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秋: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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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了拍趙長生肩膀,劉景濁擠眉弄眼,傳音說道:“瞧見沒有,陳青蘿算個啥?”
趙長生憋住笑,傳音答復:“劉大哥還是小點兒心,免得遭嫂子打!”
某人一笑,說那咋可能,我家我說了算的。
只不過開口時,卻是說道:“咱們暫且往前走走,百節帶著小豆子,正在駕駛渡船往這邊兒趕,很快就會到。”
之后便朝著周放與關薈芝走去了。
潭涂與趙長生明白,自己人得少說幾句,剛剛來的,得與他們多說幾句,免得讓他們覺得遭受冷落。
這個關薈芝還是個紅衣女鬼的時候,好像瞧著還比現在胖些哎。
劉景濁輕聲道:“這一路上,辛苦了。”
周放一抱拳,微笑道:“沒想到還能與劉先生再見,更沒想到日后得吃劉先生鍋里的飯了。”
劉景濁無奈一笑,讀書人的嘴啊!
“你小子,倒是比在牢里出來時精神多了。廢話不多說,回去之后你們可以繼續賣酒,周放也可以去一處新建學塾教書,具體如何選擇,回山之后你們自己看,過的舒坦就行了。”
說起賣酒一事,劉景濁特意看向關薈芝,輕聲道:“潭涂的酒,不那么容易釀造,再說一般人也喝不起。所以說,正要賣酒,還得仰仗關姑娘呢。”
關薈芝笑容燦爛,開口道:“劉先生哪里話,只要不是吃閑飯的就行。”
劉景濁就是怕關薈芝覺得,有了潭涂這個會釀神仙酒的,她便沒有什么用處了。
事實上,劉景濁先前已經想過,日后要是客棧這邊兒賣的凡俗酒水,銷量會比渡口那邊兒好,那豈不是更讓人高興?
墨漯國那司馬祿洮,野心極大,他絕不會滿足于只吞并一個靖西國。
劉景濁刻意落后幾步,傳音周放:“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最近曉得了一件事兒,所以有個問題不得不問。”
已經是煉氣境界的讀書人點了點頭,答復道:“劉先生放心問,我當然信得過劉先生為人。”
劉景濁便以心聲說道:“當年關姑娘被害時,我聽見過那老杏樹說,你身上文運,來自于一顆珠子,你可有印象?”
周放點點頭,輕聲道:“有,珠子是我年少時去往湄洛郡投奔薈芝之時,路過櫻江之時偶然得到。是一只負傷怪鳥,我幫那只怪鳥包扎了傷口,怪鳥便吐出一枚怪異珠子,不過那珠子落在我手,瞬間就不見了,當時我以為不小心丟了,沒太在意。”
受傷怪鳥?看來猜測的不錯,當年靖西國,并不只是為了文武氣運。
年輕人摘下酒葫蘆灌了一口酒,好一個玥谷啊!
劉景濁輕聲道:“周放,記住兩個名字,日后只要碰見,要是跑不掉就第一時間求救。”
袁捉,開蘆葉。
捉放什么,開關什么,暫時沒法兒得知,但決計是與那枚珠子有關的。
周放點點頭,輕聲道:“要是人家找上門兒來,我總不會有什么事兒吧?”
劉景濁笑道:“當我的劍是擺設啊?”
往前行進,約莫走了四五里,忽的天色生異,起了大霧。
一片霧蒙蒙中,畫舫渡船乘云而來,老遠就瞧見了個一身粉衣的小丫頭,站在船頭招手不止。
劉景濁輕聲道:“你們先行乘坐渡船返回青椋山,我跟她去一趟南山,回去不會比你們慢的。”
話音剛落,兩道身影便化作劍光遠遁。
云海之上,龍丘棠溪傳音問道:“你確定周放跟那枚神珠有關?”
劉景濁點點頭,答道:“記不記得你說過,絳方山的主峰是叫做戶山?”
龍丘棠溪疑惑道:“跟這有什么關系?”
劉景濁御劍驟停,祭出長風,輕聲道:“絳方山的方字,上頭再加個戶,不就是房字?”(本章未完!)
那就是絳房了。
“道門修行,三關九竅。三關者亦是三丹田,上丹田者泥丸宮,中丹田者絳宮,又稱絳房宮,下丹田謂之黃庭宮。”
頓了頓,劉景濁輕聲道:“書上說“重中樓閣十二環,心為絳宮,有象樓閣者也”。”
“樓閣十二,很難不與玉京天想在一起吧?可是,還有一種說法兒,絳房者,謂之神靈住所。所以我現在有一種想法,七隱二現,九洲的九座山頭兒,很可能有兩座是棄子,望山樓與玥谷,才是那二隱星。”
說來說去,都是在為重建天廷而設立的棋子。
絳方山就如此,蓌山、朝天宗、湫栳山這些山頭兒,恐怕沒有一個不是暗藏玄機。
龍丘棠溪拍了拍額頭,真傷腦筋啊!先前壓根兒就沒想到,這里面能有這么些個彎彎繞。
她看了看劉景濁,嘆氣道:“回家給你剝核桃吃。”
補補腦。
劉景濁笑道:“十萬大山那邊兒,百越聯盟供奉一尊狗頭人身的神像,據我后來考證,那應該是一位娶了帝女的神靈,不過后來自愿到十萬大山,守護一方。十萬大山那種天然禁制,事實上也不是天然的,只要用那些個盤瓠石便能打開。現在雖然不知道他們究竟要做什么,但我有一個大致推測。那九人兵解于九洲之外,以外界那地府為樞紐,付出了不小代價才進來九洲。此后數年之內,他們苦心經營,終于布設出這一幅九星圖。不過年深日久,估計他們已經有了自個兒的算盤,打算阻撓人間最高處那道門戶開啟,在九洲之內,以玉京天為本,建造一處小天廷。”
龍丘棠溪有些驚訝,“這么一來,就能解釋清楚,為什么他們害了劉叔叔之后,還要違背天外那些人的意愿來殺你?”
劉景濁點點頭,“不過只是猜測而已。”
事總是在變的,萬一天外那些個人,拿有那九人把柄,類似于不聽話就能讓他們死的那種,那所有推測便都要推翻。
所以,現如今,要做多手準備的。
撤回長風,兩人繼續趕路,很快便到了一座山巔覆蓋白雪的山頭兒。
山巔白雪之中,有個破爛道觀,瞧著像是年久失修,可道觀之中,還是住著一老一小兩位道士。
兩道身影落地之時,已經有個小道士等在道觀門口。
劉景濁抱拳道:“煩勞通報一聲,劉景濁有事求見護國真人。”
就連龍丘棠溪也略微詫異,景煬居然是有護國真人的么?她還以為那位三花琉璃身,便是護國供奉了。
小道士打了個道門稽首,微笑道:“二位來的有些遲了,三天前我師兄便閉關神游去了,怕是沒個十來年回不來的。”
劉景濁一愣,詢問道:“王真人早知道我要來?”
小道士點點頭,笑道:“知道,師兄入關前,留了一句話,說施主一看便知。”
說話時,小道士已經由打袖口取出一張白紙遞來。
很簡單的一句話,只寫著“守至云開日暮時”。
劉景濁抱拳道:“多謝小真人,我這就告辭了。”
走出去幾步,劉景濁忽然回頭,輕聲道:“若是早來三日,會不會有另外一句話?”
小道士笑了笑,輕聲道:“既然沒來,為何要問?”
劉景濁自嘲一笑,再次抱拳,轉過身后便拉起龍丘棠溪,御劍離去。
飛出去千余里之后,龍丘棠溪才開口問道:“那句話什么意思?我勸你慎重,要是再騙我,后果自負!”
劉景濁笑著說了句不算是騙人的話:“可能是給我們守門人一脈的讖語吧。道觀王真人是于夢中授箓,你可以理解為一覺睡醒就成了山上真人,與南邊兒的龍虎山,各成一派,算是如今天下為數不多的道門正統了。那個小道長,我倒是不太清楚。”
事(本章未完!)
實上,如今三教凋零,哪一家分得不是那么清。
估計九洲之外那片廣袤土地,正統修士反而要比九洲多。
龍丘棠溪沒說話,因為劉景濁猜對了,他只是不記得自個兒出過九洲而已。
三天時間御劍不停,趕回去時,大家伙兒都已經聚在了海棠樹下。
劉景濁摘下佩劍放在樹下,龍丘棠溪則是回了那間茅屋。jj.br
年輕人背靠海棠樹坐下,微笑道:“張道長走江湖去了,咱們現在又多了四個人,以后人可能會越來越多,路叔叔可以多備些板凳兒的。”
還是先介紹了一番潭涂四人,在說道趙長生時,劉景濁特意傳音顧衣玨,給他透了個底兒。
于是這位顧大劍仙,臉色便有些不自然起來。
顧衣玨滿腦子疑問,心說這又是上哪兒拐來的?安子的徒弟,怎的還少了一只手臂?
劉景濁并未過多解釋,只是開口道:“今日不算是議事,只是大家坐在一起熟悉一番。龍丘棠溪要趕雷州渡口的船,明日一早我們便會走。我不在山中,大家有事兒商量著來,實在是拿不定主意的,便傳信給我。我南下離洲,主要是修繕佩劍,盡量五年左右返鄉。”
劉景濁轉頭看了看百節,輕聲道:“五月太子即位,你帶著白小豆返回長安觀禮,可以多玩幾天的。”
潭涂眨眨眼,輕聲道:“公子,我能不能跟著有一起去?”
劉景濁點點頭,“當然可以。”
年輕人緩緩起身,抱拳沉沉一禮。
“煩勞諸位幫我守山,劉景濁返鄉之日,便是青椋山開山之時。”
可龍丘棠溪知道,他這么急著走,還是不想太子即位時,他人在中土。
著急讓個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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