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遠明心中無比操蛋。

但是他也不可能說什么，或者趕人走。

毫無疑問的，黃金陣營是真的百分之百的支持著人類，支持著人類陣營的成立。

這黃金律法是黃金陣營的至高概念，也是黃金陣營的陣營大道之器，可以說是鎮壓整個陣營的最終防線，也是最終的武器，一旦失去這個，黃金陣營是絕對沒法與諸神陣營抗衡的。

可即便如此，為了人類陣營順利成立，黃金陣營依然不顧一切的送來了黃金律法。

這份人情路遠明必須得認。

這就是最操蛋的地方，明明是來搗亂的，路遠明還必須得感謝，而且還必須得真心實意的感謝，不然就糟蹋了這份心意了。

這其實就是求榮得辱的道理，也是路遠明最為痛恨的一種行為，所以他必須得發自真心的感謝。

感謝歸感謝，頭疼也是真頭疼。

這一番談話完畢后，路遠明就再度閉關了，對外宣稱的是接到了黃金陣營的危險預告，所以他必須要在這剩下時間內調整好狀態，迎接這場陣營成立的挑戰，事實上他第一時間聯系了宇外的聯合方舟，并且將這情況告知了方舟內的人員知曉。

就在整個聯合方舟內部人員議論紛紛時，亞泰卻是滿臉喜色，甚至哼著了遠古的歌謠，與眾人那憂心忡忡的表情行為截然不同。

亞泰在這聯合方舟內可早已經出名。

不說黃昏圍攻計劃的提出，就說這些年在這聯合方舟內的接觸，所有人都已經明白了亞泰的不凡。

但凡是能夠建造方舟的宇宙，基本上都做過類似于極限大數實驗，這是一個宇宙在終末時才能夠做出的實驗，并非一個單獨的平行宇宙的終末，而是所有平行宇宙，所有多元宇宙，所有高維時空在終末的那一刻才能夠做出的實驗，是一個宇宙最為極致的升華，也是煙花最璀璨的那一刻所爆發出來美麗。

極限！

而正是都做過類似的實驗，這些人也都或多或少知曉一些關于“冥冥之中存在”的邏輯矛盾與存在基礎，同時，雖然這些宇宙并沒有誕生出“智者”這樣的物種，但是他們宇宙里也有精英，也有智商極高的存在，結合極限大數實驗的數據，再結合冥冥之中存已經出現，還有亞泰的異常，他的存在法理基礎也被得道了確認。

這是一個“智者”，一個只有當“冥冥之中存在”需要，或者注視時，才會以逆因果方式出現并且存在的特殊“物種”。

大家都知道亞泰是特殊的，亞泰自己也知道，所以當所有人都在彷徨，而亞泰卻是興高采烈時，大量的詢問對向了亞泰。

“不是，應該是我表達疑惑才對吧？”

亞泰反倒是非常奇怪的問道：“你們為什么會惶恐不安？覺得冥冥之中的存在比你們預想的還要弱小？所以因此而惶恐，覺得自己不能夠被拯救？但是你們不是早就知道，而且冥冥之中的存在也早已經明言，他現在還不算冥冥之中的存在，至少不具備那種力量，不過我們也早就知道，冥冥之中的存在其本質就是天命之定，也即是先有冥冥之中的存在，然后才有未成冥冥之中的存在來證道這么一個事實，所以，你們為什么會惶恐不安？而不是如我一樣的開心呢？”

所有詢問的人都是彼此對望，他們一時還是沒明白亞泰所表達的意思。

亞泰就捂著額頭道：“不是，你們是真不明白？還是在假裝糊涂？天啊，我怎么和你們變成了同事？這讓我想起了宇宙終末之時，幾次都忍不住將那些拖我后腿的神靈塞入宇宙級炮管，直接發射向遙遠的另一顆宇宙的事情來……現在，伱們給我挺好了。”

“我們面對的是一個天命之定必然可以成為‘冥冥之中’存在的冥冥之中存在，這么一番話你們可以仔細思索，然后我所欣喜的東西就是他是一個各種意義上的好人，不單單是拯救了我們，更是一個會顧及到別人的心情和情緒，為了‘好’‘善良’‘秩序’‘公平’等等定義而愿意委屈自己，這難道還不值得你們開心嗎？”

“想一想吧，他可以輕易毀滅一個宇宙，卻因為顧及到凡人們的生死，顧及到他的親情友情愛情等羈絆，甚至是顧及到一些形而上的善意，比如通過我們這些年對人類文明的觀察和文明掃描，所得到的‘求榮得辱’這個詞的定義，他愿意為了這份求得榮譽的善意而委屈自己，而不是想方設法的讓銀精靈帶回黃金律法，這些難道還不值得我們開心？”

亞泰立刻打斷了屏幕上的幾個想要反駁的人，他冷哼著道：“你們以為他現在還不是祂，還無法摧毀一個宇宙，對吧？錯了！祂現在就是祂了，祂可以摧毀祂意識到的任何東西！不說別的，這個宇宙的外殼祂就可以摧毀，甚至都不需要太多，只要一條稍大一些的裂縫，足以讓混沌信息海淵侵蝕進去的裂縫，整個宇宙將會在混沌信息海淵無休止的沖刷下飛快的湮滅，然后嘭的一聲……等一下，你們不會覺得真會有嘭的一聲吧！？”

“所以說，你們還覺得祂無法毀滅一個宇宙嗎？”

亞泰認真神色的道：“相信我，祂不但可以毀滅宇宙，而且可以非常輕松的做到這一點，不然你們以為的毀滅宇宙是個什么樣子？用拳頭一拳一拳從內部破壞殆盡嗎？雞蛋知道吧？人類的一種食材，難道說要破壞雞蛋，還要從內部破壞雞蛋的每一顆基礎粒子才行嗎？那不是直接敲開雞蛋的外殼就行了嗎？”

“祂遠比祂自己想象的還要強大得多，只不過祂還沒習慣與認知到這份強大罷了，諸多的原因阻礙了祂認識到這些，善良，堅持，甚至在你們許多人看來類似于迂腐一樣的情緒阻礙了這一切，但是……這很好啊，祂并沒有嘗試著敲開宇宙外殼，然后告訴宇宙內的勢力說祂可以掀桌，祂愿意遵守規則，那怕這規則是束縛于祂，同時祂富有同理心，愿意站在任何非敵人的立場上去思考問題，所以……”

“你們還有什么不滿的？我為什么不可以開心的大笑起來！？”

說完，亞泰還哈哈大笑著作為示意。

還是那句話，聯合方舟內的人不是傻子，他們是一個宇宙中所有文明所有種族挑選出來的精英中的精英，他們只不過沒法像是亞泰那樣“看劇本”罷了，而且因為這關系到他們自身，關系到他們宇宙所有人的唯一希望，所以他們才會彷徨，而現在聽了亞泰的話后，不過片刻，這些人的臉上也都露出了微笑來。

這確實是大喜事，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消息了，因為路遠明是這樣的一個人，而這意味著他們絕對不會被拋棄，同時路遠明絕對會履行其所做下的任何一個承諾，這才是對他們的最大利好消息。

這時，有一人問道：“那么對于祂的這一次的情況，我們該設計出怎么樣的戰術來解決黃金律法呢？”

又一個人說道：“黃金律法，這個宇宙的至高級概念之一，我們各自的宇宙應該也凝聚過類似的東西吧？這其實就相當于宇宙權柄的一種具現，在宇宙內至高無上，可以化為無數的功效，達到宇宙內的奇跡效果，如果是這樣的東西，那我們需要更優秀的戰術和更優秀的科技造物，那怕是黃昏化后也可以……”

“不。”

亞泰卻是持有不同的意見，他直接的對所有人說道：“我想……你們都不會畏懼犧牲吧？”

眾人都是一愣，片刻后就有人說道：“智者，你這是在侮辱我們嗎？”

亞泰舉起手來道：“不好意思，我的表達可能有些不對，我的意思是說，諸位都不會對‘犧牲’二字陌生吧？但凡是能夠制造方舟的宇宙，都有著無數的存在為之犧牲，所以諸位應該懂得犧牲的意義吧？”

“那是記憶，那是豐碑，那是照亮前路的火焰，更是讓我們繼續前進的唯一理由，因為一旦我們放棄，那這就是對過往無數的犧牲者的褻瀆！”

亞泰大聲的嘶吼著，這就是他的真心，也是他行動的原動力，不管他在宇宙終末時有多瘋狂，這些全部都是為了延續他與那無數支撐在他背后的犧牲者們的羈絆，延續延續延續，走下去走下去走下去，帶著那些犧牲者們的意志大踏步的往前，絕對不能夠停下來！

毫無疑問，這番話引發了整個聯合方舟里所有人的共鳴。

因為，他們同樣也是背負犧牲者！

亞泰激動了片刻，這才沉靜下來道：“所以……我的建議是，奔赴犧牲！”

“我們要加強與冥冥之中存在的羈絆，這是其一，其二則是冥冥之中的存在現在還未得道，根據我們統合后的各宇宙極限大數實驗顯示，在這一過程中，祂也有著大危險，祂代表著‘我’的自身將會受到最為嚴苛的挑戰，而這些羈絆會成為祂最大的保護傘，而且啊……”

亞泰低著頭道：“祂不會讓我們失望的……我想我明白人類為什么會稱呼祂為決定者了，因為，正如我現在堅信祂不會讓我們失望那樣……”

而這一戰術決定也告訴了路遠明。

在宇宙內的黃昏將展開集群沖鋒，所有黃昏都將聚集在一起，包括被路遠明藏起來的數百黃昏，他們將展開飽和式攻擊，只有如此才能夠在黃金律法的保護下攻擊到藍星號，并且奪取走路遠明指定的目標人物。

這也是黃昏們唯一可以在黃金律法保護下完成任務的辦法。

不計一切代價的沖鋒，以飽和式攻擊帶著黃昏的腐朽效果，只有這種辦法才能夠穿透黃金律法的保護，至于代價……這就是最讓路遠明糾結的地方了，作為代價，這些黃昏可能有百分之八九十都要毀滅在這場沖鋒中，他們就是最大的代價！

路遠明如何不懂得犧牲的含義？

從地球時代開始，他便一直親眼見證著犧牲，從那響徹云霄的沖鋒號中，紅色的戰士沖向了末日，到偽鋼之戰里，為了那怕拖延一秒敵人的進攻，連平民們也拿起武器奮不顧身，再到那未來再會計劃中的萬年維護員，在生命一天一天的流逝下堅守了他們的誓言……一直到最近，唐哲安和那無數的人類們微笑對他時的犧牲，也全部都被他銘記在了心中。

人類的贊歌就是勇氣的贊歌，而這犧牲，就是最大的勇氣！

但是！

犧牲要有意義啊！

如果是盲目的死亡，那不叫作犧牲！

此刻在路遠明的眼中，即將聚集的黃昏就是這種盲目的死亡，那怕這種盲目是為了他而盲目。

所以在接到聯合方舟的這個戰術后，路遠明細想了好幾天，他不是高智之人，所以他沒法做到智庫成員，參謀部等等可以做出的事情，他沒法設計出更精妙的戰術來，他也沒法做到讓銀精靈他們帶走黃金律法，沒法辜負黃金陣營的好意，他不能夠做出讓他們求榮得辱的事情來。

幾天后，路遠明做了一個決定。

別人可以犧牲得，那為什么他不能夠犧牲得？

對他而言，其實只是吼幾嗓子罷了，但是卻可以讓這么多本該赴死的犧牲者活下來，那怕他被懷疑的可能性提高，這也是有意義的事情！

做了這個決定后，路遠明頓時輕松了下來，接下來的時間中，他基本上都陪同在了黃金陣營的使者們身邊，一是禮貌，二是他真的和這些黃金種族有太多的共同話題了，對當年的黃金時代也非常有興趣，這種陪伴對他來說并不是工作，反倒像是休閑。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終于，人類陣營成立大會的這一天到來了。

所有本宇宙的五級六級宇宙文明，甚至是部分特殊的一級二級三級四級宇宙文明也在受邀之列，比如銀精靈，這個曾經的本宇宙霸主文明，他們已經重新發展到了一級宇宙文明巔峰，并且知曉了曾經銀精靈的過往，他們已經被六級宇宙文明找到，并且其使者也參與了大會議。

不單單是本宇宙的文明，十個白銀時代平行宇宙也都派遣了人員到來，特別是那些已經投遞了入陣營申請的文明，他們比任何人都期待著人類陣營的成立。

同時，自高維時空上，黃金陣營和諸神陣營也都投下了關注的目光。

這是整個宇宙的轉折點，今日就是轉折日，當早上八點開始了成立大會的開幕儀式后，按照流程，中午十二點時將由路遠明攜帶未來之火登上宣講臺，他將當著人類文明，人類勢力，未來之火，以及宇宙的面大聲說出人類大道的內容，最后，由他宣布人類陣營的成立。

而在開幕式時，整個宇宙的原力就在開始洶涌沸騰，而且越發的高漲，隨著時間過去，整個宇宙的原力仿佛都化為了同一股洪流，善的，惡的，光明的，黑暗的，新生的，終末的……所有的洪流在這一刻轟鳴，整個高維時空已經化為了一片向著同一個方向流動的滔天巨浪。

整個宇宙都在期待著人類陣營的成立。

然后，在臨近中午十二點，路遠明準備登臺時，陰影來了……

那是一片浩瀚無垠的高維時空陰影投射，代表著一個平行宇宙莫名的接近本宇宙，而且是非常接近的地步，以至于從高維時空上造成了陰影，如果從宇宙廣域尺度看去，甚至可以看到數十萬個星河范圍都出現了巨大的陰影，只是一種仿佛光芒被遮蔽，但又截然不同的變化。

這是正常情況下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所有的平行宇宙都是真正的平行線，無數條平行線，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交叉點，唯有通過黑洞的核心使得兩個完全不相交的平行宇宙有了少量信息交互，所以這種情況除非是人為的，比如兩大陣營的交戰波及引發，不然不可能自然發生。

而在這情況發生的第一時間，兩大陣營的神靈立刻從高維時空上開始了干涉，將這正在偏斜靠近的平行宇宙給重新穩定。

但就在神靈們全力以赴時，自這個平行世界中有大量的黃昏開始浮現，它們有的從黑洞中穿出，有的自高維時空降落，有的是直接浮現在了本宇宙之中，而這大量的黃昏出現的第一時間，原力海洋就直接爆發開來，整個宇宙都沸騰了。

而與之相對的則是隨著數以萬計的黃昏出現在本宇宙中，本宇宙開始浮現出了腐朽氣息與衰敗氣息，整個宇宙都開始向著黃昏世界滑落下去，雖然暫時只是有腐朽和衰敗氣息，但是若是持續性滑落，整個世界都將開始被這個宇宙所排斥，那會造成諸多極為嚴重的后果，包括但不限于該宇宙所有生命壽命衰減，氣運下降，科技封鎖，恐怖畸變，乃至是被萬事萬物所“拒絕”。

黃昏化是本宇宙最可怕的事情，沒有之一，至于每個時代的“災難”甚至都不配和黃昏化的邊角料進行對比。

手持永恒之火的路遠明自然是狂怒，他立刻就要從臺上下來，并且立刻就要命令關閉全宇宙和平行宇宙直播，可是金精靈族長卻立刻阻止了他。

“這是人類陣營最為重要的時刻，全宇宙都在期待并且關注著，原力的沸騰與咆哮正是為了這一刻，你不可輕動，決定者啊，請繼續這場人類陣營成立的儀式，這并非只是形式主義，而是具備深刻內涵和意義的一刻，這將決定人類陣營，天地宇宙，萬事萬物的歸宿與轉折點，而這就是我們到來，以及帶下黃金律法的意義了。”

金精靈族長用優雅，但是堅決的態度說出了這一番話，接著，他就慢慢舉起了黃金律法。

路遠明自然知道這一切，事實上，這也是為什么黃昏會在這一刻才突襲而來的原因，就是為了讓路遠明無法在這時候動手，不然作為行走于物質世界的神靈，只要他可以動手，來再多黃昏都沒有用，他可不是本宇宙別的神靈，而是唯一的，特殊的，同時具備兩極特性的，行走于物質宇宙的巨神。

一旦星曜啟動，那么他在物質宇宙是絕對無敵的，同時作為本宇宙的道標，天地宇宙本身也會為其灌注“命定之勝”的因果，所以這也意味著只要路遠明可以行動，那么所有的來襲黃昏被解決，而且無傷解決是最起碼的事情。

不過這一刻的路遠明卻無法做到這些，因為他正在成立人類陣營。

就如金精靈族長所說的那樣，這最后的講話并非只是形式主義，而是有現實意義的，因為在這一刻，全宇宙的原力轟鳴咆哮，一旦該過程被打斷，那么人類陣營即便在事后成立，也會失去諸多原本該有的意義，比如代表全宇宙原力方向這一點。

這番對話后，金精靈族長緩慢托舉黃金律法，這看起來小小一本的書籍，在其手上卻仿佛有萬鈞之重，而隨著越舉越高，這本書籍開始放出無比璀璨的金色光芒。

這光芒雖然無比璀璨，但是在生命看來卻并不刺眼，相反，看到這光芒的所有人，心中被各種正面的情緒所渲染。

而這光芒開始了擴散，初始還只能夠擴散到大會議建筑物傷，但是很快的，這光芒蓋過了這個巨大無比的超級星港，然后以在所有人視覺中不急不緩的速度均勻的向外擴散，這并非是光速，初始比光速慢多了，但是其擴張開來后，依然以所有觀察者眼中的均勻速度不停擴大，待到數十秒后擴張到了整個恒星系時，這速度就遠超過光速不知道多少倍了。

類似于翻轉齒輪，路遠明看著金色光圈的擴大，他如此想著。

翻轉齒輪的影響范圍擴大化是一個穩定的數字，初始擴張速度是非常慢的，但是隨著擴張范圍的擴大，這種穩定的球體直徑擴大法，當這個球體直徑大到一定程度時，其擴張速度將會呈現出超光速。

路遠明仔細觀察著這個金色球體，其大小已經擴張到了半個恒星系大小，而距離第一波黃昏沖擊顧及還有十秒左右，而這時候，路遠明已經徹底登到了臺上。

“……我們人類并不是什么天命種族。”

路遠明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許多文明都驚呆了。

“承認吧，人類們，我們人類就是這大千世界里蕓蕓眾生極為普通的一員，甚至某種程度上，我們人類連許多特殊種族都比不上，我們既沒有天生的靈能體質，也沒有能量生命的超算大腦，甚至連環境適應能力都非常弱小，遠遠比不得硅基生命或者元素生命。”

這時，黃昏的先頭部隊已經沖到了金色光圈之外，然后其絲毫沒有任何停息，只是義無反顧的往這金色光圈內沖撞而來。

所有的黃昏在觸碰到金色光圈的一瞬間，金色光圈表層有了腐蝕性凹坑，而黃昏則如同進入到了王水里的被腐蝕殆盡，而后續黃昏居然不躲不閃，持續性的往這金色光圈的凹坑里撞來。

“再一次重復，我們人類并不特殊，我們甚至比不上諸多有天賦的種族，而我們之所以走到現在，除了時運與機遇，我想更多的在于我們擁有一種‘犧牲’的精神，一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精神……”

路遠明說到這里時，抬頭看了一下什么，仿佛是在回憶往昔……

與此同時，整個宇宙所有生靈，所有神靈，所有文明都仿佛聽到了一道吼聲。

自然并不是真正的聲音，但是那種“吼聲”的臆想卻是如此的逼真，緊接著，金色光圈忽然有四分之一的區域直接湮滅消失。

并非是被黃昏腐蝕抵消，而是毫無征兆的直接消失不見。

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存在！

所有知曉黃金律法究竟為何，這金色光圈究竟是何的存在全部都驚呆了。

宇宙的至高級概念的表象突然一下子湮滅消失了！？

不是，這不科學啊！

怎么形容呢，這個光圈并非是黃金律法本身，而是黃金律法使用效果的表象。

說起來可能有些表達不清，這東西其實就和火炬，或者蠟燭一樣，你點燃了蠟燭，然后蠟燭頂端出現了火焰，這光圈其實就是火焰，是黃金律法這個至高概念的表象特征。

而這驚動全宇宙的一吼出現，表象特征有四分之一湮滅消失，但是黃金律法完整無恙，同時這金色光圈還剩下了四分之三……這真的不科學啊！

將蠟燭點燃火焰，你要阻止這火焰，要么就是直接將蠟燭給毀滅了，如果做不到，那你將這火焰吹滅也可以阻止火焰，但是你吹了莫名其妙的一口氣，吹滅了四分之一的火焰……

所有存在全部都驚呆了，這一幕簡直是違背了一切他們可以理解的定律公理，或者是任何可以想象與不可想象的能力范疇，這簡直是比一吼之下摧毀黃金律法還要讓他們震撼。

“……不是，黃昏，不，宇宙外的那些文明，他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這一刻，幾乎所有觀望這一切的存在都產生了類似的疑惑，用一句話來形容，不明覺厲。

與此同時，數以千計萬計的黃昏從這缺口的四分之一往大會議建筑，往藍星號瘋狂涌來。

金精靈族長滿臉震撼，不明覺厲，但是掌控著黃金律法的他依然有信心阻擋這些黃昏的侵襲。

但是隨著黃金光圈的逐漸復原，又是一聲響徹宇宙的“大吼”，整個黃金光圈仿佛狗啃了一樣，又有四分之一的區域直接消失不見。

“見亡靈了！”

所有存在們震撼，疑惑，續而沉默。

路遠明則繼續說道：“人類大道是求同存異，而這基礎則是犧牲所換來的，今日我在這里也要對諸位明言，我們的未來并不是一帆風順，恰恰相反，我們需要面臨前所未有的險境乃至是絕境，所以在這里，我對所有有志于繼續向前，不因為險境與絕境而頓足不前的同志們言……”

“你們愿意隨同我一起繼續向著前方，永不停息的前進嗎！？”

黃昏穿透了一切，抵擋在其正前方的所有物質與物質都被部分湮滅，阻攔的戰艦，抵擋的星辰，乃至是殘存的黃金光圈，這期間有黃昏隨同湮滅，但是剩下來的黃昏依舊瘋狂向前，永不停息，先是外圍戰艦群，然后是六級宇宙文明的使者團，然后是大會議現場，接著是藍星號……

路遠明高舉未來之火，他大聲道：“如我所見，所有具備知性，類知性，或者是渴望擁有知性，化為生命的存在啊，全部都可以統稱為‘人’，此乃我信，亦是我言。”

人類啊……

路遠明可以感知到隨同荀筱雨被一個黃昏撞中，其肉體湮滅，靈魂剝離，只剩下了烙印（真靈），而在這期間，數以百萬的外星人和人類也都被如此對待，因為僅僅只是一個荀筱雨就太過顯眼了……

這是一種巨大的痛苦，因為這種湮滅與剝離，是黃昏對本宇宙一切之物的腐朽，除非是去到宇宙之外，不然這種痛苦將永世不止……

他閉上了雙眼，承擔著那仿佛要壓斷他脊椎的王冠重量……

當路遠明再度睜開雙眼時，他已經嘶吼出了這次講話的最后話語。

“人類，前進！”

下一瞬間，偉岸巨神自太空中浮現。

殘存的數以千計黃昏群開始作鳥獸散。：mayiwsk←→新書推薦：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