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塵瀾一臉驚愕的看向顧曼兮。

顧曼兮將染血的手指用繡帕擦了擦。

她朝厲塵瀾一步一步走去：“厲塵瀾，昨晚那個夢不只是夢，是你我兩人的記憶對不對？夢里的所有一切，都真實發生過，厲塵瀾，你愛上了我，對不對？”

淚水模糊雙眼。

顧曼兮走的很慢：“厲塵瀾，你我快要成親了，如果不是她人反對，現在你我已經成婚了可多？”

她看向他時，露出了笑容：“厲塵瀾，我清醒了，我都想起了了，我也發現，我愛上你了，厲塵瀾，我們可不可以不要在意他人的決定。”

“什么碧霄書院的比試，什么甲雀門，什么皇宮，我們統統都不管了，好不好？”

她距離他只有兩丈之遠。

“厲塵瀾，我有個秘密，一直沒有告訴過你，其實……我從未愛過沈風，我不是從前的顧曼兮，我來自另一個世界，那個世界很美好，有我很多好朋友。”

“可那個世界又很恐怖，我們的家園被破壞了，死了很多人，還有很多人被一種很恐怖的病毒傳染了，他們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天下的百姓都在受苦，那個世界有個很難聽的名字，叫做末世，看不見未來的末世，沒有人煙的末世。"

在距離厲塵瀾只有一丈之遠之處，顧曼兮頓了下：“厲塵瀾，你知道嗎？我在那個世界的責任，就是守護我們的家園，守護我們的親人，可……我是一個從未見過父母的孤兒，從小跟著姐姐長大。”

“在開大會的時候，我身邊的戰友們會宣誓要保護自己的親人的同時，還要保護自身的安全，因為他們有家人在等著他們回家團聚。”

"他們說，他們那些有爸媽陪伴的人，都很幸福，有人還問，我的爸媽去哪里了，我只能搖頭裝傻。"

"我要說不知道吧，可我姐姐總是告訴我，我爸媽出遠門上班去了，還未歸來，小時候，我一直以為這是真的，可隨著我慢慢長大，我才發現，我姐姐一直在騙我。"

"所以，在同伴們問起我爸媽的時候，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我從不說謊，可我又能拿著姐姐說的謊言欺騙別人，所以慢慢的，當別人問我的時候，我選擇了裝傻。”

聽著顧曼兮口中之話，厲塵瀾一直未語。

有很多他從未聽過的詞語，他不理解是何意。

但看著與他越走越近的顧曼兮，她那張滿是淚水的臉。

厲塵瀾心如刀割。

他心疼了。

“厲塵瀾，在那個世界里，除了我的責任之外，我只在乎我姐姐和她的孩子，因為她們是我的親人，也是我出使任務在危難之際能讓我堅持活下來的寄托，而在那個夢里，我的家人是顧家，是我的祖父，還有我那失蹤未歸的父親。”

她走至他跟前，與他已經很近了。

“而在這里，我的父皇和我的表哥是我最親之人，可……他們都死在了你的手上，厲塵瀾……不管在怎樣的世界，不管在何處，你和我都有應要承擔的責任，厲塵瀾，你殺了我的父皇……我該不該……報仇呢？”

衣袖拂起的瞬間。

一把鋒利的微型手術刀，直逼厲塵瀾而去。

"王爺！"

厲家軍眾人驚呼。

可此刻，厲塵瀾立在原地，他竟未動半分。

他沒有躲避。

鋒利的刀尖扎入他胸口中。

很快，血色蔓延，血珠滴落。

顧曼兮看著厲塵瀾，怔住了。

厲塵瀾將手術刀拔去，捂住了流血不止的胸口。

他臉色蒼白的看著顧曼兮，聲音很虛弱：“你對的很多，本王有本王的責任，而你也有你的責任，本王算計了你，是本王欺騙了你，對不起你，但如果重來一次，本王還會如此。”

“本王不能讓那些厲家軍白死，這是本王的責任，不過……本王是有點后悔，后悔沒有早點認清本王的對你的心意。”

“本王后悔太守規矩了。”

厲塵瀾上前走了兩步，他抱住了顧曼兮。

胸口處流淌出來的血染紅了他的衣袍。

滴滴血珠落在地上，形成血花。

他摟緊了顧曼兮，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顧曼兮，謝謝你，我知道，我現在身在我自己的幻境中，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我自己的臆想，我也知道，你不是吳國人，你也不是顧家小姐，你只是你，顧曼兮。”

“我的執念也是我的責任，不可推卸的責任，謝謝你，幫我完成了。”

"讓我在我自己的幻境中，為上萬名厲家軍報了仇，我知道，這不是真相，正在的真相，還需要我繼續查下去。"

"但這是我的心魔，我的心魔沒有了，這一切都是你給與我的，謝謝你。"

“顧曼兮，不管是我的幻境也好，你的另一個世界也罷，也不管這一刻是真是假，我只確定一件事，我厲塵瀾對你的心意是真，我對你動心了。”

厲塵瀾眼皮很沉，胸口處疼痛沒有那么強烈了。

他能感覺自己身體開始變輕。

“顧曼兮，我的幻境要消失了，我要回歸現實了，還有一句話，我一直想對你說，顧曼兮，遇到上你是我的幸運，愛上你，亦是如此……”

突地，周圍的一切都化為虛有。

周圍的所有人也在這一刻消失了。

幻境就此消失。

厲塵瀾躺在了床榻上，他還未睜眼，可眼角卻有了淚光。

顧曼兮守在旁側，看著流出眼淚的厲塵瀾。

她秀眉皺起。

厲塵瀾這家伙，不會是在自己的幻境中看見了自己的親人？死去了父親？還在厲王府享清福的厲老太妃？

就在顧曼兮這般想著的之時，躺在床榻上的厲塵瀾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太好了！”

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一字一句的吐著。

厲塵瀾轉眸對上了顧曼兮那雙熟悉的眼神。

下一刻，他猛地坐起，一把摟住了顧曼兮。

顧曼兮愣住了。

此時，甲雀就立于門口。

她看著這一幕，并未阻止，只開口：“厲王，恭喜你，我的幻術，你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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