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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話事人-176 邊疆清軍和腹心省份清軍,其差距,甚至超過人和狗
更新時間:2024-03-07  作者: 憂郁笑笑生   本書關鍵詞: 歷史 | 歷史頻道 | 清史民國 | 憂郁笑笑生 | 明智屋小說 | 大清話事人 | 憂郁笑笑生 | 大清話事人 
正文如下:
戰馬,可不是普通的馬。

血脈要純正,馬場要水草豐茂。

它們的成長過程中就經歷了多輪嚴格淘汰制,能夠適應戰場的槍炮、鑼鼓聲。

若是換匹民間馱馬,或者騾子,立馬嚇的狂奔尥蹶子。

西山島的牲口棚子,上午一串鞭炮,下午一串鞭炮。

喂草料前,還要擂鼓敲鑼。

就是為了增加大牲口的“抗壓能力”。

做不出戰馬,起碼能充當輜重馬。

代價就是,火槍兵們的飯碗里天天有驢肉、騾肉、馬肉。

以至于許多人私下議論,養牲口的這幫人會不會有什么不可描述的癖好。

總之,籌建騎兵讓本不富裕的李郁雪上加霜。

李氏財政,如今逐步轉交給了胡靈兒。

作為紹興師爺的女兒,嫁妝當中就有一把精致的金算盤!

李郁從童子營選了4個義女,給她打下手。

還專門辟出了一間屋子,用于算賬,墻壁四周的柜子里,全是厚厚的賬冊。

自覺重擔在身的胡靈兒,奮戰了10天,才算基本厘清了當前狀況。

維持現狀的前提下,李氏每月的固定支出是20萬兩,非固定支出在3到6萬兩。

這是一個恐怖的數字。

而每月的進賬,則是在4萬兩到7萬兩之間浮動。

頂著兩個黑眼圈的胡靈兒,憔悴的告訴李郁:

“夫君,你的財政收支是有大問題的。一旦開戰,就會陷入巨大的危機。”

“爹爹說,任何一個團體的健康運轉,都是建立在財政充裕的基礎上。打仗打的不是良將悍兵,而是源源不斷的錢糧!”

李郁點點頭,他很欣賞老泰山的眼光。

“所以,我們需要一些新的增長點,讓我們能長期、穩定的收稅。”

“煤炭、碼頭、園區這幾個生意都不錯,但是分潤的人太多。”

“這是沒辦法的事,只要一日不和清廷撕破臉,這錢咱就得按時付。用銀子換時間,用時間換空間。”

胡靈兒沉思了一會,抬頭說道:

“妾身建議,從鹽稅入手。”

李郁贊許地點點頭:“娘子,細說。”

“江蘇境內以長江為界,江北是兩淮鹽區,江南是兩浙鹽區。如今兩淮鹽運使尤拔世垮臺了,江北私鹽已經銷聲匿跡,我們何不趁機拿下蘇、松、常三府的食鹽?”

“如何切入?官鹽還是私鹽?”

“妾身建議是官鹽,控制松江府華亭縣兩浦鹽場,自產自銷自收,從上游到下游我們全吃。”

“如何應對兩浙鹽運使?”

“讓江浙兩省互相彈劾,攻訐。官方關系一旦惡劣,我們就盡可以放手去干。咱江蘇的鹽場,江蘇人說了算,關浙江人何事?”

李郁笑了,戲謔道:

“我記得,夫人你是浙江紹興府人氏吧?”

“妾身祖籍安徽徽州。”

胡靈兒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頗有他爹的風范。

李郁可以指著洛水發誓,這不是他教的。

只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按需說話,隨時180度大轉彎,十分靈活。

“這個籍貫問題過于復雜,我們還是擱置爭議吧?聊點正事,比如怎么拿下兩浦鹽場,還有讓江浙官面的關系水火不容。”

“夫君你不是已經在做了嗎?”

“不,我想聽伱講。”

“浙江的流賊跑到江蘇來了,是自發的還是被官兵惡意驅趕來的呢?就這一樁,妾身覺得浙江巡撫說不清。”

哈哈哈,李郁笑的很開心。

立即手書一份,令人交給新上任的蘇州織造,好兄弟福成。

“告訴他,別忘了織造的本份,是替皇上監視江南。”

“遵命。”

福成自然是沒二話的,兄弟能害自己嗎?大清朝可不流行插刀教。

于是,密折一份火速送往紫禁城。

忠誠!

100里外,吳江縣城。

正是殺聲震天,槍炮齊鳴。

苗有林站在一桿大旗下,按劍挺立。

這一刻,他想到了一句話“大丈夫當執三尺劍,掃平天下”。

這種兵權在手,掌控眾生的感覺太棒了。

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

權力的愉悅,即使是100個西施來了,都黯然失色。

他麾下的弟兄,舉著盾牌吶喊著做出攻城模樣。

官兵只要一露頭,蹲守的火槍手們就會及時射殺。

那100老兄弟,起了大作用。

都是積年老匪,轉戰上千里,和各路官兵打老了仗的兵油子。

手很穩,槍很準。

李郁提供的這批火繩槍,除了粗笨,其他沒毛病,威力和精確度都很理想。

城內,縣衙。

知縣跪在佛像前,閉著眼睛瘋狂祈禱。

許愿的價碼,已經從100兩香火錢,上升到了為全寺的菩薩塑金身。

外面的槍炮聲,比除夕夜的鞭炮都熱鬧。

陡然稀疏,然后就是山呼海嘯般的歡呼!

知縣猛地睜開眼睛,渾身戰栗,難道是

“大人,大人”

一個親信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由于太急了,半天沒說出話。

知縣怪叫一聲,就吞了早已準備好的砒霜,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親信目瞪口呆,一把抓住他,搖晃:

“大人,援兵到了啊。你快吐出來啊?”

嘔,知縣瘋狂的吐。然而,他感覺還是有少許砒霜下肚了。

這可真是要冤死了。

關鍵時刻,他的夫人從后宅出來了。

手里還拿著一根繩子,原本是準備自縊的,現在不必了。

一聲河東獅吼:

“去茅房,舀一勺來。”

知縣被按著強灌了一勺黃湯,瘋狂的嘔吐。

還好,命保住了。

來不及換衣服的他,沖到城墻上。

外面的情景,看的他渾身骨頭都輕了2兩。

一支打著朝廷旗幟的綠營兵,排著整齊的隊伍殺向流賊。

一員驍將,赤膊上陣,高舉大刀片,身后跟著幾十親兵也是有樣學樣,沖在了整個陣型的最前面。

流賊被其驍勇震撼,不敢敵,瘋狂逃竄。

雙方的距離越拉越遠,從半里逐漸變成了3里。

最終,官兵放棄了追趕,鳴金收兵,流賊則是消失在了天邊。

知縣看的有些遺憾,可還是喜滋滋的下令:

“打開城門,犒賞援軍。”

全城的士紳都集中了起來,在城門口列隊歡迎。

胡之晃斜披官袍,騎著戰馬,扛著大刀,英雄氣十足。

身后的兵,隊列整齊,肩上扛著火槍。

再后面,居然有一支騎兵,數量還不少!

士紳們這才沸騰了,南方少見騎兵,有就是精銳。

于是,胡之晃得到了異常熱情的款待。

在全城最高檔的酒樓,包場。

喝的不知今夕是何夕,總之十分暢快。

醒來時,還擁著一對姐妹,模樣可人。

胡游擊來者不拒,和吳江士紳們打成一片,很快就混熟了。

許多士紳還聯名給知府寫信,請求將這位威武雄壯,能殺敵能喝酒的游擊將軍留下。

苗有林部,和胡之晃部演了一出戲。

脫離接觸后,苗有林部就繼續往東前進,一路上恰到好處的干掉了幾處汛兵。

殺死了數位士紳,并抄了家產。

江南提督戰死,提標全軍覆沒,清廷在江南的軍事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蘇松鎮總兵劉世豪,死守崇明不再出擊。

理由也很充分,他麾下水師折損了許多,光有船,卻沒炮。

火炮全部損失在了黃浦江畔!

所以,他無力再清剿。

兩江總督、江寧將軍也意識到了江南的軍事空虛問題,只能下令蘇州滿城耽誤起這個責任。

然而,蘇州滿城的戰斗力大約是大清幾十個滿城里排名靠后的。

最能打的20個索倫成年男丁,死在了黃浦江畔。

剩下的婦孺、少年撐不起重擔。

而理論上的500多成年旗丁,其中一半是京旗!

他們不擅長作戰,只能湊個人頭。

其余各地過來的駐防八旗,相對好一些,尤其是荊州、青州來的。

他們至少是合格的騎兵,還保留了部分祖先的驕傲。

在蘇州城,定時巡邏。

用武力震懾可能的潛在敵視分子。

城守營離開后,蘇州城外也開始不太平了。

山塘街在城外,不受關閉城門的限制,相對自由,所以一直營業到深夜。

酒樓、青樓、戲園子非常的熱鬧,凌晨后,散場的客人才陸續離開。

可最近,客人們人心惶惶。

一支自稱“棍棒社”的團體,時常尾隨這些豪客。

在僻靜無人處打悶棍,洗劫財物。

偶爾還有被打成重傷,扔進河里的事件發生。

商戶們聯合起來,湊份子請來了衙役巡邏,竟也被囂張的“棍棒社”成員收拾了。

幾次交鋒,衙役們死3人,傷5人,狼狽的放棄了這個賺外快的差事!

繁華的山塘街,變的冷清下來。

這還不止,大白天的一家錢莊居然被搶了。

一隊蒙面漢子,手持棍棒、尖刀搶走了上千兩碎銀,錢莊的護院根本不是對手。

許多人目睹了這一切,心里產生了一個念頭“世道不安穩了”。

他們向府衙遞交了狀子,卻沒有成效。

府衙只能承諾,等城守營歸來,就派一支汛兵暫時駐扎。

餉銀由商戶們自籌。

如果還不滿意,可以請旗兵來鎮場子!

這種引狼入室的想法,商賈們是不可能接受的,請旗兵入駐,還不如讓棍棒社搶呢。

一籌莫展的商賈們,突然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往南10幾里就是胥江園區。

何不邀請李大官人的東山團練,來護航。

據說,東山團練很能打,比一般綠營兵還強悍。

于是,商賈們湊了一筆銀子,找上了胥江碼頭的趙二虎。

一番周折后,終于得到了答復。

提供駐地,三餐,還有餉銀(每人2兩)。

合約半年起步,到期了雙向考慮是否續約。

山塘街的商賈們覺得這個條件不算苛刻,痛快答應了。

于是,東山團練30人即日就入駐了。

短短5天,就和各路蟊賊交戰多次,斬獲了10幾顆頭顱,掛在街道入口。

山塘街的生意,肉眼可見的興旺起來。

客人們看到固定時間巡邏的東山團練,就不再擔心安全了。

很快,就有其他區域的商賈效仿。

主動上門付費,請求東山團練駐扎,李郁一一應允下來。

團練嘛,就該保境安民,維護鄉土安靖!

商人,最害怕失去秩序。

而自己,是唯一可以提供秩序的那個人。

如今蘇州府城周邊,蟊賊多達21股。

其中的7股,和李郁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其余的則是自發形成的。

蘇十八很尷尬,因為棍棒社是他的盟友。

惴惴不安的他,差點收拾行囊就想跑路。

卻被范京給攔住了,和他促膝長談。

“誤傷,這絕對是誤傷。”

“范大人,我是奉主公的命令聯絡一些江湖同仁,在城外打打殺殺。你說,這這”

“成大事不拘小節,一些蟊賊而已,死不足惜,你還真把他們當兄弟了?”

范京熱情的很,主動透露了關于主公寵愛蘇卿憐的那些事。

“主公當真這么喜愛義妹?”

“咳咳,主公當眾盛贊,雪有其白而無其膩,粉有其膩而無其光!兄憑妹貴,以后咱說不定還要仰仗老哥你提攜呢。”

說罷,范京感覺自己有些臉紅。

偷眼看蘇十八,也有些尷尬,這什么牛頭仁情節嘛。

“主公還私下給你準備了一些刀劍,鳥槍,有了武器,你自然能做大哥。還有,那些旗人廢物的很,找個機會綁幾張肉票,明白了嗎?”

“范大人放心。”

看著范京大搖大擺離開的背影,蘇十八的表情變的有些扭曲。

恨恨的罵了一句:“臭表子。”

他決定盡快整合一批江湖勢力,做大做強。

借李郁的勢,發展起自己的班底獨立出去,省的再被當面ntr。

江南人心太變態了!

東山,一座貌似“寺廟”的建筑群拔地而起,里面多了300個年輕的光頭后生。

沒有掛牌,但李家軍都知道這是主公親定的“步兵士官學校”,學員是從各火槍營挑選出來的精銳。

他們抵達后的第一課,是剃發、換裝。

一身灰色短打,配上那锃亮的光頭,乍一看真像是和尚。

至于說,沒有香疤,對外可以解釋為剛出家,還不具備受戒的資格。

第二節課,李郁親自授課,先給所有學員授指揮劍。

“從今日起,你們都要轉變身份,帶入指揮官的角色。”

“我對你們的要求是,最短的時間,最小的代價,練出性價比最高的火槍步兵。”

說著,他拿起炭筆在板上刷刷寫下三個字:性價比。

并解釋了一下,何謂性價比。

“不要最精銳的,不要最貴的,要各方面最平衡,時間和金錢成本最小的。”

300學員都挺傻了,

不過出于對主公的敬畏,他們還是認真的聽進去了每一個字。

“如何將一批毫無戰場經驗的青壯,訓練成為堪戰的火槍兵?”

“只需要做到3點,第一點,足餉及時發。第二點,軍紀和體罰。第三點,戰場脫敏。”

刷,李郁突然拔劍,用激昂的語調大聲說道:

“諸君,隨我一起揚名天下吧!”

頓時,長劍如林。

“萬歲,萬歲!”

江北起事,黃浦江殺敵,最終十不存一的戰例,提煉出了一些戰場結論。

一,火炮很重要,數量口徑占據優勢,可以一棰定聲!

二,火槍兵可速成,在工事戰壕中打防御戰,但不可用于野戰!

三,依托水運搞破襲戰,牽制外圍清軍兵力,減輕主力壓力是可行的!

四,速成火槍兵,可對抗2倍以上綠營兵(前提是保持距離、火炮不落下風)!

最后,還有一條,

邊疆清軍和腹心省份清軍,可能不是一種生物。

其差距,甚至超過人和狗!

多名參加了戰事的灶丁都提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索倫騎兵和巡撫親兵的恐怖。

在雙方混戰時,這些人箭矢如雨下,而且精準打擊。

短時間內,就用盡了一個箭壺。

中箭者,傷口恐怖,多是當場死亡。

隨后從打開的缺口處,沖進己方陣地,將己方分割成了兩段。

若不是援軍及時出現,半個時辰內就會全軍覆沒!

兀思買也是見證者,他差點喪命在一支梅花箭下。

目前還在養傷,心中郁郁寡歡。

因為他自詡弓馬嫻熟,騎射雙馨,是草原的勇士!

結果,被索倫兵一箭就射翻馬下。

這還是穿了棉甲的結果,若是沒甲,估計這會已經去見長生天了!

西山島,

熟悉的人見到他裹著紗布的樣子,都要打趣的問一句:“看來蒙八旗還是不如滿八旗!”

此評價,他覺得是奇恥大辱。

對著太湖發誓,一定要用滿八旗的鮮血洗刷自己的恥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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