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醫道·砭石·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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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孫叔敖也無奈,他行政楚地,能讓楚地政治規整,讓楚蓬勃發展。
但天時與疾病,他卻少鉆研。
巧之,風允對此有應對之法。
為此,孫叔敖自然也不會舍近求遠。
“風子?”
風允尚在研究病者,望氣而思。
“大寒之氣入肺,需時刻防寒,最好能在閉口處附上紗布,以緩呼吸,而絕四周之病氣……”
風允研究了此病人體內的氣,方才注意到孫叔敖,風允暫緩觀察。
“國相問何?”
孫叔敖不由感嘆:“風子專注行醫,是老朽打攪了,但還請告知……”
“哦,這樣啊。”風允淡笑道:“日有十二時辰,月有二十四節氣,年有春夏秋冬,地有東南西北,天有日月星移。”
“人隨世變,不管是肉體、靈魂、意識,都是這般。”
孫叔敖恍然,想起風允在玄道中,也說過這樣的話,人由肉體、靈魂、意識而成。
風允此時只說醫理。
“這寒氣入體,正是肉體之傷。”
“而肉體知冷暖,曉五感,最是受外界影響。”
“人雖然能從中獲得規律,夏時少衣,冬日添衣,但也無法完全避之,世間變化,依舊會不斷影響人的肉體。”
“所以啊,早先藥方,是治理冬至時病。”
“此時的藥方,是治理大寒時病,自然不同。”
風允微嘆。
“實際上,眾人之體各不相同,即使所受之病相同,治療也有差異,可醫者少也,只能行此湯藥。”
“在余看來,湯藥并不是治病第一,其第一,應是尋人之余力,治之而愈,方才不會因藥物而傷人之根本。”
“久病食藥,恐多疾,體弱也。”
說罷,風允望向那位生著傷寒之病者。
“人體有氣,始為陰陽,化之五氣,融于五臟,運轉周天。”
風允有五行望氣之術。
觀之人體,可見各個人體的氣息節點,此時,氣息不暢之處,也一覽無遺。
其脾主運化,此時受損,肺部寒氣淤結為痰濕之氣,久久不泄。
“吾在揚粵時,曾觀閱揚粵之書,參悟些許醫道,對運氣之術有感。”
說著,風允手微微在這人胸肋骨之側一點,以開拓脾之氣穴。
再點后背幾處氣息節點,行血化淤。
“些許痛楚,莫要亂動,須放血而醫,可無藥自愈。”
聞聲,這病人頓時身子一僵。
風允手中,玄氣化作一柄禮劍,在這病人心驚之下,禮劍縮小,毫毛為針。
在后脊脖頸之處,針穴而出殷紅。
頓時,這病人身軀為之松快。
之前的咳嗽胸悶,發熱難耐之象,快速緩和。
而風允,玄氣勾連方才的幾穴,以這后頸之節點,激發病人身軀中隱藏的余力,匯總在一,自驅病氣,愈合寒傷。
而在風允行針時,周圍人圍觀,呆愣。
這行針之效,倒是聞所未聞。
有一人突道:“古言中談及——狩獵時,有人毒傷,伏羲磨礪堅石,放血而療毒!”
“其炎黃而帝發源,又成砭石術也。”
“其效卻也不見如此之快。”
風允聞聲,頷首。
此言他在揚粵時,也在那些散亂的書在有見。
而他對此,有更深的所知。
孫叔敖道:“風子,這是砭石術否?”
砭石術,湯藥術,與巫醫術,都是此時的醫治之法,有著古老的傳承。
其中,砭石多為中原之地,黃河流域的治療之法。
而醫藥多在江漢周圍。
巫醫者多是在長江之南的諸多蠻夷部族。
但此時風允行針,卻又有不同。
針法刺入肉體深穴,引導運氣之術而貫通身軀,所病之人即可見好,實在古怪。
風允對此,道:“砭,以石刺病也。”
“古之伏羲以木為兵,神農以石為兵,黃帝以玉為兵,而蚩帝以冶金為兵。”
“其戰必有傷,有傷必有醫,其醫器也為木、石、玉、金之屬。”
“其石稱砭石術,雖有奇效,似針而行,但又非針,不比其余之銳利,難深入穴口。”
“允此針,也是結合砭石術,以比玉金之針還細致的器物,入穴,加之外力,調動人體之余力,來解人體之疾。”
“當然,此法,需曉人之氣節之處——穴位也。”
如今,穴位之說尚無,就是經絡之學也不足,風允在揚粵之地時就少觀經絡之書。
如今能施針,也是有五行望氣之術,一觀人體,加之《黃帝內經》的運氣之術,與巫醫中的禁蠱之術,方才能解風寒之傷。
風允收針。
眾人緊忙上前去觀望此人,卻見不再咳嗽,面部紅潤。
“這……這風寒就好了?”
孫叔敖愕然。
即使是行醫道的異人,也不見得能行此術啊。
“風子,您在醫道上也有造詣,實在難言,可嘆風子聰穎,多學而不寡。”
風允散去手中玄氣。
微微點頭,但又搖頭。
“行醫,一日能救幾人罷了。”
風允觀盡楚國,或者說書中所言的整個時代,少大醫,也少小醫。
其醫多為氏族權貴效力,而少治小民。
而不管是醫者,還是小民之間,也最多是些口口相傳的野方,時過境遷,此時之人怎能以當時之方來治療呢。
風允不同節氣時,也要新方啊。
“允有著一部醫書,一部藥書,但都少行其醫,無多案例,尚不全也……”
“我記得我曾經留在揚粵王城的典籍宮……”
“若是國相有需,可觀。”
風允望向孫叔敖。
孫叔敖聞聲,拱手道:“多謝風子賜書。
實際上,那些書有讓人去觀,但多是殷商之書,或是醫藥雜書,無多用處,就沒有多加理會,此時聞言,孫叔敖喜之,隨即命人去尋。
“此次寒流,來之兇猛,難處在于草藥,而這藥方并非珍貴之物。”
風允思索傷寒之苦,微微搖頭。
“允前日之言,并非虛妄,吾觀天象時節,推測明年上半年多旱,而下半年多洪,此時楚人又經歷此番傷寒入體之疾,湯藥治病雖便捷,廣而治之,但也傷了部分元氣。”
“加之肉體之傷外,信仰之傷也哀在心頭,如此大不利下。”
“還望國相體恤楚人,勸之君上,國策,當以休養生息為上,以免勞民而傷國本。”
風允勸說,孫叔敖嘆然點頭。
“風子放心,此番不休養生息,也是不行了,君上再急,此時也清楚,急不得的了。”
孫叔敖與風允都清楚,楚君是一位急功近利之人,此先聽從費無忌毒計——褒響之死,就是最大的證明。
但無疑,楚君也是明智,懂得時局,有決斷的人,不然也不會任用孫叔敖來平衡楚國權貴,任用斗廉來規避親征帶來的王對王戰,大不利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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