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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話事人-554 柿子樹、小貓刀
更新時間:2025-01-19  作者: 憂郁笑笑生   本書關鍵詞: 歷史 | 歷史頻道 | 清史民國 | 憂郁笑笑生 | 明智屋小說 | 大清話事人 | 憂郁笑笑生 | 大清話事人 
正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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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細雨綿綿。

鄭春壽走出屋子,心情頗為復雜,默念:

別了,大別山!

這將是他最后一次打量熟悉的家園。

院子里種著兩棵樹,一棵是柿子樹,另一棵還是柿子樹。

沉甸甸的柿子掛在枝頭,大部分果子表皮泛青黃,少數微微露出了紅色。

成熟在即。

不過,

自己沒有機會品嘗這一季甘甜的柿子了。

義父臨終前的囑咐他沒忘記,定居金寨后就在自家院子里移種下了兩棵柿子樹。

柿子樹,耐旱耐熱。

不論是南方北方、山地平原、沃土瘦地都能生長,生命力極其頑強。

特別高產,一樹能結上千斤。

樹齡高達300多年,比煌煌王朝的命都長。

更難得可貴的是,幾乎不需要伺候。

不吃草,也產奶。

柿子是水果,更是糧食。

年景好的時候,精打細算的主人會曬成柿餅藏起來,備荒。

年景不好的時候,富含糖分和維生素的柿子就是正經的口糧。

很難想象,

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窮人專屬鐵桿莊稼”。

生命力強,高產、長壽、有營養,無需投入卻大量產出的一種植物。

柿子,能活窮人命。

離開時,他沒有鎖門。

人不在家,門是鎖不住的。不如敞開,歡迎八方來客。

“小橘,走。”

鄭春壽拍了拍車上的口袋,示意蹲在屋檐下的寵物趕緊上來。

“喵”

體型龐大的橘貓靈巧的竄上板車。

板車瞬間一震。

拉車的驢茫然抬頭,不知剛才發生了什么。

細雨綿綿,眾人沉默步行。

橘貓似乎意識到了此行是背井離鄉,而不是一次玩耍,它突然起身,昂起腦袋,左右張望。

片刻之后,竄下車,一溜煙跑回了它熟悉的窩。

在泥濘地面留下一串淺淺的梅花腳印

“小橘,走啊。”

然而,

素來聽話的寵物這次卻不打算再聽從主人的指令,龐大的身軀蹲在墻頭,眼睛瞪的溜圓。

它,不想走了。

一老漢勸道:

“春壽,走吧。”

“大別山不缺吃喝,貓自己能活,說不定比我們活的還舒坦。”

鄭春壽擦了擦臉上的雨水,扭頭跟上了隊伍。

出了村口,即將拐彎時。

他忍不住扭頭望了一眼。

只見自家的籬笆墻頭長滿了貓,村里所有的貓都來了,蹲了一排,靜靜目送主人離開

身后是兩棵火紅的柿子樹。

從今日起,金寨村屬于貓了。

六安州,霍山縣城,

城門外遠遠走來了幾個衙役。

負責城門的綠營把總瞅了幾眼,皺眉道:

“好像不是咱們縣的。”

另一兵丁:“說不定是州城下來的。”

鄭春壽帶著兩年輕漢子身穿皂服手按刀柄,昂首闊步,目不斜視徑直從錯愕的把總身邊走過,一直走到城門洞里。

“動手。”

猝不及防的兵丁被砍翻一片。

見勢不妙,把總縱身一躍,跳進護城河里躲過一劫。

遠處,

上百號人舉著刀槍吶喊著沖向霍山縣城。

霍山城內有兵丁200余人,另有弓手、衙役100人,壓根沒來得及集結就被各個擊破了。

金寨村眾人僅僅砍死二十幾個敵人,就順利地控制了縣城。

鄭春壽還算冷靜:

“你們幾個,控制糧倉。”

“你們兩家人負責收攏兵器,尤其是火器。”

“告訴城里百姓不要慌,我們是義軍,只殺惡官,不殺無辜百姓。”

縣衙內,

眾人一邊狼吞虎咽,一邊聽他安排。

“繳獲的火繩槍發給女人和孩子用。”

“春壽,村里沒人會使。”

“我會。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軍隊了,大家要學著聽號令、學著排兵布陣。”

“春壽,我們打什么旗號?”

“白蓮義軍。目前軍隊人太少,得派人出城募兵。不過千萬不要找一個村的熟人,募兵也不必太多,100人差不多。告訴他們,當兵就發餉。”

“行。”

會議開了半個時辰,眾人亂糟糟離開了。

鄭春壽見過官兵打仗,先用大炮轟,然后排槍列陣打,最后才是冷兵器搏殺。

他召集女人孩子,演示怎么打火繩槍。先教會幾個機靈的孩子,然后讓他們教其他人。

之所以讓女人孩子使用火器,是為了人盡其用。

火繩槍最大的優勢就是對使用者的體力要求很低。

當初,

歐洲騎士憤憤不平:

有了火繩槍,一個卑賤的侏儒也能殺死一個高貴的英勇善戰的騎士老爺。

大別山的女人堅忍不拔、似野草似母狼,她們粗糙的雙手能納鞋底能握鋤頭,也能握槍。

她們欣然接受,熟悉裝填步驟,并不抗拒和自家男人并肩作戰。

大別山沒有哭哭啼啼的女人。

糧倉門口,煙火繚繞。

一群人在趕制干糧加入了油脂、鹽巴和糖的炒米香氣四溢,作為行軍干糧再好不過了。

相比生米,攜帶干糧可以節約體積,節約時間,節約燃料。

鄭春壽還派人抄了一家布鋪,找來裁縫制作干糧袋,每人背5斤炒米。

城中校場,演練陣型。

一邊是男人們長槍列陣。

“殺,殺,殺。”

眾人一邊高呼,一邊前進。

一邊是火繩槍射擊訓練。

女人孩子們第一次試射,打的墻壁坑坑洼洼。

觀之,心情激蕩。

身處群體當中勇氣會互相感染。

一支簡陋的山民武裝在獲得了寶貴的第一桶金之后,正在緩慢蛻變。

有圍觀少年羨慕的說道:

“鄭大哥,你剛才真像個將軍。”

一中年漢子問道:

“壽娃子,這都是你鬧白蓮時學的?”

鄭春壽點頭。

他當初跟著義父混過洪教主麾下最精銳的護教親軍,而行軍打仗那一套都來自于前湖北綠營將官張厲勇的點撥。

雖是義軍,可一切都是學的正規軍。

他還將全城的牲口都集中起來了。

當初,

護教親軍,一騎雙馬。

長刀硬弓,進退如山。

鄭春壽很想擁有這樣一支軍隊。

天下大亂,群雄并起。金寨村只是一個縮影。

蘇魯豫皖狼煙四起,大哥們紛紛登場,或殺官造反,或被官兵剿殺。

砍頭只當風吹地

這是一片生機勃勃的熱土,“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精神千年長存。

情報署署長劉千坐鎮揚州調來了大批精悍下屬潛入中原,觀察為主。

于此同時,

長期按兵不動的江浦鎮也不再沉默。

胡之晃當眾剪辮,高呼:

“天地不仁,百姓無以生存。這樣的朝廷不要也罷,我,胡之晃,要為中原的父老鄉親討回一個公道。”

“替天行道,誅殺惡官。”

數千人舉起刀槍跟著高呼,現場剪辮。

“賢婿,你給我透個實底。你是不是那邊”

胡之晃笑笑,低聲道:

“好教泰山放心,我早就是吳廷的人了,和吳皇陛下乃是八拜之交。”

“哎呀呀,好啊,太好了。”

董員外狂喜,臉漲的通紅。

“咳咳,不過我還得叮囑你保密。陛下說事關金融國策,和四海票號有關系。總之我也不是很懂,保密就是了。”

“明白,明白。”

四海票號已經過江,分號開到了揚州、安慶。

誰也不知道陛下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只有票號掌門劉金鑫和于敏中最清楚。

大清朝的票號行業,原本是山西商人一家獨大。

數年前,李郁炒海貿概念,把重倉囤積茶、絲的山西票號坑的傾家蕩產。

后來,

清廷又殺雞取卵,導致山西票號行業消亡。

不過,

親王貝勒、和珅、于敏中等人都出手搶下了部分票號尸體,之后借尸還魂,搞起了自己的買賣。

大致模式就是:

票號改個名字。以前的存銀統統不認,以前的貸銀必須追繳。

不服?

全家寧古塔唄。

所以,如今北方的票號兩家獨大。

一家叫“中盛”,一家叫“萬和”。

同時,一個謠言在客戶群體當中逐漸傳開。

吳廷的四海票號進軍北方了。不分滿漢、不分官民皆可去存銀,受保護。

看似荒誕

但是嗅覺敏銳的官紳們依舊很認真的打聽著內幕。到了他們這個層級,對于敏感謠言從來不會嗤之以鼻,而是會認真琢磨、追根溯源。

打仗歸打仗,生意歸生意。

今日的敵人,未必不是明日的朋友。

中盛票號開封分號的大伙計就接到了請帖,邀請他到酒樓一敘。

大伙計和貴人的管家吃酒。

身份相符,可以聊的比較深入。

酒過三巡,

管家就問道:

“最近坊間傳聞,南邊的四海票號進駐開封?有這事嗎?”

大伙計神秘兮兮,

開始賣弄:

“四海票號乃是吳皇皇產,性質特殊,說是到咱北方開設異地取銀業務。比如,咱可以開封存銀,蘇州取銀。”

管家點頭,主動給大伙計斟酒。

又問道:

“巡撫大人就不管管?這可是敵產啊。”

大伙計得意的喝空杯中黃酒,反問:

“怎么管?”

“人家掛牌子了嗎?開出鋪子了嗎?”

“沒有吧。說白了就是個影子機構,誰也看不見,但它確實存在。”

管家心思重重回到府邸。

老爺聽完默然不語,思索許久后,提筆寫信詢問一下京城友人。

吳廷通過于敏中掌握的中盛票號,不斷地向外吹風。

北方存銀,南方取銀。

手續費1成。

如果你不看好清廷,就應該考慮四海票號。

當然,

此等行為有很大的風險,但是高風險、高收益嘛。

中盛票號的伙計可以介紹自家客戶去踩四海票號的門路,從中收取一點好處費。

即使暴露也無妨。

“通吳”是伙計的個人行為,和票號無關。砍了就砍了。

北方很大,人口很多。

但李郁所針對的目標群體卻很集中。

在燕京、津門、濟南、開封、保定、西安、太原為首的等城池,精心布局。

以中盛票號以及情報署發展的部分當鋪古董行從業者為媒介,針對目標群體精準散布消息。

目標客戶群體都是極其富裕的聰明人,也許半信半疑、紛紛觀望,但沒有一個人去官府首告,主動揭露吳廷陰謀。

原因很簡單,

沒有好處,可能有壞處。

萬一吳廷贏了,自己的這種行為會引來血腥報復

唯獨在西安不太順利,出了點幺蛾子。當地官紳骨頭夠硬,告發官府抓了幾個人。

這也從側面說明西安官紳的信心很足,對吳廷的仇恨夠大。

北方士紳大族群體對吳廷棄科舉的離經叛道行為,極度痛恨,極度不滿。

而吳廷做事的口碑,也傳到了北方。

尤其是根據是否抵抗而區分對待城內士紳的做法,言出法隨,北方士紳心有余悸。

目前南北朝局勢之下,清廷還在內斗,逐漸處于劣勢。

在這種情況下,大家盡量選擇緘默。

但他們私底下也不免吐槽一句:

“江南人心眼小。”

他們認為吳皇心眼小,睚眥必報。

四海票號是皇家產業,是吳皇斂財的工具。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大家沒必要為了這點小事得罪吳皇。

有精力就多搞點私兵、多修幾座塢堡,不管將來怎么樣,自己手里有兵有糧都是籌碼。

投降,是要看籌碼的。

投降,是要看筒戰價值的。

大家都是聰明人,死心眼忠于大清的沒幾個。

以前?

八旗刀快,大家不敢不忠。

現在不一樣了,朝廷式微,北方失控,地方士紳權勢水漲船高,大家當然是“前恭后倨”啦。

實際上,北方士紳的反應都在李郁的預料當中。

人性就是這么回事。

趨利避害乃是本能。

能夠混到帝國精英杰階層的人都是極度理智,極度冷靜的。他們從來不會意氣用事,他們也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龐大的家族。

就像靖海侯施家,

說起來自己當初就是踩著施家的某位子弟尸體起兵的。

但又何妨?

如今,投靠過來的施家不會有一絲仇恨。

相反,施令洋還自覺的把那一房的人都雪藏了,送去武夷山自家茶莊低調度日,遠離官場。

省的引起自己的觀感不適

李郁甚至不無惡意地揣測,如果“四海票號”的謠言廣泛流傳,民間人人皆知的話,必定會有熱心百姓、忠誠書生主動去官府告發。

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

總之,

精通人性的吳皇給北方官紳羅織了一張大網。獵物不管進退,終會落網。:sjwx←→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