自己的事情做了,只要有機會,便開始修行,明明在神佛鎮域,時間就是最不值錢的東西,可他還是在爭分奪秒。
似乎,就是想要在離開神佛鎮域之前,將自己的實力提升到下一個境界,只有這樣,再面對邪神時,才能多一些底氣和勝算。
而在這段日子里,顧淵和班刻之間的溝通也少了許多。
對于顧淵所做的那些事情,班刻一開始是不敢過問,擔心都是幻影泡沫。
后來也是不敢過問,似乎是擔心自己問的太多,惹來顧淵的不滿,導致他離開這里的計劃泡湯。
原本傲氣十足的一個人,就在這樣的環境下蹉跎著,變得低眉順目起來。
這一切變化,顧淵都看在眼里,對于班刻的心中所想,他不得而知,眼下,只想著能夠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雖然有目標,可在這地方待久了,他也快吐了。
“我說……到底還要等到什么時候?”顧淵終于有些憋不住了。
“急什么……現在,還不夠。”那道意識感受到顧淵劇烈的情緒波動,只得開口。
“你總是說不夠,卻又不告訴我,到底什么不夠。”顧淵有些不耐煩了。
那道意識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說道:“真想不明白,你為什么這么急,我需要將所有的殘魂匯聚在一起,凝結成那所謂的神格,才可以讓你脫胎換骨,你的動作還是太慢了,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湊齊……弱,你現在實在是太弱了。”
顧淵嘴角抽了抽。
自己這天天連軸轉,結果還要被這道意識埋怨。
天底下竟然還有這樣的道理?
不是哥們,你沒有心啊!
那道意識繼續說道:“以你現在的實力,想要吞掉整個神佛鎮域,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不要急,慢慢來。而且,這里沒有時間,你哪怕花費個上萬年,也是值得的。”
“我會瘋的。”
“嗯……的確是有這個可能,所以,我不想告訴你的。”那道意識有些無奈。
這語氣好像是在說:你看吧,我早就說不告訴你了,你還非得問,現在知道了,對你能有什么好處嗎?
顧淵是有些抓狂的。
“不過,等離開這里之后,你應該也可以回去了,藍星那邊的情況,的確不是很好。”那道意識繼續說道。
聽到這話,顧淵當即就急了。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藍星現在怎么樣?不對……你怎么知道藍星現在的情況?”
那道意識輕飄飄道:“現在問這些,毫無意義,你不如早點將殘魂收集齊了,然后早點回去。”
不得不說,這道意識是有點技巧的。
簡單一句話,就瞬間撫平了顧淵的煩躁不安。
這么說也不準確,“他”并不是柔聲細語地撫平顧淵心中郁悶,而是給出了一個,顧淵不得不繼續往前跑的理由。
芒星哪怕真的爆炸,顧淵或許會為自己認識的人感到難過,但是很快也能走出來。
可如果涉及到藍星,那就不一樣了。
藍星上,有他的愛人,有他的親人,也有他無比敬重的人,那是他的故土。
最可氣的是,那道意識明明知道藍星現在的情況,卻還是什么都不說,就這么一會,顧淵的腦海中已經腦補了許多可怕的場景,如此一來,他只能咬著牙,繼續往前跑。
沒有時間的流逝,只有疲憊和饑餓來提醒,在這過程中,顧淵就在那道意識的提示下,不斷獻祭著神明的殘魂。
班刻依舊沒日沒夜的修行,變化并不是很大,畢竟仙體境便是凡人能夠抵達的極限了,像池希真他們那樣的天之驕子,哪怕付出一萬倍的努力,在沒有正確途徑的情況下,想要進入仙體境都是一件看不到希望的事情。
于是,班刻便改變了自己的計劃,他開始打磨自己所掌握的武技,而顧淵也會在閑下來的時候和對方交手對練。
一開始,兩人還是點到為止,可后來,顧淵和班刻便放開手腳,展開一次次生死之戰。
這還是因為那道意識的提醒。
“真不知道你們為什么要畏手畏腳的,這里是神佛鎮域,你們……又不會死。”
一句話,點醒了顧淵。
然而,面對仙體境的班刻,顧淵依舊沒有勝算,接著便是一次次死在對方的手上。
顧淵的生活簡單且隨意,就是獻祭殘魂,然后踏上求死之路。
可在這一次次的生死之戰中,顧淵的實力也在不斷攀升。
他一直都承認班刻的強大,可經歷了不知道多少次戰斗后,他終于可以用手中的陡峭刀對班刻造成創傷。
班刻是驚訝的,連他也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會在一個非仙體境的人手上受傷,這是新奇的發現。
班刻沒有生氣,反而有些興奮,若是顧淵一直沒有進步,他始終處于碾壓的姿態,很快就會對戰斗失去興趣。
在這個孤寂的世界,稍微有一丁點兒變化,都會讓人感到亢奮,就像是一塊石頭,突然砸進平靜了數萬年的死水中,哪怕蕩漾一圈微不可查的漣漪,都會讓人覺得興奮。
“老實說,如果不是因為你手中的陡峭刀,之前你不會傷到我的。”班刻望著顧淵,平靜說道。
顧淵拎著手中的陡峭刀,并沒有因為對方的話便對自己感到失望。
他挑了挑眉頭,認真問道:“所以,這把刀是在我出生的時候便掛在我脖子上的嗎?還是說,這把刀是你看我太弱才送給我的呢?”
班刻微微一怔,明白對方的意思后,也尷尬笑了笑。
“不錯,你能有這把刀,本身也是你的本事,是我著相了。”他為自己剛才的說錯話向顧淵表達歉意。
顧淵擺擺手,表示并不在意。
接著,顧淵突然拿出紙和筆,又畫了一道。
“這是什么?”班刻詢問道。
他看了眼那張白紙,上面寫著不少個正字。
“這是咱們第五十七次戰斗,我想看看,一千次之內,我能不能擊敗你。”顧淵扭過臉看著班刻說。
班刻愣了愣,隨后啞然:“你想要擊敗我?”
“斬殺也行。”顧淵說。
反正在這里,班刻是死不了的。
顧淵突然覺得,這神佛鎮域簡直就是絕佳的武場,反正誰也死不掉,都可以以命相搏,也只有以命相搏,才能激發真正的潛力。
在第五百次戰斗后,顧淵一刀砍掉了班刻的手臂。
班刻驚訝地看著顧淵,一臉的駭然。
顧淵這段時間的成長,都被他看在眼里。
他為顧淵感到開心,然后一拳結果了重傷了顧淵,接著自己也拿起顧淵的刀抹了脖子。
沒辦法,胳膊掉了,總得想辦法長出來,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自殺,然后重新蘇醒,身體又可以恢復到“初始狀態”。
兩人是同一時間醒來,相視后,班刻看顧淵再次拿出一張紙。
“或許,一千次之內,你真的可以擊敗我。”
顧淵看了他一眼。
“怎么,你現在產生危機感了嗎?”
“危機感?”班刻讀懂了他的意思后,搖了搖頭,“我想,沒有人比我更希望你能變強。”
在班刻眼里,顧淵越強,他離開這里的可能性就越大。
顧淵站起身,拍了拍屁股,遵從著內心的聲音,朝著前方走去。
雖然在神佛鎮域的日子非常難熬,也見不到其他人,可這里的風景,的確是絕美的,有沙漠,有雪山,有冰川,有山巒疊嶂,有紅葉滿天……
而樂觀大概就是,在足以令人沮喪的環境中,還在不斷尋找值得在意的東西,等到終結這一段旅途時,等時間久了,情緒逐漸消散了,想到某一朵花,突然會心一笑,咂咂嘴念叨一句……
嗯,好像再來一次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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