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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異世封神-第五百一十三章 你爹是誰
更新時間:2025-02-21  作者: 莞爾wr   本書關鍵詞: 奇幻 | 懸疑推理 | 推理偵探 | 莞爾wr | 明智屋小說 | 我在異世封神 | 莞爾wr | 我在異世封神 
正文如下:
我在異世封神關燈護眼字體:大中小我在異世封神第五百一十三章你爹是誰

第五百一十三章

趙福生的問話并沒有令張傳世生疑。

臧雄山一案牽連甚廣,趙福生問的問題旁人聽來恐怕是摸不著頭緒,可對于身處局中的人來說,卻能明白她問的問題恰找準了要害之處。

她隨口一問,卻令得張傳世心驚肉跳,仿佛她已經對無頭鬼的身份早就心知肚明了。

張傳世冷汗一下透體而出。

他不由自省:大人如此精明,我以前怎么會覺得有些事情可以瞞她一世呢?

張傳世手作捧狀,以掌邊沿順著腦門用力一刮,將汗水刮進掌心后奮力一甩向別處,這才道:

“大人,我的這位叔父姓羅名剎。”

趙福生點頭,再問:

“你跟我詳細說一說他。”

她話音一落,謝先生臉上露出遺憾之色:

“真聰明,看來這條線索你是找到了。”

劉義真聽得分明,連忙問:

“福生,莫非這羅剎是——”

趙福生道:

“我猜,他就是你爺審理的這樁案子中,那位犯下了大案,繼而被砍頭的存在了。”

劉義真其實在她與張傳世的對話中,隱隱猜到了這樣的可能,但真的聽她確認這一事實時,他心中依舊生出激蕩之情。

他出生的年代太晚,屬于劉化成的輝煌時代早就過去了。

劉家鎮守了鬼棺、無頭鬼數十年的時間,在這漫長的時間歲月長河中,作為鎮棺者的命運,早已經深入劉義真的骨髓、血脈之中。

此時聽到無頭鬼的來歷往事,并且可以追溯它的生平,無縫是一件極令人精神振作的大事。

張傳世垂下眼眸,避開劉義真的視線。

他的臉皮微微的抽搐,內心并不能平靜下來。

“事隔多年,我只記得這位叔叔命途多舛,他早年喪母,由父親一手帶大,為人性情坦蕩,很是仗義。”

他短短幾句話,便將陰差馬面的形象勾勒了出來。

“羅叔的父親早年在衙門任差,直至羅叔十七八歲,他得罪了人,被人打折了腿。”

這個時代缺醫少藥。

羅剎的父親腿一斷,便意味著離死不遠。

骨頭很快感染,他父親撒手人寰。

“他爹的喪事是我爹出錢辦的,我家也不富裕,我爹開個紙扎燈籠鋪,僅能糊口,但為羅爺下葬,我爹卻出面向當地的保人,以高額利息為代價,借了三吊錢!”

張傳世伸出一只手,比了個‘三’的數字:

“這三吊錢將羅爺風光下葬。我爹借錢時沒有成婚,直到我妹妹出生那一年,這三吊錢連本帶息才還完。”

也因為這一樁往事,羅剎與張傳世的父親之間結下深厚的不解之緣。

二人關系親密,彼此互助,此后如親兄弟一般。

范無救聽到此處,心潮澎湃,一拍大腿,喊了一聲:

“好老張!沒想到你這鼠膽兒子竟有個英雄父親,真仗義、真了不起!”

他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說話全憑一己沖動,這會兒聽得張傳世父親為友兩肋插刀的舉動,只覺得對方具有俠者風范,一時心情激蕩,便大聲的將叫好聲喊出了口來。

范必死比他心思深,聽到這會兒,哪里還不知道張傳世身世復雜,他與紙人張之間恐怕并非外界所傳的‘遠房叔侄’那么簡單。

細想之下,張傳世的身世竟與數樁趙福生在追查的大鬼案相關。

劉化成、無頭鬼、臧雄山、孟婆女兒的紅鞋案還有孫紹殷及吳府人之死,追溯源頭,竟直指張傳世一家。

范必死越想越是膽顫心驚。

他甚至都開始替張傳世感到恐慌。

今日所有的事情抖落了個干凈,將來這萬安縣鎮魔司的人,竟有大半都是他的仇人……

范必死腦袋一縮,肩膀一聳,看了一眼武少春——武少春何等聰慧,狗頭村一案的源頭疑似與張雄五有關,他恐怕已經心里有數;

劉義真不說了,絕對卷入無頭鬼案之內。

孟婆、蒯滿周(紙人張曾出現在蒯良村內),數來數去,可能萬安縣與張傳世沒有恩怨的,可能就是自己兄弟及鄭河、古建生那兩個寶知縣來的人了。

想到這里,范必死多疑的天性占了上風:別人都跟臧家有大仇,很難保證自己兩兄弟的身世與臧氏無關。

說不定他們兩人也與臧氏一族有仇,可能就是這個仇怨還沒曝露出來。

他挪動了兩下屁股,見傻弟弟還一臉激動的看著張傳世,不由就拉扯了他一把,喝了一聲:

“你還是老實一點,別耽誤大人問話。”

范無救意猶未盡坐回原位。

張傳世這會兒可沒功夫揣摩范必死的心思。

他的心緒沉入回憶之中:

“不止如此,羅爺之死仇怨不共戴天。”

羅剎繼承了公門差役之職,張傳世的父親擔憂他出面報仇不便,便私下組織想替他報仇。

他為人急公好義,朋友很多,一呼百應。

也不知他怎么做的,最終替羅剎報仇成功。

兩人自此便如異姓兄弟一般。

張傳世并沒有在二人的兄弟情上多加贅述,而是又將話題重新說回到臧雄山一案之上:

“我的三叔對羅叔來講,便如至親骨血,聽到我三叔冤案,他拍案而起,說這世道太污穢,絕不能允許自家兄弟蒙受冤屈。”

他看向趙福生:

“大人,我話說到現在,余下的事情,你也猜到了吧?”

趙福生嘆了一聲,點了點頭:

“我說說看,你看看我說得對不對。”

張傳世慘笑了一聲,示意趙福生往下說。

趙福生道:

“你這叔叔本身執法衙差,看不慣灌江縣人錯判冤假案,且涉案人還是你的三叔。”

“對。”張傳世點頭,“大人請接著往下說。”

趙福生又道:

“當日押送你三叔上京的,是灌江縣與此案相關的人,大部分是令使,一部分是涉案差役。”

“對。”張傳世又道:

“這些人全是與郭正保、二郎村一案相關的人。”

趙福生聽得出來他話中的隱含之意,微微一笑:

“是,他們手上血案累累,沾著臧氏一族的血。作為屠村的下令者的馭鬼者已經死了,可還有這些從犯沒死,于是羅剎提刀而出,將這些與臧氏一案相關的人全部殺死。”

“不錯!”

張傳世雙掌一拍:

“我羅叔可非一般人,令使又如何,差役又如何,一共36人,他一夜之間統統斬殺,一個也沒放過。”

事后羅剎心知自己必死無疑,也沒想過逃跑,竟主動投案自首。

照理說他是執法差役,本身疾惡如仇,知道該以法理途徑懲處罪人,而不是執私刑,將自己身陷囹圄。

可是天道不公。

他身處公門,尤其是知道大漢朝公門之腐敗。

不能同流合污者,在衙門之中甚至會遭人排擠,難以有出頭之日。

哪怕在入衙門之前是清流,進入這濁潭也要融入進去。

灌江縣一案涉案相關的是鎮魔司的令使。

鎮魔司高高在上,不受衙門管束,臧雄山這樁案子就得自己吃虧認慫——除非他將來馭鬼有成,進入鎮魔司內,憑借他的手段殺人報仇,別人懾于他的實力,自然無話可說。

這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道。

可是要想馭鬼,那是何其艱難?與其等待這種天賜良機,不如他挺身而出!

“死了這么多人,涉及灌江縣的鬼案、涉及鎮魔司,我羅叔知法犯法,案件是由義真的爺審理的。”

這樁案子幾乎沒有懸念。

人證、物證俱在,甚至羅剎自己都沒想過脫逃,而是直接認罪。

最終他被判斬首。

“他死前與我爹見了一面。”

兄弟二人見面時,沉默良久。

一個默默垂淚,一個則早就看淡生死。

“我羅叔說:大漢朝沒有天理,那他就要找到天理!”

人有人間道,有刑獄之法懲處;有衙差抓捕、有三堂審案;

而為什么鬼殺了人,卻無鬼差揖兇?

為什么人間鬼禍橫行,憑什么鬼要凌駕于眾生之上?

羅剎隔著監獄的柵欄,對著張傳世的爹說:

“我不服!”

到了這樣的地步,他已經看淡生死,直言道:我愿死后化身鬼差,揖殺惡鬼,清掃鬼道,將這不平衡打破!

見兄弟垂淚痛苦,羅剎安慰他,只道人都要死,他只是先行一步。

張傳世也跟著沉默了片刻,最終道:

“他怕這樁事情牽連我爹,又怕我爹為救他心切做出傻事,因此行刑前請托了我爹兩件事。”

一件是他羅家已經絕后,將來每年初一十五,祭祀他父親的墳。

二是待他被斬首后,尋回他的首級,使他尸首齊全。

“這就是無頭鬼案的始末。”

張傳世說完后,眾人內心深受震懾。

眾生皆苦!

在這民不聊生的時代下,縱使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可怖厲鬼仍有獨屬于他們自己的人生與故事。

這蕓蕓眾生組成了這特殊的世道,形成解不開、斬不斷的亂結,將這個世道拖入深淵中。

趙福生也說不清這些鬼禍的根源究竟是誰了。

若是層層追責,上陽郡許多鬼禍的源頭是臧雄山,而再順著臧雄山的源頭往上查,則又直指灌江縣的鎮魔司、縣府官員是元兇。

可這些人之所以濫用權勢,制造冤假錯案,又因為鎮魔司法令緣故。

“唉——”

趙福生長嘆了一聲。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嘆得很大聲了,但嘆完之后,卻發現另一個人的嘆息聲更大。

劉義真也在嘆息:

“看樣子,我爺當年是卷進了禍事中。”

這樁禍事逃不掉,躲不脫。

趙福生也不知該說什么。

孟婆猶豫了片刻,冷冷看著張傳世:

“你還沒有提到,臧雄山馭使的鬼呢。”

張傳世渾身一抖。

他緊緊的閉上了雙眼,苦楚與悲悶夾雜在他眼角的皺褶間。

“羅叔出事后,我爹試圖為他奔走,我三叔也性情大變。”

臧雄山認為世道不公。

羅剎殺的只是該殺的人,為什么好人冤死了,壞人仍可以逍遙法外,偏偏好人替天行道后,卻要被判處死刑呢?

“他日漸陰沉,有一天,另一個‘他’從我三叔陰影下走出。”

那時的張傳世還年幼,看到兩個三叔時,已經被嚇得不知所措。

臧雄山自己都不清楚他何時馭了鬼。

等他反應過來時,悲劇已經釀成了。

厲鬼不知情感為何物,只知殺戮。

鬼沒有自己本來的面目,化為鬼尸現世時,與臧雄山一模一樣的長相。

慘案發生時,張傳世的妹妹先被厲鬼抓住。

“我娘為了救她,奮不顧身沖向厲鬼。”

他的表情麻木:

“大人,我說不清楚是為什么,我也不知道,興許是她害怕我爹不識三叔真面目,到時受鬼蠱惑,也會為鬼所害,所以我娘沖向鬼時,是瞬間被鬼殺死的。”

厲鬼的手穿透了張傳世娘的肚腹,撕裂了她的內臟,捏碎了她的心臟。

可是他娘卻并沒有被徹底的殺死。

興許是臨死前想要保護兒女的念頭形成了唯一的執念,她在被鬼殺死的片刻,立即便厲鬼復蘇。

帶血的秀美人皮將化為臧雄山長相的厲鬼吞噬其中。

可惜悲劇不會止于此,鬼母一旦復蘇,第一反應是將女兒抱住。

張傳世提起臧雄山的生平時,曾為他不平、為他憐憫,可再重演自身的真相時,卻又顯得過份的平靜與冷漠。

上陽郡鬼禍真相以一種措不及防的方式被揭穿在眾人的面前。

誰都沒想到,這個外表猥瑣的張傳世,背后竟會有這樣的身世。

孟婆陰冷的神色一下僵住。

“我命大,我三叔在我娘、我妹妹出事時,便清醒過來。”

大錯已經鑄成,血案已經發生。

當張傳世的父親回來時,面臨妻女之死,且死于臧雄山之手并不能接受。

兄弟倆反目而仇。

“我爹恨我懦弱無比,為什么我娘、我妹妹死了,而我卻能活著?”張傳世強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他罵我是孬種!說我此生不配再做他的兒子,這一輩子不要再叫他一聲爹了。”

“他以前性情爽朗,事發后整個人也變了。”

臧雄山馭鬼,從此風光無限,被鎮魔司迎入大門。

而張傳世的父親則在之后無頭鬼案發生后,帶著兒子遠走高飛,離開了帝京。

“他以前認為人定勝天,后來便覺得世道不公,有些事需要他自己去動手撥亂反正——”

趙福生有感而發:

“這超強事業心真用錯地方了——”

張傳世本來很悲傷,被她這樣一嘆,險些崩不住笑出來了。

他忍了片刻,最后還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一笑之下,隱忍的淚水終于順著他眼角往下流:

“我們在外頭游蕩了一段時間,最后在萬安縣暫時落腳。”

他說到這里,范無救抓了抓腦袋:

“老張,你這樣說著,你跟你爹像是相依為命呢,可你在萬安縣不是除了紙人張之外,沒有其他的親戚了嗎?”

張傳世的表情如破釜沉舟,點了點頭:

“對!”

“那你爹是誰?”范無救又問。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