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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牙城的城外區下水道里,那迦浪客恭敬地看著眼前的人魚高級法師伊翠絲。
此刻的人魚女法師恢復了她原本的樣子:上半身除了一些部位的半透明鱗片外,完全是一位楚楚可人的少女,深綠色的秀發如同藤蔓一般延伸到了腰下,海藍寶石色的眼睛里滿是大海的深邃,天鵝般的脖子下鎖骨分明,從腰部之下是長達快4米的魚尾,即便是屈身行走,她的身高也遠高于人族擁魔者。
伊翠絲手上拿著一桿珊瑚石法杖,頂部的寶石閃閃發光,她的胸口掛著一枚拳頭大小的瓷瓶,仔細一看就知道是最近夜麒城產的保濕香薰。
手握著香薰,伊翠絲對眼前的浪客還算滿意,“卓斯,都這個點了你確定還有去夜麒城傳送門?”
“伊翠絲大人,”浪客的身高不在伊翠絲之下,此刻卻可以彎下腰,表明一副恭敬的態度“我們為您安排的傳送門,走的是夜間貨運通道,前段日子每周都有半獸人從那個通道去夜麒城,再經過夜麒城前往興都克爾。”
說罷浪客帶著伊翠絲到了幾個碩大的魔紋貨柜跟前:“大人,夜麒城本身與龍牙城的藍龍商會有水產往來,都是利用這些箱子傳送,您委屈一下先進去,進入夜麒城之后,那邊有接應的人!”
伊翠絲打開了幾個魔紋貨柜的蓋子,果然里面是滿滿當當的活魚,因為這些活魚無法進入空間戒指里,因而必須由這樣的帶輪子貨柜運輸,并且大規模的水產運輸走夜間也是正常的,如果是一般的獸人,也無法長久悶在這樣的箱子里。
卓斯看著伊翠絲滿意的眼神,就恭敬地說道:“大人,就是得委屈您一下,跟這些淡水魚擠在一個貨柜里面。”
“無妨,這里面起碼都是水!”對一個人魚法師來說,待在水柜里面,也不算遭罪。
魔紋貨柜自從溫蒂做出來之后,被好幾家魔導師工坊爭相仿制,然而半年之后能夠低成本、高質量完成的,仍然只有夜麒城的魔法工坊。魔紋貨柜的訂單從東南王國到阿拜迪,遍及整個帝國。
雖然跟幾百條淡水魚擠在一起,但貨柜的輪子上有防震魔紋,柜子四周還有保持溫度、供氧的法陣,如果不是太扎眼,伊翠絲都想買一個貨柜在內陸作為床用。
一陣玄妙的感覺傳來,伊翠絲知道自己平安度過了傳送門,原本還稍懸的心也已經落下了,根據那個浪客卓斯的說法,到了夜麒城之后,所有的貨柜會統一送到城郊的一處池塘邊,等到白天在做處理,自己可以利用這段時間悄悄上岸,找城里的內線接應。
“海神的偉力永無邊際!”伊翠絲在心中默念著海神的威名,然而在如此深的內陸,海神已經無法給她任何回復了。
沒過多久,人魚少女感覺到自己所在的貨柜正在升高,然后重力帶著整貨柜的水突然下落,貨柜底部的口開了,水、魚、人魚少女盡數落到了地面。
“咣當”的聲音,伊翠絲砸到了一個金屬篦子上,篦子的開口正好讓魚盡數落下,只留下了光溜溜的少女像一坨烤肉落在了烤盤上。
沒等摔的七葷八素的伊翠絲反應過來,一條藤蔓沖出了地面,半米粗、十幾米長的魔藤把女孩綁了個結實,與之同時的是空氣中的水元素被干燥的土元素取代,在女孩的皮膚表面接上了一層土殼子。
“你們?……”高級人魚法師沒想到,有一天她跟一條淡水食用魚也沒差多少。
“我是海神的祭司,我沒有惡意……”伊翠絲還想解釋什么,就看見一個年紀不大的騎士已經拿著一把刀子伸向了自己,“你要干什么?我們海族跟帝國簽有密約……”
花容失色的伊翠絲幾乎破了音,然而騎士沒有直接給她一刀,而是在她的手臂上剌開一刀口子,并且掏出來一個魔紋瓶子接在下面。
在一瞬間,伊翠絲感覺到一股魔力從騎士的手中釋放出來,來自體內的某種共鳴隨之而來,光滑細膩的皮膚下鼓起了一個個的小包裹,人魚少女知道,這是海神的賜予相體正在躍躍欲試。
海族認為,身體里的那些存在,是海神的一部分,保存這些相體,讓海族與海神融為了一體,一旦海族心生歹念,這些相體就會化為神明的怒意,收走海族的身體和靈魂。
“噗通~噗通”現在伊翠絲親眼看著這些被無限神話的透明蟲體,在自己的身體里不斷變大,又順著手臂上的口子流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感覺到臉頰上兩道熱淚流了出來。
“這么多?”蒂爾尼看著流出來的蟲體逐漸達到了一小缸,其中的種類也遠多于珍妮體內的,再一看身邊的人魚少女,皮膚已經有些下陷了,趕緊招呼身后的螢火,“她快不行了!”
“知道了!”螢火跑到伊翠絲的身邊,拿出一瓶魔藥就伸到了人魚的嘴邊,發現她有些拒絕,毫不猶豫地用手掐住了女孩的下顎,直接灌了進去。
“伱們直接殺死我吧!”伊翠嘶吼著試圖反抗,但她的身上纏著一條魔藤,在外面被巖土裹的像一個陶俑一般,壓根動彈不得。
從人魚少女的身上,整整放出了兩缸子的小蟲,大約是珍妮體內的4倍有余,蒂爾尼沒有說任何話,直接抱走了兩個魔紋缸。
魔藤和巖土從伊翠絲的身上撤走,只留下了疲憊的卷曲成一團的人魚女孩,只用了一個晚上,她失去了神明,失去了魔法,她不再是海族的一份子了。
脫了力的伊翠絲任一匹巨大的挽馬把自己駝了起來,重新放進剛才的貨柜內。
當貨柜重新注水之后,隨著一個法陣啟動,原本不知材質的貨柜突然變得透明起來,此刻伊翠絲才明白,原來從她接觸到那位名叫卓斯的浪客起,自己的行動就被夜麒城的領主發現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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