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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話事人-529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來啊,互相傷害
更新時間:2025-02-23  作者: 憂郁笑笑生   本書關鍵詞: 歷史 | 歷史頻道 | 清史民國 | 憂郁笑笑生 | 明智屋小說 | 大清話事人 | 憂郁笑笑生 | 大清話事人 
正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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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堂坳

位于辰水南側的一處小村子,此時空無一人,靜謐好似鬼村。

太陽落山之前1個時辰,

吳軍決定在此駐扎過夜,輜重營卸下帳篷就地搭建。

士兵們不敢怠慢,緊張的用自帶工兵鍬挖掘工事。

扎營,是軍隊的基本功。

先播一圈銹跡斑斑的鐵蒺藜,然后挖掘壕溝。

將挖出來的碎土薄薄的撒一層,大體掩蓋串連鐵蒺藜的細麻繩,防止敵人有夜視眼。

再將輜重營大車首尾相連形成車陣。

夜幕降臨后,在壕溝之外,燃起幾十堆篝火。

若火勢微弱,巡邏隊及時添加柴禾。

每1個時辰輪換一批哨兵。

吳軍把村子里的茅草屋都拆了,當成燃料燒。

很顯然,吳軍沒有“凍死不拆屋”的傳統,屬于典型的帝國軍隊。

疲憊不堪的士兵們呼呼大睡。

這一天遭遇了兩次百人以上規模的襲擊,還有十幾次冷箭冷槍,所有人的精神都繃著。

身心疲憊難以表達。

加之夜間霧氣濕冷,更增恐怖。

夜間,

火槍砰、鳴鏑嗖、還有銅鼓、唱歌、慘叫

士兵們被各種噪音驚醒后,翻個身繼續睡覺。

昨晚,

軍中早有命令,只要沒聽到己方的小鼓手敲集結鼓,哪怕哨兵槍炮齊鳴,大家照舊悶頭睡覺,什么都不要管。

車陣后面,

零星的抬槍聲偶爾響起,有一半的概率,隱藏在黑暗中的不明接近者慘叫劃破夜空。

哨兵們低聲感慨:

抬槍,神器也。

距離遠,覆蓋廣,移動方便。

次日清晨。

村子里冒出寥寥白煙,吃早飯。

士兵們取下隨身攜帶的食物,用短刀加以切割,再去盛一碗熱湯。

熱湯里油脂和辣椒的味道令人振奮。

區區5個步兵營,就配備了2個輜重營。

這還不止,每個士兵還隨身攜帶了8斤干餅以及大量彈藥,負重驚人。

行軍速度遲緩無比。

上尉再次召集軍官開會,再三嚴令,若遇襲不許亂跑,就地堅守。不得向友軍求援,更不得主動援助他人。

在參謀們的建議下,

他組建了四支由精銳老兵組成的加強步兵排。

每個排攜帶1門4磅榴彈炮,1門輕型臼炮,作為游擊之兵專事增援。

出發之時,霧氣依舊濃郁。

湘西霧天多,一年當中至少有一半的天會起霧,尤其在春季。

小鼓手緩慢敲擊,引領節奏。

士兵們扛著刺刀,踩著河灘的碎石頭慢步前進。

所有人的眼睛都忍不住往左側瞟,因為霧氣后的樹林里隨時可能竄出鬼魅般的敵人。

一個上午,

遭遇暗箭襲擊3次,火槍襲擊2次。

未曾見到哪怕一個敵人的身影。

倒是意外殺死了一頭受驚竄出來的野豬。伙夫哭笑不得,大卸八塊后丟在輜重車上,也算合格的肉食。

總之,

所有人都覺得行軍過程無比煎熬。

當晚宿營。

各部損失匯總,今日死亡12人,受傷8人。

襲擊者的箭簇抹了毒液,中箭者片刻即死,且臉色青烏,十分難看。

一名參謀尷尬地說:

“現在最難的是保持士氣,弟兄們心里窩火。”

另一名少尉滿臉憂慮:

“相比士氣,我更擔心炸營。剛才路過輜重營,見一新兵都快魔怔了,不吃不喝,握著槍靠著車輪,眼睛直勾勾,誰說也沒用。”

眾人沉默。

上尉略一思索,咬牙道:

“今晚允許士兵喝酒,每人配額半兩高度酒精,輜重營的煙草也分掉。軍醫官,由你來分配。”

“遵命。”

軍官們紛紛點頭。

煙、酒,可是好東西。

輜重營攜帶了高濃度酒精,原本是醫療消毒用。

現在嘛,按照比例兌清水拿來安撫人心,也算是醫療范疇。

于是,晚飯時。

所有人都分到了一碗被稀釋的酒水,還放了些紅糖。

士兵們三五成群,左手煙卷,右手酒碗。

咳嗽聲此起彼伏。

充分說明了江南卷煙廠第一批產品質量之惡劣,不過眾人甘之如飴。

在戰場上談養生,就好比在青樓里講女德。

挨大嘴巴都是輕的。

乙醇和尼古丁的雙重安慰之下,士兵們緊張的神經得到了緩解。

營地外側,

抬槍每隔一兩刻鐘就會響起。

沉睡的老兵們輕聲咒罵幾句,翻個身繼續睡。新兵們則是翻來覆去睡不好。

在絕大多數的戰爭中,

持續睡眠不好的士兵會被第一批淘汰,營養不佳的會被第二批淘汰,生病的會被第三批被淘汰。

戰死,反而算是一種不錯的死法。

至少不憋屈。

后半夜,篝火逐漸熄滅。

蹲在林子里的襲擊隊終于找到了機會。

麻陽,是曾滌的老巢。

襲擊隊伍的骨干多有麻陽縣城出來的曾氏親眷。這幫人是絕對死硬分子,絕無妥協可能。

一名頭目低聲道:

“弟兄們,火都熄了,咱們一起摸進去。”

“一個首級10兩。”

10兩首級銀,在湘西算不錯的賞格。

眾人振奮,紛紛拿出了在山里打獵潛伏的本事匍匐前進,極其緩慢。

2刻鐘后,

一個倒霉鬼壓上了鐵蒺藜。

他以驚人的毅力壓抑住了180分貝的慘叫,哆嗦著去拔刺。

拔出來的瞬間,

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抽搐翻滾。

結果,再次被鐵蒺藜扎中。

180分貝的慘叫聲驚天動地。

頭目暗叫不好,起身高呼:

“殺進去。”

幾乎于此同時,

吳軍哨兵的槍口焰劃破夜空。

一番混戰,沖過壕溝,攀爬車營的十幾名襲擊者被圍殲。

所有人心有余悸。

就連久經沙場的老兵都感慨,從江南打到湘西沒見過這么死硬的對手。

這么一折騰,所有人少睡了半個時辰。

清晨,

當第一縷金光照射在帳篷頂上,上尉喜出望外。

“出太陽了。”

“霧散了。”

“快,準備吃飯,趁著天好快速行軍。”

士兵們急匆匆吃完早飯,然后開始加快行軍。

途中即使遭遇幾根箭矢,幾顆鉛彈的襲擊,也盡量不搭理。

所有人都受夠了這種提心吊膽的狼狽。一天才前進十幾二十里,小腳老太婆都不如。

霧氣消失,讓隱藏在密林中窺視的麻陽襲擊隊很頭疼.

沖下去就會暴露。

吳軍的槍炮威力,所有人都親身見識過了。

湘西武裝火器孱弱,即使曾滌在冬季照著圖紙趕造了百余門大炮,也無濟于事。

各地分分就沒了。

鳳凰城城防、麻陽城防、辰溪城防都需要布置大炮,還有各部聯軍也要給個一兩門。

開戰前,

曾滌再三強調:

在平地上拉開陣勢和吳軍干仗,一定輸。

大炮沒人家多,射程沒人家遠,威力沒人家大。掄大刀片的時代早就過去了。

他畢竟做過工部主事,見過世面,很注重“器”。

儒家所謂的“正氣致勝”,他壓根不信,他寧愿相信“利器致勝”、“邪氣致勝”。

辰水,見證了一路狂奔的吳軍。

太陽落山前,

大軍一口氣前進了55里,對于一支攜帶了50門大炮的隊伍來說,已經快如閃電了。

上尉顧不得擦汗:

“扎營,不得怠慢。”

“架鍋燒熱水,湘西的巫師會種蠱,生水里八成就有蠱蟲。老子寧愿渴死,也不能被一肚子蟲子咬死。”

事實證明,下蠱的說法很有市場。

單純的士兵們寧愿忍著干渴冒煙的嗓子,也沒人敢去近在咫尺的河流里取水。

先燒開,然后涼卻。

排著隊咕嘟咕嘟喝水。

而這支軍隊又面臨一個新難題——燃料。

做飯燒水,需要燃料。

烤干衣物,需要燃料。

夜間,布置篝火堆預警,還需要燃料。

輜重營攜帶的焦煤已剩余不多,必須派人砍伐樹木。

上尉望了一眼西斜的太陽,

當即下令:

“出動4個步兵連控制那個山頭。”

“媽的,先轟個十幾炮,然后步兵給我沖上去。”

輕重火炮漫無目標的對著山坡一頓亂轟。

硝煙彌漫中,隱約有人影狼狽逃竄。

軍官抽出佩劍,吼道:

“弟兄們,上。”

大批步兵沖上山頭,驅逐了周圍窺視的小股襲擊隊。

其余的士兵趁機砍伐樹枝扎成捆丟下山坡。

輜重營所有的斧頭、鋸子、砍刀全部用上,終于在太陽下山前,收集了足夠的燃料。

夜幕降臨,

營地內外,火光點點。

火,是文明的象征。

火,能夠驅散人類心中的恐懼,注入溫暖的正能量。

營地中心,

5名慈眉善目的軍醫官手持長柄黃銅勺子給士兵們倒酒。

吳國的中醫理論認為:

喝酒,屬于醫療范疇。

畢竟米都能入藥,酒就更加能了。

酒,乃糧食之精華。

高濃度酒精倒入水缸攪拌一下,當著面明目張膽的兌水,不需要掩飾。

士兵們三五成群,一口煙一口酒,再聊聊關于女人的話題,已然是戰場上的極致享受。

湘西之戰,注定是載入吳軍史冊的一場戰爭。

次日午時,

大軍終于趕到麻陽城東,布陣扎營。

參謀們舉著千里鏡瞭望敵情。

辰水,在麻陽城這里拐了一個大彎。

霧氣中,城墻上的旗幟隱約可見。

參謀們現場繪圖,擬定方略。

“麻陽城地形類似半島,其北、西兩側皆為辰水,南面是大片丘陵,所以我軍只能從東面發起進攻。”

“但,南面的丘陵山地里有數目不詳的敵人武裝埋伏。他們極有可能在我軍攻城時從背后或者側翼發起進攻。”

上尉頻頻點頭。

如果他是敵人,也會這樣做。

“我們認為應該先攻打麻陽,同時留出足夠的預備隊,警戒南側丘陵和背后。”

話音未落

河面傳來喧囂。

槍聲隨即響起。

上尉沖出帳篷,見士兵們對著北側河面槍炮齊鳴。

2艘小船中彈傾覆。

起伏的水面似有敵人身影,不久后順水而下,不知死活。

上尉笑著對跟著出來的參謀說道:

“補充一下,北側水面也要防。”

參謀們無奈,集體苦笑。

1個時辰后,終于拿出了周密方案。

麻陽城內,

粗壯的曾氏老五披甲站在城頭,身邊的2名少年是曾氏老十、老十一。

“五哥,吳賊識破了我們的伏兵?”

“肯定的。所以他們在側翼構筑工事。”

曾老五的臉色很不好,意識到襲擊計劃破產了。

山林里的2000伏兵怕是白蹲了。

“老太君來了。”

曾氏兄弟的70余老母,拄著拐杖走上城頭。

“娘,你怎么來了?”

“老身不放心,上來瞧瞧。”

曾氏這位老太君出身于土司家族,年輕時也是收過租、打過獵、見過血的狠角。

“這股子賊兵不簡單吶,幾千兵丁竟然穿一模一樣的鮮亮衣裳,腳下還有皮靴。這、這得花多少銀子?”

“娘說的是。”

老太君的臉上布滿憂慮。

湘西物資匱乏,哪怕是極盛時期的彭氏土司也做不到這般闊氣。

她望著天空,默默祈禱老天爺能保佑麻陽城。

她不會知道:

一套吳軍紅黑軍服,從頭到腳從內到外,包含武裝帶的采購價是20兩。

冬季大衣、防寒護耳帽、棉手套三件套另算,采購價是12兩。

江南紡織廠是吳廷軍需的主要供應商之一,繼車間普及了蒸汽機之后,他們承接軍服的毛利潤由3成漲到了4成。

規模和效率都可以降低成本。

例如染色環節,例如銅扣沖壓環節。

股東們還發現,

廠里將那些撒克遜人的最新式紡紗織布機械加以改進,以適應蒸汽機效率后,產量驚人,除了織出來的棉線粗糙些,其他沒毛病。

吳國沒有知識產權,股東們給廠里的技術工人開出花紅,仿造成功有賞銀,升級工藝有賞銀。

有了樣品,就不要再買了。

自己造,更香。

導致出現了一種新的現象,一些普通紡織工人被工廠主們無情裁減。

而技術工人的月薪水漲船高。

好在吳國境內,

紡織工廠如雨后春筍般出現,這些被裁減的工人倒也不傷心,換一家繼續打工。

值得注意的是,

江南地區手藝一流的繡工、染工、織工是不會進廠的,他(她)們給自己干,掙錢更多。

大多是三流從業者才會進廠,甚至有些人僅僅懂個皮毛。

前者供應富人,定位高價私人定制。

后者供應社會大眾,定位低廉工業品。

隨著吳國紡織業高速發展,對于棉花的需求量大幅增長,唯一供應商撒克遜東印度公司對此又喜又憂。

喜的是巨額利潤。

憂的是運力不夠,棉花這種玩意太占體積。

于是,

在一道高達2000英鎊的總督簽名巨額懸賞令下,一種新式軋花機器在加爾各答提前問世,年輕的花旗修理工惠特尼錯過了名載史冊的機會。

新式軋花機處理原棉的效率提高了10倍,大幅度降低了人工成本。

種植園將原棉粗加工,去掉棉花籽后再裝船,節約了船艙,又降低了運費。

一正一反,利潤暴增,東印度公司欣喜若狂。:xqishu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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