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羽聞淵為何要刺殺她?
她和羽聞淵,無冤無仇。
顧湛眸中染上了濃濃的歉意:“抱歉,公主,羽聞淵會派人刺殺您,都是因為我。”
冷瀾之不解。
卻聽那人道:“他想用我最重要的人來牽制我。”
而他明知道這一點,竟然還害的公主險些受傷。
他簡直不敢想,若是公主真的出了事,他會做出什么!
羽聞淵!
對于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他從未有過什么想法,畢竟二十多年前的那段密辛于他而言不過是別人口中的故事,他對此沒什么真實感,也不覺得自己是故事里的主人公就該如何如何。
爭奪皇位?
沒興趣。
所謂的親人于他而言,只是陌生人罷了。
皇位對他來說,也是雞肋一樣的東西,毫無吸引力。
他根本沒想爭搶過什么,偏偏……羽聞淵要來招惹他!還要動她!
垂眸,他冷眸之中掠過了冰冷殺意。
冷瀾之不知他心中所想。
他這一句話說的輕飄飄,對她來說卻如同石子落入了平靜的湖水之中,蕩起了一圈圈漣漪。
“你……”她別開視線,俏臉上染上了薄紅:“莫要胡說,本宮算什么重要的人,你最重要的人應當是父皇。”
顧湛回神,見女子躲閃的模樣,心中微微抽痛。
她……
終究是他不自量力了,從污泥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怎敢奢望皎皎明月?
“阿湛。”涂著淺色丹蔻的手伸出,覆上了那人的面龐。
入手的觸感是出乎意料的涼。
顧湛眼睫微動,驚訝抬眸。
冷瀾之輕輕擁他入懷:“很抱歉,我沒能參與你人生的前幾年,若是那時我認識你,定不會讓你流離失所,也不會讓你經歷錦邢司的一切。”
她心疼他。
也終于明白,為何這個男人會將她當成人生中唯一的光。
從前她質疑、抗拒,不自信,皆是因為不明白他濃烈的感情起源于何處。
如今終于明了。
雖不認為感激等同于愛情,卻依舊放心了這份感懷。
瘦削高挺的身軀狠狠一顫,好似冬日的冰面從湖底破開了一個口子,緊接著,冰雪消融。
那人伸出了手,小心翼翼地將女子反抱入懷中:“公主,皎皎。”
冷瀾之聽著那人劇烈的心跳,耳根滾燙。
皎皎,是她的乳名。
冷瀾之離開顧府的時候,思緒還沒能回籠。
耳畔,好似還回蕩著那人的承諾:“我的皎皎,我要名正言順地迎娶你,給你最盛大的婚禮!我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手指無意識地纏繞著發梢,她微微咬著下唇,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發展到了這一步。
突然就和那人定了請不說,竟是連婚禮都許出來了。
想到婚禮,她澎湃的心情稍稍平復了一些。
若想給她名正言順的婚禮,他就不能是顧典司,而只能是——
驚羽帝國大皇子,羽聞湛。
輕輕摩挲著指腹,她心中幾許思量。
盛京某個廢棄的院子里,外表斑駁的宅院內部卻是裝點得十分溫馨華貴。
身著錦衣的青年坐在主坐上,神情陰狠:“沒想到那伽羅公主的箭術如此高超!”
他將手中的茶杯砸出,茶杯重重砸在了一個人的額頭上,剎那間鮮血淋漓。
那人被砸破了頭也不敢表露出半點憤怒之色,噗通跪下,滿臉惶恐:“主子恕罪!”
他心頭發苦。
他不是沒有查出伽羅公主箭術高超的事情來,只是主子沒有放在心上。
可這話說了也沒用,繼續為自己申辯只能引來那人更多的怒火,他除了乖乖認錯之外沒有別的路可選。
如果冷瀾之此時在這里就會發現,這個青年正是之前想要攔下她的馬車的人。
他與顧湛的眉眼間有兩分相似,尤其是側著身微微抬眸的時候,更是有十足的相似。
此人正是驚羽帝國的二皇子,羽聞淵。
羽聞淵在驚羽帝國獵艷時從未有過失手,沒想到來到這盛國,以他俊俏的容貌和雄健的體魄,竟然無法引誘一個大齡二婚女人上鉤,他只覺得這是畢生的恥辱!
尤其,那女人和顧湛那個野種走得近,卻是看都不看他一眼,更是讓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
“行了,別說沒用的。”
煩躁地擺了擺手,他陰沉著臉:“你們這么多大內侍衛、武林高手,用時半年,竟然無法殺死一個野種,當真是廢物!”
他這次來盛國,并不單純是為了泡妞而來。
泡妞只是順帶的,他真正的目的,是為了殺死那個野種。
驚羽帝國當年的密辛早已被老皇帝和皇后聯合封鎖了消息,現如今鮮少有人知道他并不是皇后親生的兒子,包括他自己。
雖然他生母是在他三歲那年去世的,但他早已經不記得她了,他只知道自己是皇后的兒子,自己頭上雖然還有一個哥哥,可那個倒霉蛋兒早就不知道什么原因而失蹤了。
所以,他雖是嫡次子,卻等同于嫡長子。
直到兩年前,一個自稱是他母族的人暗中找到了他,告訴他說,他并不是皇后的親兒子,他只是被抱養的!
他的生母早在他三歲那年,就被皇后殺死了。
他是在認賊作母!
一開始他只當這人是在放屁,還讓手下把那人痛揍了一頓丟了出去。
可后來,他發現了越來越多的線索,直指真相——他真的不是皇后的親兒子!
他頓時慌了。
如果他不是皇后的親兒子,如果皇后日后找到了他的親兒子,還會對自己那么好嗎?
自己還能坐上那個位子嗎?
于是,他開始追查當年的事情,想要確定大皇子究竟死沒死。
若是死了自然是最好。
若是沒死——
那他就,將其殺死。
然后,他就發現了顧湛,那個號稱是千面修羅的盛國男人。
據說,他權傾朝野,一人之下萬之上。
當年那個本該死掉的野種,竟然在盛國作威作福,當真笑話!
手下聽著他的怒斥,覺得苦不堪言。
顧典司豈是那么好殺的?
若是千面修羅好殺,盛國的官員也不會聞之色變了。
一個謀士道:“二皇子,盛京畢竟不是我們的地盤,我們最好還是低調行事。”
這二皇子在驚羽帝國肆意慣了,來到盛國也是一點兒都沒收斂,不但插手了海國的事兒,還想刺殺盛國公主和盛國權臣,這一番操作著實令人心驚膽戰,如墜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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